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還沒搬回家住嗎?”車裏,顧連城打破沉默。


    “家裏人已經知道我回國,不過我住在自己的公寓裏,之後會進大學教書。”顧新涼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淺笑。


    “這樣挺好的。既然你事業確定下來,適時也該談個女友了吧!”顧連城打趣道。


    車子經過減速帶顛簸了一下,也驚動了顧新涼眼中的波瀾。“這個,看緣分吧。”


    自從上次送顧連城回家過一次,他便記住了那條路線,輕車熟路地就抵達門口。他望了一眼漆黑的屋子,這麽晚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在家裏等她。那個聲稱是她丈夫的男人此刻又在何處呢?


    “連城。”顧新涼下車,叫住正要進門的顧連城。


    顧連城回頭,他的身影在濃重的陰影下很是寂寥。


    “如果不開心,可以來找我。”我一直都在。他的聲音像是一首夜曲,綿綿地縈繞在空氣中。


    他的心思,她又何嚐不清楚呢?隻是,她的心早已交付給了另外一個男人。


    “學長……”


    “啪”一聲,大門口的照明燈大開,有些刺眼。


    二人的視線循著光源望去,傅墨哲就不偏不倚地闖進視線。


    今晚,她以為他不會回來的……


    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突然站在自己麵前,她的心裏不知有多喜悅,甚至之前所受的委屈都被拋到九霄雲外。


    隻是,他站在光源下,俊臉上的陰霾分外厚重。


    “顧先生,我想我不必再次提醒你,連城已經是我的妻子。”傅墨哲邁著大步走到顧連城身邊大手強勢地搭在她的腰間。


    顧連城知道傅墨哲十分抵觸顧新涼,為避免二人爭執,便開口讓顧新涼先回去早點休息。


    “傅太太,深夜與男人私會,你是不是該自行檢討一下?”傅墨哲聽到顧連城對顧新涼的輕言細語,神色愈發凝重,冷冽的目光徑直地掃上那張通透的臉上。


    顧新涼看到傅墨哲對顧連城的態度,很是不滿,開口反駁:“傅先生,深夜讓自己的妻子獨自在外,難道這是一個好丈夫所為?’


    想起剛剛撞上那個失魂落魄的女人,此刻還是滿滿的心疼。


    “我說過,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並不需要一個外人多言!”傅墨哲挑眉,搭在顧連城腰間的手緊了幾分,一副宣誓主權的模樣顯而易見。


    顧新涼不想在連城麵前表現惡劣,倒抽一口涼氣之後看向她,眼中的溫情依舊:“我先走了。若是不開心,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顧連城雖然動容,卻未有所回應。她知道,她怎麽回應都是錯的。


    “怎麽,還依依不舍?”


    待車子離去,傅墨哲就鬆開大手轉身欲進屋,發現顧連城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內心躁動的怒火越發肆虐。


    顧連城回過神,對上那雙纏上譏嘲的黑眸,心一點一點底往下沉。她今天有點累,沒有任何力氣再去揣摩他諱莫如深的心。


    沒有任何回答,繞過他直直進了屋子。


    夜深了,張嫂留了一盞燈給她,心頭暖了幾分。


    “顧連城,你不說話是幾個意思?”傅墨哲關上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血紅。


    “沒有意思。”顧連城甩過他的手,長籲一口氣,“如果你想吵架,對不起,我今晚沒什麽心情和你吵。”


    說罷,轉身的當下,卻被傅墨哲攔住。


    “顧連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他質問。


    “哪句?”你的每一句話我都放在心上,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看來你還真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說過,以後別和姓顧的來往!”傅墨哲再次強調。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姓顧!”顧連城輕嘲。


    “你一定要跟我唱反調?”傅墨哲顯然對她這種偏離重點的回答很是不滿,黑眸中的血絲也深了不少。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和他來往!”顧連城揚起下巴,毫不畏懼地直視那雙狠絕的黑眸,等來的卻是沉默,她譏誚,“傅墨哲,你在吃醋?”


    他眼眸微顫,扯了扯嘴角,道明真相:“顧新涼在英國曾患嚴重抑鬱症,雖然現在像個常人,但還是隨時都有傷人的危險。所以你最好避開他些。”


    她低頭,露齒一笑,隻是淒然得似暗夜中的曼陀羅,妖豔而戚戚。


    原來,是這樣。


    “都說傅總在商場上冷酷無情,沒想到對一個抑鬱症患者也是這般絕情,一點同情心都不給!”顧連城再次抬眸,眼中黯淡無光。


    “你,再說一遍!”印象裏,她向來乖巧聽話;而現在,全身是刺。


    “還是說,傅總的柔情都給了貼身秘書?口口聲聲說要等一個女人回國,我看這隻不過是搪塞我的借口吧,誰不知道你暗地裏早就與秘書暗送秋波,夜夜笙歌!”


    顧惜夢今晚對她所言,無疑是致命的。她曾以為自己隻是輸給一個女人,殊不知原來她早已輸得一塌糊塗。


    “誰告訴你這些的?”傅墨哲眉眼一沉,更顯陰狠。


    “你敢這麽做還怕別人說嗎?”顧連城不答反問。


    “你到底說不說!”毫無預兆地失控地舉起手緊緊地掐住那根纖細的脖頸,仿佛稍一用力,她就能身首異處。


    “不說!”對她而言,這根本不重要。


    “你的臉怎麽了?”陰狠間,傅墨哲終於瞥見她臉上還未褪去的紅印,瞬間鬆開手直接扣住她的後腦,仔細糾察。


    “與你無關!”這樣鼻間碰鼻間的距離讓她心神紊亂,迅速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似惶恐似憤怒地逃離。


    那些紅印,毫無疑問是一巴掌。


    誰敢動手打她?


    顧新涼?!貌似不是!


    “老地方見!”心氣煩躁,傅墨哲撥通電話不管對方任何反應就下了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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