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吳函雙用盡全力嘶啞地哭喊著,“是他們,我認得,是他們……求求你,不要再讓我看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孟柳絮渾身精神緊繃,死死的盯著錢前。


    步龍桀扭頭看著孟柳絮,“白太太似乎也認識二當家的,二當家說是您花了錢請的兄弟們,要不您也去認認,我可不想錯殺我的兄弟。”


    孟柳絮條件反射地噌一下站起來,“不不不,我不認識他們,吳函雙認識。”


    吳函雙氣得渾身發抖,可以已經無力再說一句話,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嚶嚶的哭著。


    “既然如此,錢前的你還有何話說?”步龍桀麵色一冷。


    錢前冷笑,“即為階下囚,無話可說。”


    “那好,裴幫主,你可以依照幫規處置了。”他站起來,環視一圈,帶笑卻語調透著刺骨的冰冷,“從今天起,我是盼盼、龍龍的幹爹,誰敢動他們一根毫毛,定會讓他死得比這些人還要難看!不信?那就試試!”


    步龍桀再也不看任何人,大步往外走去,裴金昌揮了揮手,青幫的人趕緊跟上,一邊走還一邊掀翻桌子,踹倒凳子,那幾個大箱子沒抬走,最後走的兩個人將吳函雙拎了起來,往箱子裏一扔,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院子裏一片狼藉,靜謐無聲,誰也不敢動一動。


    孟柳絮呆呆的看著。白老爺臉色越來越灰,身子不住的顫抖。


    小蘭忽然尖叫著衝過去,拚命的將嚇得暈死過去吳函雙拽出來,幾個大膽點的下人們這才顫顫悠悠的過來幫忙。


    孟柳絮有種死到臨頭的感覺,全身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軟軟的靠在丫頭的身上,“快……快把這些惡心的東西弄出去埋了。”


    萱宛怡聽著步龍桀含笑說著經過,臉上卻一點笑不出來。


    “你真的全殺了?”


    步龍桀收了笑,認真的看著她,“佳,我現在是青幫,不是過去的督軍,我可以毫無顧忌的殺光那些妄圖傷害你們的惡人,所以,你不要內疚,不要擔心。”


    萱宛怡搖頭,“我不內疚,也不擔心,我是想罪魁禍首是白錦軒的母親,我要怎麽做,才能懲治她又不傷白錦軒的心?”


    步龍桀凝視著她不滿血絲的雙眼,心痛地將她攬入懷中,“佳,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你現在要想的是將來要如何。(.$>>>棉、花‘糖’小‘說’)”


    萱宛怡忍不住落下眼淚,再堅強的女人都需要一雙肩膀依靠,不是要靠著他生活,而是累了,心痛了,可以靜靜的靠一會,讓堅硬的心有機會柔軟下來,讓疲憊的身心有個港灣歇息片刻。熟悉的味道包圍著她,此刻,她心軟了。


    “龍桀……”她不受控製的呢喃著。


    這一聲叫的步龍桀滿心柔情如洪峰一樣激湧而來,決提般控製不住,又驚又喜又酸又甜,什麽滋味都有,不由緊了緊手臂,柔聲道,“佳,對不起,我錯過了你們母子整整三年。我不想再有遺憾了,回來吧,好嗎?”


    步龍桀的那句話,回來吧,好嗎一直盤旋在萱宛怡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整整一天,她如同神遊一般,無法集中神智。


    萱宛怡心情極為複雜,不知道她究竟該怎麽做才能不傷害白錦軒,畢竟自己欠他的太多。至於是否和步龍桀的複合,她覺得需要一段時間靜一靜,想清楚,孩子們的感受才是她最在意的,她太清楚自己年幼時被父親感情傷害的心痛感覺,如今,她不希望孩子們承受大人過失造成的心裏壓力。或許一切,讓時間來慢慢的衝淡會更好。不過,這件事情發生,正好給她一個理由離開白家,是時候了。


    步龍桀親自帶著人將萱家最寶貝的那批古董明目張膽地搶奪過來,美名其曰,青幫就是強取豪奪起家的,而他準備將這批動作還給萱宛怡,這是她應得的。宛老太爺氣得一命嗚呼,萱華忠和常家合股的酒樓因步龍桀的插手,而慘遭倒閉,欠下一大筆債務,萱家大院和酒樓被迫低價賣掉,而,買的人正是步龍桀。萱華忠成了徹底的窮光蛋。


