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號聲從窗外響起來,餘奎吾夢醒了。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在右牆邊的書桌上,餘奎吾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發條鬧鍾,已經七點鍾了,上了幾圈發條後,餘奎吾起床刷牙洗臉,然後在衣櫃裏換上一身衣服。在穿衣服的時候他又感覺衣服又小了,沒辦法,自己正在長身體的時候。


    號聲在外麵旋轉了兩三個旋律之後停了下來,這是誰在外麵吹號?餘奎吾碰見上樓的紫花,她是來看自己起沒起床,餘奎吾正好朝她問道:“誰在外麵吹號,真好聽。”


    “噢,是村裏的張伯伯,很好聽對吧。”紫花彎腰給餘奎吾整理了下衣服的下擺,說道:“張伯伯以前是軍隊的號手呢。”


    “謝謝姐姐。”餘奎吾謝道。


    “不用謝啦,”整理好下擺後,紫花牽著餘奎吾往樓下走,“飯做好了,快下去吃飯吧。我本來想叫少爺你起床的,沒想到少爺起得這麽早。”


    “紫花姐姐你叫我弟弟吧,我不是什麽少爺。”餘奎吾說道。


    “這不好,媽媽告訴我沒有人的時候就得叫你少爺,”紫花拎起裙子,怕下樓踩到,回頭認真地說道:“而且你的確是少爺啊。”


    早餐是雞蛋加培根,還有一杯牛奶,七顆麥酒館還做早餐的生意,但是吃早餐的人不多,才七八個的樣子。


    “嬸嬸、姐姐,你們吃了嗎?”餘奎吾吃著一塊麵包,朝山玉芬和紫花問道。


    “嬸嬸吃了,姐姐也吃了。”山玉芬叮囑道:“慢些吃,還有呢。”


    盤子裏是兩塊厚切培根,咬一口油汪汪的油水滲出來,滿口肉汁,再啃一口麵包,喝一口牛奶,快活……


    荷包蛋煎得軟軟的正好,一口咬下去,溏心的蛋黃從裏麵流出來,在口齒間滑動,好像吃下了一個太陽。將最後半杯熱牛奶慢慢喝下去,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正在被汽油填滿的發動機一樣。當溫暖的牛奶在胃裏填上最後一絲縫隙,餘奎吾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忽然想起來昨天的剩飯還沒吃,不過現在嘛,打死他他也不想再吃自己做的飯菜了。


    “少爺,再吃一塊肉吧,今早做的,可香了啊!”“不、不行了,吃的好飽。”餘奎吾打著飽嗝,揮揮手拒絕了山玉芬的好意,實在吃不下了,暴飲暴食是最壞的,人這一生能吃多少糧食都定下來了,如果自己能吃一百年份的糧食,自己二十歲吃了四十年份,那麽自己隻能再活著吃六十年份的糧食了……這是一個大道理。


    吃完飯就得到處轉轉,消消食。餘奎吾走出酒館看看三頭狼,昨天把它給忘記了。


    三頭狼趴在地上,嘴籠裏的嘴裏咬著塊肉幹,慢條斯理地嚼著。餘奎吾朝馬棚內的狼車上一看,釣竿上麵掛著的肉幹不見了。


    有這麽神奇?餘奎吾走到近前,盯著三頭狼看,三頭狼不屑地看了餘奎吾一眼,沒錯,不屑,餘奎吾肯定這種眼神是不屑。


    鎖鏈長度一米,鐵樁距離狼車五米,自己又在嘴籠上施加了差不多四十斤的力,餘奎吾肯定這頭蠢狼耍不起什麽花樣。


    這就有點危險了哦(⊙o⊙)。


    餘奎吾一巴掌拍嘴籠上去,三頭狼凶狠地看著他,餘奎吾不管三頭狼樂不樂意,嘴裏說一個字就朝它臉上拍一下,一邊拍一邊問道:“我-問-你-哪-來-的-肉-幹!”——“pia~pia~pia~pia~票~票~pia~pia!”


    三頭狼還在繼續嚼,咬著肉幹不鬆口。


    呦嗬,還挺厲害的啊!


