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看看完了百官名錄,對這衛國朝廷的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以後,才又衝到了書房,開始了解她身體原本的主人,江源陌。


    風許塵將江源陌平時看的書都歸納到了紙上,淩雪看見他現今抹樣子像極了圖書管理員。風許塵一邊寫著,淩雪看一邊看,兩人晚上簡單地喝了些粥,然後便挑燈夜戰,直到快四更天了,才直接倒在了書房的軟榻上稍稍休息了一會兒。


    淩雪看覺得自己越來越討厭起江源陌來了,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沒事做看那麽多書幹嘛,長得好看還讀那麽多書,簡直不給其他人活路了。


    五更伊始,淩雪看就被風許塵叫了起來,洗漱了以後準備上朝。


    她覺得這早朝製度太折磨人了,簡直比她以前在報社開早會還早。


    “這衣服好醜。”她嫌棄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子就被弄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看著都生嫌。


    “這是朝服,醜不醜你都得穿的。”風許塵幫她把頭發盤了起來,加上了朝冠,“好了,就這樣去上朝吧。”


    “現在就去?不吃早飯嗎?”


    “餓著記憶會更好,飽了你就隻想睡了。”


    淩雪看吐了吐舌頭,她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樣。但是此刻的她,就覺得自己完全像個黑暗的中世紀,被壓榨的勞苦大眾。


    “真怕你半道上看見哪家酒樓開了張,然後忘了正事跑進去大吃一頓。”風許塵無奈地歎了口氣,把她往門外攬。


    “才不會那麽誇張,我最多打包帶走。”淩雪看回應道。


    “你還真的吃不了兜著走啊?”風許塵笑了笑,“沒辦法了,我送你好了。但是你要自己回來,知道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淩雪看不服氣道。


    “但是你對於我來說,可不就是小孩子嗎?你也知道,我是個老妖怪啊。”風許塵編說著,邊把淩雪看趕上了車,然後吩咐車夫往宮門的方向行去。


    風許塵將淩雪看送到了宮門口,就又回了公主府,淩雪看隻能睜著惺忪的睡眼和一眾大臣們排隊入宮。


    “喲,這不是長公主嗎?您怎的也來上朝了。”她身後排著隊的人突然問道。


    淩雪看回過了頭,大量了他一眼,然後在腦海裏飛快地比對著那本百官名錄,落實了他的身份――欽天監主簿曹奉書。


    說白了,也就是和安倍優彌做的事情差不多,不過估計他應該是不像安倍優彌那樣,還會法術的。


    “曹大人,這朝廷是你家開的,還是我家開的?”淩雪看直愣愣地問道。


    曹奉書被他問地怔了一下,連忙賠笑道,“當然是公主您家的朝廷。”


    “那為什麽你可以來上,我不可以來上呢?”淩雪看揉了揉眼睛,用著模糊的口音應聲道。


    曹奉書盯著她的手看了看,皺起了眉,“長公主,臣看您的手相,好像不太對。”


    淩雪看驚恐地收回了手,生怕這家夥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身份給識破了,然後笑著道,“曹大人,你是不是沒太睡好,看錯了。”


    “非也,非也,臣絕對不會看錯的。臣見公主的手相上顯示的,應該在幾個月之前有個特別大的劫難,尋常人是很不會可能挺過來的,但是公主您卻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定是得了列祖列宗的保佑啊。但是,奇怪就奇怪在這個劫難之後的手相上。”


    淩雪看聽他說著,不自覺地把手伸了出來,“哪裏奇怪了?”


    “長公主的手相上,看不出未來。按理來說,這要不是死相,要不就是天相。長公主您現今還活著,那就應該是天相沒錯了。”曹奉書不停地誇獎著,淩雪看隻能附和著他,不停地笑著。


    畢竟隻有她知道,這其實是不折不扣的死相,真的長公主也確實已經死了。


    這時,宮城上的鍾聲響了起來,宮門也緩緩地打了開,官員們也一個個地在宮門邊簽到,然後進去。


    淩雪看總算知道為什麽要起那麽早了,光是這簽到,不也得費不少時間嗎?


    簽到完了,眾人整整齊齊地向著元德殿進發,到了殿外的廣場,先調整好了位置,品階高的在前,品階低的在後,左文右武。


    淩雪看不知道自己站哪兒合適,但是一直有人向她說著,“長公主,請。”所以沒幾下,她就竄到了第一排去,旁邊的人一個是廉王,一個是丞相。


    她見到廉王時,就有一種要死了的感覺,希望盡量能少與他接觸,但是沒想到,廉王卻主動“關心”起她來。


    “陌兒,多日不見,聽說你遊曆了宋晉兩國,不知可有多增見聞。”


    淩雪看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答道,“我就覺得還是咱衛國好,所以,這不回來了嗎?”


