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清脆的腳步聲印刻在耳旁,顯得如此突兀,卻又和諧。


    柳逸麵無表情地在小道上繞了幾個彎,視野之中的昏暗也漸漸變得開闊明亮了起來。


    “呦,這不是雪狼麽,你還來這裏做什麽?”


    “哈?雪狼?這家夥不是假惺惺地改邪歸正了麽?”


    “聽說還去參加了什麽數學競賽?嘖嘖,那可是養尊處優的優等生做的事情啊。”


    三個長相相像的黃發青年調侃著走了過來,臉色輕浮,對言語間的嘲諷與輕蔑毫不掩飾,更是直接堵在了柳逸的道路之前。


    隻可惜現在的柳逸並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柳逸。


    他是兩頭蘇醒的“雪狼”,帶著雙倍憤怒、不耐與力量。


    “咚!”


    沒有任何言語的招呼,柳逸直接抬起一腳,將中間的那個青年踹飛了出去。


    他稍稍頷首,從愣住的兩人中間走了過去,漆黑如墨的高幫皮鞋狠狠地印上了地上那人的嘴臉。


    “海,這段時間沒教你好好說話,你連人都不會做了?”


    右腿微微下滑,鞋尖猛然勾起海的下巴,柳逸用鞋跟抵住了他的脖子。


    “咕嚕…”


    這是身後兩人僵硬地咽唾沫的聲音。


    暗紅色深邃的十字架耳釘,左側邊角帶著磨損痕跡的長款黑色風衣,緊身黑色牛仔褲,偏向古風的高幫皮鞋。


    當然,還有那一任寒人心魄的銀發。


    這一切指向一個不可磨滅的事實——


    雪狼回來了。


    至少現在,他就這樣站在“湖、江、海”三兄弟的麵前。


    “湖、江。”


    “你們呢?需要我對你們像對你們大哥這樣麽?”


    “柳…柳哥……”


    海沙啞著嗓音,勉強吐出了兩個字。


    “咚!”


    柳逸微微收腿,隨即從側麵對著海又是橫出一腳。


    “嘖…叫我什麽?”


    “狼哥!”


    “我們大哥最近神智不清,還望狼哥恕罪!”


    在得到柳逸揮手示意之後,湖和江急匆匆地跑到了海的身旁,檢查著對方在地麵翻滾時擦傷的痕跡。


    “大驚小怪。”


    看著湖和江兩人手忙腳亂的動作,以及海鼻青臉腫的模樣,柳逸鬆了鬆手腕,稍有不滿地咂了咂嘴。


    “一點皮肉傷而已,沒有傷筋動骨。”


    這三兄弟的台麵全是靠海一個人在正麵硬撐,湖江除了一些基本的後勤或是助威,一無是處。


    所以現在海一倒下,兩人也就亂了方寸。


    否則讓柳逸真正以一敵三,還是有些吃力的。


    “湖、江。”


    “你們去把我以前櫃子裏的那個加了鎖的登山包拿過來。”


    一聽到柳逸發話,湖江下意識地陡然一驚,臉色都慘白了許多。


    不過在意識到內容隻是簡單的號令驅使而不是苛刻要求的時候,他們還是鬆了一口氣,當即便向著不遠處的小屋跑了過去。


    待到兩人跑遠之後,海才掙紮著站了起來。


    “你…究竟想要什麽。”


    “隻是解決一些事情罷了。”


    “重新歸來的事情我沒興趣。”


    記得曾經包括這裏在內的一片區域都被柳逸握在手中,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地盤”。


    而這塊地盤,最終也在柳逸離去之後,被諸如三兄弟這樣的小頭目瓜分殆盡了。


    海擔心柳逸是來重奪地盤,於是就有了之前堵路的那一幕。


    不過很顯然這全是因為海想得太多,自己實在太過敏感。


    他完全沒有想到柳逸回來,居然隻是為了拿取曾經認為永遠用不到的東西。


    “狼哥…呼…我們回來了……”


    拎著沉重的登山包,湖江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一路上塵土飛揚。


    “解決事情?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麽?”


