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她被人欺負,還不許她吼我一句了?”簡時初輕飄飄掃了簡老太爺一眼。


    “你這混小子,你……”簡老太爺氣的說不出話。


    “老太爺,醫生來了!”蕭影見家庭醫生遠遠跑過來,連忙出聲,打斷了這爺孫倆。


    家庭醫生氣喘籲籲跑到簡時初身邊,看了看傷口,皺起眉,向簡老太爺稟報:“老太爺,七爺這傷口,要縫合才行。”


    看著自己孫子掌心翻開的血肉,簡老太爺一直肉疼,“看我幹什麽?還不趕緊縫?”


    “是是是!”家庭醫生先給簡時初止血,然後轉移陣地,去了客廳。


    消毒、處理傷口、縫合、包紮。


    足足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家庭醫生才把簡時初的傷口處理好,擦擦額頭的汗,再次向簡老太爺稟告:“老太爺,傷口處理好了,在傷口愈合之前,要注意不能碰水,不能提拿重物,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東西,要多喝水,多吃水果,多休息!”


    “和我說幹什麽?傷的又不是我!”簡老太爺沒好氣想剜他一眼。


    “是是是,”家庭醫生擦擦額頭上又冒出來的冷汗,轉身去看簡時初,“七爺,在您的傷口愈合之前,要注意不能碰水,不能提拿重物,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東西,要多喝水,多吃水果,多休息。”


    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簡時初臉色有些蒼白,斜斜的倚在沙發上,不說話。


    葉清瓷見他沒有應聲的意思,和顏悅色對家庭醫生說:“謝謝您,我們知道了,我們會注意了!”


    “他是和你說話嗎?”簡老太爺猛的一拍桌子,“你有什麽資格代阿初說話?”


    “她怎麽沒資格了?”簡時初用沒受傷的手,抓住葉清瓷的手,撩眼去看簡老太爺,“從現在開始,她不喂我飯我就不吃,她不給我端水我就不喝,她不給我鋪床,我就不睡覺,您說她有資格沒資格?”


    簡老太爺氣瘋了,“你個混小子,你想把我氣死是不是?”


    “爺爺您要是哪裏不舒服,您提前和我說一聲,我身上別的不多,就是匕首多,”簡時初動了動身子,坐的更舒服些,涼涼的說:“我一看爺爺要被我氣壞身體了,我先拿把匕首捅自己心窩子,孫子要是不孝順,活著就是多餘,我替您把他宰了!”


    簡老太爺:“……你這個混球!”


    “那也是個孝順的混球!”簡時初瞥了一眼簡老太爺,懶洋洋說:“雲城誰不知道簡七爺最孝順,最聽簡家老太爺的話?不然那個女人,會費盡心機的跑在您這裏來挑撥離間嗎?”


    一直站在門口的欒清鳶,身子一抖,原本蒼白的臉色更白了。


    簡老太爺回頭看了欒清鳶一眼,歎口氣,憤怒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緩聲說:“阿初,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在外麵養女人,不是什麽新鮮事,你要是真喜歡她,就把她養在外麵,隻要別讓她給你生個私生子出來,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見,但是和清鳶丫頭的婚約,你必須履行,我不允許你做忘恩負義,背信棄義的人!”


    “可是,當年救我的人,並不是她欒清鳶,而是瓷瓷,”簡時初握著葉清瓷的手說:“我欠的,是瓷瓷的救命之恩,因為救命之恩而許下的婚約,也理應是和瓷瓷之間的婚約,這麽多年,欒清鳶隻不過是冒領了瓷瓷對我的恩情,像她那種機關算盡,耍弄陰謀詭計的小人,怎麽有資格做我簡時初的妻子?”


    “當年救你的人,明明是清鳶,怎麽又變成了葉清瓷?”簡老太爺皺眉,“當年你被綁架,我和你爹媽都急瘋了,把所有人都派出去,都找不到你,你媽差點哭瞎了眼睛,是清鳶丫頭和他爸爸,把你送了回來,這是我親眼所見,清鳶丫頭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為了你自己的目的,就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我沒有,”簡時初將葉清瓷曾救過那個少爺的事,和他的猜測以及直覺,都仔仔細細的和簡老太爺說了一遍,最後他說:“爺爺,我相信我的直覺,當年救我的人,就是瓷瓷,不是她欒清鳶,早晚有一天,我會找出證據,告訴全世界的人,當年救了我,對我有救命之恩的人,是瓷瓷,不是她欒清鳶!”


    “不!不是的!”站在門口的欒清鳶,再也忍不住,猛的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在簡老太爺腳下,淚流滿麵,“爺爺,阿初哥哥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當年的的確確是我救的他,我和爸爸在山裏打獵,發現了昏迷不醒的他,我和爸爸就把他送到了醫院,醫院裏有阿初哥哥的住院記錄,一切有跡可查,我沒有撒謊,當年救阿初哥哥的人就是我,就是我啊!”


    “你給我閉嘴!”簡時初抄起桌上一個玉石擺件,揚手朝她腦袋砸過去。


    玉石擺件砸在欒清鳶的左邊額頭上,“砰”的一聲,頓時流下血來。


    欒清鳶慘叫了一聲,捂住額頭,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簡老太爺又氣青了臉,猛的站起身,指著簡時初罵:“混小子!你別太過分!你一天找不到證據,清鳶丫頭就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她不是!”簡時初淡淡說:“即便我沒證據,我心裏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她不是!”


    這幾天,簡時初的記憶,噪動的厲害。


    被遺忘的那段回憶,似乎被封存在什麽地方。


    此刻,它們正在努力的衝破桎梏,朝他奔湧而來。


    腦海中,偶爾會閃過一些殘缺不全、又模糊不清的片段。


    雖然看不清晰、雖然快的抓不住,但他依然知道,救他的人,一定是葉清瓷,不是欒清鳶。


    因為,他在夢中,他夢到了葉清瓷架著他,穿過樹林的景象。


    她的身子,小小的,軟軟的,他腦袋垂在她肩頭,費力的睜開眼睛,可以看到她小小尖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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