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芊芊將楚笙歌的長發抓起來,稍稍比了一下:“應該是不錯,不過……怎麽忽然想到要剪短發?”童芊芊認識楚笙歌四年多了,她一直都是長發的。


    “想要換個發型唄。”


    “請您先來這邊洗一下頭發。”


    “好。”楚笙歌跟著引領去洗頭發。


    因為選的發型需要做紋理,折騰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弄好。


    “果然人漂亮梳什麽發型都好看,比之前幹練又不失柔美。”童芊芊幫楚笙歌稍稍打理了一下。


    “嘿嘿,還不錯。”楚笙歌對著鏡子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頭發的長度剛剛掃到肩,發梢用最大號的卷發杠燙了一下,並沒有卷隻是很自然的弧度。


    童芊芊知道楚笙歌現在的時間不是自己就能做主的:“你下午有安排嗎?”


    “沒有。”楚笙歌跟童芊芊走出發廊,兩個人往商業街走去。


    “那咱們先去吃飯再逛吧,我沒吃早飯,都要餓死。”童芊芊挽著楚笙歌的手。


    “行。”楚笙歌往四周看看:“那吃什麽?”


    “這附近有家店川菜做得很地道,我帶你去。”童芊芊跟楚笙歌拐進了一條小街道。


    童芊芊帶楚笙歌來的餐館不是很大,店麵裝修古香古色的。由於還不是用餐高峰,店裏的人不是太多。兩個人點了三個菜――魚香肉絲、宮保蝦球、素三鮮。


    楚笙歌知道這個素三鮮多半是給自己點的,因為童芊芊的飲食哲學是――姐姐我進化了幾百萬年終於站到了食物鏈的頂端,可不是為了吃菜葉、喝些湯湯水水的,我要吃肉!


    這家店的菜確實做得不錯,不會太辣但是味道很好。兩個人有些日子沒有一起用餐了,吃飯聊天其樂融融的。


    吃完飯兩人又去逛了街,童芊芊買了兩條裙子,楚笙歌什麽都沒買。一方麵是因為她要節省開支,另一方麵路塵寰給她準備了足夠多的工作裝,根本不用再買了。不上班的時候,楚笙歌對衣服也沒有多高的要求,隻要樣子不奇怪穿著舒服就行。


    楚笙歌還是不想麵對路塵寰,所以跟童芊芊一起吃了晚餐才回到了公寓。事實證明她是多慮了,因為周末兩天路塵寰都沒有回公寓住。


    周一早上楚笙歌按時到達公司,果然沒有男蛇精病騷擾的日子,她是不會遲到的。先去茶水間煮了咖啡,然後把各部門呈送的文件整理好,需要路塵寰過目的挑出來放好。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楚笙歌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抱著文件進了路塵寰的辦公室。路塵寰是個很守時的人,大概10分鍾以後就會來上班。她現在把東西送進來。他來的時候咖啡溫度剛好,她又不必與他照麵,真是兩全其美。


    楚笙歌把空調的溫度調整好,剛要出去,辦公室門卻被推開了。楚笙歌皺了下眉,路塵寰今天怎麽比平時來的早呢?


    “路總早,我出去工作了。”楚笙歌禮貌的問候了一聲,打算離開。


    路塵寰伸手扣住楚笙歌的手腕,語氣帶著責問:“怎麽把頭發剪短了?”


    路塵寰確實有些不高興了,就好像他私人所有的物品,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改動了一樣。他的不高興不是基於改動本身,問題的關鍵是沒經過他的批準。


    楚笙歌也有看到路塵寰臉色不好,但楚笙歌覺得自己理直氣壯啊――頭發是她的,換個發型都不行嗎?


    “短發好打理。”雖然她剪發的本意是想無聲地反抗一下路塵寰,但是她還不會傻到直接挑釁他。


    “以後都不許再剪短頭發了。”


    “哦。”楚笙歌在心裏暗自咕噥,不再剪短才怪。


    “要是不聽話,看我怎麽收拾你。”路塵寰嘴角浮出一抹邪魅的笑意,看得楚笙歌打了個寒顫。


    “你為什麽不問我周末去哪兒了?”路塵寰伸手將楚笙歌圈進懷裏。


    楚笙歌有些僵硬地靠在路塵寰胸前,心裏翻了個巨大的白眼,你去哪兒了關我什麽事兒呢?莫非是他周末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想要跟她顯擺一下?好吧,作為下屬應該適度滿足上司的虛榮心


    “哦……”楚笙歌臉上是禮貌的微笑:“您周末去哪兒了?”


    周末他陪著那個很容易讓他煩躁的女人去度假村玩了兩天,如果不是父親也在那裏,他早就找借口離開了。由於這兩天沒有她在身邊,他倍感煎熬。一早趕來公司,就是想早點兒見到她,像這樣好好抱抱她。可她這是什麽態度?這像是有過肌膚之親的情人之間的對話嗎?


    路塵寰的好心情馬上籠上了烏雲,臉色也冷厲起來,握著楚笙歌纖腰的手力氣再加大著:“我去哪兒了也是你隨便過問的嗎!”


