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內閣向江源澈提的第一個議案便是製定憲法。(.無彈窗廣告)江源澈看到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的自由之日可算是要來了,於是樂嗬嗬地就給通過了。


    淩雪看此事無比地慶幸幸好自己以前為了做時政類的采訪,啃完過憲法的,雖然記得也不是特別清楚了,但是好歹目錄還是能弄出來。


    等她把目錄弄出來後,便夥同著其他五人一起補充內容,並且與他們闡述著民主自由的思想。


    為了保證立憲的環境,江源澈也讓人把天機閣基本上沒什麽用的偏殿收拾了出來,改為立憲廳,方便他們辦公。


    然而,有一日,平靜而單調的立憲廳卻被怒氣衝衝的廉王給打亂了原本的步調。


    “皇叔,你有何要事我們在天機閣商量便可,來這裏做甚?”江源澈不滿道。


    廉王抱了拳,“回陛下,有件事,臣認為應當就在此地,說個清楚,否則你們若都誤信了這個冒牌公主,我衛國的江山怕是就被人算計去了。”


    當廉王說出冒牌公主四個字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淩雪看身上。內閣的其他三個不明真相的群眾之前也就覺得有些奇怪,哪會有人將自己家的皇權分散出去的?若是假的,就好理解了。


    淩雪看心想這廉王真是炒得一手好冷飯,又開始舊事重提起來,於是摸了摸鼻頭,一臉嘲諷地向他道,“我說皇叔,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呀,成天說胡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你!”廉王滿臉慍怒,伸出手指著淩雪看,“好,你要證據是吧?我就給你證據!”他拍了拍手,“來人,帶人證。”


    淩雪看也不慌,翹著二郎腿等著看這所謂的人證是誰,萬萬沒想到,竟是玉夫人!


    從她的穿著打扮上完全看不出她以前雍容華貴的樣子,而且明顯還老了很多,淩雪看心想,肯定是玉家發生了什麽大的變動,否則她現今也不會如此的落魄。


    況且,一個太師夫人又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從晉國來到衛國呢?


    唯一沒有變的,就是玉夫人看她時,那仇恨的目光,像是恨不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一樣。


    “廉王,你帶這麽個老婦來做甚?”江源澈嫌厭地問道。


    “回陛下,此人正是這位冒牌公主的義母。”


    不明真相的群眾震驚成了一片,也包括成將和江源澈在內。風許塵微笑著,而淩雪看仍舊是嘲諷臉。


    她給過玉夫人太多機會了,之前顧念著玉千秋和風許塵是幕僚,也不好去直接報複,現在,隻怕玉夫人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了,再放虎歸山的話,怕是事情將會沒完沒了下去。


    “我說是誰呢?這不是晉國太師府的玉夫人嗎?你這是……被休了?吃不起飯所以來我們衛國做個偽證想訛一口是吧?”


    玉夫人剛好被她戳中了痛點,又急又氣,向著淩雪看就撲打了過去,但是卻被一陣掌風給推了開。


    淩雪看輕嗤了一聲,“喲喲喲,你是來作偽證的,又不是來當打手了,咱們別閃著了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沒錢治的。”說完,她還裝作心疼地搖了搖頭。


    廉王預感到淩雪看這是在化被動為主動,於是立馬拱手,向江源澈道,“懇請陛下先讓這個女人閉嘴,待這位夫人將事情陳述完。”


    江源澈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淩雪看,不知道該不該同意。淩雪看卻舉起了雙手,“好吧,編,我等你們編完。”


    於是,玉夫人開始陳述起自己是如何從小就撫養她,視如己出的,後來她又是如何的不孝,最後,又憑借著自己長得像江源陌,夥同晉國丞相想要算計衛國。


    玉夫人一說完,不明真相的群眾自然是咬牙切齒,隻是因為自己資曆不高,加上皇帝還沒發話,所以才沒有站出來。


    淩雪看輕笑了一些,直接從案上抓了幾張紙,舉在了玉夫人麵前,“你說你從小撫養我,視如己出,那我問你,這裏麵哪個是我的字跡?”


    玉夫人愣了愣,仔細辨別了一下,選了一個最為娟秀的筆跡,“這個。”


    “皇表弟,恭喜你多了個娘。”淩雪看向著肅王府的世子江豐原說道,而後收回了紙張,說道,“這裏麵,我寫的一張都沒有。你說你這樣,好意思謊稱是從小撫養我的人嗎?”


    玉夫人錯愕了幾秒,隨即張狂地笑了一下,“我還有個能證明你不是衛國公主的證據。”


    淩雪看也毫無懼色,用手托著腮道,“那就拿出來好了。”


    “衛國公主江源陌琴棋書畫具佳,其他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懂樂律。”玉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用著狠戾的眼神看著她。


