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喬語小心的下樓,覃學暉坐在沙發上,煩躁的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不一會,煙灰缸裏已經積滿了煙蒂。


    喬語印象中,覃學暉甚少抽煙,那時候懷著喬陽,覃學暉自覺避諱。後麵,他幾乎就不在她麵前抽煙了。


    “學暉。”喬語站在樓梯口,俯視覃學暉。


    聽到聲音,覃學暉慌忙將煙掐滅,轉身看到已經穿戴整齊的喬語,隻是兩人相隔的距離有點遠,遠的他幾乎看不清喬語臉上的表情。


    不問原因,不問過程,喬語說:“我決定搬出去住。”


    “這麽晚了……”覃學暉突然頓住,看到喬語堅決的眼神。


    覃學暉在心裏歎了口氣,抬起頭來,滿臉愧疚,“對不起,我今天喝了點酒,有點不清醒,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的話落音,喬語依然站在那裏,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像木雕一樣,動也未動,對覃學暉的話沒有半點反應。


    喬語始終隻認定結果,他不在她心裏,所以他做的事情是對她的傷害,她絕不原諒。覃學暉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心隱隱作痛。


    終於妥協,“你不用搬出去,我以後不回來住了。”


    說完,覃學暉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起身出門。臨到門口時,回頭,發現喬語依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看不清表情,卻能從她周身感覺到無助和失落。終於,不再停留,出了覃宅。


    從停車場開著車出來,經過剛才的事情,他的酒已經醒了大半,然而腦袋依然空空的,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哪裏。


    漫無目的的在馬路上開著,不知不覺間,車開到了一個巷子裏,前麵被一圈摩托車圍堵住,燈光打到最亮,照在覃學暉的車上,看不清前行的路,同時也意味著威脅。


    最近,他可沒做什麽事情,也沒得罪過什麽人,莫非是攔路搶劫的?覃學暉心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四周空無一人,果然是打劫的好地方。


    正想著,前麵迎麵走來三四個人,手中拿著木棍和刀具之類的凶器,過來駕駛座敲了敲窗。


    “老兄,別躲著了,出來吧。”


    歎了口氣,覃學暉打開車門,從車裏下來。


    “你們想……唔……”


    沒等覃學暉話說完,悶哼一聲,拳頭已經招呼到他肚子上,力道大的他幾乎把今天的飯菜都給吐出來。


    一拳落後,覃學暉蹲下來,捂著肚子,看著對他施暴的人。


    “你為什麽打人?”


    那人臉上紋著鷹,人高馬大的,染著黃色的頭發,一臉痞樣的看著覃學暉。


    看到覃學暉瞪著他,他上前來推了一把覃學暉,“看什麽看,爺打的就是你。兄弟們,都給我上,別打臉,其他地方都可以下狠手。”


    被一圈大漢人圍著,覃學暉沒有絲毫反抗能力,隻能承受一下重過一下的拳頭,悶哼聲不斷。


    結結實實的拳頭落在覃學暉身上,他疼的幾乎失去意識,終於聽到救命似的話,“好了,大家歇會先,我們給這位仁兄說說為什麽打他。”


    襯衫上沾滿了灰塵,從臉上滑落下來的汗珠滴到衣服上,狼狽不堪。


    停下來的間隙,覃學暉開始尋找附近能否有幫助,意外的,他看到摩托車後麵還停著一輛車,寶藍色的車身,駕駛座上的人麵無表情,看著這裏的鬧劇。


    等看清楚那人,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被這群人施暴了。


    他強忍著身上的痛,坐起來,“顧宸希,你敢做怎麽不敢當。”


    見覃學暉已經注意到他,顧宸希便不再車裏繼續呆著了,從車裏下來,走到覃學暉麵前。


    他的幹淨和覃學暉的狼狽不堪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敢做,當然就敢當。”


    顧宸希眼底盛滿怒氣,看的覃學暉心驚。


    “你敢對喬語有非分之想?我想你是不要命了吧!”


    聲音冰冷,仿佛來自地獄一般。


    “你怎麽會知道?”


    覃學暉驚訝,那個時候家裏就他和喬語兩個人,這種事情喬語絕對不會去找顧宸希訴苦的……


    “你看到了?”覃學暉猜測道,顧宸希臉色一沉,明顯是答對了,“哈哈哈,顧宸希你個孬種,這麽多年念念不忘,你也隻能在我家樓下看她,有本事你去求她原諒你啊,就隻會在一邊看著,哈哈哈……”


    之前喬語突然離開,顧宸希就準備跟上去,但是被顧向楠他們阻斷,後來事情解決後,他就跟上去了,一直跟到覃宅,在外麵停留了很久。久的有些困了,等他驚醒時,從他家窗戶上看到了那一幕……正準備上去阻止時,覃學暉突然停下了,於是顧宸希一氣之下,打了電話給win,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自己的想法被覃學暉拆穿,顧宸希臉色又黑了幾分,退後一步,“給我打。”


