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靈泉水的沈昕娘,仿佛補足了體力和精神一般,再出現在丫鬟們麵前的時候,神采奕奕,疲憊一掃而空。[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丹心鬆了口氣。說話間也輕快了不少:“娘子之前的樣子,真是讓人擔心。”


    金香也跟著點頭,卻有些小心翼翼。


    “金香說的對,我隻是累了。”沈昕娘坐在食案邊,低頭用飯。


    丹心漸漸恢複常態,金香在伺候之時,卻處處透著小心,連丹心都發現了她的謹慎。


    “你怎麽了?”丹心私下裏問她。


    “沒事,隻是昨天的一幕幕總是出現在眼前。”金香低聲說道。


    “你也像旁人一樣,害怕娘子?”丹心掐腰瞪眼。


    金香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的丹心姐姐,好姐姐!旁人不了解娘子才會害怕娘子,我怎會和旁人一樣?!”


    丹心這才顏色緩和些,“那你那般謹慎又是什麽意思?”


    “唉……你沒覺得娘子昨天的狀態很有些不對麽。娘子小小年紀,怎的會下手那般狠厲,娘子的過去真的隻是在吳興平縣,老家裏好好呆了十幾年麽?”金香皺眉說道,“我不是懷疑娘子,我隻是覺得,今日的娘子如此狠厲冷漠,必然是因為過去的一些事情對她造成的傷害太深太大。我有些擔心娘子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


    丹心聞言,愣愣出神,好半晌才點點頭道:“你說的對……”


    第二日的馬車上,丹心和金香就特別留意沈昕娘的臉色,兩人不斷打趣。說著笑話,活躍車廂裏的氣氛,想要讓娘子也跟著輕鬆一些,不必一直沉浸在冷漠不快之中。


    沈昕娘卻隻是翻著手中書冊,並不抬頭,像是車廂裏熱鬧還是冷情,都影響不到她一般。<strong>.</strong>


    “姐姐,忽而一隻手擋在了她的視線裏。”沈四娘伸手拿過她手中的書,“馬車裏顛簸,總是看書對眼睛不好,不如姐姐教我下棋吧?”低陣嗎圾。


    丹心和金香連忙在一旁慫恿,還忙不迭的擺上棋案,端上棋簍。


    沈昕娘倒也沒有反對。神態安然的沈四娘對弈起來。沈四娘並非不會下棋,隻是棋藝不精罷了,在沈昕娘手中,她慘白連連。


    “姐姐也不讓著我一點?”沈四娘笑著說道。


    “許你悔棋三步。”沈昕娘淡淡點頭。


    馬車在碼頭停下,秦冉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娘子是要下來看看江邊風景,還是在馬車上略坐會兒?船工們正抬貨上傳。”


    “等會兒再下去。”沈昕娘說道。


    “娘子不想看看江邊的景色麽?”丹心連忙問道。


    “日後天天都要看。”沈昕娘了無興趣。


    丹心笑著閉嘴,沈四娘卻哀嚎一聲,“又輸了,姐姐……”


    金香在一旁打趣,“連王爺和娘子對弈都從來沒有勝過,四娘子輸了一路也不丟人!”


    “難道就沒有人是姐姐的對手麽?我還真是不信了?”沈四娘笑著說道。


    沈昕娘卻倏爾一僵,飛流的瀑布,幽深的潭水,清涼的亭子。亭中石凳上兩人對坐,中間擺著棋案。隻是與以前不同,她終於看清了對麵人的臉,於秦冉相似的眉眼,卻比秦冉多了幾分歲月沉澱出的沉穩儒雅,笑容和煦如三月微風。


    “靈兒又輸了。”他總是笑著說。


    任她絞盡腦汁,耍盡詭計,卻也頂多與他打成和局。


    “師父,你也不讓著徒兒些?”她嘟嘴說道,“今晚不給你做黃雀鮓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對麵之人笑著搖頭,“師父擺個局,你若不能破,日後天天給我做黃雀鮓。”


    她吐了吐舌頭,“師父也不怕吃膩!”


    “靈兒做的飯,為師這輩子怕是也吃不膩!”


    他的音容笑貌漸漸遠去……遠的再也看不清,再也不能伸手觸及,再也不能與她對弈,再也不能看她慘敗,笑著說,靈兒又輸了……


    再也沒有一個人,像先生一樣教導她,想父親一樣保護她,像朋友一般陪伴她。


    他永遠倒在那人貪婪的屠刀之下,留下她孤獨一人。


    “娘子?”丹心輕聲喚道。


    沈昕娘回過神來,垂眸說道:“有,有一個人,我永遠永遠都贏不了。”


    看著她的麵色,馬車裏不論是沈四娘還是兩個丫鬟,不管好奇與否,都不敢再開口相問,那個人究竟是誰。


    待貨物快搬運完,沈昕娘一行才下了馬車,蹬了船。


    前頭一艘客船,後頭是貨船,是秦家自己的船,船寬敞舒適。在地方金貴的船上,沈昕娘位於頂層的船艙可謂奢華。


    開船以後,秦冉才主動尋來。這倒是讓金香頗為意外,小聲同丹心道:“我原以為這秦家少主一路上,要不少煩擾娘子呢!沒想到這次這麽沉得住氣,如今才來尋娘子。”


    丹心嘁了一聲,“這不還是來了麽!”


