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裏,風許塵和淩雪看出門的時候,便難免被人指指點點,但是那些人卻又懼怕於他們,所以也並不敢做什麽,稍微過激一些的,也不過是往門口扔兩個臭雞蛋。[]


    淩雪看覺得心裏憋氣地慌,但風許塵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因為沒了官職在身,出門晃噠的次數也比以前多了起來,偶爾還好心幫幫異鄉人指指路,或者幫走失的老人小孩找找怎麽回家之類的。隻不過,在那些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後,卻都是嗤之以鼻的,唯恐他要來害自己。


    “阿塵,這些人太不識好歹了,你就不該幫他們。”淩雪看小聲抱怨道,她雖然對這些人的行為非常生氣,但是她又知道,自己這種生氣沒用。


    “他們不是不識好歹,隻是蠢罷了。”風許塵掃視了周圍一圈用敵意的眼光看著他的人,心裏倒是覺得滿舒暢的。


    正是因為這些人蠢得無可救藥,所以才容易被利用。若是個個都聰明的話,怕是也不容易聚攏成一個國家了。


    忽地,從他們對麵疾馳過來了幾輛馬拉的貨車,嚇得周圍的百姓都往著四處避開了,風許塵也攬過了淩雪看往一旁退了退,隻見那馬車上坐的都是官兵,他們沒到一處糧店,便衝了進去,不由分說就一袋又一袋地搶走了店中的糧食。


    “官爺,您拿糧食可以,但是您不能不給錢啊,我們這都是老老實實的小本生意,您把我這兒的糧食都拿走了,我們還怎麽活啊!”糧店老板一邊追著他們,一邊大喊了起來。


    “混帳東西!”


    斷後的官兵大罵了一聲,用著長矛直接把糧店老板給攔了下來,然後重重地擊打了一下他的腿部,讓他一下子跪了下來。


    “你們這等奸商平時隻重利益就算了,現今乃是非常之時,竟還為了這蠅頭小利計較,要不是我們保護著你們,那李存嚴的私軍攻進了城,你們都別想活命!”


    “可是……這……官爺,您這樣的話,我們一家老小可都得餓死啊!”


    “是你們一家重要,還是整個晉國重要!再說了,沒有咱晉國,你能活命嗎?”那官兵厲聲道。(.好看的小說)


    淩雪看皺緊了眉心,隻覺得這官兵說話沒有一點道理,可似乎卻成功地唬住了那糧店老板,弄得他無言反駁。


    “好吧,阿塵我承認,這些人確實是蠢!”淩雪看用著淡漠的眼神注視著周圍的一切,那些晉都百姓也是用著相同的眼神看著那糧店老板。


    “不出三天,城裏的糧食就會被搶光的,到時候,他們就不是隻搶糧店了,怕是還要去搶那些大戶人家。”風許塵看著遠去的那群官兵,又看了看近處那絕望的糧店老板,然後伏下身湊近淩雪看耳邊,向她道,“七天之後,我們放糧。”


    “怎麽,你終於打算挽救一下你那不堪入耳的名聲了?”淩雪看打趣道。


    風許塵搖了搖頭,“自然不是以你我的名義放,否則的話,隻怕我們敢放,那些人也不敢吃。”


    淩雪看摩挲了一下下巴,考慮了片刻,便道,“難不成是以龍疏的名義?”


    風許塵又搖搖頭,唇角輕揚,問道,“龍疏哪裏來的糧食啊?”


    “那是以什麽名義呢?”


    “神秘人。”風許塵將這三個字擲出了口,神情也似乎變得高深莫測了一般。


    淩雪看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他的用意,“你是想等名聲轉好後,再把這消息放出來對不對?這樣的話,晉都的百姓對你的崇敬又會加深一分。”


    “聰明。”風許塵點了點頭,“到時候李存德和李存嚴魚死網破,他們需要一個人來結束這場災難,而我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阿塵,你不去我們那個時代當緊急公關真是可惜了。”淩雪看感歎道,隨後,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可是……我們有那麽多糧食嗎?”


    “從糧食充足的宋國調來便是。(.好看的小說)”


    “可是現在這種時期,被發現了運糧的話,會被直接充公的吧?”淩雪看一點也不懷疑戰爭時期的殘酷性。


    風許塵點了點頭,“別人運的話,肯定會被發現的,但是我的人不會。”


    “為何?”


    “不告訴你。”


    晉都糧店被搶光的事情,發生地比風許塵預料地還早。僅僅發生在兩天以內。


    於是那些官兵又開始強搶大戶人家所囤積的糧食,鬧得人仰馬翻。


    淩雪看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種事情,他們家現在就像是被施了結界一樣,除了自己的人,根本沒人可以進出。


    以至於那日李鳴鸞前來,也有被差點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傷,所幸那時風許塵和淩雪看也剛準備出門,風許塵眼疾手快,扶穩了她。


    “她怎麽來了?”淩雪看不解道,然後貓起了眼睛看著風許塵。


    風許塵自然也看出來了淩雪看豎起了敵意,於是也立馬遠離了李鳴鸞幾分,問道,“不知鎮國安寧公主來此何事?”


