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l城第一少爺,向來心高氣傲,自然不會就這麽認輸,心裏焦躁,臉上卻依舊一片風輕雲淡,指揮若定的神情,淡淡說:“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我若想懲治你,自然會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可以懲治你,但我們無冤無仇,又是飄飄錯了,隻要你同意放飄飄一馬,你開個條件,我願意補償你。”


    “我不要什麽補償,”葉清瓷淡淡說:“等我離開這裏,我會報警,警察會告訴你,江飄飄犯了什麽罪,法庭會告訴你,江飄飄會被判什麽罪!”


    “……”江承曜攥緊了拳,額上的青筋一下蹦了起來。


    他就怕這個!


    警察和法庭他不怕,可怕的是簡時初。


    葉清瓷若是報警,那還能瞞得過簡時初嗎?


    他的律師團,可以為江飄飄找出無數種脫罪的理由,可是簡時初,也會有無數種法子,讓江飄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時候,江飄飄這輩子,就全都完了!


    他皺著眉,反感的看著葉清瓷。


    他這個妹妹,怎麽這麽冷熱不吃,油鹽不進?


    葉清瓷不理會他的目光,依舊安靜的平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屋頂,一言不發。


    她之所以這樣冷靜淡定,是因為她早已經篤定,江承曜不敢把她怎樣。


    江承曜衝進江飄飄的別院時,她還清醒著,沒有暈過去。


    她聽到了江承曜對江飄飄的怒罵和指責。


    江承曜知道她是簡時初的女人。


    而且,江承曜忌憚簡時初。


    從江承曜和江飄飄的對話中,她可以聽出江承曜對簡時初的畏懼。


    她料定,江承曜必定不敢把她怎樣。


    因為,江承曜不敢與簡時初為敵。


    所以,她就這麽平靜淡定的躺在床上,等著江承曜的最後抉擇。


    她挨的打,不能白挨。


    就算沒有簡時初,她也會選擇報警,不會忍氣吞聲。


    江承曜思索了一會兒,語氣更加緩和:“葉小姐,我知道你為什麽有恃無恐,因為簡七爺對不對?可你想過沒有,我們江家,作為l城第一世家,也不是吃素的,如果簡七爺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簡七爺為了保護你,我為了保護飄飄,簡家和江家一定會對立,鬥個兩敗俱傷,你忍心看到簡家為了你的事情,勞民傷財嗎?”


    葉清瓷心中一動,被戳中了心事。


    沒錯。


    傷敵一萬,自損八千。


    簡時初再厲害,江承曜也不是膿包軟蛋,不會任人捏圓搓扁。


    簡家和江家如果真的鬥個你死我活,就算簡家最後一定能勝,也一定會有所損失。


    她怎麽舍得,原本就很忙的簡時初,為了她的事情,再勞心費力?


    江承曜見她似乎動心了,繼續說:“葉小姐,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隻要你答應放過飄飄,以後我可以把你當做我的親生妹妹,對你有求必應!”


    因為她就是他的親生妹妹啊,就算沒有今天這個承諾,以後他也會對她,有求必應。


    葉清瓷吃軟不吃硬,聽他緩和了聲音,甚至語氣裏帶了點乞求,她的神色,也漸漸軟了。


    “我可以不報警,但是……”她偏頭看向江承曜,淡淡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江飄飄怎麽對我的,我要一點一滴討回來,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江承曜一挑眉毛,“怎麽?你想打回來?”


    “怎麽?不可以嗎?”葉清瓷也挑眉看他,“江少爺,請你記住,你的妹妹是妹妹,別人的妹妹也是妹妹!你妹妹的命是命,別人妹妹的是命也是命!如果被我大哥知道昨天的事情,就算拚上整個葉家,他也會向你討個公道,我隻不過是以彼之道,還彼之身,連利息都沒要,江少爺也不肯嗎?”


    江承曜攥了攥拳,心上像被什麽紮了一下一樣不舒服。


    自己的親生妹妹把自己的養兄當做保護傘,而他這做人家哥哥的,卻在保護自己的養妹,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


    葉清瓷有那麽多人護著,可江飄飄沒有。


    江飄飄隻有他。


    如果他再不護著江飄飄,江飄飄就死定了!


    不過,葉清瓷說的也沒錯。


    江飄飄最近越來越不像話,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教訓一下她也好,省的她以後,到處去給他闖禍。


    “好!”江承曜點了點頭,“我答應你!等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教訓她!”


    “嗬!”葉清瓷嗤笑,“江少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這麽好騙?既然要打,當然要當著我的麵,你自己回家教訓,你教訓還是沒教訓,我怎麽會知道?”


    “怎麽?”江承曜又皺起眉頭,“你讓我當著你的麵,教訓飄飄?”


    “不可以嗎?”葉清瓷挑眉看他,“我是受害者,因為你的懇求,我已經同意放棄報警抓她的權利,隻是討回她加諸在我身上的東西,過分嗎?”


    江承曜:“……”


    他這個妹妹,步步緊逼,滴水不漏,真的好厲害!


    最厲害的是,他畢竟理虧,次次無言以對。


    他沉默半晌,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好啊,”葉清瓷從他臉上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屋頂,靜靜說:“那就請江少爺盡快,如果簡時初打電話給我,我卻接不到電話,我不保證可以瞞過他。”


    說到這個,江承曜一陣頭皮發麻。


    他拿著葉清瓷的手機,不但要向葉清瓷學校的領導和導師請假,還要應付簡時初。


    簡時初的電話打過來,他就按斷,然後發簡訊給簡時初,說她正在比賽或者正在培訓,不方便接電話,然後再發幾句肉麻的話過去安撫簡時初。


    想想那些肉麻的話,他自己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葉清瓷說得對,這種法子,可以敷衍一天兩天,卻拖不了更長的時間。


    葉清瓷若遲遲不接簡時初的電話,簡時初一定會起疑心,到時候就全都完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江承曜沒有辦法,當機立斷,讓江鳴把江飄飄帶到葉清瓷的病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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