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鉗製?姑娘,你可知你這家話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又一太學學生用著言之鑿鑿的語氣說道。[]


    老先生朗聲一笑,“無妨,在這清談會之上,大家暢所欲言便是。”


    淩雪看向老先生拱了拱手,“那我就說咯。”


    “姑娘請講便是。”老先生道。


    “一個社會的良心所在,是取決於他的法律製度。儒家的法律思想,是建立在以家庭為本位,以倫理為中心,以等級為基礎的法律製度和意識形態。主張''禮治''和''德治'',也就是''人治''。儒家人治論的要旨在於:聖賢決定禮法;身正則令行;法先王,順人情。儒家在禮與法的關係上強調禮治,在德與法的關係中強調德治,在人與法的關係中強調人治。”淩雪看把之前就準備好的話給說了出去,這一段她是研究過好久了的。


    “所謂法理不外乎人情,這又有何錯?”路子遠道。


    “華夏神州,長達2000多年的封建曆史說明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興衰曆史,幾乎成為了一種必然的循環,究其原因,則是統統歸為人治,遇到''明君'',則本朝興,反之,則亡國。”淩雪看說道這裏,心口驟然一痛,然後腦子裏又突然空了一下,一種與昨天相同的不適感向她襲來。


    “姑娘請繼續。”路子遠正聽得好奇,見她突然停了下來,便以為是她想知道自己的反應,但是他此刻才聽到一半,也沒什麽好說的。


    淩雪看強撐著身子,不讓自己表現出半點異常,而後道,“作為社會的一種治理的模式,應當需要大家普遍地接受和認可,形成一種社會契約。而人治,必竟是一種個人表達的意誌,這種個人意誌和眾人的意誌又能在多大程度上保持一致呢?個人與眾人總是存在差異的,個人的決定未必就符合縱人的需要。人治的社會裏眾人的命運被係於個別人的手中,許多人的命運常常因為皇帝或者當權者個人的喜怒哀樂而改變。人們對自己的命運和前途沒有了合理的預期,成天生活在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掌權者的號令朝令夕改,人們的行事則完全憑著對掌權者個人意誌的猜測作為指導。因而,人治也是往往充滿著危險,人治往往有走向專製,人治往往損害人們的合理預期,人治也往往與人們追求穩定安全的心理需要不相一致。就那宋國和晉國開戰的事情來說吧。可能宋國的普通人群並不知道,宋國陛下本是有打算過停戰的,但是後來他又不知為何放棄了這一決定。現在宋國軍隊調動厲害,戰火馬上又要蔓延開來了。正所謂君王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成河。”說道這裏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基本上是依靠著嗓子生生擠出來的。


    “雪看,你怎麽了。”風許塵驚慌了起來,用手臂托住了她的身子。


    眾人也都把目光全都放到了狀況不對勁的淩雪看身上。


    “我看看。”


    霧靄趕忙站了起來,握過了淩雪看的一隻手,為她把起了脈。


    “這脈象沒問題,怕是被人施了什麽咒了。”他搖了搖頭,又道,“這樣看不出來,把她送裏麵去,我們再瞧瞧。”


    “你們救不了她的。”苻留生突然冷冷地說道。


    “你說救不了就救不了?活死人,肉白骨你聽說過嗎?說的就是我!”霧靄自信道。


    “霧靄,別與他說了,先救雪看要緊!”風許塵一把抱起了淩雪看,匆匆地往艙內走去。


    “三位不妨去老朽房內查看情況,那裏要方便一些。”老先生突然道,他怕他家主子一慌起來,就忘了現今還在演戲。


    “多謝。”風許塵答道,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淩雪看現今一切的意識都是清楚的,但正因為這種清楚,她才更加地難受。[]


    她隻覺得自己身體裏,每一寸血脈都在排斥著自己,部分方向地四處逃開。


    三人一路到了老先生所處之處,風許塵才把淩雪看放到了床上,然後示意霧靄可以幫她看看。


    他雖然也懂這些,但是並不是霧靄那樣專攻,所以他願意去相信霧靄。


    霧靄沉了一口氣,並著雙指直刺她的神庭穴,隻是過了片刻,又把手給收了回來。


    “她的氣海被鎖住了,如果是常人或者修為高深的人倒無所謂,但是她氣海內的東西太多,再加上她自己又不會調節,所以鎖住她氣海那股力量會與她氣海中的東西互相碰撞,使她氣脈紊亂,氣竭而亡。”霧靄歎息道,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古怪的情況。


    “你直接告訴我怎麽救。”風許塵直接奔向了主題。


    “除非把陣法給破了,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是誰布的。如果她撐得住的話,我能想辦法把她氣海裏的東西給壓製住,這樣雖然她的功法廢了,但是好歹不會這麽難受。但是最終還是得去破陣法,不然……”霧靄歎了口氣,搖搖頭,“這陣法完全就是為她量身定製的一樣,知道她體內有股她還不能運用自如的強大力量,而且又能夠握有一件她沾著她氣息的東西才能如此。”


