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看轉了轉眼珠,稍微思索了下,然後馬上答道,“正合我意。<strong></strong>”


    “抱住我。”


    風許塵摟住了她的腰,用著輕功,沒幾步就上到了東風閣的屋頂,他先扶著淩雪看讓她站定,然後蹲下去挪開了一片瓦,也正好能夠看到裏麵的情形。


    趙臨淵負著手,跺來跺去,不知如何開口,江源鳶卻是鎮靜的不像話,絲毫不像一個剛被軟禁的人。


    “小鳶,我想要證據,你沒有背叛我的證據。”趙臨淵沉著臉色說道。


    他知道,現今他單方麵相信江源鳶是沒用的,就算他用皇權給了他自由,不過也是讓他的罵名加深而已。


    “我沒有證據。”江源鳶苦笑著,“那些是我的筆跡沒錯,我也記錄過那些東西,隻是,我從來沒有把這些給過衛國。”


    他是恨著衛國的,又怎麽可能希望那個江源澈憑著這些東西變得強大。


    “我相信你,可是我沒有辦法拿你的話給手下的人交代。”趙臨淵直接了當地開口,他撫了撫額,嘖了一聲,嚴肅道,“小鳶,我想要幫你。你可以告訴我這些東西你以前放在哪兒,可能被誰動過嗎?”


    江源鳶仔細地考慮了一下,謹慎地啟了唇,“東西一直在我的房間裏,至於被誰動過,我就不知道了。”


    趙臨淵的臉色煞白,因為除了趙臨淵自己外,唯一使用過他房間的人,就隻有淩雪看。


    房頂偷聽的淩雪看心頭也沉重起來,她的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大大的杏眼也呆滯著。


    “我會徹查的。”趙臨淵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然後與江源鳶作了道別,狼狽地離開了東風閣。


    風許塵合上了房頂上的瓦,輕聲問道,“我們是回大廳還是回家?”


    “回家吧。”淩雪看抿了抿唇,她突然生出一種逃避的心理來。[]


    若是過去,她什麽都沒有,孑然一身,她倒是無所謂,覺得大家最好把話先說清楚,免得產生什麽誤會。但是現今她卻害怕這禍水會引向自己,然後失去她苦心經營的一切。


    “你知道趙臨淵依舊會來找你問明白的。”風許塵提醒道。


    淩雪看點了點頭,“那就等他來了再說。”


    另一邊,趙臨淵回了大廳,他沒見到淩雪看,便猜想她該是已經回去了。但是他此刻也並沒有急於去尋找她,他還不願意接受嫌疑被引到了淩雪看身上這個實事。


    “可有問出什麽?”趙臨澤見他神色恍惚,立馬就猜出了他這一去,肯定是有收獲的。


    趙臨淵猶豫著,搖了搖頭。他知道現今若是把江源鳶所說的和盤托出,那嫌疑也會直指淩雪看,畢竟在所有人眼裏,淩雪看就是江源陌,江源陌是江源澈的親姊,也比江源鳶更惹人懷疑。


    “你們不能為難小鳶。”趙臨淵向著眾人說道,他怕自己的一念之私會害了江源鳶,但是又無法在自己還未完全搞清楚事情之前,把懷疑引到淩雪看身上。萬般無奈之下,他覺得自己隻能一人行事,“我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恭送陛下。”趙臨淵拱手說道,聰明如他,自然已經從趙臨淵的表情中瞧出了不少端倪。


    趙臨淵當做朋友的人不多,一個是江源鳶,一個是淩雪看,所以他願意護著的,也就這兩個人。


    “來人。”趙臨淵招來了幾個侍衛,向著他們道,“密切注意淩雪看的行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必須向本王匯報。”


    “卑職遵命。”


    他雖說的是注意淩雪看,但實際上是想要看看趙臨淵會做些什麽。


    他是皇帝,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這個天下的時局,所以趙臨澤不能讓他有任何出格的地方。[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回到家的淩雪看更是心神不寧,她覺得現在就像是一個逃亡國外貪汙受賄的官員,一邊想東躲西藏,一邊又想快點被找到。


    “你又沒有真的私通衛國,這麽焦慮幹嘛?”風許塵給她遞了一杯茶,坐到了她身旁去,“安下心來,想想怎麽解決這件事。”


    淩雪看捧著茶杯,歎了歎氣,“沒辦法,我可不相信這個社會的公檢法。我曾經生活的地方,有一條規定是疑罪從無,但是這個時代,是寧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一個啊。”


    “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那裏基本上沒有人犯錯,所有人都規律而幸福地生活著。”風許塵輕描淡寫地說道。


    淩雪看笑了起來,偏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喂,不會你真的是從烏托邦過來的吧,原始共產主義?”


