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飯的時間,兩人去市中心一家西餐廳,這個地方她們很熟悉,以前有和何嘉宇來過,那時候還沒有這麽豪華,那時候這個餐廳還沒有這麽高檔。


    波波很守時,他剛落座的時候,湊到趙念馨的耳旁道:“念馨,我剛才在樓下看見你那朋友了。”


    趙念馨以為是彭震東,便有些緊張:“他說什麽了?”


    何嘉宇搖搖頭:“他沒說什麽,隻是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彭震東對他不會這麽客氣吧,她好奇道:“你說的不是彭震東?”


    “不是,是你同學,有一次我跟你一起去過,她媽媽做的水果茶特別棒。”


    趙念馨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還在嗎?”


    “嗯,我看他好像在找什麽東西,神色有些慌張。”


    會不會何嘉宇已經看見她們了,他正在猶豫要不要進來,她對周紅道:“你們先坐一會兒,我下去一下。”


    何嘉宇果然在門口,他手上拿著一支煙,火機打了好幾次也沒有點燃,他再也不是那個青春少年,有些消沉,有些憂鬱。


    她拿過他手上的打火機,幫他點上:“是不是早看到我們了?”


    何嘉苦笑,他抽了一口煙:“她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我也是剛聯係上。”不想看到他傷心,因為,她知道在她們三個人中,周紅從來都是最有主見的那一個人。


    他眼角有些濕潤,應該哭過,何嘉宇有著別樣的美,即便是青春不在,他還是讓人心疼,他像一個完美的天使,雖然她們隻是朋友她卻為他感到難過。


    “嘉宇,我一直也在幫你,想你們在一起,隻是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做主。”


    何嘉宇猛抽了一口煙,差點被嗆住:“沒事,我就是遠遠的看看她就可以。”


    趙念馨去拉他,熱心道:“嘉宇,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吧!進去坐坐正好可以聊幾句,就算做不了愛人也還是朋友。”


    何嘉宇搖搖頭,倔強道:“算了,念馨,我隻是看看而已,知道她很好就好了。”


    趙念馨不知道該怎麽勸說,她心裏也沒底,周紅還沒想通要不要見他,這會兒他突然出現也許會讓現場氣氛尷尬,隻是她真的舍不得她們分開。


    “念馨,你說當初要是我們在一起,會不會就不像現在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何嘉宇突兀的冒了一句。


    這樣的問題,她真沒想過,自從他和周紅好了以後,自從她和彭震東好了以後,她就再沒有想過,她想守護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彭震東而已。


    手機嘟嘟的響,她不得不拿出電話,沒想到這想著他還真是他打來的電話。


    下午和醫院商量好要接母親出院,他走得匆忙沒有給她招呼,原本以為她氣消了也就算了,沒想到現在回到家裏卻看不見她的人,衣服也被收走了。


    彭震東很生氣,他幾乎是吼出來:“趙念馨,你在幹什麽?”


    “我在吃飯,怎麽了?趙小姐不是說讓我滾,我已經滾了,你可以讓她回去住了,反正她也有鑰匙。”


    彭震東對著話筒大聲道:“你說什麽胡話,趕緊給我滾回來。”


    “對不起,我滾遠了,滾不回來了。”


    “你說小雙我有這兒的鑰匙?誰告訴你?”


    趙念馨冷笑,有就有唄,幹嘛搞得那麽神秘,她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以友情的名義守護著他,他母親喜歡她,而他也不會對她怠慢。


    “你還是別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你最好去問她,我現在很忙沒空跟你閑扯。”她怒氣衝衝的將他電話掛掉,她不可以接受他對自己的懷疑。


    何嘉宇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她:“念馨,你這樣不好,對男人要溫柔一點,怎麽可以這樣潑婦,他是真的喜歡你,不要錯過,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是永遠的錯過,就像我和周紅,再也回不到昨天了。”


    何嘉宇無盡的傷感,他字字句句敲打著她的心,電話又來了,她看也不看的接起:“好了,我現在忙,晚點給你說。”


    大概她也真的怕了,害怕真像何嘉宇說的那樣,她就後悔莫及,她們錯過太多,所以這一次她語氣好多了。


    卻聽見電話那端傳來周紅的聲音:“你在搞什麽東東?快上來了,菜都涼了。”


    她有些尷尬:“哦,我還以為是……”


    周紅笑了笑,調侃的說:“還不承認,是不是跟震東吵架了?不要賭氣了,快上來吧。”


    趙念馨淡淡道:“嗯!”


    周紅沉吟了一下,有些小聲道:“讓他一起來吧!”


    趙念馨差點跳起來,她聲音有點大:“你是說讓他一起來嗎?”