    餘奎吾沒有生氣,畢竟畜生不會說話,嘴籠裏麵忽然伸出兩根鐵棒,分開了三頭狼的上下顎,餘奎吾從兜裏的鐵塊上做出兩根鐵筷子,把已經被三頭狼唾液打濕的肉幹夾出來,把濕漉漉的肉塊丟到地上,整塊肉瞬間在地上沾滿灰塵。


    三頭狼明顯沒有力氣反抗了,隻能發出不隻是絕望還是憤怒的嗚嗚聲。


    “我不知道你怎麽拿到的肉幹,但是我覺得我不知道的事就不是好事,你還是餓著比較好吧。”餘奎吾揪揪三頭狼的耳朵,嘴籠裏兩根鐵棒縮了回去,嘴籠恢複成常態,三頭狼隻能瞪著餘奎吾。


    “你在幹什麽啊?昨晚為什麽不給他吃的呢?。”忽然有女孩的聲音出現在背後,餘奎吾扭頭一看,是紫花,她手裏還拎著一個竹籃,腳上換上一雙靴子,好像要出門。


    “是姐姐啊。”餘奎吾回過神來。隻見三頭狼看到紫花來了,立馬像條癩皮狗一樣貼在紫花的腳邊,非常溫順,紫花蹲下來揉了揉狼頭。


    “姐姐,肉幹不能給它吃,”餘奎吾認真地解釋道,“肉幹裏麵抹了鹽,這種狗吃了會減壽的。”說完餘奎吾還從狼車裏拿出昨天自己打包好的一盒剩飯,放到三頭狼麵前,“這才是它吃的。”餘奎吾毫不臉紅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紫花點點頭,把飯盒放在三頭狼嘴邊,說道:“乖,要好好吃哦。”說完還摸摸它的頭。隻見三頭狼眼裏有淚光,不知是感動還是悲傷。


    餘奎吾伸手解下三頭狼前半截的嘴籠,隻讓它能吃飯就夠了。解開籠頭,三頭狼立馬把嘴埋進剩飯裏,開吃。


    “紫花,你順便帶弟弟去村裏看看。”說話的是山玉芬,“慢點回來,帶弟弟多玩玩。”


    “好的媽媽。”紫花應道,轉頭牽著正在看三頭狼吃飯的餘奎吾走。


    “姐姐我們去哪?”餘奎吾最後看了眼三頭狼,確定它不會鬧事後,扭頭對紫花問道。


    “我們去農場買點牛奶啊。”紫花低頭,有點扭捏地對餘奎吾小聲說道,“少爺我叫你弟弟嗎?”


    餘奎吾一愣,你剛剛不是……但是他立馬說道:“好啊,我本來就喊你姐姐啊。”然後指向酒館說道:“那邊是我嬸嬸啊。”


    “太好了,我也覺得在大家麵前喊你少爺好變扭。”紫花忽然歡快起來,抱著餘奎吾轉了幾圈,一邊轉一邊哈哈笑道:“哈哈!我有弟弟了!”


    “紫花姐,你今年幾歲啊?”餘奎吾問道。


    “十二歲啊。”紫花對餘奎吾,順便把頭巾漏出來的頭發攏到耳後。


    “噢。”餘奎吾點了點頭。


    鄉間土路,餘奎吾踢著路上的小石子,紫花牽著他的手,早上的日頭不曬。


    紫花在路上遇到鄉親就會相互打招呼,順便把手牽著的餘奎吾介紹給村裏的叔伯認識認識;看見一群孩子手裏拿著枝子相互追逐嬉鬧,紫花牽著餘奎吾往路邊站,孩子們都會朝紫花喊姐姐,她還問餘奎吾要不要和他們一起玩,餘奎吾搖搖頭,表示沒興趣。


