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山風陰冷的嚎叫著,時不時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現在已是淩晨3點左右,夜色濃重,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了天與地。


    半山石陣地前安靜無比,除了地上那些無人理睬的日軍屍體仿佛沒有任何活物。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黑影掠過土堆,可是陣地上寂靜的可怕,根本看不清那是什麽,仿佛黑暗要吞噬掉一切。


    緊隨著那道黑影,後麵出現了數不清的人影,他們從一些灌木或則土堆後麵的甬道裏鑽出來,正小心謹慎地摸索前進。除了窸窸窣窣的輕微腳步聲,沒有人發出別的響動。


    漆黑的夜色給了他們極好的掩護,那五十米外的陣地上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敵人都在這一刻睡著了似的。


    “轟!轟!”


    就在他們以為夜襲即將成功時,隊伍中卻冒出了兩團火光,好幾個小鬼子被炸倒在地,捂著下半身痛苦地嚎叫著。


    “斷子絕孫雷的味道不好受吧,哈哈!給老子打!”趴在戰壕裏的樊祥伍興奮地大喊一聲,


    “噠噠噠噠噠……”


    原本安靜的陣地裏突然冒出來無數顆腦袋,槍炮聲不絕於耳,半山石的守軍已經等待多時了,驟密的子彈像潑墨般朝那些黑暗中的日本兵射去。


    “嘿嘿,小鬼子嚐嚐爺爺給你們準備的大餐。”


    靠在工事後麵的洪木使勁將起爆器推杆壓到底,陣地外三四十米的位置上瞬間爆起了一朵蘑菇雲,毫不知情的小鬼子被炸得死傷慘重。


    前排的小鬼子宛如割麥子般成片成片地倒下去,後麵的人慌不擇路地趴在地上試圖依靠黑暗躲避子彈。


    但是令他們絕望的是,半山石後方突然升起了兩顆照明彈,暗紅色的亮光之下再可藏之處,一瞬間讓暴露在火力麵前的小鬼子肝膽欲裂。


    洪木他們在陣地前安置了大量地雷和炸藥,還故意放他們到衝到根前,就等著不明就裏的小日本往口袋裏鑽。


    後麵的炮兵忙得不可開交,迫擊炮可勁兒朝小鬼子開火,祭旗坡上的克虜伯更是對那些早早就標注好的射擊諸圓拚命轟擊。


    而日軍也把為數不多的擲彈筒迫擊炮集中起來使用,不管看不看得清,反正朝那一個方向炸就行了。


    “轟!”


    “轟!”


    “轟!”


    ……


    白磷彈炸起了一片迷霧,高爆榴彈在土層裏爆炸濺起幾米高的泥柱,曳光彈在空中亂飛,就像一條條火蛇呼嘯著撲向那些脆弱的生命。


    天空中的照明彈讓黎明提前到來,煙霧彈又把黎明拉回了黑夜……


    “何書光…換防換防!”傷亡持續上升,樊祥伍不得不讓前排的弟兄退下去喘口氣。


    “來了!二團的兄弟們,跟我上!”


    一直趴在第二道戰壕裏的何書光大手一揮,帶著士兵們毫不猶豫地向前衝去。


    血戰繼續,南天門上仿佛成了炸彈的海洋,而那些在炮火中進攻的日本人更是像瘋了一樣,悍不畏死地朝前衝鋒,膠著的戰場比起白天有過之而無不及。穀


    山頂上的龍文章也沒閑著,趁亂他讓戰士們把機槍都搬出來,對著山坡下一通胡亂射擊。


    那門37速射炮也被推到門口,龍文章親自操作著這門炮給對麵的小鬼子打著招呼,作出一副要自上而下大舉進攻的模樣。


    摸不清底細的日本人可不敢馬虎大意,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樹堡裏具體有多少華夏人。竹內趕緊讓第四大隊做好防禦,謹防樹堡那夥華夏人順勢衝下山。


    ……


    “虞嘯卿!怎麽回事?你的部隊為什麽還在西岸?”


    鍾彬火冒三丈高,他被激烈的戰火聲吵醒,杵在東岸觀察了半天,最後發現本該回來的虞師二團和警衛、特務營那三千多人居然還在對岸,而且此刻正和日本人打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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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應該啊,我早早就發出了命令,讓他們立刻撤回東岸,怎麽……”


    虞嘯卿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還當著鍾彬的麵馬上找來了通訊兵,故作大發雷霆的樣子:


    “給我立即聯絡西岸部隊!問問誰給他們這麽大的膽子!”


    “是!”


    隻是通訊兵對著無線電喊了半天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怎麽還不行!?”鍾彬在旁厲聲責問道。


    這可讓通訊兵汗如雨下,連忙說道:“長…長官,不知道為什麽,無線電聯絡不上啊。”


    “沒用的東西!”


    虞嘯卿一邊訓斥通訊兵,一邊輕聲對鍾彬解釋:“均座放心,我馬上安排人過江送信,務必把撤退命令送到他們手上!”


    鍾彬麵色十分難看,仗都打到這份上了,命令還送得過去嗎?這虞嘯卿怕不是給自己來了個裏挑外撅,故意做場戲來看的吧。


    “哼,這是什麽部隊?啊!?連長官的命令都不聽,還有你虞嘯卿,自己手下都不能對你言聽計從,這個師長當得可真有出息啊。”


    鍾彬冷著臉故意挖苦道,不過話音剛落他就覺得有些不妥,這不是間接的自己罵自己嗎。


    “是是是,均座教訓得對,是我的失職。嘯卿才疏學陋對手下約束不當,我真就是個廢物,還望均座見諒。”


    小心眼的鍾彬聽著這話更不是滋味了,狠狠地瞪了虞嘯卿一眼。好小子!罵人都這麽陰損,果然跟那個川軍團團長一樣都是一丘之貉!


    虞嘯卿低著頭虛心認錯,不過卻沒人注意到他稍許上揚的嘴角,跟廖銘禹這個混蛋待久了,也學到後者身上不少的“優點”。


    他給何書光的命令隻有一個,集中關閉所有電台,隔絕對東岸的一切聯係,剩下的作戰指令全麵聽川軍團調遣。


    他必須得聽從鍾彬的命令,否則就是給了鍾彬撤掉自己指揮權的理由,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至少還有一幫視他為神明的學生兵在西岸呢。


    身邊的部隊虞嘯卿已經指揮不動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何書光他們繼續留在西岸,幫助川軍團進行最後的反攻。


    虞嘯卿不動聲色地望了望祭旗坡方向,心中默默的想到:廖銘禹,我隻能幫你到這了,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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