    廉王覺得她說話方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於是不由得加深了懷疑。


    此刻,突然有了一陣太監的喊聲,“皇上駕到!”


    眾大臣不約而同地跪了下來,山呼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源澈走到了龍椅前,坐了下來,朗聲道,“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江源澈低下眼見淩雪看在,於是抬了抬手,對旁邊的太監道,“宣旨。”


    “是,皇上。”太監行了個禮,拔高了嗓門,向著台下的大臣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長公主江源陌,受先帝親封監國之職,朕本念其勞苦,不忍其為國操心過甚,收回監國之權。此後,朕親政才知,朕尚年幼,諸事未可,今日還監國之權於長公主,還望長公主多加輔佐於朕。欽此。”


    淩雪看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她走到了大殿正中,半跪了下去,抱拳道,“妾身領命。”


    就在她話剛剛出口之時,廉王突然開了口。


    “陛下,這萬萬不可!”


    江源澈皺了皺眉,“皇叔,這監國公主是先皇親封的,有何不可?”


    廉王走到了大殿中央去,跪了下來,“陛下,若這人真的是長公主,臣自然無話可說,可是方才臣與之交談,發覺此人神態舉止說話方式都與長公主相差甚遠,作為宗正廳主事,臣有權懷疑此人並非長公主江源陌。”


    淩雪看突然覺得這場景有點熟悉,曆史也總是驚人的相似,當初玉傾城不也是用著相差無幾的口吻,指認她是衛國公主的嗎?如今雖說是到了,但給她的感覺倒都差不多。


    “皇叔,人都是會變的,宋晉兩國的遊曆,使我見識到了很多,改變一下自己,也不奇怪吧。”淩雪看辯解道。


    然而,廉王並沒有理會她,隻是章江源澈道,“陛下,茲事體大,還望交宗正廳徹查後,再行頂端。”


    而後,成將也站了出來,“陛下,臣有話想說。”


    江源澈見是成將,心想可能他是會顧念一些舊恩的,於是道,“準。”


    “臣與長公主相識多年,自問對長公主的了解,在場除了陛下,可能沒有誰比臣更深了。長公主嫁晉國後,內心便遭受了巨大打擊,以至於性情大變,臣認為這正是長公主為衛國所做出的犧牲,其情可鑒,其心可嘉啊!”


    淩雪看聽著真想吐槽,這成將果然是武官,說的話在邏輯上簡直漏洞百出,但是這份心,她是領了的。


    但是,即使是麵對成將這樣的辯詞,江源澈還是做出了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的表情,連連誇獎道,“愛卿所言有理。”


    江源鳶見事情可能把控不住,也站了出來,“陛下,臣有話想講。”


    江源澈打心裏想要他閉嘴,可是這朝堂之上,他直說的話就會像一個昏君了,所以他隻好不耐煩地道,“說吧。”


    江源鳶將頭偏向了淩雪看,問道,“阿姊,現今住在你府上那名男子,與你是何關係?”


    淩雪看整個人一愣,沒想到他會將話題引到風許塵身上。


    該怎麽說呢?她總不能說兩個人在交往,是男女朋友吧?


    淩雪看緊了緊手心,隻能以進攻為防守了。


    “怎地,我的私事難不成還要和你一一匯報嗎?”她冷聲說道。


    江源鳶笑了起來,“若是那男子是一般人,自然不必,但是……他卻是……”


    “那你告訴我,你和宋國陛下關係又好到什麽程度?你裝得太過了你知道嗎?你在宋國那麽久,又寄住在攝政王府上,怎麽可能完全不認識宋國陛下。”


    江源澈自然也不會放過這種落井下石的機會,沉聲道,“大膽江源鳶,你愚弄於朕,是何居心!”


    廉王見江源澈的怒氣極盛,立馬為江源鳶站出來說了話,“陛下,這認識並不代表有二心。”


    “廉王說得好,認識並不代表有二心,那我認識一個離開了晉國的晉國丞相又怎麽了?何況他不過是一個文臣,能興得起什麽風浪?”淩雪看逼咄道,她看著江源鳶,笑容更是肆意起來,“宋國陛下可不一樣了,他可是強大宋國的帝王,宋國現今經濟發達,商人階級也在興起。為了使自身的階級獲得更大的利益,他們必須保證自己占有經濟上的優勢。當國內市場無法滿足商人階級對更多原料和資本的需求時,他們就會把目光轉向國外,通過他們的代理人,也就是宋國朝廷,以某種可能見不得光的方式,得到更大的市場,和更多更廉價的原料,從而獲得更大利潤。”


    當淩雪看將這一長串的話說完時,在場幾乎沒有一個人相信,她不是江源陌。


    “陛下,長公主說得在理,我們不得不防著宋國啊!”一位老臣子上前說道。


    江源澈微微頷首,又道,“順王,你可還有什麽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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