    “你別怕,姐姐跟他們說一聲,他們不會欺負你的。”紫花蹲下來對餘奎吾說道。


    這倒讓餘奎吾不好意思了,隻能找個借口說現在要去農場,等會兒回來再和村裏的小夥伴一起玩。


    到了橋邊,紫花拿出手帕在河邊打濕,先給餘奎吾臉上仔細擦了一遍汗,然後把手帕放到水裏洗了洗,給自己擦一擦。


    過了橋再走一會就到了農場,餘奎吾禮貌地向農場裏的人問好,紫花把籃子裏的奶酪送給農場主,回去的時候坐馬車,車上裝了三罐半人高的牛奶罐子。


    三頭奶牛是不可能在一天內擠出這麽多牛奶的,但這裏的奶牛很奇特,除了可以擠奶外,還可以是“產蛋”,被稱作“蛋奶牛”。蛋奶牛的乳(防屏蔽)房中間有一個產卵口,在乳(防屏蔽)汁飽滿的情況下,它們會把乳腺裏多出來的牛奶存進蛋裏,等蛋裝滿牛奶後從產卵口排出。蛋殼的密封性能極佳而且堅固,需要兩個大人用鑿子才能鑿開,在沒有出氣孔的情況下,裏麵的牛奶可以保證存放三年以上,但是在這三年裏蛋殼會漸漸變薄,所以最好盡快飲用。


    “給,我的爸爸媽媽剛‘鑽’出來的。”說話的人是農場主的女兒鳳,在這個世界,未出嫁的女孩是沒有姓氏的。鳳差不多跟紫花一樣大,上車的時候鳳從旁邊拿出三瓶牛奶遞給紫花和餘奎吾,剩下一瓶叫紫花帶給嬸嬸喝。


    “這是你弟弟?我怎麽沒聽你提起過?”鳳駕著馬車,朝旁邊的紫花問道。


    餘奎吾坐在兩人中間,沒等紫花回答鳳,先解釋道:“我是姐姐的遠房親戚。”


    “哦,有多遠啊?”鳳笑道。


    “這麽遠,”餘奎吾伸手比劃,“有這麽遠。”


    “哈哈哈!”鳳和紫花笑起來,餘奎吾也跟著笑了起來。小孩就是好,不用解釋太多。


    “你爸爸媽媽做什麽的啊?”


    “獵人,”餘奎吾說道,“可惜他們都走了。”餘奎吾用手指天,麵不改色地說道,“去了那裏。”


    “那真是……對不起啊。”鳳有點尷尬。


    過橋的時候,餘奎吾看到有三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在河邊釣魚,隻不過興致不高的樣子,一手拎著魚竿一手杵著下巴,是本村的孩子?


    河水名叫映月河,餘奎吾去年一年曾考察過這條河的上遊下遊,這條河穿過森林出現在草原,然後又從草原進入森林,中間流入明海湖,是明水王國的水上交通要道。因為河水在草原上蜿蜒曲折,根據轉彎的長度不同,河水會或緩或急,緩水的魚兒相對較多,比較好釣。這三個孩子所在的地方正處於緩水,可是他們並沒有釣上一條魚來的樣子。


    “鐵子、金胖、銀胖,你們釣到魚了嗎?”鳳停下車問道,這幾個跟自己是同村的孩子。


    “沒有,”長得黑瘦的男孩指著餘奎吾問道:“鳳姐姐,他是誰呀?”


    “我弟弟。”紫花說道。


    “你好。”三個男孩都朝餘奎吾揮了揮手,餘奎吾也回了句你們好,揮了揮手,這就算認識了。


    “你們回去嗎?我可以捎上你們。”鳳朝那三個孩子說道。而叫鐵子的小孩想再釣一會,其他兩個孩子跟鐵子說了一聲,就上了鳳的馬車。


    “我叫金胖。”“我叫銀胖。”上車的是兩兄弟,都是一對眯眯眼,長得簡直就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胖胖的很討喜,上車先向餘奎吾做了個自我介紹,雖然之前鳳介紹過。


    兩人上了車把魚竿放在車廂邊上,然後幫忙扶著牛奶罐子。因為牛奶不能搖,搖多了會壞,一路上都是餘奎吾和紫花扶著罐子,金胖銀胖上來後紫花和餘奎吾可以把手放開一下了。


    “明天每家的孩子要到村長家報名,金胖、銀胖還有……你叫什麽名字?”鳳朝餘奎吾問道。


    “餘奎吾。”


