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在珍蘿光潔的額頭劃出了一道血痕,劇痛讓她從恐懼和慌亂中掙脫出來,急中生智大喊一聲:“父親!”


    當啷!匕首從相國大人手裏滑脫,掉在了地上,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棉、花‘糖’小‘說’)然後抱著頭左搖右晃,好像要甩掉什麽包袱一般。


    緩過一口氣的珍蘿一腳把匕首給踢到了書架底下,暫時不會威脅到她的生命了,可她還是覺得不保險,三兩步衝向了放畫冊的地方,將畫冊當盾牌擋在胸前。


    “可惡……你不是茉兒,不要妄圖取代她!我不會上當,我不會上當!”相國大人看來是陷入了痛苦的掙紮。畢竟感情這東西就像茶一樣,時間一衝就淡了。死掉的人,如何跟眼前活色生香的人相比?


    珍蘿察覺到了他的堅持正搖搖欲墜,便把畫冊翻開,高喊一聲:“相國大人,你不妨先把這個問題擱置一下,咱們來談個交易,怎麽樣?”


    相國猛一抬頭,肝膽俱裂,嘶吼道:“住手!那是我的茉兒,你不能傷害我的茉兒!”


    “為什麽不能?這不過是幾張紙而已,撕一下又不會痛。”說著,她就把一頁畫冊給撕開了一半。嗤啦的尖銳響聲仿佛是相國的心髒破碎的聲音,他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你住手。我跟你談,隻求你快住手!”


    珍蘿偷空伸手擦了擦冷汗,暗道失策,早知道這本畫冊有這麽大用處,她也就不必跟他虛與委蛇這麽久了。


    “這就對了嘛。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隻要相國大人把那枚玉扇給我,我立刻就放了你的‘茉兒’。”


    相國咬牙切齒地說:“你這是強人所難。”


    嗤啦!“哎呀。不小心手滑了,我不是故意的。”


    一頁畫冊被撕了下來,相國發出嗷地一聲悲鳴,好像被砍了一隻胳膊。[.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珍蘿的手指又拎起了第二頁,相國氣急攻心差點兒暈過去,叫道:“不要撕了!我給,你要什麽我都給!”


    “那還等什麽,現在就給我吧。”


    相國從地上爬起來,看珍蘿的眼神就像毒蛇一般。不過珍蘿可不是嚇大的,冷笑著凝視回去,更像一隻能夠捕蛇的鳥。


    然後,還是相國先移開了目光,他悶不吭聲地走向了書房深處,挪開一摞書,指了指後麵的牆壁說:“這裏有一個暗格,往裏推就會露出來,東西就藏在裏麵。”


    珍蘿不傻,狡黠地笑著說:“勞煩相國大人幫我取一下。”


    相國咬了咬牙,隻得自己伸手把暗格推了出來,然後探向上方摸索了一陣,終於把一個錦盒摸了出來。珍蘿仍然沉住氣,還沒看到真東西之前,她不會輕舉妄動。


    然而就在這時候,相國的手不知怎的,突然一滑,錦盒眼看就要掉,他奮力挽救抓住了蓋子,可盒子裏的東西卻當著珍蘿的麵掉到了暗格深處的黑暗中。


    珍蘿當時也是一股急火衝上來,不由自主就撲了上去。手伸進暗格的時候,她驚覺那深處的黑暗竟並不是空的,而是一個能按動的東西……是機關!


    等她反應過來大事不妙的時候,牆壁轟隆一聲活動了,將她連人帶書架都翻到了另一邊去。一切發生就在電光火石的瞬間,等珍蘿完全搞清楚狀況,她抓狂地對著麵前的牆壁又踢又打。馬失前蹄,居然還是著了這老家夥的道!


    而相國大人在書房中,慢悠悠地撿起被機關帶回來的玉扇,冷笑著揣進了懷裏。<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然後他轉身捧起被珍蘿撕壞了的畫冊,口裏自言自語著離開了書房。


    鬧了一陣,珍蘿筋疲力盡了,靠著牆壁坐下,環視四周,這是個狹窄的夾層密室,死寂讓她的頭腦迅速冷靜下來。


    她會被關死在這兒嗎?不會,外麵那瘋子還需要她身上的零件去充實他的畫冊呢,他一定會來,就算不放她出去,也必須來給她送飯。


    就這麽枯坐了幾個時辰,果然牆上那個欺騙了她眼睛的小暗格又打開了,一碗飯菜放在那裏,珍蘿連送飯人的手都沒看見。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珍蘿端起飯碗來,緊抿嘴唇,雖然肚子在抗議,可她一口都不敢吃。因為換了是她,也會選擇在飯菜裏加點兒能讓人昏睡的料,這樣才好下她的零件不是嗎?


