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嘴角邊的殘漬給擦一擦吧。”拓跋璟如是說道。


    夏依依還真的抬手擦了擦,卻是什麽都沒有。


    見她這樣,拓跋璟心情更加的明朗了。


    拓跋璟撩袍坐在椅子上,麵色故作沉了沉,道:“今天一大早做了什麽?”


    夏依依妙目一轉,因她還想著打聽夏淳的下落,所以她破天荒的狗腿的湊到了拓跋璟的麵前。


    “爺,小女子想過了,昨兒個確實是小女子大逆不道冒犯了你的權威,來,這杯茶是小女子孝敬你的,你喝了,就權當原諒小女子的不懂事了。”


    夏依依殷勤的倒了杯茶遞到了拓跋璟的麵前,笑的像隻小狐狸。


    拓跋璟隻是看著她,道:“說吧,有什麽事要求本王?”


    “爺,你真是諸葛亮在世,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樣,一點就通,小女子呀還真的有一事要求爺。”


    夏依依還真是能屈能伸,昨兒個還對人冷言冷語的,今早就能笑逐顏開,不知該說她的心大,還是這就是她偽裝的外表,純潔無辜的樣子,降低了別人對她的戒備心。


    “說說看。”拓跋璟也有心看她要說什麽,就好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拓跋璟是那隻俯衝之下的老鷹,而夏依依則就是那隻隨時都要被抓到天上去的小雞。


    “爺,你看,你天神之姿,聰明絕頂,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跟我們這樣的小人物計較的,所以你能不能放了與我同被你抓來的夏大哥?”


    夏依依湊到拓跋璟的麵前,諂媚道。


    拓跋璟麵色微微一沉,諱莫難測的看著夏依依,道:“你不惜拉下臉來對本王示好,就是為了那個夏淳?”


    好在夏依依腦子轉的很快,沒有傻呆呆的應是,而是換了另一番說辭:“爺,小女子是為了你好,夏大哥那人人笨,嘴笨,最重要的是他腦子還不知道轉彎,這樣的人放在爺的身邊,純粹就是來氣爺的,倒不如把他給放了。”


    拓跋璟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想本王放了他?”


    夏依依笑了笑,道:“爺,小女子也是為了你好。”


    “夏依霜,那夏淳是不是對你特別的重要,以至於你不惜笑臉相迎的求本王放了他?”


    拓跋璟眯了眯眼,道。


    夏依依笑了笑,道:“爺,小女子好歹與夏大哥從小一塊長大,這感情肯定是有的,所以也不想他因小女子之故深陷囫圇。”


    拓跋璟眼神非常複雜的看著她。


    “若本王已經把他殺了呢?”拓跋璟說道。


    夏依依的右手動了一下。


    她看著拓跋璟,道:“爺是在開玩笑嗎?”


    “不過是一卑賤的村民罷了,本王有必要開玩笑嗎?”


    “爺真的把他殺了?”夏依依臉上的笑容慢慢的褪去。


    拓跋璟點點頭。


    夏依依的臉已經沉了下來。


    “王爺真的把人給殺了?”夏依依再次問道。她還是不相信夏淳因她而死。


    “不過是一村民而已,殺了就殺了,怎麽,你還想替他報仇不成?”


    拓跋璟說的漫不經心,不過卻一直在注意著夏依依的反應。


    夏依依眼裏快速的閃過一抹慍色,褪去了之前的諂媚,夏依依狠狠地瞪著拓跋璟,道:“不愧是當朝的九王爺,視人命如草芥,還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我這個平頭老百姓也不能對你做了什麽,隻是將來的一天,我還沒死的話,我定會為夏大哥討回公道的。”


    拓跋璟的臉一沉。


    “放肆!大膽民女,誰允你如此跟王爺說話的?”李德全在旁厲喝一聲。


    夏依依隻是看著拓跋璟,對李德全的話置若罔聞。


    李德全氣結:“夏依霜,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把這刁女給我……”


    拓跋璟隻是掃了他一眼,李德全就立馬噤聲了。


    “下去。”


    李德全心不甘情不願的瞪了夏依依一眼,尖聲道:“是,王爺,奴才告退。(.)”說完,弓著身離開了臥居。


    “怎麽,想殺了本王?”拓跋璟好整以暇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的品茗著茶香。


    夏依依右手的拳頭握了握,道:“王爺,你真的把夏大哥給殺了?”


    拓跋璟隻是品茗著手中的茶。


    夏依依咬了咬牙,幹脆回床上躺著,對拓跋璟來個眼不見為淨。


    而原本在喝茶的拓跋璟卻是嘴角勾了勾,明顯是見著夏依依吃癟心情非常好的緣故。


    “不想知道你夏大哥的下落了?”拓跋璟放下杯子,好整以暇的問道。


    夏依依隻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隻要你乖乖的待著,不再想著逃跑,本王可以跟你保證,暫時不動你所謂的夏大哥。”


    拓跋璟說道。


    夏依依豁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夏大哥沒事?”夏依依希冀的問道。


    拓跋璟臉又沉了。


    “如果你再這樣心心念念著他,本王不介意把人給殺了。”


    拓跋璟說完,就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夏依依眼裏閃過一絲的疑惑,她總感覺拓跋璟對她的態度非常的奇怪,忽冷忽熱,有時候對她就像是認識了多年的朋友一樣,有時候又像是一塊冰塊冷漠的要死。


    拓跋璟離開之後不久,芸秀款款的走了進來,行禮道:“姑娘,劉大夫來給你換藥了,現在方便讓她進來嗎?”