    兩人小聲說完,才開門讓秦冉進得船艙。


    “沈娘子的眼睛是什麽時候好的?”客套過後,秦冉笑著問道。


    “該好的時候,就好了。”沈昕娘垂眸。


    秦冉笑著點了點頭,“娘子此次去吳興,是為了……探親?尋訪故裏?”


    “秦冉,”沈昕娘忽而抬眼看他,眼眸清亮,黑白分明,“你不必試探了,我答應同你的商隊一起去吳興,就是為了讓你明白你太爺爺的事情。”


    秦冉聞言,笑容僵住,整個人都僵住,怔怔不敢相信的看著沈昕娘,“你說,什麽?”


    “你不是一直不甘心麽,一直想要找到他麽?”沈昕娘說,“我帶你去。”


    秦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沈昕娘的船艙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自己的船艙,連後來他和沈昕娘又說了什麽話他都全然想不起來了。


    隻記得,沈娘子說,她要帶他去見太爺爺!他終於可以見到他了,等了這麽多個七年,等得他的心都快枯死的時候,居然峰回路轉了。


    秦冉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他身邊隨從分外擔心的看著他。他卻擺手,讓人都退出他的船艙,一個人呆在船艙裏,默默笑著流淚。


    “娘子多少再用點吧?路上辛苦,娘子好似都瘦了呢。”丹心看著食案上沒動幾口的飯菜,皺眉勸道。


    “出門才幾日,怎麽可能瘦了。”沈昕娘擺手,“抬出去吧。”


    金香給丹心使眼色,丹心隻好跟著她將食案抬出。


    “娘子的飯量比在府上的時候,少了一半還多呢!”丹心歎了口氣。


    “娘子是不是有些暈船啊?”金香皺著眉頭,“我瞧娘子臉色也不大好呢。”


    丹心哦了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娘子以往出門都是乘車,以前更是多年都呆在老家。”


    “我看秦家人帶著大夫呢,我去問大夫討些調理暈船的藥來給娘子燉了。”金香說道。


    丹心連忙拉住她,“你粗手粗腳的,又不懂得熬藥的火候,還是我去吧,你守著娘子聽吩咐。”


    金香點點頭,“那你快著點兒。”


    丹心應了一聲便去了。


    秦家的大夫備的恰有暈船之藥,“不少人一開始都不適應的,咱們乘船的時間可是不短,早早喝了藥,盡快適應,免得越來越難受。”


    “多謝大夫。”丹心拿過藥便向最下層的灶房間而去。


    “萬一被發現了……”


    “不會的,沒有萬一。”


    “可我不……”


    “誰在外頭?!”


    一聲厲嗬,丹心嚇得抓著藥包就往回跑,灶房間的門忽的被拉開。裏麵竄出一個身姿矯健的男人來。


    丹心跑的急,被船板絆了一下,聽著身後的動靜越來越近,她張口就要大叫。


    忽而一隻手牢牢將她的嘴給捂上了。


    丹心掙紮亂踢,心要跳出嗓子眼兒,嗚嗚的亂叫盡被那隻大手給捂回肚子裏。


    男人手臂粗壯,袖子向上挽著,手上還有一股子魚腥味兒,手心有厚厚的硬繭。


    丹心的那一點兒反抗,在他看來也許根本就不算什麽,他一手捂著丹心的嘴,另一手輕輕鬆鬆就將丹心夾起拖進了灶房。


    灶房裏還有一個船娘也在,船娘有些驚慌的後退了兩步,“是不是給人聽見了?我就說不行……”


    “閉嘴!”男人惡狠狠的說道。


    船娘不敢再說話。


    男人冷聲道:“過來看看她是誰?認不認得?”


    船娘靠近丹心兩步,眯眼細看。丹心嗚嗚亂叫,腿腳踢踏,嘴被那男人捂得簡直要喘不過氣來。


    “老實點兒,不然,我手勁兒稍微大上那麽一點兒,你的小細脖子就斷了!”男人威脅道,“聽到沒有?”


    丹心聽到自己脖子上傳來喀嚓喀嚓骨頭被扭動的聲響,立時嚇得再不敢亂踢。


    “別,別殺她!”船娘這才看清了,“這是住在頂層那位娘子身邊的丫鬟!可不敢殺了她。”


    “確定?”男人冷聲問道。


    在他手中的丹心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船娘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我不會記錯的。”


    “那更得殺了她!她說不定已經聽到咱們的話,要壞了咱們事兒了!”男人哼道。


    丹心連忙搖頭,嘴裏嗚嗚辯解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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