    “我記不清了。”風許塵搖了搖腦袋,遺憾地說道,“但是我敢保證,那樣的世界是真實存在過的,每個人都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沒有貴族和平民之分,每個人都有尊嚴,都是為了自己而活著。不會有冤枉,不會有剝削,也不會有貧困。”


    “那我倒是想要去你曾經呆過的烏托邦看看。”淩雪看笑笑,呷了一口茶,開始思考起對策來。


    她總要去麵對這件事的,但是她覺得自己現在的事有些多,比如她要想明天怎麽和太學的諸生扯淡,如果能夠把今天這事推後處理她都還好解決一些。


    “淩雪看,我知道你在裏麵,開門,我有話和你談。”


    外麵傳來了趙臨淵的聲音,淩雪看無可奈何地聳聳肩,然後去開門。


    “正好,我也在等你。”淩雪看望著趙臨淵的眼睛,指了指裏麵,“進來坐吧。”


    趙臨淵見她的態度生冷得很,便自責著是不是自己方才語氣不好,所以讓她心裏不舒服。


    “那我先回避一下。”風許塵把桌上的茶杯收拾了,然後離開。


    “我來是和你說小鳶那件事的。”趙臨淵開門見山地表明了來意。


    “我猜也是。”淩雪看點了點頭,“有什麽新的發現?還是你想問什麽?”


    “你在東風閣住那段日子,有沒有碰過小鳶的東西。”


    “他的床算不算他的東西?他的桌子椅子凳子算不算他的東西?”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趙臨淵冷冷道。


    淩雪看垂下了頭,用雙手捂住了臉龐,“阿淵,給我一天時間,我把明天的事情全部安排好了再來解決這件事可不可以。”


    “不行,這件事若是不處理好,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會被推翻。”趙臨淵握住她的肩膀,讓她正對著自己,“淩雪看,我可以義無反顧地站在你的一邊,但是你要給我足夠的理由。伶牙俐齒不是你專長嗎?說服我,就現在。”


    淩雪看放下手,抿了一下唇,“我現在腦子裏很亂,別人的事情我找得到很多方法和理由,但是自己的事情……”


    “報館的事交給我,你放心。你先把這件事處理好,因為隻有這件事我幫不了你。在你沒給我適當的理由之前,我有我的立場,宋國、晉國和衛國始終是對立的。”


    他是皇帝,沒有一個人比他更加明白這種對立的感覺,但是正是因為這種絕對的對立,所以三國才是平衡的。


    他不願意去打破這種平衡,因為製造新的平衡需要太多的血流成河和白骨累累。


    “好。”


    “那我先回了,現今東西泄露了,始終很多東西要重新調整。”


    淩雪看突然覺得趙臨淵成熟了些,伸出手向他揮了揮,“再見。”


    “再見。”


    醇王府。


    趙臨澤派出的侍衛已經返回,他們向著趙臨淵行了禮,然後稟報了趙臨淵和淩雪看在一起的情形。


    “是我疏忽,沒把她和阿淵隔開。”趙臨澤自責道,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阿淵對她太過偏聽偏信,這樣下去不行。”


    “王爺有何打算?”他身旁的門客問道。


    趙臨澤斂起了目光中的淩厲,“先抓起來,好好審問。”


    “卑職遵命。”


    抓捕小隊逮到淩雪看的時候是傍晚,她剛準備吃飯,除了餓以外她也沒有別的什麽想法。


    畢竟今天一天她都沒能好好地吃個飯。


    “我跟你們走就是了,但是,你們要準備吃的,我現在很餓,如果沒有吃的我就會沒力氣做口供。”


    聽到外麵有異常,風許塵也沒有顧忌菜還在鍋裏炒著,就立即鑽了出來,“這是什麽情況?”


    “阿塵,你自己吃飯吧,我可能要陪這幾位官爺走一趟了。”淩雪看有些留戀地往廚房看了看。


    “你不想去的話就可以不用去的。”風許塵向著她笑了笑,以極快的速度遊走於幾個侍衛之間,點了他們的穴道。


    “你這是幹嘛?”淩雪看揉了揉太陽穴,“把他們解開啦。”


    “可是你不是說你很餓嗎?吃飽飯再去好了。”


    他這樣一提,淩雪看才突然覺得聞到了什麽奇怪的味道。


    “糊了。”她立刻拉著風許塵跑到廚房去,看還有沒有得補救,掀開蓋子後兩人才徹底失了望,“算了,你跟我一起去醇王府蹭吃蹭喝去。”


    風許塵滿意地點點腦袋,然後指了指外麵道,“那些人的穴道三個時辰後就會自動解開,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不帶他們。”


    “我倒是不在意,反正莫傷到他們就是了,畢竟他們也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而已。”


    淩雪看也知道,如果是自己跟這些侍衛回去那麽氣場上就會弱很多,極有可能真的被當做嫌疑犯對待,但是如果自己是主動找上門的,就說明自己本來是可以跑的,但是還是想要進行一次談話,把事情說清楚,這樣,雙方也更能站在對等的立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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