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了陸采石那裏,後來孫沛,龐元濟都來了,幾個人二話不說,各自把錢拿了出來。


    可就是這樣,也不夠一萬兩。


    顧明瑞想了想對顧春芽道,“還是去跟傅公子商量一下,一來他不缺錢,二來他也要跟咱們一起去京城的,若是借了別人的,到時候也不好還,那些人恐怕不放心,反正錢一定要先準備好,後麵的再說。”


    當務之急也隻能這麽做了,二人便去找傅琅。


    傅琅聽說顧應全被綁架了,也是大吃一驚。


    這種事像是很遙遠似的,一般情況下,根本與他們這種人家搭不上邊,顧應全又是老實人,平日裏也沒有仇家,怎麽回一趟老家就被人綁架了?


    但這個時候,也不容他們深究,錢與人命比起來,那是不能比的。


    傅琅取了五千兩銀票給他們,“如果還有別的需要幫忙的,請盡管說。”


    “你肯借這個錢,我們已經很感激了。”顧明瑞連連道謝。


    就在他們要回去的時候,傅琅跟著出來了,問道,“綁匪還沒有說在哪裏交付罷?”


    “是啊。”顧明瑞道,“這事兒奇怪的很。”


    傅琅便同他們一起走了,誰料剛到家裏,卻見顧夏荷的相公王義山竟然在,他看上去十分的焦急,方茹上來道,“原來不止咱們爹,夏荷跟章兒也被綁了,他們寫了信給王大哥,也是要一萬兩銀子呢!”


    “什麽?”顧明瑞驚道,“爹跟夏荷在一起?可是,他們怎麽會在一起的?”


    王義山歎了口氣,“都怪我,我好好的非要想到做生意,來蘇縣同人商量,讓娘子一個人跟孩子在家,還叫她去看看嶽母,許是正好跟大伯遇上,指不定就一起來了。”他一個大男人哭起來,“結果害了他們,這會兒要我湊一萬兩,我去哪兒拿呢,正好錢還投出去了。”


    王義山其實是來找他們借錢的,他哪裏想到,顧應全也一起被綁了,這下又怎麽會有錢借給他?


    他哭的身子都在發抖。


    幾個人都皺起眉。


    這些綁匪實在是沒有人性,一開口要一萬兩,他們這樣的人家哪裏有這些錢?


    傅琅這時道,“錢我這裏有。”


    王義山見他願意借錢,差點跪下來道謝。


    一夜無眠。


    第二日大清早,門縫裏又多了一封信,點名叫顧春芽在申時,孤身帶兩萬兩銀票去城外的狼山腳下,到時候自會有人接應,顧應全跟顧夏荷母子兩個也會被放出來。信裏還特意指出,絕不能報官,若是被他們發現,就要撕票,同時還附上顧應全的一件內衣,顧夏荷頭上戴的發簪,來表明人確實在他們手裏。


    看來綁匪已經知道王義山與他們匯合了。


    之所以特意讓顧春芽去,明顯是因為她是姑娘家,好掌控,不太容易出意外。


    王義山握著發簪,哽咽道,“這是我娘留下來的……”


    顧應全的內衣,都是楊氏一針一線縫的,她也認得出來。


    “春芽啊,你一定要把你爹,還有夏荷他們換回來。”楊氏叮囑,可她又怕顧春芽出事,拉著她的手不放,哭得無比悲切。


    顧春芽安慰楊氏,“這些人隻為錢,隻要把錢給他們,肯定會放人的,娘不要太過擔心了。”


    方茹也道,“是啊,娘,他們不會為難春芽的,也沒有必要,娘快進去歇一歇,等睡一覺回來,爹他們就在家了。”


    顧春芽進去換了身衣服,一套簡單的短打,真有事,行動也利索些。


    顧明益跟在她身後,不知道說什麽,好一會兒才道,“姐,你一定要小心點。”


    他的眼睛裏閃著淚光。


    顧春芽摸摸他的頭發,“我知道,你在家好好陪著娘他們。”


    顧明益重重點了點頭。


    陸采石幾個這會兒也來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聽說顧春芽要去,龐元濟忙道,“還是我去罷,你一個姑娘家怎麽好去這種危險的地方啊。”


    “你是我?你怎麽能代替我去?”顧春芽謝絕。


    “我打扮打扮,不比你難看!”龐元濟還不服,上下一比劃,“頭上戴朵花,穿個裙子,遠看人家保管認不出來,是不是啊,師兄?”


    陸采石恨得一腳踹了過去,“別胡說八道了,要是綁匪認出來,就壞事了!”又對顧春芽說,“師妹小心些,沒見到人千萬也別拿錢出來。”


    “不拿錢,那些人也會搶啊。”龐元濟皺眉,“我可是……”他想說什麽,後來還是忍住了,語氣卻認真了幾分,“這種事,多半是熟人做的,就是不熟,也跟認識的人有些關係,我是怕,到時候給了錢還不一定能好。”


    聽起來,他倒像是經曆過的。


    顧春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可就算這樣,她難道就能不去嗎?