    我嘞個去!楚笙歌覺得自己精神沒有崩潰絕對是因為心理素質好。她根本不想知道他幹嘛去了,是他讓問的。她若是不問他一定要炸毛的;可是她問了,他一樣炸毛……不問不對,問了也不對,究竟要她怎麽做,算她智商低理解不了他的意思,能不能直接告訴她呢?楚笙歌覺得路塵寰周末去哪兒都不重要,最當緊的是他應該去精神病院,讓醫生好好看看他這蛇精病還能不能治好了。


    看著她清澈淡然的神情,路塵寰有那麽一瞬間真想掐死麵前這個倔強的女人。他對她已經是朝思暮想了。可是楚笙歌麵對他時,依舊可以用上下級說話的調子跟他講著客套話。他相信如果沒有這層工作關係,她連多一句話都是懶得講的。


    盡管他的心此刻被憤怒煎熬著,可還是舍不得再責難她。看著她謹小慎微的樣子,就算是自己再惱火,也舍不得對她怎樣:“出去工作!”


    “是。”楚笙歌一溜煙出來路塵寰的辦公室,他剛才眼神太可怕了,感覺要吃人一樣陰森。


    上午是楚笙歌一天中最忙的時候了,不但需要時時刻刻注意提醒路塵寰今天的每個行程,還有各種需要呈送和下發的文件不時往來,等著她歸類整理。


    但這些都不是最累人的,跟路塵寰在一起,最頭疼的事情就是不曉得自己說出哪句話,就會把路塵寰給惹毛了,他發起脾氣,真的很可怕。就像今早那樣,楚笙歌覺得路塵寰當時可能會直接掐死她的。


    整理好最後一本文件,楚笙歌鬆了口氣。已經是午餐時間了,但是實在懶得出去吃飯。從抽屜裏找出一包餅幹,衝杯咖啡湊合一餐好了。


    辦公間的門被敲了幾下,楚笙歌的神經馬上緊繃起來,她安慰自己一定不是路塵寰,因為路塵寰進她的辦公間從來不敲門。


    楚笙歌拉開門,來人穿著整潔的製服,“您好,楚小姐是嗎,您的外送午餐。”


    楚笙歌看看裝著食盒的手提袋――憶江南,是媽媽經常帶她去的餐廳了。她接過手提袋,“謝謝。”


    “祝您用餐愉快。”服務生鞠了躬才離開。


    楚笙歌打開食盒,粉嫩的蝦球、雪白的帶子還有碧瑩瑩的西芹,都浸潤著一縷茶香,龍井泡蝦球帶子是每次和媽媽吃飯,她必點的一道菜。她都能猜到,剩下的兩隻食盒裏,一盒肯定是香香的月牙米飯,另一盒是甜糯的酒釀圓子。


    楚笙歌打開食盒,米飯是沒錯,可是另一隻食盒裏是熗拌藕片。雖然不是甜品,但她還是吃得香甜,即使不能經常在一起,但是媽媽還是很關心她的,記得她喜歡吃什麽。就是這樣融融的沁暖,讓楚笙歌覺得,無論自己付出了什麽,都是值得的。


    路塵寰下了車,看看李一帆,“這就是你強烈推薦的餐館?”


    “看著不錯吧?”李一帆得意地點點頭,“你在國外吃了那麽多年牛排鵝肝,今天給你換換口味。”


    這家餐館占地麵積不小,是非常傳統的蘇州園林設計,工巧的小橋流水竹棧道花廊,即使不為吃飯,這景致也值得一看。


    引領看到李一帆,連忙說,“李總,您好,包間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李一帆隻是點了下頭,走進他常訂的包間。包間裏一色明清風格的紅木家具,其中點綴的幾樣古董雖然不是極品,但也看得下眼了。


    李一帆是常客,經理親自過來招待,推薦了幾道新品菜肴。李一帆又點了幾個這裏的特色菜,“先就這些吧。”


    做餐飲這一行,看人向來是最準的,今天的主賓是坐在上首的那位先生,從剛才進門開始,他就一言未發,杯子裏上好的六安瓜片他隻看了一眼,卻一口也沒碰。經理馬上吩咐人換了武夷雀舌來,李一帆這樣在江城有頭有臉的人請來的上賓,自然是怠慢不得。


    一桌子菜很快就上齊了,色、香、味、意、形、養兼顧,也算對得起這個價位。


    這時有個服務生走進來,小聲對經理說,“剛才周先生交代的外送漏裝一份酒釀圓子,廚房現在才發現……前台那邊請示――要把漏掉的菜品折價打回周先生的會員卡裏,還是把酒釀圓子再送過去呢?”


    “怎麽搞的!”經理明顯很生氣,但是馬上壓住自己的怒火,繼續堆笑衝李一帆跟路塵寰說,“菜已經齊了,二位請慢用。”


    走出包間才衝服務生發火,關門的瞬間,路塵寰驚人的耳力還是聽到,“周先生是多重要的客人,馬上把酒釀圓子送到華藝去,再加一份楚小姐喜歡的桂花山藥糕……”


    聰明如路塵寰,將周先生、華藝還有楚小姐幾個詞聯係起來,臉色馬上難看到了極點――他出來吃個午餐的功夫,那個不知道好歹的小女人就敢招蜂引蝶,敢讓人把午餐送到公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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