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王府.無極閣


    苻留生與一男子相對而坐,下著一盤棋,他執白子,男子執黑子,雙方勢均力敵。(.$>>>棉、花‘糖’小‘說’)


    “倒不愧是醇王親自調教出來的人,運籌帷幄大氣天成,留生可是很少能夠碰上如此優秀的對手了。”苻留生說著,落下一子。


    “留生君客氣了。”男子平靜說道,落了一子,斷掉了苻留生大片棋子的氣。


    苻留生也沒有詫異,隻道,“醇王可有告訴你,你阿姊來過?”


    “我沒有阿姊,隻有兄長。”男子斂起眼眸中的一絲凜冽,毫無感情色彩地說道。


    苻留生搖著頭,歎了一口氣,“那女人可不簡單,她匿於府中時,我和醇王起先都沒有看出來她的真實身份。”


    男子閉了眼,想要揚起唇畔的半分苦笑,表情卻整個都是僵硬的,“她一向心機深重,城府過人罷。”


    苻留生從棋罐中又撚了一子出來,考慮了片刻,最終沒有落下去,“小鳶,我倒不覺得這是什麽壞事,或許是一個你光明正大重返衛國的機會。”


    他知道這衛國公主會離開衛國,來到宋國,肯定是這之中發生了什麽轉機,而轉機,就可以是江源鳶的機會。


    “若是她會給我機會,幼時便該給了。”男子抬起眼盯著苻留生手中的棋子,“留生君,請。”


    苻留生搖了搖頭,“你既然這樣想,那我也確實勸不了你。”他總算落下了子,神態從容。


    他知道江源鳶想要奪衛國的權,但是又同樣痛恨著自己身上衛國的血液。這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的阿姊江源陌。


    他不需要人去勸說,也根本無從勸說。


    另一邊淩雪看跟著趙臨淵進了醇王府,過了門口那道關後,她便加快了腳步往苻留生最常呆的地方——無極閣一路跑去。趙臨淵心想這府裏反正安全,便由著她去,自己跟在了後麵。[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淩雪看見到苻留生在和一陌生男子下棋,便向著他揮了揮手,然後安靜地立在了一旁。


    苻留生看了眼淩雪看,再看看麵前的男子,笑道,“這棋看來今日是下不成了。”


    淩雪看聽他這話,便以為他是準備放下棋局,來搭理自己,於是拿著報社的資料朝他遞了過去。


    “這是……”苻留生驚訝了一下,他本是以為她是來找麵前這位男子的,所以準備離開,讓他們二人好好談談,卻沒料到她竟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男子眼底一片了然,他起身向著苻留生拱手,“留生君,我這便先告辭了。”話畢,他立刻轉身離開。


    苻留生也無奈地點了點頭,“那留生就不送了。”


    淩雪看見礙事的人離開,也象征性地向他揮揮手,然後跪坐到了苻留生對麵去,“留生君,你看看這個,本主編誠摯邀請你加盟啊。”


    苻留生這才接過她手中的物件,大致看了起來。這時,趙臨淵的一陣興奮聲音卻讓淩雪看有些懵到了。


    “小鳶,你回來了?怎麽沒讓人告訴我。”


    淩雪看回過頭,她看見趙臨淵很激動地與剛才離開的男子擁抱在了一起。


    他叫他小鳶。


    淩雪看的眼睛跟著腦部運算速度一樣飛速地轉了又轉。如果沒出錯的話,那個人就應該是她找了好久的弟弟,未來的衛中宗江源鳶。[.超多好看小說]


    她愣在原地,覺得現今認親也不是,不認也不是,進退兩難。好在趙臨淵聰明,把江源鳶直接拖了開去,向著淩雪看道,“你們慢慢談,我和小鳶去敘敘舊。”


    淩雪看沒應聲,她陷入了一片靜默之中。


    “沒認出他來?”苻留生把資料放在了一邊,雙手合十看著她。


    他離開她不算久,也不算不久。認得,或者認不得,都好像是合理的。


    “他長大了。”淩雪看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她畢竟不是江源陌,不知道江源陌的心情是如何的,隻好挑了一個最含糊的方式。


    “可是小鳶認出來了你的。”他笑道,看著這一局殘棋。棋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也是落了下風了。


    “他的事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淩雪看直截了當地說道,又把資料拿起來,擺到苻留生的麵前,“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以你的才能是肯定可以成為一名曠古絕今的記者的。這份事業也很適合你。”


    “我不會幫你。”苻留生明確的拒絕了她。


    “是因為江源鳶的事?”淩雪看猜測道。


    苻留生輕嗤一聲,笑了起來,“公主殿下這樣想,未免也太輕看我苻某人了吧。管子所謂四民,士農工商,士與士言行,農與農言力,工與工言巧,商與商言數。若是士與商相通,天下怕是會亂的。”


    他雖不願為官,屈居醇王府而為一個小小的門客,但他的心中,卻是滿載天下的。


    “留生君此言差矣。”淩雪看立馬反駁起來,她這些日子靠抄寫古文來練字還是記住了一些東西,於是道,“士者,立德於心,建功於世,宣德功於言,澤被後人。而我們做報紙的也是為此。傳播熱門事情的真相,分析其表象下隱藏本質,教化讀者,監督職權部門等等,都是在為萬民做貢獻。等到很久很久以後,如果這些東西都還在的話,還可以幫助後世進行研究,讓他們知曉今時今日的人們的日常生活,社會民風,這難道不是澤被後人嗎?”