    不吃,那外麵的人就知道她還清醒,所以不會給她開門。如果她吃了,那就說明她不想被餓死,碗肯定還會放回牆上的暗格,以便下一次還能得到送飯。如此,外麵的人隻需要等夠時間,進來把昏死的她抬出去就好了。


    看上去真是天衣無縫,如果換了別人,被關在這地方除了害怕就是懊惱,肯定什麽破綻都看不出來。幸好珍蘿不是這種人,在這種時候,她反而更冷靜,更敏銳。


    思索了一下,她忽然把飯碗扣了過來,飯菜全撒在了地上。等了估摸一頓飯的工夫,她把空碗放回了牆上的暗格。然後她從地上抓起一把米飯,把身子隱藏在機關牆旁邊的陰影裏,屏息等候。


    四周沒有任何活動的東西,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珍蘿死死盯著那個空碗,努力壓製心中的焦急。不能急,不能放棄,否則就隻能死在別人的陷阱裏。


    皇天不負有心人,那空碗果真被人拿走了。再等一會兒,一定會有人進來!


    看來真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樣沉得住氣,空碗才被取走,她就聽見牆壁裏的機關格格地發出響聲。珍蘿把手裏的米飯捏了捏,大概估算了一下人的眼睛距離地麵應該在什麽高度,深深吸進一口氣,對自己說,成敗在此一舉!


    牆壁終於轉動了,不但有機關的那一麵轉了回來,還帶來了一個人,正是相國大人。


    他向一邊看看,沒看到人,便把臉轉向了珍蘿躲藏的這一邊。就是現在!珍蘿貓一樣地躥了起來,手裏油乎乎的米飯全招呼到了相國的眼睛裏!


    “啊----!我的眼睛!”


    趁著他看不見,珍蘿把全身力氣都集中在右腳上,猛踢中了相國的要害,他痛苦地蜷縮下去,張著大嘴,嗓子裏卻發不出慘叫的聲音。


    得手了!珍蘿再不看相國一眼,按動了牆上的機關,隨著牆壁翻轉逃出了密室。


    這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這麽一來,她瞬間解除了所有危險,而且一到明天,相國大人不去早朝又不請假,大王必定起疑,會派人來查看,到時候就可以來個甕中捉鱉。那玉扇作為證據,就帶在相國身上,也算是他自作自受,稍微編個什麽詞,就能要回來。


    預想了一番接下來事情的發展,珍蘿便放心大膽地跑去廚房,給自己弄了點兒好吃的,補償受苦的肚子。


    因為喪女之後相國常常發狂,下人們不叫是不願意主動招他的,所以誰也沒發現相國不見了。第二天,早朝的時間一過,申飯桶就帶著人來到了相國府。


    “厲害,真厲害,我還以為你最多能給相國大人下個套就不錯了,誰知你居然來了個人贓俱獲!還好我是你妹夫,不是你對頭。”


    珍蘿白了他一眼說:“我就當你是誇我了。”


    見她尾巴都要翹上天了,飯桶忍不住想擠兌她一下,說:“得意個屁啊,你應該感謝老天賜給你一個好男人,就憑你一個人,哪能做得這麽漂亮?”


    “這話怎麽說?”


    “你說的那枚玉扇,看來應該是對你倆來說非常寶貴的信物。給敵國高官許諾好處的憑證,用什麽不好,他為什麽偏偏用那玩意兒?當然是為了方便你,能夠一眼認出來。所以說,給相國大人下的這個套,他已經幫你起了個頭,你說你是不是應該感謝老天,賜給你一個這麽好的男人?”


    雖然是被擠兌的,但珍蘿的心裏好似蜜罐子打翻一般,甜得都快化了。她得意地昂著頭說:“老天的確賜給了我一個好男人,但也要我有本事領會他的好才行啊?這不也證明了,我也是極聰明的嗎?”豆來貞巴。


    申飯桶做出嘔吐狀說道:“哎呦受不了,人一旦自戀起來可真是鬼見了都發愁。”


    珍蘿便賞了他一個爆栗:“少扯閑皮,開了密室把人放出來,我要拿回我的玉扇。”


    申飯桶還在跟珍蘿嘻嘻哈哈,根本沒注意自己的前方,密室機關觸動之後,牆壁翻轉到一半的時候,一支小小的羽箭從牆裏飛了出來,噗地一聲,箭頭沒入了他的左胸。


    變故來得太突然,珍蘿臉上的笑容都還掛著,一下子扭曲得難以形容。


    被申飯桶手下揪出來的相國大人,指著飯桶瘋子一樣狂笑,他失去了最心愛的女兒,通敵之事也已經敗露,好歹拉了一個墊背的,算是賺了。


    珍蘿看到飯桶的臉色迅速地灰敗下去,腳都軟了,她要如何向雕雲交代?


    “飯桶,你可不能死!”


    申飯桶扯著嘴角笑了笑,說:“你還惦記著我保守的那個大秘密吧?這下好了,老子說掛就真的要掛了,不告訴你也不行。”


    “放你的狗屁,誰管什麽破秘密,為了雕雲你不能死!”


    聽到雕雲的名字,飯桶臉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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