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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它引過去,尋個地方解決了。”


    餘回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


    很快,兩人便退到了一處河上的懸橋。


    那座木橋離下方湍流的水幾乎有三米多高,隻是中間不知道被什麽給破壞了,生生斷成了兩截。


    兩人湊著耳朵嘀嘀咕咕了一番,便前後走到了河流中心斷裂處!


    撲通一聲,餘回連招呼都沒打,一下子便縱了下去,一陣水花之後,便看不見人影了。


    隻留程清河一個人站在斷橋之上,沉沉地看著水麵。


    這一處水麵不算湍急,是以還能看清水麵上倒映著的茫茫大霧,以及她的倒映。


    很快,那東西見隻剩下她一人單槍匹馬,便按捺不住了,幾個起伏試探之後,快速朝程清河迅捷而去。


    程清河早已經感知到它的動靜,按兵不動靜靜觀望,這會兒見一股陰涼的氣息往她背後心來了,霎時側身伸手一抓。


    那條狀物帶著萬鈞之力,程清河一把捏住了,卻是感覺滑膩無比,險些脫手出去,她一狠,雙手齊上,繞著手腕纏繞了幾圈。


    那東西,看仔細了,的確是一根“尾巴”沒有錯,隻是比較奇怪罷了。


    隻見那尾巴上隻有零星的幾根絨毛,大部分像是被剃禿嚕了一般,又白又是膩,還帶著溫涼的溫度。


    空氣之中又響起來那種奇怪的哨聲。


    程清河抬頭看了看,並沒有看見什麽異常,便迅速退到橋邊,往下倒去。


    她的雙腳還勾著橋梁的邊緣,上身倒下去,倒著下去,順著力道扒住了橋板的縫隙,橋下是交錯的用來固定的木板,很快,她便拉住那尾巴迅速翻上了另一頭。


    她一腳踩在邊緣,拉著尾巴用力往上拉。


    那尾巴梗在橋梁之下,很快便被拉了下來。


    呼地一聲,雲霧激蕩,晃了晃,一個東西被拉了下來。


    那東西很大,像是一個就巨大的,浮在空氣之中的勺子,但是尾部長得出奇,令一端從橋梁底下一直被牢牢拽在程清河的手裏。


    許是因為吃痛,它重重地甩了甩身子,妄圖掙紮開去,卻發現竟然紋絲不動。


    那“勺子”不如說更像是蝌蚪,全身覆蓋著白得發亮的細膩皮膚,而腹部,卻長著無數的綠色的細細絨毛,像是有生命一般。


    隻是,完全看不清它的眼睛嘴部在哪兒。


    嘩啦一聲,餘回從水下冒頭,幾下便爬了上來。


    那東西像是感覺到不妙,更加激烈地掙紮起來,餘回上去搭了把手,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那玩意兒整個拉得接近了木橋。


    “這東西看起來像是尾巴,其實也找不到其他用來攻擊人的地方了吧?”


    “不一定。”程清河將它的尾巴在橋梁上打了幾個死結,緩緩走過去。


    它想往上,看起來有些笨,程清河走過去,蹲下來,它腹部的細毛更是聞風起舞一般興奮地不像話。


    她想了想,伸出手指緩緩接近,便看見它的綠色細毛之中逐漸有紅色的東西漸漸出現。


    “小心!”餘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住她的動作。


    程清河低頭,瞥見一抹紅色。


    “怎麽?你傷了?”她蹙眉。


    “方才沒有注意,被潛在河裏的魚給傷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餘回放開了手,藏在身後,他的傷口已經漸漸令他感受到刺痛,連真氣都無法令它愈合。


    事實當然沒有他所說的那麽簡單,那“魚”渾身都是棱角,甚至還長著退,顯而易見,並不是蠻荒大陸的物種。


    也不知道大天在封界之時,都存了什麽東西在無間地獄。


    他們不知道的是,大天因為她便決定將肚子空了出來,是以那些原先就被弄到手的“美味”,便都被關了在了那處。


    淡不可聞的血腥味兒彌漫,那蝌蚪一般的熟悉兀自在緩緩攢動,很快,它腹部的綠色細絨毛被一片紅色取代,且這些紅色絨毛每一根,都有細管那麽粗。


    盈白發光的皮膚漸漸裂開一條一條縫隙,餘回震驚之下,一把將程清河拉開。


    程清河往後一傾,站在了餘回的身後,看見那東西如同一朵花兒那般迅速綻放,露出緋紅的內裏,無數紅色的絨毛伸長,眨眼之間便紮入了餘回的脖子。


    在餘回的後脖子,她甚至還看見了透體而出的扭動的紅色軟管。


    “餘回?餘回……”