    “好金胖、銀胖、小魚兒,你們明天要準備去村長家報名了。”鳳回頭鄭重地對餘奎吾三人說道:“你們都在六歲和八歲之間,可以去藍櫻學院讀書了。”餘奎吾也沒在意鳳給他起的小名,反正聽起來不錯,有種“絕代雙驕”的感覺。


    “鳳姐姐,上學多沒意思啊,期末任務又危險,還不如在家種田。”坐在後麵的金胖說道,銀胖也跟著哥哥的話點點頭,補充道:“我們才七歲嘛。”說完兩兄弟笑著相互擊掌,心有靈犀。


    “哼,我隻是說說,你們上不上學是方叔叔說了算。上學要趁早,不然等你們後悔就遲了。反正藍櫻學院不在乎學生的年齡,你到了十六歲也可以去上學,隻不過你得跟小班的孩子做同學而已,那桌子椅子啊又小又窄,人家中班的孩子比你小你也得喊他學長而已,對哦?”說完鳳朝紫花那裏靠了靠,問道:“對哦?”“對!”紫花抿嘴笑道。


    金胖咽了口口水,從剛才鳳的話中回到現實,嘴硬道:“哼,大不了不上學而已,鳳姐姐你嚇唬不了我的。”銀胖卻不說話了,默了一會說道:“哥哥,我們還是去吧,爸昨天的意思很明顯了。”


    “哈哈哈,”鳳的笑聲有股空靈的味道,“還跟姐姐嘴硬嗎?我早就知道了。你爸爸上次路過我家的時候跟我爸爸聊天,我親耳聽到你爸說要把你倆送到藍櫻學院,還有……”鳳頓了頓,朝金胖銀胖笑道,“你爸還說了你們的什麽秘密哦!”


    “紫花你想知道嗎?我告訴你哦……”鳳把嘴湊到紫花耳邊,餘奎吾正好在中間,略微聽到了些什麽。


    兩個女孩竊竊私語後,鳳繼續哈哈笑起來,笑聲像鈴鐺一樣清脆,而紫花則是掩嘴輕笑。


    金胖銀胖被鳳給抓住了小辮子,但又不知道是哪根小辮子。


    在公共廁所裏扔炮仗?


    在放火不小心把人家祖墳的草給燒了?


    還是把窗戶砸了的事?


    看著金胖銀胖兩人好像被抓住脖子的雞,餘奎吾點了點兩人身上的肥肉,讓他們朝自己看過來,說道:“別傻了,鳳姐姐逗你們的,這些事要是在你爸和她爸之間聊過,在她聽到之前你們就已經被打了好不好。”


    兩人這才恍然大悟,卻說自己早就知道了雲雲,牽強的解釋反而把坐在前麵的鳳還有紫花都給逗笑了。


    在路上遇到不少下地幹活的鄉親,鳳兒他們總會停下來,跟相親聊兩句,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就這樣回去的時間反而比走過來的要長,但是車上也多了不少搭便車的鄉親。馬車到了七顆麥酒館,鄉親們幫著紫花一家把牛奶搬進廚房,這些牛奶是準備用來做乳酪和黃油的,當然也可以直接售賣。紫花對餘奎吾說,每次他要喝牛奶她和母親都要鑽很久的牛奶蛋……這讓餘奎吾非常不好意思。


    “你們是怎麽鑽的?”餘奎吾問道。


    “用釘子敲進去,敲個洞,喝的時候倒出來,不喝就用幹淨的麻布塞住,可以放好幾天。”紫花指著廚房灶台上的釘子和錘子說道,餘奎吾看到了,但是還是不敢相信。


    加個螺紋多方便!