    這一切,他並沒有對萱宛怡說,他隻是想要幫萱宛怡掃清障礙。等萱宛怡原諒他時,這一切都是他送給萱宛怡的聘禮。


    錢前不是別人,正是錢家的次子,錢禹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錢家被萱宛怡整得漸漸敗落,錢禹出國另尋出路,錢前卻進了青幫,用他父親剩下的錢捐了個三堂主。他一心想報仇奪回錢家的地位,另外,為了早入奪取地位,伺機刺殺了二堂主,自己坐上了江浙青幫老二的位置,而裴宏昌是個不喜豪奪的人,對錢前的做法予以容忍,皆因他年紀也大了,隻想保住自己的地位,不願多生枝節。這件事隱約傳到了上海青幫總舵,對各地青幫了如指掌的杜月笙向來不喜歡青幫介入民間恩怨,正好步龍桀也意圖鏟除麗都的各種障礙,兩人一拍即合,步龍桀便帶著人從上海直奔麗都,對錢前的事情進行暗查。因為青幫內部紀律嚴明,其間也有分派別,三位青幫龍頭老大各自暗中也拉幫結派,暗流不斷,步龍桀為了謹慎,不惹起不必要的枝節,必須暗中調查,取得真憑實據,才有可能將錢前及其黨羽一網打盡。


    重要的是,錢前不但意圖報仇,他還是日本人在浙江一帶的重要保護人,這才是步龍桀必須要鏟除他的主要原因,而這個原因杜月笙是不知道的。


    青幫三位老大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麵合暗地卻各有勢力,國民黨、日本都暗中拉攏各派為其活動。


    上海青幫是全國青幫中稱雄稱霸的,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們善於在各派政治勢力之前縱橫回旋。


    步龍桀雖然有青幫的身份可以橫行霸道,可他步步小心,不願意落入任何一派的暗坑,尤其是防範自己手下出現日本漢奸或任何黨派的內線,暗中他也在觀察共產黨和國民黨的行動,身在黨外,並不了解實情,在這種年代,誰都會打著抗日的旗號拉幫結派,步龍桀輕易是不願意靠向任何一邊。所以,隸軍之中他的核心骨幹分別在共產黨和國民黨內部散布著,而他,就是核心。


    保國之心一直在他心中,隻是,他必須選適合的方式,而這個適合的方式中包含了保護萱宛怡母子三人。


    過去的遭遇他不想再經曆,搏殺是男人的事情,妻子孩子就該在溫暖中快樂的生活,這就是步龍桀現在的想法。


    萱宛怡帶著孩子暫時住在焱公館,幾個丫頭身子不好,挪動起來也不好。


    她正在喂龍龍和盼盼喝著藥,白錦軒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直奔焱公館。


    “爹……”盼盼眼睛一亮,一下蹦下床,撲了過去。


    白錦軒一把抱住她,眼圈就紅了,龍龍也歡快的撲了過來,一人一邊親熱的親了他一口。弄得白錦軒心底一酸,七尺男兒竟然落下淚來。


    萱宛怡見了心裏也不好受,忙笑著說,“你們那麽重了,不要讓爹抱著。”


    龍龍乖乖的滑了下來,依舊拉著匯文軒的手不放,盼盼耍賴不肯下來,抱著匯文軒的脖子嚶嚶的哭了起來,“爹,差點就看不到盼盼了。”孩子通常受到傷害後更加喜歡撒嬌,尤其是爹在他們心目中就是天,就是依靠。萱宛怡見了也隻好歎氣,並不說他們。


    “胡說。”白錦軒趕緊抹掉眼淚,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可聽說龍龍和盼盼可厲害了。”盼盼樂了,眼淚還掛在臉上,就笑得見牙不見眼,“當然啦,我的小牙齒可利了。”說著,還呲牙磕了磕,表示牙齒很堅韌。


    白錦軒笑著親了一口她還是有些慘白的臉蛋,扭頭看著萱宛怡,歉意地說,“對不起,讓你和孩子受罪了。”


    萱宛怡搖頭,“這和你沒關係,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不小心沒看好孩子。”她對孩子說,“快乖乖的上床休息了,娘要和爹說些事情。”


    盼盼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床上和龍龍一起乖乖的鑽進被子,可不願意閉眼睛,依舊瞪著大眼看著他們。


    萱宛怡見他們這般摸樣,自然知道是受到驚嚇了。其實她特別自責,讓兩個孩子麵對死亡的恐懼,自己卻不在身邊,他們那個時候該是多麽的驚慌啊。忙走進床邊,輕輕的拍著他們,“娘陪著,快睡覺吧。”兩個孩子這才眯上眼睛。


    白錦軒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他以為自己和黃秋雨離開就會減弱吳函雙對萱宛怡的敵意,另外給她一個思考的空間,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聯合吳函雙下了毒手,這讓他感覺無法麵對萱宛怡。


    “文軒,別怪你娘,她畢竟是你娘。”萱宛怡違心的話讓白錦軒百感交集,本以為自己娶了她就能給她個避風港。


    “我娘也不該下此毒手。”白錦軒心痛的看著孩子。


    萱宛怡想了很久,方說,“你知道周潔母子是怎麽死的嗎?”


    白錦軒一愣,扭頭看她,“你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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