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打開一扇櫃門,裏麵有個小抽屜。拉開抽屜,真是見鬼――裏麵確實是一些證件,路塵寰自己的護照還有幾國的簽證也都在裏麵,唯獨沒有她的。


    楚笙歌剛要關上櫃門,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櫃子這麽大,裏麵隻有這麽小一個抽屜,其他空間用來做什麽的?楚笙歌仔細地觀察著這個櫃子,發現側麵的把手比別的地方要突出一些的,她握緊把手推了一下,沒什麽反應。楚笙歌又不死心地轉了幾下,似乎也沒什麽變化。她沒好氣地重重一拍,原本還是擋板的木板緩緩降了下去,露出一個小巧的保險櫃。


    楚笙歌心中一陣雀躍,她用顫抖的手指輸入了先前住著公寓的密碼鎖的密碼,顯示密碼錯誤。楚笙歌盤算著路塵寰應該不會傻到用生日做密碼吧,不過還是要試試,萬一設密碼的時候,他的腦袋剛好被門擠過呢。楚笙歌輸入密碼,提示還是顯示錯誤。楚笙歌靈光一閃,那路塵寰媽媽的生日呢?她在路塵寰媽媽房間裏看書的時候,在一本書的扉頁上見到過那個生日的。楚笙歌努力地回想著,將記起來的數字一個一個按下去。哢噠一聲,鎖開了。


    楚笙歌小心翼翼地打開保險櫃的門,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本熟悉的護照,她拿起來還沒打開,一個東西從護照裏掉了出來。楚笙歌撿起來打開折疊起來的紙頁,她的嘴巴張成了o型――這次真是老天都在幫她了,竟然是媽媽簽給地下錢莊的那個借據。滿心的喜悅撞擊楚笙歌小小的心髒,她的手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路塵寰推開書房的門,眼睛落在楚笙歌的身上,她規規矩矩地坐在書桌後麵,手指快速地敲打著鍵盤。路塵寰走過來,拿起書桌一旁散放著的一些紙頁。他以為跟以前楚笙歌在翻譯著一些英文文稿,沒想到上麵居然全是德文。


    “你還會德文?”路塵寰順著楚笙歌的頭發。


    “嗯,羅丁女校也要修外語。”楚笙歌回答道。


    是了,在英國的學校裏,英文當然不可能算是外語的:“你還會講什麽,嗯?”


    “法語和西班牙語。”楚笙歌繼續敲打著鍵盤,手指輕巧靈動。


    “唔……喜歡學語言?”路塵寰記得她看日文動漫時,都是日文原版,連字幕都是日文。


    “還行吧……”說起來也沒多喜歡,隻是楚笙歌覺得每個人大概都是有一些天分的,她學語言覺得沒什麽難度,隻要記住常用單詞,基本就搞定了。


    “別弄了,休息一會兒。”路塵寰一直撥弄著楚笙歌柔順的頭發:“你的傷還沒全好,不宜勞累。”


    “哦。”楚笙歌點點頭,將文檔存好。


    路塵寰握上她有些涼的手指:“這麽拚命幹什麽,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隻是不想當米蟲,人活著總要做些事情吧。”楚笙歌覺得這就是她跟路塵寰最難溝通的地方,他們的價值觀完全不同,她的工作在路塵寰看來估計是毫無價值的。為著那些微薄的稿費,自然不值一提。但是楚笙歌覺得隻要自食其力,做多卑微的工作都不應該被輕視,哪怕是做清潔工也比無所事事值得肯定。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回公司上班。”路塵寰雖然不知道楚笙歌喜歡做什麽,但可以確定的是她不喜歡待在家裏。


    “不要。”楚笙歌搖搖頭:“如果要上班的話,我要去別的公司應聘。”楚笙歌決定要離開了,她找到媽媽簽的那張借據。如果可以去上班的話,倒是可以為出逃爭取一些機會。可如果回華藝,路塵寰時時刻刻都在身邊。她確信一個路塵寰比所有跟著她的保鏢都難搞,畢竟那些保鏢不敢得罪她。


    “不行。”路塵寰都恨不得把她揣在口袋裏,每天帶在身上。他根本接受不了楚笙歌在任何人手下工作,別人多看她幾眼,他都不願意。“為什麽不想回華藝?”