    風許塵斂下眉目,他心裏猜到了是誰,再加上苻留生方才說的,這個答案也明顯呼之欲出。


    “我去破陣。”風許塵起身道。


    “宋國皇帝?”霧靄看到風許塵現今的表情,便明白了一切。


    “嗯。”


    “你等一下。”霧靄叫住了他,“他會用這麽陰毒的辦法,無非兩個目的,要不是想真的至魔君大人於死地,要不就是想要牽製你。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你去了都沒太大作用,反而可能讓事態變得更糟。”霧靄斷言道。


    “這下界沒有人能奈何得了我。”


    “可是他們能奈何得了魔君大人,當務之急,是將魔君大人氣海中的東西壓製住,否則她還沒氣竭,就可能被疼死。”霧靄將淩雪看稍微扶起了一些,向著風許塵道,“你先告訴我她氣海裏究竟有些什麽,我才好做打算。”


    “金丹,大致六轉的程度。禦鬼令,還有元央鎖。”風許塵一五一十地交代道。


    “元央鎖!”霧靄驚了一下,“我就說怎麽會反應這麽大,元央鎖本就是可以鎖天的。怎麽可能甘心被著凡俗之力鎖住!”


    “別說這麽多了,你有把握嗎?”風許塵問道。


    “我沒問題,就不知道她了。”霧靄看了一眼淩雪看,歎了歎氣,“你扶住她。”


    “好。”風許塵將她攬到懷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另一隻手與她十指緊扣。


    霧靄很快便用雙手做了個結印,封住了她背部的幾個大穴,然後雙手蘊起一股真氣,由她的背部推向了她的氣海。


    這一路逆行著她周身的經絡,阻力也越靠近氣海越近了起來。


    “啊――”淩雪看痛苦地叫喚了一聲,與風許塵交握那隻手也緊了起來。


    “雪看,不要一個人硬撐,把痛苦分給我一些也好。”風許塵心疼道,這是他第一次感到無能為力。


    早知道會這樣的話,他就不該心慈手軟,放虎歸山。


    她對趙臨淵處處手下留情,但是趙臨淵卻鐵了心對她下這樣的殺手。


    “雪看,難受的話,就掐我,或者咬我都行,別這樣一聲不吭地難為自己。”風許塵又道。


    淩雪看微微抬了抬頭,然後一口向著他的肩咬了下去。


    風許塵擰緊了眉,緩緩閉上眼。


    約摸半盞茶的時間後,淩雪看的牙才漸漸地鬆了開來,然後暈厥到了他的懷中。


    “如何?”


    “暫時穩住了。隻不過她的氣會越來越弱,我們得盡快破陣。”霧靄道。


    “幫我照顧一下她,我想無論趙臨淵怎麽打算的,他總歸會算到,我定要去找他一趟。”風許塵麵色嚴峻,隻有去見了趙臨淵,他才能清楚他究竟欲意何為。


    “你別衝動,說不定對方是在請君入甕。”


    “我說過,他們奈何不了我,所以……你隻要幫我照顧好雪看便是。”說罷,他便將淩雪看放平,然後轉身離開。


    宋國皇宮?禦書房。


    趙臨淵俯在交界處的地形圖前,反反複複地考慮著現今的局勢。


    一道黑影從門口掠到了他麵前,冷冷地看著他。


    “沒想到你這麽快,朕還以為,要等她死了,你才會現身。”趙臨淵抬起了頭,唇角勾起了一抹陰邪的笑容。


    “我現在隨時可以殺了你。”風許塵握掌成拳,盡量抑製住自己心中的慍怒。


    “你若是敢殺了我,就不會隻是這樣站在我麵前了。你清楚,我要是有什麽閃失的話,她也活不了。”趙臨淵平靜道,他設想過這樣的場麵千萬次去,可是卻沒料到自己會這樣平靜。


    “雪看她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她不是淩雪看!”趙臨淵卻忽然大吼了一聲,接著便自言自語道,“她不是淩雪看,她怎麽會是淩雪看呢!”


    “她不是淩雪看,那她是誰?”


    “她是你捏造出來的,一個和淩雪看長得一樣的人而已,真的淩雪看……真的淩雪看肯定被你害死了!我要殺了你和她,為淩雪看報仇!”趙臨淵咬牙切齒地說道。


    風許塵冷笑了一下,用著輕蔑的語氣道,“我可以還你二十城,可夠?”


    “風許塵,你這可不是求人的語氣。”趙臨淵搖了搖頭,沉著神色道,“她的命我要定了,除非用你的命來換。”


    “我的命你取不走。”


    趙臨淵冷哼了一聲,“龍疏上神是嗎?我要不是有萬全之法,又怎麽會這樣慢悠悠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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