    身前的人仰天倒下,直直地倒入她的懷裏。


    她低頭看去,那些紅色觸手因為嚐到鮮血的味道,顯得異常的興奮。


    的確,修士的血液,比普通人味道好上太多了,它甚至全身都感受到了力量~


    “清,清~”男人努力張著眼睛,想要看到她,但是鮮血的快速流逝令他頭暈眼花。


    “別說話。”程清河一把抓住了那些紅色觸手,那些觸手一掙,沒有掙脫開去。


    哢哢哢,後方打的結被它一下子掙脫,長長的尾巴回到了它的身後,興奮地舞動著。


    餘回被密密麻麻的疼痛刺得快要昏死過去,像是有千萬隻鋒利的針刺入他的脖子,一動是鑽心的疼。


    “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程清河還算鎮定的雙眼眼底紅了一片,她抓著那些觸角的樣子,像是和它在拔河。


    這東西,竟然如同鳥一般可以在半空中自在遊動!


    在僵持之下,那東西顯然十分惱怒,一聲尖銳的哨聲之後,它迅速如同一直氣球一般膨脹起來,那觸手也伸了一丈長,朝她的臉彪飛而來。


    它原先是想帶了獵物逃脫,並無戀戰的心,見僵持不下,便再沒了顧忌。


    觸手舔舐上了程清河的臉頰,她那白皙無暇的臉上頓時裂開了一道縫,血珠子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香,好香的血~真是太香了。


    要是這會兒有旁人瞧見,便會看見那東西簡直像是個帶著尾巴的巨型毛球,幾乎要將兩人的半個身體吞了下去。


    程清河伸出手,此刻她的四周已經被紅色的觸手全然包裹住了。


    在觸手的正中心,紅色皮膜之後,一個小孔之中,被包裹著一顆黃色的正在跳動的心髒。


    她伸出手去,那小孔之中不期然地伸出一隻肉球,張開嘴,是一口鋒利的帶著血汙的牙齒。


    就在她的手指即將伸入它的嘴裏之時,她的手心祭出了一把旋轉的飛劍,如絞肉機一般,將整個“毛球”圓切。


    連續不斷的噗噗聲傳來,她的四周落了無數在扭動的細小觸手,像是下了一場紅雨,扭動片刻之後,便泚地一聲碳化消失。


    她鬆了一口氣,劍身落下,噌地一聲刺入了橋板。


    “沒事了餘回,沒事了。”她扶起餘回歪道的腦袋,鮮血不知何時淌了他一手。


    他的脖子上還留著截斷的觸手,像是無數根紅線,軟趴趴地垂著,他的雙眼緊閉,膚色蒼白。


    “不要死,餘回。”她連忙摸住了他的脈搏,雖然不明顯,但是~那隱隱約約的搏動令她大喜過望。


    觸手們卻在這時突然活了起來一般,扭動著爭先恐後地鑽入了餘回的皮膚之中。


    他的身體頓時日同上了發條一般抽搐起來。


    原來那東西原先便同那些紅色的觸手並非一體,一看,哪裏還不知曉是寄生的關係。


    程清河一把割開了掌心,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湧了出來。


    她將手貼住了他的脖子,很快,它們聞見更加香甜的氣息,連忙自他的脖頸裏竄出來,鑽進她的掌心翻飛的血肉之中。


    嘶~程清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接緊著連忙用衣帶纏緊了手腕。


    那些東西原先還想順著她的血管鑽過去,但是因為前路被阻隔,著急地細細叫喚,但是很快,它們便因為爭搶“地盤”而打了起來。


    因為疼痛,她跪在地上,壓著手腕,那手腕皮膚下攢動著條狀物,猶如一團亂麻,不斷有皮膚被掙破皮,滲出黑色的鮮血。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她手上的血肉便被吞吃一空了。