    餘奎吾瞬間在口袋裏用鐵做了一個鐵質開瓶器,遞到紫花麵前說道:“送你的,到時候用這個去鑽,女孩子也能在牛奶蛋的硬殼上鑽個洞的。”


    “怎麽用啊?”紫花有點不會用,拿著鑽頭尖往蛋殼上鑽了兩下,似乎發現了敲門,拿著開瓶器的手柄轉了兩下,牛奶蛋的蛋殼上簌簌地掉下白色粉末,一個口子開了出來!


    “哇,好神奇啊!”紫花驚歎了一陣子,忽然有點生氣地說道:“你早點拿出來呀,我和媽媽敲蛋敲得累死了,以前做奶酪,牛奶用得比較多的時候還得找人敲蛋殼呢!”


    “這我不知道啊,紫花姐姐。”餘奎吾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啊對了,紫花姐姐,沒事我先走了。”餘奎吾有事開溜,說道“我想在村子裏到處轉轉。”


    “好啊,別忘了等會中午回家吃飯,不過你先等一下啊,”紫花從廚房的櫃子裏拿出一個黑罐子,從罐子裏麵拿出幾塊餅幹遞給餘奎吾,“你要是玩餓了就拿著吃吧。”


    “……謝謝姐姐。”餘奎吾看著餅幹,上麵放了大顆的乳酪,餘奎吾默了一會把乳酪餅幹收起來放在身上。


    餘奎吾心裏其實有點莫名其妙,給餅幹?嗬,有意思,不過好意他倒知道。


    餘奎吾走出門去,三頭狼還栓在門外,餘奎吾湊近看了看,這畜生身子底下壓著什麽東西,它見餘奎吾來了,有點慌張,努力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餘奎吾什麽也沒說,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悠閑。


    “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我說話,不過嘛……”餘奎吾頓了頓,拿出鐵絲手套戴在手上,朝三頭狼揮了揮拳頭,“你是自己起來呢,還是讓我用這個讓你起來呢?”


    也許是天氣太熱,黑色最能吸收太陽的熱量,三頭狼身上竟然有汗流下,在泥土地上濕成一圈,餘奎吾靜靜地感受著遠處的微風,享受著微風拂麵,露出淡淡的笑容。


    “嗷嗚嗚!”三頭狼撲了起來,狼的野性使它不能忍受屈辱!


    “一發入魂!”卻餘奎吾比它還快出手,一拳,隻用了一拳,或者隻需要一拳,餘奎吾就把三頭狼給打趴了。看著地上躺著的三頭狼,餘奎吾歎了一聲氣,何必呢?何必要逼我出手呢?


    原來三頭狼的身下藏著一隻破碗,餘奎吾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好像跟酒館裏用的一樣的花色,也許是山嬸嬸給它的,上麵的破口很新,按規矩狗用的碗得是破的,這可能是山嬸嬸給它新敲的破碗。


    其實餘奎吾不在乎什麽身份,但是喊山玉芬嬸嬸對他來說似乎也沒什麽不行。餘奎吾看了一眼腳下趴著的三頭狼,本來在回來的路上他就考慮是不是要殺了它,但是餘奎吾覺得,現在它這樣也害不了人,等它想害人之前再殺也一樣,畢竟自己有那個能力。


    餘奎吾丟下破碗,揣著餅幹離開酒館,消失在轉角的村巷裏。三頭狼鬆了口氣,爬起來把破碗叼了回來,繼續藏在身下。外麵的陽光暖洋洋的,三頭狼鬆了口氣,剛才那個怪物的拳頭也不過如此嘛,下次照樣裝死就好了,它看了看身下的碗,忽然高興地搖起了尾巴。


    在酒館裏,抬完牛奶罐子的鄉親幫著把牛奶倒入廚房的大鍋中,山玉芬點起灶火開始做奶酪的第一道工序。紫花高興地找到鳳並把手裏的開瓶器介紹給她,這樣鳳的家裏就不用為了鑿蛋殼而把手給弄傷了。


    風兒吹過寧靜而又熱鬧的小村,帶著炊煙消失在空曠的草原,青草原隨著微風風微微起伏,遠處的黑森林裏,一夥穿著白色校服的年輕人沿著一條小河的源頭方向探尋,三男一女,白色的校服略顯淩亂,明顯是經過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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