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娘停下腳步,看她,低聲道,“將衣服弄皺了,那便不好看了。<strong></strong>”


    “娘子如何都是最美的。哪裏會不好看?”金香也來到丹心身邊,“隻是婢子們都不忍心看到娘子這般勉強自己!”


    沈昕娘挑了挑眉梢,麵無表情道:“你們哪裏看出我是勉強的?”


    “這……”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卻說不出話來。若非她不願意,為何做了王爺的小妾這麽長時間,卻從來沒有同房過?


    如今因著今天的事情,突然有此行徑,定然是受了那道士的刺激!


    “娘子不要去……”丹心轉身在門口跪下,“娘子是愛惜自己的人,何必因為一個臭道士就輕賤自己?”


    沈昕娘沉默片刻,認真問道:“我是王爺的小妾。與王爺通房,怎麽會是輕賤自己呢?”


    丹心咬著下唇沒說話,卻固執的擋在門口不肯讓開。


    “娘子,想清楚了再說吧。已經這麽久了,也不在乎這一時。”金香也跟著勸道,“婢子們跟在娘子身邊,希望娘子是真的能開心,真的能順心如意,和自己願意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這話說的真繞。”沈昕娘道,“我不過做自己當做之事,你們這麽緊張做什麽?”


    丹心和金香並沒有因為她輕緩平淡的語氣。就輕鬆多少。


    “你們想多了,並非因為那道士。”沈昕娘說,“隻是我覺得,時機到了而已。”


    兩丫鬟聞言詫異抬頭,見娘子神色認真。不似開玩笑。是了,娘子不愛開玩笑的,更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娘子真的想清楚了?”丹心仍舊不放心的問道。


    沈昕娘點頭,“所以,你不必擋著了。”


    “娘子會不會……後悔?”金香也皺眉,小心翼翼的問。<strong>.</strong>


    “不會。”沈昕娘語氣篤定。


    兩丫鬟,這才讓開。娘子想做的事情,她們又如何攔得住,不過是想要盡自己所能的,讓娘子清楚自己在做什麽。然而話又說回來,娘子何時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麽呢?娘子從來都是最有打算的。


    沈昕娘一身明媚的衣衫,越發顯得絕美的嬌豔動人,唯有那一雙漆黑的眼睛。沒有波瀾,沒有少女的靈動,沉寂的宛如無底深淵。


    她來到正院的時候,方琰還沒有從宮裏回來。


    正院的仆從守衛並不阻攔,她獨自行走在青石小路上,路邊的木棉樹盛開著如碗口般大朵嬌豔的紅花。


    樹下是一叢叢的壽鬆蘭,吐著長長的花莖,淡紫的碎花,恍如落進蒼翠鋪了滿地的綠裙擺上一般。


    她每一步似乎都走的格外認真,步伐不疾不徐,臉上淡定如常。即便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她的呼吸也沒有半分的變化。她在廳堂裏坐下,讓丫鬟擺了茶案,親自烹茶。


    紅泥小爐剛開始咕嘟嘟冒著熱氣的時候,方琰便從外頭回來了。


    “聽聞你來了正院,有事尋我?”方琰話未說完,隻覺眼前像是被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亮。


    她的臉未施粉脂,卻瑩白無暇,宛如美玉。一身銀粉色,越發襯得她嬌嫩誘人。烹茶倒水的動作,行雲流水,恍如欣賞一幅優美的畫卷,讓人不忍靠近,更不忍打擾。


    她抬頭,瞧見方琰立在門口,目光專注落在她身上。但並沒有靠近,她便放下手中的茶壺杯盞,提步向前,一步步,帶著剛剛沐浴過後的清香,走近他。


    她瑩白纖細的手輕輕放在他胸前的時候,他整個人一僵,渾身仿佛被她一隻小手點燃一般,灼熱起來。<strong>.</strong>


    她抬頭,望向他的眼睛,定定看他,卻沒等到他接下來的動作。她隻好伸手攬著他的脖子,踮著腳尖,靠近他的唇,將自己柔軟潤澤的唇,貼在了他的唇上。


    方琰隻覺自己整個腦袋,轟----炸了。


    他伸手抱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低頭深深吻了下去,纏綿悱惻,直到兩人都氣息喘喘。


    他雙手握住她玲瓏的香肩,頭忽而抬高了幾分,目光落在她瑩白帶著微微紅暈的臉頰上,“你這是做什麽?”


    “你不喜歡麽?”她看著他,低聲問道。


    “不是,”方琰微微蹙眉,“我,隻是不明白。”


    “這種事,需要明白什麽?”沈昕娘靠近他,將臉貼在他胸前,“不是早就該如此了麽?”


