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走嗎?”程清河走近她,見她鼻青臉腫,但是好歹已經止了血。


    “可以的,用了藥已經好多了,我們繼續走吧!”小六被她拾了胳膊扶起來。


    他們原定的地方是在溫泉穀,翻過一座山的山腳便是了,但是這個地方位於火山口之下,是以十分濕熱,再者還有凶惡的艮宵魚出沒,很少有道修會踏足這裏。


    “這裏是個死火山,已經一百年未曾噴發了。咱們此行的目的便是捕狩艮宵魚,我會在它奄奄一息的時候契約認主。”小六說道。


    程清河了然地點點頭,三人來到了一片溫泉的岸邊,岸邊長著稀疏的雜草,冒著白煙的溫泉偶爾翻出幾個泡泡。


    “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往裏走,直到找到它們的巢穴。”慕容義說了一句,接著走向樹林,不過一會兒,他便扛著大堆的樹枝回到了岸邊。


    鋒利的小刀唰啦啦砍了雜枝,三兩下搭起了小屋蓬的架子。


    “來,歇歇,老哥,手腳麻利點兒~待會兒我們去河裏抓魚,這裏的魚肉質鮮美,搭火烤上幾隻,啊,我這裏剛好還有幾瓶白酒!”小六個傷殘坐倒在地上搭起了二郎腿,絲毫不注意形象。


    “這裏環境還不錯。”程清河蹲在岸邊往水裏看,河底遊著幾條橙色的小魚,在一片白霧一般的水中顯得十分鮮明好動。


    “那是火焰魚,很是耐熱,在有火山的四方比較常見。”慕容義手裏動作不輟,還能分心為她介紹。


    “呐呐呐老哥,對我愛理不理的,怎麽對清河這麽關心。”小六連忙道,打趣地朝程清河眨了眨眼。


    程清河哪裏不知道她的意思,但是她不知道小六怎麽總愛將他們兩人扯在一起,當下隻是無奈地又將眼神放回水下。


    “我什麽時候對你愛理不理了?你受了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慕容義將雜枝鋪在了架子頂,動作迅速利落,看起來像是常幹這樣的事情。


    “你看你居然回我的話了,平時你都是一笑而過的,現在居然解釋起來了!”小六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一般興奮起來。


    一間簡易的草蓬被搭建完成,慕容義走過來揉了揉小六的腦袋,接著走向岸邊在程清河的身旁站定,他定定看了她半晌,才將目光投向遠方。


    “一起下去抓魚?現在還不是最冷的時候,艮宵魚不會出沒。”


    程清河聞言脫了鞋子,率先下了水。


    “你們去吧!反正我現在是傷員,不能做劇烈運動。”小六極沮喪地看著他們道,卻在二人轉身的時候,興致勃勃地拿出一塊記錄石,將畫麵對準了那二人。


    慕容義將手中削好的長棍投給程清河一隻,程清河一把接了,掂了掂,還算趁手。


    “這裏的魚都可以吃吧?”她不確定道。


    “你可以都抓了試試。”慕容義噙著笑,抱著雙臂看她。


    “好吧!”程清河挑挑眉,一步步往更深一些的地方去。


    “這些魚很狡猾,不太好抓。”


    河水還算不太深,不過剛沒過膝蓋,噬夢綾化成的鞋子漸漸化開隱沒,見一條黑逡逡的魚遊過去,她抬手一刺下去,抬起來一看,一條活生生的黑魚正在甩著尾巴。


    “……運氣還不錯。”慕容義看了看那條魚,接著將褲管紮高了一些,走近注視著水麵。


    半刻鍾之後,火堆前的草地上就擱了不少的魚。


    負責升火和清理的小六很忙碌,見他們上了癮一般連忙喊停:“夠吃了夠了,不用再抓了。”


    “看來你的身手不錯,打了個平手。”程清河數了數數量,倒是在意料之中。


    “承蒙禮讓。”慕容義笑了一聲,往岸上走去。


    酒足飯飽之後,程清河微熏,臉頰發燙,正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繁星發呆。


    蟲鳴聲聲,忽覺背上一熱,她仰頭轉過去一看,十分驚訝。


    “你怎麽在這裏?”她嘟囔著問道,接著回過頭,將臉貼在更涼的草地上。


    “我一直都在這裏,地上涼,我抱你到草棚裏的毯子上睡覺。”他說道。


    朦朧之中身下一空,程清河不由自主地攬住了他的脖子,推著他的臉頰不悅道:“老跟著我做甚?我都說了不願意同你在一起。我們不合適。”


    “你認錯人了。”慕容義看著懷裏的人兒,她炎熱的呼吸一道一道地打在他的脖子之下,感覺自己全身都沸騰起來。


    “認錯人?”她皺了皺眉,白如玉脂的臉頰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輝。


    看來是醉得厲害了,慕容義沒有想到她的酒量這麽不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當下見她又把他當成了旁人,心下又有一種微妙的感受。


    他扶著她的後腦勺一點一點放在毯子上,小六正躺在一旁呼呼大睡,抽了手正要離開,卻見手上一暖。


    “給我涼涼,我熱。”程清河隻覺全身熱得像是躺在油鍋之上,額頭冒出了汗,手上的這個東西又涼又軟,哪裏肯放它走,見它掙紮,程清河連忙道:“別怕,別怕,我不會做什麽,我熱~”


    這下便胡言亂語起來了,慕容義看著她羊脂玉一般的纖纖細手,蹲在原地漸漸入了神。


    “癢,癢。”身下的人兒閉眼靜了不過片刻,又皺著鼻子嘟囔起來,“給我撓撓,爹爹,背上癢。”


    “……”


    ……


    第二天起來的程清河感覺一陣頭疼欲裂,見自己身上正蓋著一張毯子,又看見一旁沉睡的小六,不由輕輕掀開了站起身來。


    太陽還未上山,這會兒的氣溫不高,但是本就處於火山口之下,倒也不覺多少冷。


    昨天發生了什麽?她盤腿坐下,專心致誌地將真氣運行了一個小周天,頭痛之症漸漸消彌,接著開始回想昨晚酒後的事情。


    但是想來想去,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料想該是喝暈過去了,不然不可能丁點記憶都沒有,程清河點點頭,十分確信自己作出的判斷。


    一個淡淡的腳步聲傳來,程清河抬頭看去,十分自然地打了一聲招呼:“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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