    “丞相大人,我可以耽誤你一些時間,和你談談嗎?”李鳴鸞問道。


    “風某已非晉國丞相,安寧公主還是莫要這樣稱呼與我才好。而且,若公主是想要風某解決這場戰事的話,風某做不到。”風許塵直接說道。


    哪知,李鳴鸞此刻卻一下子跪了下來,“丞相大人,鳴鸞求你了。父皇終日沉溺在玉家那狐媚女子的溫柔鄉中,聽信其奸佞之言,重用毫無實才的孔延禮,在這樣下去,晉國會傾覆的。”


    風許塵搖了搖頭,“晉國不會傾覆的,那廢太子李存嚴不是也是你們晉國皇室的人嗎?他若是打過來了,稱了帝,這晉國天下,不也是你們李家的嗎?”


    “丞相大人,你當真要見死不救?”李鳴鸞再次確認道。


    “安寧公主,我現在能提醒你的,僅一件事。”風許塵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到淩雪看身邊,牽起了她的手,“保護好你的弟弟,最好把他教育地不要太招人討厭。”話畢,他便向著淩雪看笑了笑,道,“我們走吧。”


    李鳴鸞跪在原地思索了很久,才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似乎明白過來了風許塵的意思,她的父皇,是注定沒有生的希望了。


    但是,她的弟弟,卻是可以在她的父皇死後,直接以嫡子的身份繼位。到時,隻要這個皇帝夠“聽話”,風許塵是會幫忙的。


    隻是那樣的代價太大了。


    李鳴鸞握緊了手心,現今她沒得選擇,她知道,如果自己還與自己父皇站在同一個陣營的話,很可能會在李存嚴攻進來的時候,就保不了命。


    所以就算這個代價再大,她也得試試。


    淩雪看覺得,現在的晉都,隻有她和風許塵兩個人比較清閑,清閑地她覺得世間的一切瑣事,都能夠眯起眼睛來看淡的感覺。


    “阿塵,不知道怎麽的,我總覺得有一種,這個世界的庸才們,與我無關的感覺,好奇怪啊。”淩雪看一邊走著,一邊向風許塵問道。


    “上界那些人,看下界,便就是這種感覺。因為下界的人拚命在乎著的事情,影響不了上界的人半分。”風許塵解釋道。


    “站在天堂看地獄,人生就像情景劇,站在地獄看天堂,為誰辛苦為誰忙。”淩雪看不由地笑了起來,這個時候,她才真的理解到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忽地,兩人的麵前停下了一輛馬車,馬車中的人撈開了麵前的布簾,開口道,“喲,這不是勾結外朝的風大人嗎?還有衛國長公主啊,真是好久不見。二位近日可好?”


    淩雪看本也沒注意到他,但是看到後也並不是很想去理會。


    “雪看,孔大人是在向咱們打招呼嗎?”風許塵裝作不明白地問道。


    淩雪看搖搖頭,“不知道,可是我沒看到什麽孔大人啊?倒是聽到一隻狗在亂叫。”


    風許塵聽了她的話,一下子笑了出聲來,而此時孔延禮的臉卻是難看得鐵青。


    “你們二人,竟敢當眾侮辱朝廷命官,失大臣體,按我晉國律法,是可入罪的!”孔延禮握緊了手心,時候向著侍從道,“來人,各杖二十,以儆效尤。”


    淩雪看打了個哈欠,她知道自己又因為這張嘴闖禍了,但是心裏卻沒有一點害怕。


    反正和風許塵一起,她覺得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隨便做什麽,甚至隨便得不用帶腦子。特別是當她遇到自己看到不爽的人的時候,好不顧慮的還擊回去簡直太爽了。


    雖然她也能明顯地感覺到以前的自己不是這個樣子的,但是,她倒是真喜歡現在的自己。


    這時,孔延禮的侍從已經向著二人走進,並企圖壓製住他們,但是卻被風許塵以極快的速度封住了穴道。


    他不想要動手,若是動手沒把握好輕重,那他就可能永遠無法把名聲逆轉回來了。他想要在眾人心目中,創造一個完美的自己,在現在的階段,就不能留下任何汙點。


    “孔大人,李存嚴都要攻入晉都,你倒是還閑得很,在這裏與我們兩個尋常百姓過不去。”風許塵笑道。


    他這話正好戳到了孔延禮心中的痛處,自李存嚴以私軍開始向著晉都這邊攻擊以後,他就因為不同軍事謀略,而被權利的頂端所排斥,像他這樣的文官,在這種事上自然是沒有用武之地的。


    “風許塵你以為你現今難道會比我的狀況好?你看看你自己,走到哪裏都受人鄙夷。”


    “我不在乎。”風許塵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與淩雪看繼續往前麵走了去。


    孔延禮心中一陣氣,他向著侍從大喊了一聲,“我們走!”但是他話音落了很久,都沒有挪動半分。


    至此,他才明白那些人被點了穴,隻能拋下了他們,一個人下了車,走回了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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