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秀靈一滯,仔細看了他一瞬,吐了一口氣道:“好吧,希望事情會是你想象的那樣。”


    白石朝她泯然一笑,轉身告辭離開。


    這會兒黃沙漫天,仿佛蓋著終年不散的迷霧。


    送行的南家眾人在遠處漸漸淡去,程清河回過頭,看向走在最前方的團長。


    她已經將失蹤的老餘以及死亡的血色幫眾的事情告訴了他,但是,麵對這血海深仇的南家,他顯然沒有報仇雪恨的打算。


    自然,聲名不顯的小小的血色聯盟,在堂堂大族麵前根本不值一提,更何況是一兩個毫無背景的血色聯盟的小嘍嘍。


    雖然程清河並不讚同他的做法,卻是理解他如今的處境。


    一群人風塵仆仆,三天之後,有了白石引路,眾人很快找到了任務目標的所在,那是一處封了冰的深潭。


    寒風刺骨,即使是已經不畏嚴寒的道修在這裏,竟然也受不住這裏的低溫了。


    “以何老板所見,我們應該什麽時候擊殺這東西為好?”洪彪問道。


    “何某此前打聽過它的消息,月前已有團隊已經找上門來了,可惜慘敗歸去,以我之見,不如先在隱蔽的地方安營紮寨,觀察一番。”


    聽何東一席話說完,洪彪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他作為團長本已經做好了當即襲擊的準備,這會兒請教一番不過是出於禮遇,沒想到他竟然有這個打算。


    沒錯,月前有團隊捷足先登的消息他已然有所耳聞,那團隊聯盟同他的血色自然是比之有餘,但是雖然創擊了那東西,人員傷亡卻極是慘重,到了不得已撤回江南傭兵工會的地步。


    方容見他猶豫,一時不見搭話,到了白石自去了,方才說起這事。


    “雖然何東在江湖上名聲不錯,但是也並非事事都了如指掌,你若是一味聽他的話,反倒失卻了團隊的指揮權,不如咱們先派人先去試探那東西,若是不能打,等上一等,說不定能等來可以聯手的團隊。”


    洪彪聽她一說,當下便十分詫異,心說你不是對那何東有意麽,這會兒怎麽說話卻是不站在他那一邊了。


    方容見他表情,哪裏不知他想表達的詫異,當下小意地觸了觸他硬邦邦的小臂,“你為什麽這般看著我?既然是血色的人,自然是以血色團隊的利益為重。你若是那般質疑我,卻是貶低我的為人了。”


    洪彪這下方才露出了笑容:“你能這樣想是最好了,何東本事再怎麽大,他也不是咱們血色的人。咱們廟小,也供不起他這尊大佛。”


    再有他們先前孤立哄騙程清河的事情,若是她向何東打了小報告,指不定那脾性難測的何東會幹出什麽事來。


    防人之心不可無。


    現在他們知曉害怕了,但是卻猜錯了程清河以及何東那廝的心腸。


    何東,便是那白石,在雪山側方打了一個山洞進去,拘著程清河同他住在一起,洞外冰天雪地,但是洞內卻極是暖和。


    第一日大家忙著安置,見何東悠哉悠哉卻是打算長住的意思,不由暗自稱羨,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這種,不知道能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的環境下還能這般如魚得水。


    第二日,兩道尖利的喊聲刺破了所有人的鼓膜。


    皮毯子下程清河睜著眼睛看著洞頂,白石那廝自打一見麵,夜夜都要摟著她安睡,她不知曉旁的男子是不是都是這般,但是白石倒是挺老實的,隻不過這種“老實”,令她猶如刑場上等待行刑的犯人,因為比起麵對死亡,更令人覺得難熬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外麵似乎發生了什麽。”


    “嗯,洪團長並不聽從我的建議,發生了點什麽自是正常。”


    在這充滿了危機的玄溟大陸,所有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聽,或不聽,他也隻是盡到了提醒的情份。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不出去看看?”


    “何老板可是醒了?”剛說到這裏,外頭就有人在喊了。


    “何事?”白石答了一聲,起床唏希簌簌穿起了衣衫。


    “是我洪彪,有,有要事相商。”洪彪自以為需要費上一番口舌,沒想到抬眼就看見白石掀了厚簾子出來了。


    一閃而過的暖氣,裏頭或許風光旖旎,但是那一瞬,他連個大致都沒見著。


    “都怪我洪彪,沒有聽從何老板你的建議,貿然派出了二人去試探,卻是害那二人命喪黃泉。”洪彪麵露愧疚,很顯然極為自責。


    白石似笑非笑地凝視了他片刻,才將視線投向那廣袤無垠的深潭,這冰封的千裏蓋著皚皚的白雪,若非那連成一條直線的地平線,壓根分不清哪裏是山,哪裏是潭。


    “這方圓五裏半個妖獸的影子都沒有,說明那東西領地意識極強,但是我們闖入至今也不見它出現,卻是為何?”


    “不知。”


    “你想要試探它,反言之,它又何嚐不在試探我們?團長無須心急,再過幾日,我們便可分曉。”白石將手負在身後,信步朝山下行去,“若是團長有時間,不如同我走上幾步?也好暖暖手腳。”


    洪彪將他的字語放在嘴邊嚼了又嚼,聞言下意識搓了搓自個兒凍僵的手掌,殷勤地跟上。


    此時聽完了壁角的程清河方才站了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不遠處腳底下的冰潭,潭水之事,一目了然。


    白石果然選的好地方。


    再說著一大早的事,聯盟派出了二人接近了潭邊,起先那冰潭並無異動,但是下一秒,他們竟然無故憑空消失在冰麵上,隨之而來的是,兩聲尖利的慘叫聲!


    算上失蹤的老餘,血色已經連著前後失去五人了,這對於隻有十幾人之眾的血色,洪彪很明白這意味著什麽,血色之所以能夠獨自撐起一個團隊,自然是因為這些謹慎老道又各有長處的道修。


    血色的其餘人是在山腳紮的營,見程清河下山路過,皆是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注在她的身上。


    他們臉上帶著悲傷之色,但是這樣的悲傷不會持續太久,因為,這個時代,本就是一個一眼見不到底的深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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