    夏依依點點頭。


    “讓他進來吧。”


    劉大夫,也就是昨天那名給他接回骨頭,上藥,包紮的大夫,隻見他挎著一個藥箱走了進來,恭敬的給夏依依行了禮。


    “草民見過小姐。”劉大夫說道。


    “劉大夫不必客氣。”夏依依笑道。


    劉大夫又客氣了兩句,這才把夏依依的紗布小心的解了下來。


    劉大夫檢查了夏依依手臂的複原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


    替夏依依重新包紮好之後,劉大夫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小姐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這些日子切記要小心別沾到水了,不過小姐手臂的複原情況比我想的要好得多,隻要好好休養,不出一個月就應該能活動的。”


    夏依依小心的墊了墊左手,道:“有勞劉大夫了,你說的我都記著。”


    “那就好,小姐要是沒有別的吩咐的話,小的就先行告退了。”劉大夫挎著藥箱,說道。


    “芸秀,你送一送劉大夫。”夏依依說道。


    “是。”芸秀應道,然後還算客氣的對劉大夫說道:“劉大夫,這邊請,我送你出去。”


    劉大夫有些受寵若驚的跟著芸秀走了出去,芸秀特意的往他懷裏塞了一錠銀子,然後命一名年紀不大的小廝把人送到了大門口。


    芸秀回到屋內,湊巧就聽到夏依依在問希香有關夏淳的下落。


    芸秀假意的咳了一下,快步的走了過去。


    “姑娘,你手還未痊愈,還是好生歇著吧。”芸秀道。


    夏依依眼神複雜的看著芸秀,道:“芸秀,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我是沒有見識的鄉野丫鬟,可若是誰把我當成個蠢的,那我定是不依的,你為何不讓希香告訴我夏大哥的下落?”


    芸秀低下頭,道:“奴婢不敢。”


    夏依依眼裏閃過一抹狠厲,威脅道:“芸秀,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把自己受傷的左手再弄傷一遍,然後跟王爺告狀說是你嫉妒於我弄的?你說王爺是信我還是信你?”


    芸秀訝然的抬起頭,非常驚訝的看著夏依依,道:“姑娘,你不能這麽對奴婢。”


    “隻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自然不會這麽對你。”夏依依坐在椅子上,道:“我這人很好說話,隻要你們不把我當成傻子般看,我自然也就不會想出損招來,你們爺把你們安排在我身邊伺候,應該也不想我再受傷吧。”


    芸秀和希香二人麵麵相覷。


    “說還是不說?”夏依依眼眯了一下,道。


    芸秀道:“姑娘,不是奴婢不想告訴你,而是爺有過命令,說是姑娘若是問起那個男人的話,讓奴婢二人不得透露半句。”


    夏依依握著杯子的手緊了一下。


    “我隻想知道夏大哥是生還是死,這個應該可以告訴我吧。”


    夏依依道。


    “活的,王爺不會隨意殺了一個無辜的人,王爺手上雖沾過很多人的血,不過都是殺該殺之人。”


    芸秀為拓跋璟辯解道。


    夏依依可不管拓跋璟到底殺沒殺過人,殺過多少人,她隻要知道夏淳沒有死就可以了,夏淳是陪她逃亡出來的,衝著這份情意,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夏淳死了,現在聽到他還沒死,她也算是鬆了口氣了。


    夏依依直接下了逐客令:“我有些累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芸秀和希香二人乖乖地出去了,還順帶著把門給關上了。


    夏依依眼珠裏提溜提溜的看著這房子的四周,腦子裏又忍不住的活絡了起來,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子,她一定要想個辦法逃出去。


    隻是想她堂堂經管博士畢業,還在社會上摸爬打滾了這麽多年,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是,現在人家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她,可是誰都明白,她這是被拓跋璟給囚禁起來了,她敢保證,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拓跋璟的掌控之中。


    就在夏依依百思著要如何逃出去的時候,門扉被敲響,門外傳來了芸秀的聲音:“姑娘,睡了嗎?”


    夏依依清了清嗓子,道:“還沒,怎麽了?”


    “王爺給你請來了一位教導禮儀規矩的老婦,她是本縣最識禮儀規矩的大婦,王爺說了,你也要隨他一道進京了,未回京前隨你怎麽鬧騰都行,可是回了京可就不能這麽沒大沒小了,要是冒犯了聖上,連他也保不了你。”


    芸秀在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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