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被咬住了尾巴,嗖地掙紮出地下,吃痛之下登時泥石飛濺,它竟有二十來米長,通紅的身體仿佛攥出了血般。


    隻有小犬般大小的乾坤袋在它麵前顯得微不足道,然而在它可怖的掙紮之下,乾坤袋雖然免不了跟著微微抖動,但是緊咬著不放的嘴,穩如磐石!


    程清河聽見動靜,自後頭跟了上來,矮身揮開麵前垂下的大片青色葉子,才見這方世界不再被參天大樹籠罩,月光破開雲霧,竟是別有洞天。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劇烈翻湧的長狀物體,看似是地龍,但是程清河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巨大又還是紅色的地龍,另則是遠處在夜色下泛著幽光的火樹銀花。


    當下地龍掙脫不得,朝著身後嘶吼,但怪的是,哀吼的竟是兩個不同的聲音。


    乾坤袋知曉她的到來,不再與它過多糾纏,當即當機立斷咬著它的尾巴將它朝邊緣的巨樹甩了過去。


    隻聽得嘭地一聲,木屑飛濺,巨樹枝幹被砸得碎裂,地龍應聲倒在地上,像是短暫地暈眩過去,待它正想重新爬起,就見乾坤袋齜著牙低吼著放開它的尾巴,邊小碎步邊在它身上放血洞。


    模樣妥妥的凶殘小獸。它是一個出色的獵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程清河走近蹲在地龍的腦袋旁。


    地龍本身分不清頭尾,也不見鼻眼,但奇怪的是,這地龍的頭部看著竟像是兩個圓環,醬紫色的濕滑的內芯,很是飽滿,仿佛一戳下去就會爆裂出裏頭的混濁物質,而外頭,則套著薄薄的一層血紅的“外衣”。


    見兩層相接之處滲出了紅色的液體,程清河不由得伸出手指,卻見斜刺裏撞過來一團綿軟。


    “這個,是什麽?”


    乾坤袋歪了腦袋,模糊地咕噥了一聲。


    這時卻見那“紅衣”整個痙攣了一下,便不動了。


    她站起來後退幾步,她知道了,這是紅水蛭,而它體內的才是地龍,這種環境之下生長出來的水蛭絕對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存在,它可以在幾秒鍾之內像套子一般將地龍吞吃入腹,乾坤袋咬住它時,它正在進食。


    見水蛭真正死透了,乾坤袋這才刁著它的頭放置進她的手裏,接著後退幾步戀戀不舍地看了水蛭一眼,又滿含寵溺地看她一眼。


    手上柔軟濕滑的觸感另她頭皮一麻,幾乎是在接觸到的同時她便觸電似的丟了開去。


    “我不吃這個,你吃吧!”程清河抽了抽嘴角,站起身來,看起來它真的把她當做寵物養了……即使那水蛭看起來富含靈氣,但畢竟想要補充靈氣,也要考慮一下口感。


    夜色沉寂,但這決不是一個寂靜的夜晚,對於雙黃島上的物種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森林深處偶爾傳來一陣一陣嘶吼哀鳴,程清河看著遠處的火樹銀花,沿著一顆倒在水上的枯樹過了岸,水中的荇草發著盈綠色的光,再往上是一望無際的土坡,上頭長著手指長的草,在微風之下輕輕搖晃。


    而在山坡之頂,獨獨長著一顆十幾米高的樹,樹幹很壯實,隻均勻地隔著幾米便分了一根分支,樹冠上葉子很少,但垂掛著數以萬計的或白得瑩亮、或綠得通透的龍眼大小的果實。


    乍一看就像是點著無數的小燈,照亮了半座小山。


    程清河越走越近,越近越清晰,漸漸得她感到一些不對勁,越是靠近那可樹,腳下的青草扭動得越是瘋狂,她腳下一看,不由得一顫,在她腳邊搖曳著的,那無數的扭動得東西哪裏是草原,那是無數伸出頭來的蚯蚓!


    這時一道風晃過,一黑影率先越過她縱向了巨樹。


    程清河眼神一眯,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劉老四。


    劉老四現在是怎麽狀態?紅崖的效果對於鬼物來說猶如第二次投胎,是在萬不得以之下才使用的,因為它的戾氣及其難以消除,是以它的失敗率極大,輕則喪失靈智最後漸化混沌,重則人性全無隻知殺戮。


    但他的樣子看似全都不像,莫不是突然的停頓之下出了出人意料的茬子?


    她看了看身後正一路飽餐過來的乾坤袋,小心翼翼地蹲下來輕輕地拍了拍手,正在埋頭覓食的乾坤袋一頓,瞬間抬起頭來看她。


    “可還有紅靈果?”她悄聲問道。


    乾坤袋咕咚一聲咽下未嚼碎的小蚯蚓,點點頭,這滿山的事物讓它有些迷醉,簡直有種在做春秋大夢的不真實感。


    它私以為,它的前“寵物”何火火雖然不曾斷過它的吃食,但是太過強勢,且所有的吃食都不如這一山的小蚯蚓來得好吃。


    它屁顛顛地朝程清河跑了去,殷勤地朝她懷裏吐了一堆果子,接著又埋下頭。


    程清河注視著那黑影,一顆一顆嚼著靈果,她不知道劉老四具體的情況,當下隻能先存足了丹田真氣,早做打算。


    誰知道劉老四會不會突然暴起,當然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劉老四能夠好好的。


    那黑影攀上了樹,也不知做了什麽,就見那大樹晃了晃,樹冠上所有的光突然飛起,原來那竟是無數隻螢火蟲停留在上頭。


    螢火蟲離了樹,下頭的樹冠失了色,淹沒在黑暗裏,程清河隻覺一張猙獰齜牙的臉一晃而過,世界就陷入一片黑暗。


    “劉老四?”她平靜無波地喊了一聲。


    無人回答。


    “我知道你在那兒。”她說到,視線漸漸掃過樹幹。


    得幸於幾年的地窖生涯,能夠讓她在黑夜中也能勉強視物。


    那黑影從這一枝幹,攀至那一枝幹,似猴子也似不曉人事的猛獸。


    “你還記得佛山秘境嗎?你在那裏受了傷,是誰抓住了你。”


    空氣中傳來咀嚼聲。


    “劉老四?”她走近幾步,“我想就,我不會傷害你的,你還記得以前我們相處的日子嗎?”


    噗,噠……


    巨樹拔根而起,瞬間狂奔而去。


    “……”


    程清河驚了一下,看著眼前的破敗的距洞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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