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再沒說其他。(.無彈窗廣告)紫陽真人拿著信,反複看了兩三遍,確定信中沒有其他信息了,才將信放在燈上燃盡。


    將化腐生肌膏放回到錦盒之中,他的心依舊不能平靜,沈昕娘送到他手中的機會。的確可以說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他可以借著這藥膏,取得陸北的信任,從而接近黃帥印,問一問他究竟為何要背離師門?為何要留在虞泰身邊?為何要稱張銘之為師兄?


    沈昕娘和齊王爺,自然可以借此,挑撥虞泰身邊五大護法的關係。


    他握緊手中的錦盒,關節都泛出蒼白的顏色。看到黃帥印那第一眼給他的震驚,直到此時仍舊揮之不去。


    如果不問清楚,他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靜心修道了。


    良久,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將手中錦盒鄭重放好。


    紫陽真人換了一身俗衣,靜候在茗香居一樓喝茶。他一直留意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黃昏時候,他忽覺心中一動,抬眼向門口看去。


    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背著手,緩步邁進茶樓,小二上前招呼,他微微點了點頭,熟門熟路的向樓上走去。


    小二熱情道:“您的雅間給您留著呢!辰溪姐姐也候著您呢!”


    分明是熟客。紫陽真人掐指算了算,忽覺那男子視線向這邊掃過來,紫陽真人立即別過臉去,端起茶案上的茶杯,抿了口香茶。


    再抬頭的時候。那男子已經上了二樓,樓梯上不見了他的身影。


    紫陽真人又少坐了會兒,在茶案上扔下幾個銅板,提步向二樓雅間走去。


    小二迎上前來,“客官,門口在那邊兒!”


    紫陽真人瞥了他一眼,塞了幾個銅板到他手中,“同人有約,你不用跟著。[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這……”小二捏了捏手裏的銅板,“您約在哪間?小的給您帶個路?”


    “不用,你忙你的。”紫陽真人邁步上樓。


    小二不放心的跟在後頭。


    紫陽真人腳步不快,側耳像是在聽著什麽。


    眼見他的腳步向著熟客的常包下的雅間而去,小二忙要上前阻攔。


    紫陽真人腳下一晃,像是沒站穩一般,晃過了小二阻攔的手,肩頭撞在雅間門上。手上使勁兒,吧嗒一聲,將雅間的門拉了開。


    “客官,您怎麽能亂闖呢!那雅間裏有客人的!”小二見自己伸手撲了個空,這人又將雅間撞開,慌忙上前勸阻。


    紫陽真人卻已經朝裏頭人拱手笑了起來,“這不是陸道長麽?”


    坐在茶案後頭品著香茗的陸北聞言抬頭,眯眼向紫陽真人看過來,“你是?”


    “陸道長不認得我了?”紫陽真人笑了笑,“陸道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陸北寒著臉起身,“你闖入我雅間,有何指教?”


    小二見兩人認識,退到一旁觀望。


    “門口說話,不大方便吧?”紫陽真人笑了笑。


    陸北麵上不耐,“我可沒有話,同你說。還不將人拉下去?”


    小二聞言。立時上前,拖拽著紫陽真人就要走。紫陽真人揮手就將那小二甩開,輕笑道:“陸道長,有時候機會就在門前,何必推拒呢?”


    陸北不屑,“陸某可不敢要旁人給的機會。”


    紫陽真人並不氣餒,“霍山淨明派於丹藥之上最有研究,與道法卻略有欠缺,常常被人稱之為方士,而不能稱之為道士,我覺不妥,與丹藥上的研究亦是悟道之事,怎能區別論之呢?”


    陸北冷笑。[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紫陽真人是來討論道法的?”


    “非也,是有些私事。”紫陽真人客氣說道。


    陸北見他一直笑意盈盈,所謂抬手不打笑臉人,他雖不耐,卻還是讓那唱曲兒的小娘子下去。紫陽真人進門順手將門帶上,收斂笑意,上前坐定。


    “今日不請自來,乃是有事希望陸道長幫忙。”紫陽真人坐下便說道。


    陸北笑了笑,“聽聞真人同齊王爺關係密切,怎會有需要貧道幫忙的時候?”


    紫陽真人抬手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貧道同齊王爺打過交道,關係密切不知從何說起?”


    陸北扯了扯嘴角,含笑不語。


    “貧道相求之事,乃是私事,除了陸道長,旁人幫不了。”紫陽真人拿出錦盒,向陸北麵前推了推。


    陸北垂眸,看著錦盒,並沒有伸手,“真人這是何意?”