    苻留生略微搖了搖頭,“你說的很好,但是我還是不感興趣。”


    淩雪看埋著頭,知道他既然都把話說成這樣了,看來是沒辦法繼續談下去了,隻好換了個話題,“如果我說江源鳶以後會當上衛國的皇帝你信不信?”


    “你打算幫他?”苻留生貓起眼,他就知道,肯定是有轉機的。


    他和江源鳶的關係也不算很深切,但是他總覺得江源鳶若是帝王的話,這天下將會太平很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江源鳶像極了趙臨澤的翻版,但又暫時還及不上趙臨澤。


    “他不需要任何人幫忙,靠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做到的。”淩雪看撚起一顆手中的白子看了看,又放回了棋罐,“江源澈不是他的對手。”


    “你又不是站在他這邊的,你說這話會很奇怪。”


    淩雪看笑道,“為什麽?隻因為我是江源澈的嫡親阿姊?”


    “骨肉相連,血濃於水。”苻留生沉聲說道,伸手去將黑白二子分揀開來,又補充道,“就像是這黑白二子,雖本是同源,出自同處,也被用作同一事物,但是卻有唯一的顏色差異,而可以讓人很容易地就區分開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始終無法混同。”


    淩雪看唇角扯起略微的笑意,俯下頭來幫苻留生分揀開棋子,放回棋罐,“過去的江源陌或許是這樣的,但是如今在你麵前的隻是淩雪看而已。淩雪看隻會根據所得到的信息來分辨實事,得到最可能的結論。”


    苻留生仔細地打量起她來,他也覺得她從出現至今的行動一點也不像是那個傳聞中的衛國監國公主江源陌。


    “淩雪看?”苻留生重複了一遍她自稱的姓名,不禁地皺起眉來。


    她從一開始就用的這個名字,但是現今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苻留生猜想不到她還執著於這個姓名的原因。


    “你可以當是我的筆名吧。”她將報社資料拿了起來,重新規整了一下,翻到了其中的一頁,認真擺到了苻留生麵前,用手指指了指其中的宗旨一行。


    談天下事,縱橫捭闔;謀百姓福,開啟民智。


    “當真是了不起的願景。”苻留生評論道,他此刻也覺得這衛國先皇帝讓公主監國,也確實是有幾分道理的。普通女子又怎會有如此野望。


    “東西我就不收回了,希望留生君能考慮一下,社論主筆的位置,我為留生君留著。先告辭了。”淩雪看向著苻留生拱手,仍舊用的是男子行禮的方式。


    “不送。”苻留生也拱手,待她離開後,才認真看起這資料來。


    醇王府的另一處,趙臨淵用手摟著江源鳶的肩,認真問道,“呐,小鳶,你給我先備個案,你打算認親不?”


    江源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看了一眼趙臨淵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毫不留情地推了開,然後啟唇道,“不。”


    趙臨淵歎了口氣,無可奈何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認,本來還想扯點關係,套下近乎的。”


    “那個女人給你灌了什麽迷魂藥?”江源鳶皺起了眉,仔細打量著趙臨淵。


    他奉醇王之命,去了一趟關外的察爾汗國,路途遙遠,來去大抵用了八九個月,卻沒想到就是這八九個月的時間,三國間出了那麽多事。


    而他也知道了他不在宋國期間,發生的種種大事。全都是因那個女人而起的。


    所以江源鳶也不願意一回來,就直接麵對趙臨淵,他有著私心,怕兩人會因此生出間隙。畢竟,這世上把他當作至親好友的人不多。


    “我倒是希望她能給我灌灌迷魂藥啊。”趙臨淵苦澀地說道,他想如果沒有那個叫風許塵的出現,他或許根本不會緊張,這麽急於想同她在一起的。


    因為他可能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多麽喜歡著她的。


    江源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並不想聽他提起這個話題,便招呼也沒打一聲,默默地走開了。


    “誒?小鳶,咱們好不容易才見一麵,你怎麽就走了。”趙臨淵向著他遠去的背影喊道,江源鳶隻是伸出手,向他做了個再見的手勢,便再也沒理會。趙臨淵不由地憤憤道,“真是的,兩姐弟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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