    “你幹嘛這麽興奮,讓他來有這麽高興嗎?就當是老朋友一起吃飯而已,他不來我也會抽時間去看看他。”


    趙念馨掛點電話,走到何嘉宇麵前:“嘉宇,周紅讓你上去。”


    何嘉宇很開心,卻一手插在褲兜,一手摸著腦袋裝酷的說:“她讓我去就去,那多沒麵子,我不去。”


    趙念馨知道他就是那種死要麵子活受罪,明明別人都退了一步,他卻還不配合。


    “走吧,飯菜都涼了,我好久沒看見你了咱們總可以說幾句話吧!”


    何嘉宇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步子卻顯得特別歡快,跟著趙念馨上去了。


    何嘉宇沒有挨著周紅坐,而是挨到一旁的波波坐,周紅見了他淡淡的點頭:“嘉宇好久不見。”


    何嘉宇顯得很尷尬,對於她伸出來的手,他也不好意思去握,有些拘謹的抽著煙。


    波波倒是滔滔不絕的和他攀談:“你喜歡畫畫嗎?喜歡小狗嗎?喜不喜歡小貓啊?”


    或許這樣的問題,他逢人便會問。


    周紅叫來了幾瓶紅酒,找不到話說她就和何嘉宇開始拚起酒來,你一大杯,我一大杯。


    趙念馨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不由得傷感,中途的時候,她找了個借口帶著波波離開。


    好在波波並沒怎麽喝酒,離開西餐廳在外麵轉了轉,一陣陣冷風吹來,感到有些生冷。


    她沒有周紅住處的鑰匙,再說這會兒她有不想去打擾她們,讓她們彼此訴說衷腸吧。


    波波樂嗬嗬道:“念馨,不如,去看看小兔子和小白吧?”


    “嗯,我也真的想念這兩個小家夥。”她發現自己對動物的依賴遠遠超過人,人與人太複雜,再好的朋友,再好的戀人都經不住世界。


    波波開車很快,他吹著口哨,心情似乎不錯。


    “念馨,如果,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我就去找你那朋友,就是今天挨著我坐的男生,何嘉宇好嗎?”


    趙念馨瞪了他一眼,認真的說:“波波,不許亂來,嘉宇是周紅的,她們是最佳組合。”


    “最佳組合?那是曾經吧?我看周紅根本就不會喜歡他,她在玩他而已,女人我見多了,她那樣的女人我尤其知道,對了,你是說要跟她一起做服裝生意嗎?”


    趙念馨點點頭:“嗯,我準備跟她一起。”


    “為什麽要一起呢?不如分開各做各,比如你賣鞋子,她賣衣服這樣你們又不會有衝突。”


    “不,我不想操心,我也沒有生意頭腦,我隻是想找個事情做而已。”


    隨著車子嘎然而止的聲音,她們已經到了。


    波波接個她手中的袋子,兩人肩並著肩朝他住所走,趙念馨不經意的抬頭,卻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雖然光線不太清楚,但她已經看到他怒氣衝衝的樣子。


    波波停住了腳步,她們肩並著肩還算有點距離,看見彭震東正怒視著她們,他朝趙念馨靠近了一點:“念馨,別怕,我保護你。”


    趙念馨直搖頭,知道彭震東是個醋壇子,一旦觸及他的底線她不想象後果。


    “波波,別這樣,你先上去,我跟他說點事情。”看見他來找自己多少有些欣慰,哪怕他那麽的不信任自己,她還是想他。


    波波並沒有離開,而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因為他擔心彭震東會傷害他的小甜心。


    距離越來越近,趙念馨隻覺呼吸困難,他的姿勢一動不動,她了解他有多暴力。


    “你來幹什麽?磷粉的事情調查清楚了?這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你是來抓凶手嗎?”趙念馨一連串的先發製人對他說道。


    她看見他兩手緊握拳頭,潛意識害怕他會揍波波,故意擋在他麵前。


    “趙念馨,鬧夠沒有,鬧夠了就跟我回家。”彭震東語氣出奇的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回家?那兒不是我的家,我不想跟別人共享一個男人,你還是走吧!”趙念馨語氣比他更冷,不是語氣冷,她的心也冷,總之她不願意再和他玩下去,她的青春已經給了他,不要再搭上自己一輩子。


    彭震東輕輕歎息一聲,然後是斷斷續續的咳嗽,他笑了笑,如沐春風,就是這樣的笑讓她如墜深淵,她一下子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自己。


    “誰讓你共享一個男人,你男人又不是鴨子,又不是共別人享受的。”他看似無意,卻有意的針對波波有感而發。


    波波的臉唰的一下紅,他知道自己不好,也知道彭震東不喜歡他這樣的,可被他當著趙念馨的麵說,火一下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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