    淩雪看不得不承認,這一點,玉夫人倒是說準了的。


    對她來說,棋還能稍微懂一點皮毛,書是完全為了當作一種工具,畫的話根本沒怎麽試過,但是琴這東西根本就沒用!沒用還學它幹嘛,吃力不討好。


    可是現在這問題一出,她才有些焦慮了起來。


    “既然他們不信,陌兒你不如彈奏一曲,我倒是好久也沒聽到你的琴聲了。”風許塵忽地開口道。


    淩雪看腦子空空的一片,反應了好久,才明白他是在叫自己,於是向著他擠眉弄眼著,示意他自己壓根兒不會,別隨便提餿主意。


    她的表情在她身後內閣人員和江源澈沒看見,但是玉夫人和廉王卻是看得清清楚楚,於是他倆得意起來,心想馬上就可以揭開她的真麵目,讓他萬劫不複了。


    “來人,上琴。”廉王完全沒有請示江源澈,就向著宮人吩咐道。他可不希望江源澈壞了他這個證明長公主是假冒的的好機會。


    而後,便有人搬來了琴和琴桌,淩雪看也沒有辦法,隻能走到了琴麵前,考慮著怎麽用嘴炮能力把這件事搪塞過去。


    “陌兒,等一下。”風許塵微笑著走到了她身邊,然後直直地望著廉王,“他們送來的琴,我不放心,萬一故意在音色上做了手腳,想要你出醜可怎麽辦?我幫你試試音。”


    廉王冷哼一聲,“即使你來試音也改變不了什麽,不會彈難不成還能怪琴嗎?”


    風許塵沒有理會他,而是讓淩雪看給自己讓了開,深呼吸了一下,伸出了雙手準備彈奏試音。可是正當他的手指觸到琴弦時,一道血痕便拉過了他的指尖。


    鮮血啪嗒啪嗒地滴到了琴麵上,風許塵的手也變得烏紫。


    若是仔細去看的話,會發現這琴麵上的鮮血竟是黑的!


    “護駕!”


    風許塵聲氣息奄奄地喊了一聲,然後倒了下去。淩雪看一下子傻了眼,趕忙去抱住了他。


    “阿塵,你怎麽了,阿塵?”


    “他們是來逼宮的。”


    淩雪看心頭一驚,便大聲喊道,“來人,護駕!”


    這下,在場的人便都有了共同的揣測,廉王想要先毀了江源陌,然後再迫使能力不足的江源澈交出皇位。畢竟,他們現在在一個很敏感的地方――天機閣。這裏基本是皇權的象征之地。


    聽到了淩雪看叫喚聲的侍衛們也都衝進了天機閣的偏殿內,把現場圍死,等待著下一步的命令。


    “本公主受先皇之托,護陛下周全。今日廉王不顧君臣之別,意圖逼宮謀反,現命爾等將其及其餘黨拿下,如有反抗,格殺勿論!”淩雪看狠戾地將話擲出了口,她看著風許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中的殺意也濃烈了起來。


    在場的侍衛們也因她這股殺意嚇得不敢違抗她所說的話,拔出了刀謹慎地圍住了廉王。


    “本王看你們誰敢!”廉王怒吼道,企圖用自己的聲勢來嚇走這些人。


    “殺。”淩雪看冷冰冰地吐出了這個字,她才不想管那麽多,她現在隻想帶風許塵去看大夫,但是她又清楚,現今的事情不解決的話,她脫不了身。


    所以大不了就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好了。


    侍衛接到了命令,又見皇帝陛下並沒有反對,便也顧不上對方是堂堂王爺的身份,而下了狠手,無數把刀直接穿過了廉王的身體,取走了他的性命。而他的隨從,還有玉夫人也都被一刀抹了脖子。


    淩雪看見麵前已經是一片模糊的血色,便又連忙道,“太醫,幫我找太醫來。”


    在場比較機靈些的侍衛便馬上應了話,跑去了太醫院。內閣的三人,基本上都嚇傻了。江源澈也沒親眼見過這樣的殺人現場,被殺的還是自己的親叔叔,所以也是被驚得不輕。而這時,成將則走到了琴邊,觀察起琴弦來。


    這琴弦被開了鋒的。而流下的血液呈黑色,定是被人萃了毒。若是想要以此謀害長公主,再要挾皇帝的話,也說得通,但是,哪有人逼宮會連軍隊都不帶的?這件事有蹊蹺。


    而這蹊蹺該是就在風許塵的身上。


    “大司馬,你可有看出什麽?”江源澈見他在觀察,於是發問道。


    成將自然保留了自己後麵的推測,隻告訴他了開鋒和萃毒的事。


    他這樣一說,江源澈更是對逼宮的說法深信不疑,下令道,“來人,將反賊屍首暴屍三日,以儆效尤!”


    “是,陛下。”


    侍衛們把一眾的屍首拖出了天機閣,趕來的太醫被這滿目的血跡嚇得不輕,但憂於個人性命,隻能硬著頭皮上。


    淩雪看見著太醫來,就覺得仿佛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連連央求道,“太醫,你救救他,你快救救他。”


    太醫一看到風許塵的麵色,便不由得皺起了眉,謹慎道,“微臣隻能盡力一試。”


    淩雪看狠狠地點了點頭,“你試吧。”


    太醫放下了自己的醫匣,然後為風許塵號起了脈,他眉心緊鎖了好久,才對淩雪看道,“臣能力不足,望公主節哀順變。”


    “庸醫!”淩雪看大罵了起來,“連這都治不好,當心我治你的罪!”


    太醫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阿姊,你別這樣,這樣不太像你。”江源澈這也是第一次見她身上的殺戾之氣如此之重,便想勸一勸。


    淩雪看沒有回他,隻是低低地哭了起來。


    “長公主,要不先帶風公子回府,臣可能有一辦法可以一試。”成將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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