    方琰凝視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抱我。”她說道。


    方琰依言,橫抱起她,大步向裏間走去。


    寬大舒適的檀木床上,他將她壓在身下,她的手輕輕拂過他的臉頰,閉上眼,將自己的唇貼在他唇上。


    發覺他溫度有些燙人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


    他卻將手支在床上,眸色深邃幽深的看著她,“既然早該發生,但一直沒有發生,如今你突然這麽主動,又是為什麽?”


    “一定要問的這麽清楚麽?”沈昕娘睜開眼睛。


    方琰看著她,遲疑片刻,“紫陽真人的話,是什麽意思?”


    “哪句?”沈昕娘問道。


    “前後所有的話,加起來,”方琰說道,“是說,如此行事,你便可以找回過往麽?”


    沈昕娘看著他,卻沒有回答。


    “你不否認,就表示我猜對了。”方琰說道。


    沈昕娘垂了垂眼眸,漆黑恍如深淵一般的眼睛裏,看不出她絲毫的情緒。


    “你相信他的話?”方琰又問。


    “信不信,總要試過了才知道。”沈昕娘說道。


    方琰忽而笑了起來,隻是笑聲卻頗冷,“原來你這麽主動送上門來,隻是因為……想要試試他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隻是想要試試,能不能借此找回記憶?”


    沈昕娘垂著眼眸,沒有說話。


    “你看著我!”方琰伸手鉗住她的下巴,“你回答我!”


    “你想讓我說什麽?”沈昕娘淡然反問。


    “你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方琰壓在她身上,卻隻是看著她,遲遲沒有動作。


    “你隻管做你該做的事情就是了。”沈昕娘語氣很淡。


    方琰卻氣笑了,“你把我當什麽?沈昕,你告訴我!”


    沈昕娘抬眼看他,“怎麽這麽囉嗦?”


    方琰翻身而起,運氣調息,卻碰都不肯碰她。


    沈昕娘微微皺了皺眉眉頭,臉上盡是不解的神色,“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走。”方琰咬牙切齒。


    “為什麽?”沈昕娘從寬大舒適的檀木床上坐起。


    “我不是你的工具。”方琰一字一句般說道。


    “傷了你的自尊了?”沈昕娘想了片刻,得出這麽個結論。


    “別說了。”方琰閉目,連看都不看她,“你走。”


    “可我需要你幫我。”沈昕娘輕緩說道。


    方琰動了動嘴,卻似乎是連話都懶得和她再說,起身離開床,離開她身邊,連一個屋子都不想和她共處一般,轉身繞出屏風,去了書房。


    沈昕娘獨自坐在床上,愣愣出神了很久。


    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前幾次,若不是她言語諷刺,他也許早就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如今她自己送上門來,他倒是嫌棄了?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麽?低引土弟。


    沈昕娘回到自己院中的時候,金香丹心立時圍上前來,瞪大眼睛,驚異看她。


    連沈四娘都湊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王爺他……沒將你留在正院?”


    “也……也沒配個軟轎送回來?就讓娘子這麽走著回來啊?”丹心震驚道。


    沈昕娘點點頭,“他把我攆回來的。”


    餘下三人麵麵相覷,什麽個情況?


    “他不肯,我該怎麽辦?”沈昕娘歪著腦袋,認真問道。


    “娘子也有沒有辦法的時候?”金香咂舌。


    隻是她身邊親近這幾人都是沒有經驗的,就連嫁過人的沈四娘,也沒有過來人的體驗。


    “真是不可思議啊!”金香聽聞過程,連聲感慨,“麵對娘子王爺都能忍住,真是英雄好漢!”


    “什麽英雄好漢?”丹心嗤之以鼻,“不是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麽?”


    沈昕娘蹙眉,沒說話。


    “姐姐為什麽先前不著急這事兒,如今忽然著急起來?”沈四娘問道,“也沒聽說王爺要納妾或是娶親吧?姐姐是要鞏固地位?”


    沈昕娘搖頭,這個原因,她還真不好解釋。


    兩個丫鬟雖然曉得在玄玉觀裏發生的事,但對其中的真正緣故也是一知半解,且這種事情,怎好拿來說?


    見沈昕娘和丫鬟們的都不說話,沈四娘也沒有揪著問題不放。


    “王爺是愛護姐姐的,心裏也是有姐姐的,姐姐若是不氣不餒,或許……”她眉頭糾結。


    這種事情,隻有男子主動的,女子主動男子還推拒,多難為情!


    沈昕娘卻是認真的點點頭,“明日再試試。”


    兩個丫鬟聞言,險些跌趴在地,“還試?”


    沈昕娘側臉看著金香,“你去趟藥鋪。”


    “娘子不舒服了?”金香瞪眼。


    “去配上一包慛情的藥來。”沈昕娘平緩說道。


    金香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娘子,不,不用吧……”


    “有備無患,去吧。”沈昕娘卻十分鄭重。


    丹心張了張嘴,娘子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連春藥都準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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