    她喘了幾口氣,恢複了一些力氣,咬著牙回頭看了一眼,接著顫抖著用一隻手揭開放空潰爛的皮膚,那些線條一般的觸手蠕動著,在她血糊糊的手指骨之間纏繞。


    ……


    餘回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成了昏暗的一片,身旁燃燒著火堆,他一動,脖子就是針紮一般的疼。


    “你醒了?”溫和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一隻手伸入他的脖子底下,抱著他的肩膀,將他帶入了她的懷裏。


    餘回雖然身體疼痛難忍,但是難得的身體接觸,也令他不忘紅了臉。


    “好在及時,沒有讓它們鑽入你的識海。”程清河淡淡說道。


    後麵發生的事情,他自己是不知道的,是以也無法知曉情況是有多危急。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便被她打斷。


    “以後若是有這種情況發生,你便先顧著你自己罷,不要來救我。”


    餘回聞言臉上的紅雲便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變回了蒼白一片。


    他看著跳躍的火星,忍不住苦笑:“救與不救,哪裏是我能控製了,興許我的意識並不想這樣的,隻是奈何我的身體卻並不聽我的使喚,又哪裏能夠由我?”


    話說完,他不禁有些懊惱。


    怎麽能對她說出這一番與表白無異的話。


    其實拋開身份不說,他們之間,原先便不是上下,亦或是一句誓言的關係。


    後身的人似乎無動於衷,隻是他看不見的,是看著他頭頂的那張臉上,略顯無奈的神情。


    無當本無心,若是能有那般輕易有了,大天也不會如此費盡心思地同她蹉跎了這麽幾世。


    她原本就是冷情的人兒,雖然能夠察覺到他的心意,她卻是如同隔岸觀火一般,輕易無能感同身受。


    “你的脖子還未好全,就不要說話了,等天亮之後,我便將你送去安全的地方,你需要好好靜養。”


    餘回剛想點頭,便想起那痛,便道了一聲好。


    第二天天剛剛亮,迷迷糊糊的餘回便被拉坐起來,他的脖子被搭好的樹枝做架子固定了,身體一輕,他趴上了她纖弱的脊背,踏上了迷糊搖晃的路途。


    他的脖子幾乎被鑽成了篩子,好在沒有斷了脊柱,不然的話,怕是沒有今日了。


    程清河有修為支撐,是以並不如何吃力,隻是走上一日,便要歇息一番。


    三日之後,二人才看見了城牆的影子。


    “城牆還算完好,也有可能並沒有被破壞。”餘回輕聲說道。


    他的嘴唇已經破了皮了,看起來極度缺水,程清河不需要進食,但是他尚在病痛之中,三天過去,幾乎已經是極限了。


    “過去看看吧~你也該吃點兒東西了。”


    那處城牆遠遠看著便十分巍峨,走近了一看,果真宏偉非常。


    她走過去,拍了拍沉重的大門,見裏頭沒有一點兒聲響,便想要推進去,哪知麵前唰地一聲開出了一扇小窗口,露出了一張臉。


    “什麽人?”窗口裏的人問道。


    “開門。”


    “這裏已經封城了,不進人,你走吧!”


    “封城?”程清河蹙眉:“你要是不開,我便要動手了。”


    她向來不愛說這些廢話,能動手便不會動嘴。


    “你趕快走!這裏人已經滿了,吃的也不夠,你要是留在這裏,把那些東西引過來,我們倒是沒事,反倒是你,你們就要死了。”


    中年瘦得幹癟的一張臉苦口婆心地規勸道。


    “難道你以為以這城牆,就能擋住那些東西?那些東西你到底了解多少?你真是太天真了。我數三下,你若是不開門,我便要動手了,到時候發出聲音引來了什麽,要死便一起死好了。”


    “你!”那人氣結,但是又怕她說的是真,一時竟是猶豫。


    “三~”


    “二~”


    “一~”


    她剛要使力,麵前的門便吱地一聲緩緩拉開了。


    “真是對你沒辦法,事先說好,進了這裏,便要守這裏的規矩,不然的話~”


    “你不想知道該怎麽對付它們麽?”


    她一句話出,他便止住了欲言又止的威脅。


    沒錯,他們不過是肉體凡胎,能夠逃出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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