    “陸道長打開看看。”紫陽真人又將錦盒推了推。宏低諷圾。


    陸北麵有狐疑,卻並不伸手。


    紫陽真人笑了笑,伸手將錦盒打開,露出裏頭瓶口比銅錢略大些的小瓷瓶,見陸北仍舊不伸手,他便順勢將小瓷瓶拿出打開來。


    淡淡的藥香十分清新怡人。


    陸北蹙眉,這才伸手拿過小瓷瓶,霍山派對丹藥傷藥皆有研究,對這藥膏,卻不甚明晰,他輕嗅了嗅,“什麽藥?”


    “化腐生肌膏。”紫陽真人說道。


    陸北蹙緊的眉頭沒有半分鬆弛,“作何用處?”


    紫陽真人沒有說話,隻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肩。


    陸北麵上還帶著不解,片刻便瞪大眼睛,眼中溢滿震驚。左肩,化腐生肌膏。他又嗅了嗅手中小瓷瓶裏的淡淡藥香,抬手將瓷瓶蓋上,“你怎知道的?”


    紫陽真人卻是垂眸,緩緩開口,“陸道長可認得黃帥印,黃道友?”


    道友兩字輾轉在他齒間,頗有些艱澀。


    陸北麵現了然,勾著嘴角笑了笑,“雖不算相熟,卻也知道一些,聽聞他原本是混元派的門人,後來在靈山戰役後,轉而入了茅山上清派。怎麽,紫陽真人是來清理門戶的?”


    紫陽真人的麵色已經清冷下來,“我想見見他,不知陸道長能不能安排?”


    陸北聞言,麵帶著笑意,視線落在那小瓷瓶上,卻沒有作聲。


    “這藥是送給陸道長的,作何用處,貧道不關心,全憑陸道長做主。我隻想見見他。”紫陽真人緩緩說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真人若是能如實相告,這事兒,可以考慮。”陸北說道。


    紫陽真人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紫陽真人如何知道,這藥膏於貧道有用?”陸北打量著他的神色。


    紫陽真人猶豫片刻,開口道:“在安平郡守府上,我就想見見黃道友的,不巧驚動了旁人。”


    這話半真半假,安平郡守府上驚動了虞國舅的人的確是他,但他那時還不知道黃帥印稱呼張銘之為師兄。乃是那次之後,他才知曉。


    “哦----原來那晚偷襲之人是真人您呐?”


    “並非偷襲,一場誤會。”


    紫陽真人皺眉,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


    “一瓶藥,換見見背叛師門之人?”陸北摩挲著手中小瓷瓶,“紫陽真人既然能打聽到貧道的行蹤,怎的不費些周折,自己去見黃道友呢?”


    紫陽真人抬眼看他,分明瞧見他眼中懷疑神色,“我想親耳聽聽他的說法,聽他說說當年為何要背離師門?可是混元派哪裏有對不住他?讓他做出這般不肖之事?此事並不想叫張道長知道,還請陸道長從中斡旋。”


    “哦。”陸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他的目光落在小瓷瓶上,“隻是不知這化腐生肌膏究竟有何神效?真人當知道,張銘之張道長善藥理醫理,虞府上也從不缺良藥。倘若無甚神奇之處……”


    他話未說完,但意味明顯。


    紫陽真人抬手從袖中拿出一柄短刃。


    陸北立即大驚,脊背繃直,身上本能的已經有防禦之勢。卻見紫陽真人抬手將自己的手指劃傷,傷口不淺,血流如注,他扔下短刃,指尖蘸了綠豆大小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之上。


    陸北眯眼細看,隻見那適才還在流血的傷口,片刻便已經凝血,裏頭的皮肉好似在飛快的愈合,須臾之間,利刃之下的刀口好似已經神奇的變淺了。


    他瞪大了眼睛,眸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紫陽真人並未開口,此時已經不需要他在說什麽。


    雖然他臉上不顯,但其實他也被這藥膏的奇效給驚了一下,沈娘子果然非同常人,竟有這般奇效之藥。


    陸北帶著小心翼翼將小瓷瓶揣入袖袋之中,“這……雖然已經眼見為實,但仍需再試過,對那傷口卻是有用才好。”他說著,指了指左肩。虞國舅左肩劍傷,詭異的很,總是將好未好,如今看似已經好了,卻仍舊會時常隱隱作痛,牽連的他整日心煩氣躁。連帶著他們這些身邊人,也沒少受牽累。


    紫陽真人頷首,“理當如此。”


    陸北抿了口茶,沒有久坐,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離開了雅間。


    紫陽真人倒是又在雅間之中坐了良久,才步履有些沉重的離開。


    隔壁雅間之中,沈昕娘抬手收下牆上貼著的符篆,看了看方琰。


    方琰輕笑,“有昕兒的符篆,這隔牆有耳,還真是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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