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是意外,你是軒轅星,囂張跋扈的星月公主。”軒轅星突然抬起頭驚訝的看著無顏,她在安慰她。


    “至少你能選擇,而我不能,所以你不是意外,我才是。”說完也不看軒轅星,無顏笑著走了出去。


    軒轅星坐在原地沒有起身,她看到了她的脆弱,她的無奈,可惜她無能為力,為了前世那樣不堪慘烈的一生,賠上今世到底值不值得,她不敢說。


    分別了軒轅星,老遠竟看著軒轅景等在前方,無顏笑著上前,“景王爺好興致,這是在此地賞花麽,無顏先行一步。”


    “本王在此就是為了等候顏妹妹。”


    “哦,景王爺難不成相上無顏了,烈日炎炎,勞得景王爺如此苦等無顏。”無顏雖說著玩笑的話,但是眼神中沒有一絲笑意,隻有令人膽寒的冷意。


    “今日天氣尚好,無意中發現一處好景,想與顏妹妹一同前往,不知顏妹妹有意否?”


    “無顏身體有些不適,怕是不能和景王爺前往了。”


    “顏妹妹為什麽對我那麽排斥,我們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麽衝突過。”


    “景王爺誤會了,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冤仇,隻是無顏自小沒了母妃,凡事須得比旁人來的謹慎些,若是言行不慎,怠慢了景王爺,還請王爺海涵。”


    “你對別人都是一樣的距離不遠不近,唯獨對我隻遠不近。”


    “無顏不知王爺何意。”


    “如果本王就是相上你了,你當如何。”


    “扶柳之姿,怎敢高攀,汙了王爺慧眼,還有無顏當不起王爺這一聲顏妹妹,請王爺慎言,免得旁的人聽見亂嚼舌根子。”


    “本王看你不是不敢高攀,而是不想高攀吧。”


    “王爺說的哪裏的話,能得王爺青睞,無顏榮幸之至,但是麻煩您各憑本事,相上我的人有點多,您怕是不夠格。”無顏本來心情欠佳,更何況遇上的人是軒轅景,也懶得再與他虛與委蛇。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對我會有那麽深的恨意。(.)”軒轅景並沒有生氣,疑惑的問道。


    “因為你前世欠了我,這一世我來找你報仇索命,你信麽?”無顏笑的魅惑。


    無顏的話嚇了軒轅景一跳,他從沒想過會是這個答案,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口。


    “無顏玩笑了,可是驚著景王了,無顏今日身子實在不爽,就不打擾景王爺了,先行告退。”無顏嘲諷的一笑,不等軒轅景說話,便走開了。


    她不想和軒轅景再扯上關係,可也做不到真的無視,明明是很多人種的因,隻她一個人承受這果,前世其實不該全怪他,隻是蠢的隻有她。


    為了稱帝無所不用其極她懂,前提是其中不包括她。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也可以笑著釋懷,她卻已經入了局,躲不開。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逛著,她不想繼續對著一幫人若無其事的笑,偽裝已經成為她的本能,她卻該死的恨死了這本能,她也想大哭大笑,喜歡的擁抱,討厭的放掉,可是她不能,才可悲。


    “你打算走去哪。”突兀的一道男音,讓沉浸在自己思想裏的無顏嚇了一跳。


    循聲望去,軒轅昊笑的邪肆,戲虐的看著她,他笑的好看,竟讓她不知不覺看癡了,紅了臉。


    發覺自己失態,無顏不樂意的開口:“淩王是不是走錯了,宴會在前廳,招待不周,請您自便。”說完不理會那人,繼續往前走。


    “你在所有人麵前都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為何偏偏在我麵前就成了個炸毛的小潑皮。”不理會無顏的冷言冷語,軒轅昊抬腳不緊不慢的跟著無顏。


    無顏一愣,她在他麵前雖然不是太離譜,可也比和別人隨意了許多,直覺上她就是篤定他似乎不會傷害他,而這份篤定來自哪,她自己也不知道。


    看著無顏楞在當場,軒轅昊莫名的心情好了很多,走上前,薄唇靠近無顏的耳邊,“在無顏心裏我和別人不一樣麽。”


    未回過神的無顏,耳邊一陣暖語,下意識的退開,故作鎮定道:“王爺自重。”精致的耳垂悄悄泛起一朵粉紅,煞是喜人.


    軒轅昊本來隻是想逗逗無顏,看著無顏因他而起的粉紅,俯下身薄唇附上那朵粉紅,隻淺淺一啄,竟美好的讓人欲罷不能,感受到懷裏一陣輕顫,無奈放開手,他不想嚇壞了這個敏感的小人。


    無顏隻感覺耳邊一陣灼熱,突然不敢看身前那人,一雙小手如緊張的孩童般不知往哪裏擺好。


    看著無顏舉足無措,但也沒抗拒,軒轅昊心情更是好了許多,忍不住溢出一聲輕笑。


    這一笑讓無顏更是羞惱,明明他是輕薄人的登徒子,憑什麽她緊張的快要窒息,這人反倒一點事沒有,不禁抬起頭氣悶的瞪向罪魁禍首。


    “別這麽誘惑我,我會受不了。”天知道看著那瞪圓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和那無意識撅起的嫣紅小嘴,他要多忍耐,才能不緊緊的附向那柔軟,吸取她的甜美。


