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理工大直通校門的校園大道兩邊滿是梧桐,到了冬天,梧桐葉金黃,好像掛滿樹梢的金色鈴鐺,風吹來嘩啦啦的響。路上行人不多,蘇越抱著課本往校外走去,一路留下好些金黃的碎屑。


    又是一個周五,因為之前蘇越上了個廁所,所以這會兒她出來時其他人大多都已經在各處吃飯了,才不見以往放學時人流如織的景象。


    快要走到校門處時,蘇越雙眸不經意間掃過校門,赫然瞧見楊森站在那邊向校內張望。


    又來了!


    蘇越一驚,趕緊轉身往校內走。


    可是她的身姿太過靚麗,那邊楊森早已瞧到,見她要走,立馬大喊起來:“蘇越!”


    蘇越無奈,隻能站住轉過身來顰著秀眉等楊森過來。


    她實在是不願意再被楊森審問了,星期三楊森也來過一次,不過那次蘇越在人群中就看見他,轉身回學校裏麵去,才躲過了一次。卻沒想到這次他居然又來找她,而且堵個正著。


    楊森快步走了過來,像不知道蘇越躲著她似的,仍舊隨和的問道:“蘇越,要不要去吃午飯?”


    “不了,楊大哥,我已經吃過了。”蘇越矜持的笑著。


    大人果然臉皮都很厚啊,為什麽非要找我談呢?幹嘛不找楊霖,找顧飛?


    楊森並不清楚蘇越心裏是怎麽想的,自顧的接著道:“蘇越,我來找你還是上次的事情。”說著他看了看周圍。“找個地方再聊聊吧?”


    哎,既然躲不掉,那幹脆就說清楚吧。


    蘇越暗自歎了口氣,道:“就在學校裏吧。”


    “好,你帶路。”


    ......


    花園的小路上,楊森和蘇越一左一右的走著,看樣子就像兩父女。蘇越懷抱著書。楊森則是兩隻手插進褲子口袋裏;蘇越低著頭,而楊森則是肆意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都過了一個星期了,你該想好了那天我問的問題了吧?”楊森開口問道。


    “額。”蘇越頓了一下,“楊大哥是指哪個問題啊?”


    對於叫楊森為楊大哥,蘇越總是感覺有些別扭。因為她知道,盡管楊森看起來不過剛剛四十的樣子,但實際年齡卻和她父親一樣,四十五以上了。稱呼一個和父親同齡的人為大哥,能不別扭嗎?


    不過,顯然和楊森的談話更讓她不舒服些。


    “我是問,楊霖和顧飛之間你到底喜歡誰?”楊森耐心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其實,我哪個都不喜歡。”蘇越站住了,弱弱的道。


    她當然不會一個星期都不想這件事,這便是她想出來應付楊森的答案。既是回答。也是試探。


    但楊森顯然不是蘇越想象的那麽容易糊弄的,隻見他微微一笑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為什麽和他們處成那樣?”


    “那...那都是迫不得已的。”蘇越好像堅韌的小草,貌似柔弱,卻總能對楊森的問題予以反擊。


    楊森看了蘇越一眼,示意他跟著自己繼續走。見蘇越聽話的邁動腳步才道:“好,既然你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就不問了。我換另外一個問題,你現在算是男生,還是女生?”


    楊森的話讓蘇越一愣,隨即小臉就冷了下來。不說話了。


    楊森拍了拍額頭,心道,看來是自己太過冒失了,這種問題她怎麽好回答呢。而且是男是女也都不重要了,反正男的可以變成女的,女的也可以變成男的,完全不必糾結。那,就直奔主題吧。


    “對不起啊,蘇越,既然這個問題你也不想回答,那就算了。我也不再問你,就告訴你我的來意吧。”說到這裏,他一頓站住了,定定的看著蘇越道:“蘇越,不管你心裏麵喜歡顧飛和楊霖中的哪個,我都希望你不要和顧飛在一起。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顧雲的意思。因為,她不想顧家斷了香火。至於楊霖...”


    說著,楊森忽然間停住了,雙眼直直的看向蘇越的身後,訝然的道:“楊霖?!”


    本來蘇越聽了楊森的話心中很是難受的,但聽他喊楊霖,心中不由得一驚,豁然轉過身來看向身後。隻見花園小路一個拐彎的地方,楊霖正站在那裏,皺著眉頭看向這裏。


    蘇越驚訝的微微張開小嘴,沒有說話。


    楊霖直勾勾的盯著楊森,冷著臉走到兩人身前,才看向蘇越道:“他沒對你怎麽樣吧?”


    感情在楊霖的眼中,楊森就不是個好人。


    蘇越看到楊森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雖然她很反感今天楊森跟她說的話,但也不想加重兩父子之間的裂痕,便勉強的展顏一笑,輕聲道:“沒事,楊叔叔隻是找我聊聊天而已。”


    這時蘇越還算機靈,臨時將稱呼換了,怕又牽扯出顧飛來。


    麵對虧欠了許多的兒子,似乎楊森也有些笨拙了,訕訕道:“是啊,我隻是找她聊聊天。”


    “聊天?聊什麽?”楊霖步步緊逼,“你是不是暗中調查了我?公司裏還有你的人,是不是?”


    說話間,楊霖幾乎已經站到了楊森麵前,父子兩之間已經近的不能在近了。蘇越看楊霖的兩隻手都捏成了拳頭,上麵青筋直跳,怕他和楊森打起來,連忙大著膽子抓住了他的手,轉移下他的注意力。


    “楊霖,冷靜一些。”蘇越柔聲道。


    楊霖看了蘇越一眼,似乎也想到什麽,和楊森拉開了點距離。但嘴上仍舊不依不撓的詰問道:“你現在倒想來幹涉我的事了?五年前你做什麽去了?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來管我嗎?”


    麵對楊霖咄咄逼人的追問,和那迫人的氣勢,雖然楊森半步未退,但臉上卻滿是尷尬無奈的笑容。他似乎是想說什麽,但剛說了句“蘇越”,便又被楊霖堵了回去。


    “楊森,既然你不要這個家,那你就沒有資格管這個家裏的任何事。蘇越是我的女朋友,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她!”說完,楊霖看也不看楊森,轉身拉著蘇越的手,道:“蘇越,我們走。”


    說完便強拉著蘇越走了,隻剩下楊森滿臉複雜表情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出了花園,蘇越見楊霖還拉著自己不放手,略作生氣的道:“楊霖,你要帶我去哪裏啊,我的手被你拽疼了。”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楊霖趕緊鬆開了蘇越的手,隨後解釋道:“我媽又想你了,讓我接你到我家去。”


    蘇越聽了,睜大水靈靈的雙眼看著他,貌似失望的喃喃道:“又隻是阿姨想我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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