    一想到柳逸真正的目的,海心裏就寬慰了許多,下意識就想幫對方搭一把手。


    “嗬…”


    柳逸微微挑眉,俯身打開了黑色的密碼鎖,拉開了登山包的拉鏈。


    “你知道我喜歡誰麽?”


    一陣鏗鏘之中,柳逸漫不經心地抽出了黯若無光的狹長短刃,搭進了風衣內部與之契合的暗扣。


    上麵猙獰的兩道血槽依舊觸目驚心,襯得柳逸靜若水波的臉龐淡漠無情,甚至染上了一層月光般的哀傷。


    “知道,畢竟全市第一的頭銜那麽響亮。”


    “那程昊然呢?聽說過麽?”


    柳逸停頓了一瞬,左手倒抽另一柄短刃的同時,將經過特殊改良的鋼棍從背後塞進了風衣內部的暗道。


    “嗯…前幾天新聞上還提到他,隻可惜沒抓到。”


    “這家夥撞到了夏植。”


    沒有對湖江海三兄弟驚愕地表情投以更多關注,柳逸低著頭接著做自己的事情。


    一邊按照大小長短次序,將一根根帶著細小倒刺的鐵釘戳進紐扣隱藏,柳逸一邊將四散的長發束於了腦後。


    “也許不是有意為之,但他必須付出代價。”


    稍稍思索之後,柳逸自顧自地出神囈語,終於還是放下了依舊沉重的登山包。


    “海,你去開車,等等我指路。”


    高幫皮鞋撞擊地麵的聲音依舊響亮,明晃晃的硬幣在柳逸的指尖靈活地跳動。


    逐漸遠去的背影身後,一絲銀發緩緩飄落而下,附著在了停留下的登山包之上。


    那裏靜靜躺著的,隻有柳逸知道。


    是一柄尚未組裝的□□。


    ……


    “前麵那個小巷左拐,走到頭再左拐。”


    瞥了瞥越發稀少的車輛,柳逸撥弄著掌心的硬幣,百般無聊地指揮海的走向。


    在擁有係統給出的定位地圖之後,尋覓到程昊然躲藏的地點,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柳逸,你真的想好了麽?”


    “最多打殘而已,不會出事的。”


    “更何況夏植又不會知道。”


    揮手示意海停下汽車,柳逸推開車門。


    略過了身旁熟悉的藍色哈雷摩托,直接向著麵前那幢毫不顯眼的昏暗小房走了過去。


    “還真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這次柳逸是動了真怒。


    畢竟如若沒有程昊然的所作所為,夏植也不會陷入沉睡。


    要是夏植沒有陷入沉眠,柳逸現在也就不必絞盡腦汁地想要去攻略毫無頭緒的夏執。


    所以此時此刻對上係統稍顯擔心的疑問,才能回答得如此之快。


    “你們留在外麵。”


    感受著身後若有若無的聲響,柳逸回過頭,看著似乎準備跟自己一同上來的三兄弟,搖了搖頭。


    “狼哥…你一個人行嗎?”


    “嗬嗬…”


    “你見過雪狼輸在土狗手裏?”


    麵對湖莫名提出的疑問,柳逸眼眸低垂,側身閃過了橫空飛來的玻璃酒瓶。


    隨即右手一抹,暗色的鋼棍便直接抽開了另一個飛來的易拉罐。


    “你說誰是土狗!”


    蓬亂的頭發,胡子拉碴的憔悴麵容,再加上一雙因為憤怒和酒精刺激而變得通紅的雙眼。


    沒錯,


    這個站在門口歇斯底裏的高大男人,就是程昊然。


    隻是在對方的怒火中燒之間,柳逸似乎聽到了什麽莫大的笑話。


    “都到這種地步時候了,你還真的嗜酒如命。”


    嘴角逐漸拉起淡淡的弧度,柳逸在月下用鋼棍輕輕點地。


    聲音絲毫不差地清晰地傳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


    “不是有句俗話是這麽說的麽。”


    “狗改不了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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