    無顏聽著他的調戲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索性扭頭繼續走,不再理他,誰說淩王性情淡泊,不苟言笑的,和剛才的登徒子確定是一個人麽,無顏心中有些惱怒。


    “我可以去求皇上賜婚,這樣你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不用和後院的那些人勾心鬥角了。”


    沒想到軒轅昊會追上來,無顏心中惱怒,沒想到聽了他這番話,回頭吃驚的看著軒轅昊,一時不知他是開玩笑還是真心幫她。


    “無顏謝過王爺抬愛,罷深知不匹王爺厚愛,請王爺再覓一佳人,續錦繡姻緣。”如果有他庇護,她的確不用勾心鬥角,不需要。


    但是不管他是因為什麽這麽說,她都不屑用感情換一份縹緲的承諾,前世的苦她吃夠了。


    聽著無顏委婉的拒絕,和讓她毫不猶豫讓自己再換一人,軒轅昊心中升起惱怒,但也無可奈何。


    天色漸晚,祝壽的眾人逐漸退去,外祖母不舍無顏回去楚府,便讓舅母收拾了歐陽寄柔未出閣時的閨房,留無顏在將軍府暫住,楚王爺當然不敢反對,無顏也不想回去楚王府,高興的應著留了下來。


    舅母走後,無顏秉退前來的伺候的丫鬟,一個人站在母親生前的閨房,心中思緒萬千,前世她甚至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個屋子。


    不知不覺來到床前,屋裏陳設看不出陳舊,長久不住人,依然幹淨舒適,甚至梳妝台前還有女子慣用的胭脂首飾,可見歐陽寄柔走後,將軍府的人多思念她,費了多少心思。


    來到床榻前,一襲粉紅軟枕絲被,淡淡的茉莉香,無顏伸手抱住,滑涼的手感,竟讓淚水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對於歐陽馨蝶的記憶,隻是一個絕美冷淡的女人,待她不算好,可也稱不上不好,小時候她以為所有母親都是愛自己孩子的,喜歡粘著母親。


    後來看著母親無奈的眼神,不算親切的舉動,她終於懂得,她的母親不愛她,再也不喜粘著她,她習慣一個人,母親去世後,她也難過,談不上悲痛欲絕,因為那個女人連冷漠都給不了她了。


    歐陽永誌本來過來想看看無顏,畢竟是第一次留宿在將軍府,怕她不習慣,走到門口就聽見屋內傳來如小獸嗚咽的哭聲,悲拗的讓人止不住心酸,連哭都隱忍著不敢大聲,這樣的她怎能讓人不心疼。


    無顏一個人在房裏哭的傷心,歐陽永誌不想進去讓她尷尬,靜靜的站在門外,他想保護她,一直陪著她,因為她是他的妹妹,他在心裏這麽默默的想著。


    哭的累了,無顏抱著被子和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門外的人聽著屋裏漸漸的安靜,也扭頭回了自己的院子。


    無顏睡的極不安穩,夢到了前世,前世她買通軒轅昊身邊的人,想毒害他,她本來不報希望的,這淺顯到拙劣的招數,實在沒道理真的扳倒軒轅昊,但是居然真的做到了,傳來消息軒轅昊病逝的時候,她驚到了,她沒有想要殺他,隻是想借他病重的契機,讓軒轅景跳出來上位。


    畫麵一轉她看見了舅舅一家人,巧兒,皇上,很多人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麵目猙獰的問她為什麽要殺他們,無顏的雙臂無助的揮動。


    她楚王府嫡出大小姐楚無顏,及笄之日一抬灰蒙小轎沒有一件嫁妝,抬入當時並不受寵的三皇子軒轅景的景王府,成了景王府低賤的侍妾,她不在意,隻要與他在一起就夠了,她是這麽想的。


    不想這一天成就了她所有悲哀的源頭,這個想法成了她後半生的夢魘。


    沒人知道楚王府大小姐為何這麽自降身份,再不受寵楚王府嫡女做個側妃綽綽有餘,而她隻是悄悄的成為了一名普通人家都不屑的侍妾。


    眾人隻當這大小姐無才無德,實在上不了台麵,楚王早早打發,送給了景王爺。


    不理會別人,為了景王她甘願收起紅妝華服,成為景王深閨謀臣。


    幫他鬥弟弑父,鏟除異己,幾次踏入鬼門關,無數次以身試險,不惜賠上母族一世英名,借她籌劃,終成大事。


    他登基那一日,她內穿大紅色抹胸,下著紅色宮裙,外麵一襲紅色長衣,金絲雲紋勾邊盡顯華貴之氣,上用五色金絲繡著朝陽拜月的五彩鳳凰,紅色束腰勾出纖腰不盈一握,眉目如畫,美豔不可方物,端坐景王府等他迎娶。


    她終是全了他的夢,成了她的情。


    不料等來的卻是一旨皇昭,女無顏,德行有虧,謀害先皇,其心當誅,罪不可赦,故打入天牢,以待聖裁。


    來不及換下的嫁衣,諷刺的依舊鮮紅嬌豔,沒來得及反應,她被送進暗無天日的牢籠,柔弱的身軀日日承受著天牢極刑,一雙腿生生被人攔腰斬斷,半截的身子極為淒慘。


    曾經的良人轉眼成了催命的閻羅,她身邊的人更是一夜之間被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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