    剛剛還仰天大笑的覃學暉再也笑不出來了,哀嚎聲不斷,同時嘴上不饒人,“顧宸希,你他媽有本事自己來,讓別人幫忙算什麽本事。你也就這麽點能耐了,沒用的東西。啊,輕點……”


    “明明把真相告訴她就好了,非要悶不吭聲,你以為你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她會知道嗎?你活該單相思七年。啊……他媽的都說了輕點了……”


    “我怎麽做,不需要你來指點。”顧宸希冷著臉,“還能把話說的這麽順溜,給我狠點。”


    “別別別,顧宸希,老子幫你照顧了七年女人,就因為今天一不小心酒後亂性,還是沒成功那種,你他媽就要……就要磨滅老子七年的功勞嗎?”


    覃學暉終於沒有力氣再大聲喊叫,斷斷續續的好不容易說一句完整的話出來,想想這七年,他媽的真憋屈。


    終於,疼痛加上身心俱疲,覃學暉暈了過去。


    暈過去後的覃學暉,依然享受著被暴打,雖然沒了聲音,疼痛還是會留下來。


    “住手。”顧宸希終於開口,“把他放到我車後座上,你們去找win要錢吧。”


    “好嘞。”鷹臉老大高高興興的收了手,“最喜歡和顧總這樣豪爽的人合作了,兄弟們把這家夥丟上去,咱們該走了。”


    覃學暉悠悠轉醒之時,入目的是黑色的頂,然後發現自己躺著的地方,也不是豪華大床,而是座椅。燈光突然亮起來,覃學暉才發現這是在車裏。


    而前麵開車的是顧宸希,他的手還停留在燈光按鈕上。


    突然回想起剛剛才經曆的暴行,覃學暉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渾身傳來的痛楚,讓他一陣酸爽,呲牙咧嘴的扶著座椅,又重新躺下了。


    不動還好,一動感覺所有的筋骨牽連著疼,一陣接一陣,疼痛難忍。


    “你要帶我去哪?”躺著的氣勢明顯比坐著弱了許多,但是覃學暉必須忍耐。


    顧宸希專心開車,連眼神都沒有賞一個給覃學暉,冷冷的說:“鞭屍。”


    “老子還沒死呢,什麽鞭屍,啊,疼疼疼……”覃學暉激動的又準備坐起來,才一動,渾身的疼牽扯著他,讓他不敢有大動作。


    顧宸希依然是冷冷的語調,“還沒死,就讓醫院治死再鞭。”


    “你他媽的能不能有點出息,就知道在我身上出氣,有本事你去保護她啊,老子真情流露怎麽錯了?”


    “看來他們教訓的還不夠,要不要把他們再叫來一趟?”


    “別……顧宸希你得了。”覃學暉幹脆躺在後座上,隻動嘴不動手,“這次是我錯在先,我不和你計較,你最好小心別讓我抓到把柄,要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我不會給你機會的。”顧宸希信心十足。


    “呸”覃學暉在心裏唾棄顧宸希,“小心太過自信,後悔的是你自己。”


    “我從不後悔。”顧宸希堅定如鐵。


    覃學暉一時語塞,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真不知道顧宸希選的是哪裏的路,連個路燈都沒有。


    車子一直緩緩的開著,搖搖晃晃的讓覃學暉睡意來襲,再看駕駛座上顧宸希臉上波瀾不驚,終於忍不住忍不住問道,“還有多久到醫院?”


    “忍著。”


    “她媽的,你開車也太慢了,我睡過去也有半小時了吧,你到底知不知道醫院的路啊?”


    “再吵自己爬過去。”


    世界終於清靜了,覃學暉齜牙咧嘴,在心裏用問候了顧宸希幾代人,但是無奈身上都是傷,要真讓他爬過去,那他還不如選擇這樣。


    過了一會,車外終於看到了燈光,顧宸希開著車子走到燈光照耀下的馬路上,來到一個建築物前,拐了個彎,車子穩穩的停住了。


    車子才停住,就有穿白大褂的醫生走過來,敲了敲駕駛座的玻璃。


    顧宸希搖下窗戶,就聽到對方說:“哎,大希哥,送來的人是誰啊?嚴重成啥樣了?這麽晚送過來。”


    聲音清亮,是個年輕人。


    後座的門被打開,顧宸希說:“就是後麵這個人,傷了筋骨,好好檢查。”


    幾個人上前把覃學暉抬出去,放到擔架上,抬著進了醫院裏麵。


    後麵跟著顧宸希和剛那個年輕的白大褂醫生,走到門口時,聽到醫生問:“這人看著很麵生啊,誰呀?”


    “有錢人,狠狠宰沒關係,交給你了,我就不進去了。”


    覃學暉坐在擔架上,顧宸希的話清晰的傳到他耳中,難怪跑那麽遠送過來,原來是熟人。


    “顧宸希,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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