石門的夜色安逸而美好,別有一般滋味在心頭。燈火輝煌的街道,一棟棟鋼筋水泥鑄成的怪物拔地而起,誰又可以知曉,這繁華的霓虹燈後又隱藏著多少的罪惡。。。


    “天哥,這應該就是典型的被鬼物附體的症狀了吧?”我好奇的問。史昊天搖搖頭,眼睛裏閃現出些許的擔憂。說道:“是與不是明天一看便知。希望不是因為那種‘東西’,我讓你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重要的任務。”天哥的話讓我欲言又止,滿肚子的疑問憋到嗓子眼又放了回去。也沒有多說什麽,便去找周公探討龍生理想去了。


    第二天一早,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環顧四周。史昊天已經穿戴整齊,一身黑色的西服筆挺地掛在天哥的身上,使他平添幾分英氣。我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內務,跟著史昊天趕往醫院。


    坐在狹小的出租車上,望著前方的‘萬裏長城’。不由地一歎,這“唉,這堵車得壞多少事啊。”隨意的看向四周,突然一拍大腿,李曉天不還在帝都的醫院麽,這是從石家莊市區打車去帝都?這也太不差錢了吧。。。


    轉頭看史昊天,天哥麵無表情,看著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似老僧入定一般,不知道在想什麽。我戳了戳天哥,不好意思的問:“天哥,咱們這是打車去帝都?”史昊天瞥了我一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無語的神情寫滿了白皙的臉龐。一看到他這個表情,我就知道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心虛的撇撇嘴,趕忙開口:“天哥,我錯了,”


    史昊天又深呼一口氣,搖了搖頭,朝我擺擺手。說道:“你何錯之有?是我的錯。這兩天頭腦思維有點兒混亂。忘了告訴你了,我昨天讓李曉天從帝都的醫院轉回來了。在帝都既然無濟於事,而且時間一長,反而會出更大的問題。不過嘛。。。你覺得我會從這兒坐出租車去帝都?這想象力夠豐富的啊,你這思維要放在懸疑小說上,絕對是要大火的節奏啊。”


    聽著天哥對我高度的‘讚揚’,心裏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情緒。苦笑著搖搖頭,“您就別取笑我了,這不是沒經驗麽。。。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個大姐不是說,李曉天自從去了帝都的醫院,情況有所緩解啊。好歹比在石家莊強啊,您為什麽讓他回來啊?”


    史昊天聽見我的疑惑,詫異的看著我,仔細端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你問的很好,發現問題要比解答問題難多了。隻要發現問題的根源,那麽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你可知道李曉天為什麽去了帝都之後情況會稍有好轉?”


    我搖搖頭,“天哥,您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史昊天笑了笑,說道:“哈哈,很簡單,就是因為那兒是帝都,”我一愣,“就這麽簡單?”


    “嗯,帝都乃是天子腳下,國之重器所在。那些所謂的邪魔外道又怎敢在帝都撒野,附體之物的力量減弱,李曉天自然會有所好轉。”


    我不解道:“那他怎麽沒醒啊?”


    天哥搖搖頭,看向前方,目中滿是擔憂。歎了口氣,“按理是應該醒了,可是你要知道,‘拚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就是問題的嚴重所在,恐怕這李曉天是做了什麽讓‘它’特別憤怒的事了。”可這讓天哥都蹙眉的事,我又能幫上什麽忙呢?


    說話間,車子已經停在了醫院的門口,我和天哥下車快步向醫院走去。


    醫院,是一個可以迅速看透人生百態的地方。誰來看望過你,誰沒有來,誰說了什麽,誰,人還未走,茶已涼矣。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讓你銘記於心,沒齒難忘。沒有穿白大褂的那些人,麵色蒼白,神色淒涼,腳步匆匆。無助的眼神讓人心生悲戚。所以,釋迦牟尼出東南西北四門,見生命時苦,才於菩提樹下悟道證佛陀。


    我倆快步走到李曉天病房門前,深吸一口氣。天哥敲敲門。“進來吧。”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天哥緩緩的推開門,卻有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撲麵而來。醫院這樣的地方,病人抵抗力極低,按理說溫度應該不能低,可怎麽?天哥走了進去,我搓搓手,也跟了進去。


    潔白的房間裏擺滿了花籃,足以看出李曉天的社會地位。病床上,一個中年男人靜靜的躺著。旁邊,一個雍容富貴的中年女人坐著,滿身的珠光寶氣也掩飾不住從內散發出的疲憊。


    見我們進來,那女人迅速起身。如餓虎撲食一般奔來,準確無誤的抓起天哥的手。“大師,您趕緊給看看吧,今天醫生都給下了病危通知書了。”說著,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我倆同時愣住了,天哥也不敢抽出手,小心翼翼的問:“您是?您見過我?”


    那女人不滿的瞟了天哥一眼,眼淚汪汪的說道:“我叫李曉花,依然單身,至今未婚。就是和您通話的那個啊。您說今天要來,我就讓我嫂子和侄女先回去了。聽您的聲音那麽好聽,想必人長得也不錯。畢竟聲如其人嘛。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這不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麽。”


    這讓在旁邊呆站著的我情何以堪啊。一個豐滿的中年女人,緊緊地抓著一個小帥哥的手,眼含熱淚,滿心希冀地望著他。那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天哥尷尬的從兩堆肥肉中抽出白皙的雙手,說道:“您還是先出去吧,我看看病人。”中年女人依依不舍地盯著天哥,慢慢地出去了。


    我調笑道:“天哥,您這豔福不淺呐。”天哥瞪了我一眼,喝道:“別瞎說,先看看病人。”


    我倆一邊一個,向門神一樣,站在李曉天兩旁,死死地盯著他。病房的溫度越來越低。。。


    李曉天緊閉地雙眼突然快速睜開,我嚇了一跳,身子向後一縮,天哥卻紋絲未動。


    我向他一望,倒吸一口冷氣。這是怎樣一雙眼睛啊,原本漆黑地眼珠卻散發著幽藍地光芒。明明是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時,卻不由地冒出一聲冷汗。


    “嘿嘿,嘿嘿。。。”刺耳地笑聲憑空響起,如同鐵軌地摩擦,讓人分外難受。


    李曉天咧著嘴,顯然這聲音來自與他。隻是那幽藍地眼神裏流露出不屑地神色,


    鄙夷地望著我倆。


    天哥此時卻後退一步,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出去。我倆一前一後灰溜溜地走了出去。“啪”,天哥關緊了病房的門。拉著我走到一個僻靜處,附耳低語:“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我一驚,抬頭一看,天哥一臉的凝重。


    “現在你一個人進去,問他為什麽附體,有什麽要求,出來我在和你解釋。”


    聽到要一個人麵對那個玩意,本能地趨利避害想要拒絕,還是沉重的點點頭。“沒事兒,‘它’不會動你的,萬一有情況,你喊一聲,我就進去了。”天哥安慰道。


    縱使是光天化日,還是渾身發冷,亦步亦趨地向前挪動。耳旁響起荊軻那句流傳千古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初生牛犢不怕虎,是因為它不知道虎的威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對人心理極大地考驗。


    再長的路,都有走完地時候;再困難的日子,都有度過的時候。不覺間,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前。


    門外,溫暖如春;


    門內,寒冷如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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