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如還想哀嚎,被孟浩博一把捂住嘴巴。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孟浩博捂住她的嘴,狠狠瞪她一眼,“有什麽事,等送走了客人再說!”


    張純如和孟浩博感情不錯,但一旦張浩博發狠,她還是十分懼怕張浩博的。


    對張浩博習慣的畏懼,讓她把幾乎脫口而出的哀嚎吞了回去,她隻能用滿是眼淚的眼睛,絕望而哀求的,看著張浩博。


    張浩博又瞪了她一眼,小聲說:“我會救他的,難道他隻是你兒子嗎?你給我先回房間去,不要再在這裏丟人了!”


    說完之後,他將張純如丟給伺候她的女傭們,自己換上一副笑臉,去招待賓客。


    賓客在他的笑臉中,又各自散去,花影扶疏的庭院裏,恢複的往日的寂靜。


    簡時初和葉清瓷還有沈千雨眾人,也都回到了宴會廳。


    不管怎樣,今天是孟老太爺的六十大壽,中途離席,是對主人家的不尊重,看在孟隨州的麵子上,怎麽也得等宴會結束,才能回去。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但終究氣氛是不一樣了。


    好容易捱到飯菜上齊,所有人用過餐後,賓客陸陸續續有人告辭離去。


    簡時初眾人,一直等到賓客全部離開,才最後離開。


    孟隨州目送他們離去,回到別墅,一腳剛邁進客廳,迎麵飛來一個東西,砸在他的腳下,摔的四分五裂,濺了一地的碎片。


    “你還有臉回來?”孟浩博衝著孟隨州,揚聲怒罵。


    孟隨州看了一眼腳下的碎片,抬腿邁過去,走到孟浩博不遠處,停下腳步,叫了聲爸爸,靜靜的問:“丟人現眼的又不是我,我為什麽不敢回來?”


    “你這個畜生!”孟浩博猛的衝過去,抬手一個耳光,狠狠扇在孟隨州臉上,“就算曉曉再有什麽不對,那也是你親生弟弟,你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被警察帶走,不但不替他求情,還在一邊煽風點火?”


    “煽風點火?”孟隨州驚訝的重複了一遍,慢慢將目光轉向坐在沙發上的張純如身上,“媽,你是這樣和爸爸說的?我沒給曉曉求情?我在一邊煽風點火了?”


    “沒錯,是我親眼看到的!”張純如哭的雙目紅腫,怒目瞪著孟隨州說:“你這個畜生!你就是怕曉曉和你爭奪孟家的家產,故意聯合簡時初陷害我的曉曉,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沒有一點人性。”


    孟隨州將眼睛瞠到最大,無法相信的看著那個應該被他稱作母親的女人。


    他真的是這個女人的親生兒子嗎?


    弄錯了吧?


    哪有當母親的,這樣汙蔑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他難以置信的將目光轉在孟浩博身上,艱難的啟齒:“爸,我真是您和媽媽的親生兒子嗎?”


    “你胡說什麽?”孟浩博臉色鐵青,又是狠狠一巴掌摑在孟隨州臉上,“我還沒死呢,你就想連自己爹媽都不想認了嗎?你給我跪下!”


    孟隨州下頜緊繃,薄唇淡成了水色,雙腿疲憊的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膝蓋一彎,跪在了孟浩博腳下。


    “去,拿家法來!”孟浩博衝管家怒吼。


    “老爺……”


    管家想勸,卻被孟浩博怒吼了一聲,“還不快去!我還沒死呢,你們就想造反嗎?”


    管家不敢再說話,取了家法回來。


    孟浩博接過兩指粗的烏木棍子,高高抬起,重重落下,狠狠抽在孟隨州的脊背上。


    孟隨州身子搖晃了下,悶哼了一聲,將幾乎脫口而出的慘叫,又吞了出去。


    孟浩博氣瘋了,仿佛打的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而是他殺父弑母的仇人,下手毫不留情。


    一棍又一棍打下去,孟隨州身體搖晃,喉嚨腥甜,實在跪不住,摔倒在地上。


    孟浩博仍不肯罷休,木棍帶著呼嘯的風聲,沒頭沒臉的抽在孟隨州身上。


    管家想勸,但見孟浩博一連煞氣,估計勸也沒用,就偷眼看看四周,悄悄往後退,打算去後院叫孟老太爺來。


    哪知道,他剛一動腳步,張純如就瞪了他一眼,“給我老老實實站在那裏!誰敢出去亂說一個字,我打折他的狗腿!”


    官家嚇的一個哆嗦,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心底卻叫苦不迭……這是親爹親媽嗎?


    下手這麽狠,不會把大少爺打死吧?


    管家正擔心,院子裏忽然傳來吵嚷聲。


    不過眨眼之間,聲音越來越近,客廳的門被“砰”的一聲踢開,十幾個人先後衝進屋子裏來。


    衝在最前麵的,是井瞬,見孟隨州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縮在地上,眼睛頓時紅了。


    跟在他身邊的韓少冰、沈千帆、上官映、伊輝,看到眼前這一幕,原本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全都變成了橫眉豎目的混世狂魔。


    簡時初是最後走進來的,掃了一眼躺在地上,嘴角淌血,人事不知的孟隨州,目光冰寒如刀刃,微啟薄唇,緩緩吐出一個字:“砸!”


    話音落地,十幾位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兒,秒變打家劫舍的小混混兒,隨手抄家夥,看到什麽砸什麽。


    他們都不是普通身份,哪個出門身邊都帶著三五個保鏢。


    原本這種事,應該是由保鏢代勞的。


    但這會兒,他們都氣狠了,不砸點東西泄泄憤,怕憋出毛病來。


    所以他們誰也沒招呼保鏢進來,親自動手,亂砸一氣。


    不過片刻之間,原本典雅奢華,富麗堂皇的孟家客廳,就變成了一片狼藉的垃圾場。


    孟浩博眼睜睜看到他的古董字畫、紅木家具,摧枯拉朽一般,被砸的七零八落,心疼的差點暈過去,指著簡時初的鼻子,氣的臉色青紫:“簡時初!你什麽意思?你怎麽敢……”


    “我有什麽不敢?”簡時初嘲諷的看著他,優美的唇角勾出一抹冷寒煞氣的弧,“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隨州親爹的份上,連你我都敢砸,砸幾樣東西算什麽?”


    孟浩博哆嗦著手指,指著簡時初,顫抖著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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