    不去的話,他們更是危險。


    傅琅道,“我送你去。”


    顧春芽看著他的眼睛,沒有拒絕。


    這裏,沒有人能比傅琅在此時更有安全感了。


    顧明瑞也一起去了,三人上了馬車。


    狼山離縣裏不過三四裏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顧明瑞說,“想來想去,還是我陪你去,又不是不給錢,怎麽多個人就不行了?你去,我不放心!”


    關於綁架的情節,顧春芽看過不少,有時候,不聽綁匪的話,還真的會惹來麻煩,她搖頭,“還是我自己去,這些人都是窮凶極惡的,就算哥哥去又能怎麽樣呢,現在最緊要的是把他們換回來,我不想節外生枝。”


    顧明瑞又要說,傅琅道,“我暗中跟著她。”


    他取出一個瓶子,往顧春芽衣角上還有包著銀票的帕子上都倒了一點,頓時車廂裏便彌漫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這是什麽?”顧春芽問。


    “昨晚上調製的,在一個時辰內,你去哪兒,我都能找得到。”他表情鎮定,“綁匪若是抓了你,也不要怕,你隻要想著,我一定會來救你就行了。”


    像是一個跟蹤器?


    顧春芽道,“好。”


    顧明瑞也知道傅琅的武功,既然他已經製定出計劃,他也稍稍放了心。


    二人下了馬車,一前一後往狼山腳下而去。


    等走了一段路,顧春芽回頭一看,傅琅已經不見蹤影了,不知道他躲藏去了哪裏。


    想到他做過的那些事,刺殺人的,偷人冊子的,哪一樣不需要謹慎,但他都成功完成了,也沒有被人抓到,行動力與周密性可見一斑。


    顧春芽更是輕鬆了不少,快步往前走去。


    來到一條小道的時候,忽然就從身後竄出一個人來,他臉上蒙著黑巾,喝道,“你是顧家的姑娘?”


    “是。”顧春芽仔細瞧著他。


    這人體型強壯,穿著的衣服有點緊,肌肉都要迸出來似的,力氣應該不小。


    那人問,“錢帶來了?”


    “帶來了,我爹,跟夏荷姐,還有孩子在哪裏?”顧春芽問。


    那人不答,“你跟我走,自會放人。”


    顧春芽因為有後盾,她毫不遲疑的跟著走了。


    大概有兩刻鍾的樣子,他們走到山腳下一處小茅屋裏,那茅屋很是破舊,看起來像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遠遠的,就聽見孩子的哭聲,還有女人的嗚咽聲,顧春芽心想,應該就是顧夏荷跟她兒子了,也不知道他們受傷沒有。


    那人推開門,把顧春芽往裏麵一推,哈哈笑道,“果真送錢來了。”他伸手就要往顧春芽身上搜。


    顧春芽把銀票自己拿了出來,“這是兩萬兩,我們可以走了罷?”


    她已經看過情況,屋裏還有兩個人,都是身強力壯的,臉上也都圍了黑巾,顧應全被綁著手,靠在牆角,顧夏荷披頭散發,臉上全是淚痕,她的手倒是沒有綁,抱著才一歲大的孩子王章,渾身都在顫抖不已。


    “春芽……”她叫道,“你怎麽來了?”


    顧應全也叫,“春芽,你母親沒嚇到罷?”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沒嚇到麽!


    顧春芽道,“他們都好好的,夏荷姐,姐夫也在等著你們回去呢。”


    那個綁匪獰笑道,“是啊,馬上就能走的,不過,你們兩個得給哥三個玩玩才行!”


    他早就垂涎顧夏荷的姿色了,不過為了錢一直忍著,這下又看到顧春芽,也是秀色可餐,哪裏還憋得住,當下就要脫褲子,另外兩個也興奮的摩拳擦掌。


    顧應全急的眼睛都要裂開,吼道,“你們敢!你們要敢碰我女兒一下,我殺了你們……”


    可惜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其中一個綁匪一腳踢在胸口,整個人都歪倒了。


    顧夏荷嚇得又哭起來,她抱緊了兒子,哀求道,“你們都已經拿了錢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罷。”


    那三個人哪裏肯聽,一個人已經過來要搶顧夏荷手裏的孩子。


    顧春芽此時也緊張無比,可是她記得傅琅說過的話,不管什麽情況,隻要記得他一定會來救她就行了,所以她沒有慌張,傅琅應該就要到了,或者他已經在門外也說不定。


    她忽地大笑起來,指著那三個匪徒道,“你們三個蠢貨,也不看看銀票是不是真的!當真以為我那麽傻,沒見到人就把錢送過來嗎?我怎麽知道你們有沒有把人殺了!我怎麽知道最後會不會安全的回去,錢,不是那麽容易得的!”


    這句話起到了效果,三個匪徒果然同時間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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