    “不想被人議論。”楚笙歌將電腦合上。


    “我會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女朋友,沒人敢說什麽的。”路塵寰吻了下楚笙歌的額頭,他現在是自由之身,完全可以給她光明正大的身份。


    “不要,那樣更奇怪。”楚笙歌搖搖頭,那還怎麽工作呢?況且,她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籌劃完美的出逃。


    “怎麽?”路塵寰皺了下眉,圈住楚笙歌的腰:“做我的女朋友很丟人?”


    楚笙歌並不笨,自然聽出路塵寰的語氣已經有些不高興了,現在可不能把他給惹毛了,她需要盡量安撫住路塵寰的脾氣,才能有更多的空間:“沒有,是我怕給你拖後腿。”


    “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路塵寰的語氣緩和過來:“不過現在你得先把傷養好了才行。”


    “嗯。”楚笙歌舒了口氣。常言說伴君如伴虎,跟路塵寰在一起也差不多。他像是一隻在叢林裏悠閑散步的獅子,他的慵懶並不影響他的攻擊力,這才是最可怕的。


    楚笙歌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先跟葉熙一起去都柏林,畢竟不留下出行記錄這一條是非常有必要的。又跟童芊芊敲定了一些細節,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成功。


    楚笙歌把複查定在了周二,她知道每月第一周的周二是華藝的股東例會,這個會議是路塵寰一定會出席的。


    路塵寰吃完早餐回房間換衣服,楚笙歌由於要做複查,依舊不能吃早餐,所以起來的晚了一些。


    楚笙歌從浴室走出來,路塵寰接過毛巾幫她擦著頭發:“我讓他們給你帶了點心,抽完血先吃一點兒。做完複查讓路文送你到公司來,中午帶你去吃好吃的,記住了?”


    “哦。”楚笙歌點點頭。如果一切順利,中午的時候,她應該在幾萬英尺的空中飛行著。楚笙歌指了下掛鍾:“你要遲到了。”


    路塵寰將手裏的毛巾放在一邊,摟著楚笙歌的腰:“我要個早安吻。”


    楚笙歌抬起頭,晨曦中在路塵寰像是披著金光的太陽神,俊美絕倫。她可以給他一個吻,不過不是早安吻,是告別吻。與他和這段晦澀的日子告別,希望從此別過後會無期。


    路塵寰實在是有些高,楚笙歌踮起腳尖,用纖細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頸,軟軟糯糯的唇瓣貼上他的薄唇。這個吻輕得像是羽蝶在花間的一瞬停留,但路塵寰卻感到了其中的鄭重與虔誠。他的心髒在不斷的加速著,他都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一個吻而已,居然讓他有觸電般的震撼。


    他的大掌托住楚笙歌的後腦,細致地回吻著她,真想把她揉碎了,嵌進自己的身體裏去:“早點兒過來找我,嗯?”


    “嗯。”楚笙歌隨口應著。


    楚笙歌看著路塵寰的車子緩緩開出莊園,她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特別穿了一雙白色的平底鞋。然後將一個小袋子裝進挎包裏。


    楚笙歌提著挎包走進書房,輕車熟路地打開保險櫃,拿了自己的護照和那張借據。她捏著借據,拿出一個打火機直接燒掉了。燃燒過的紙頁,像是一隻黑色的蝴蝶落在煙灰缸裏。


    楚笙歌深吸了一口氣,走出書房。


    楚笙歌先去給頭上的傷口拆了線,然後是做核磁共振成像。私立醫院的放射科男女患者是分開的,路文也隻能在放射科門口等著。


    楚笙歌走進去,先做了頭部核磁共振成像,然後還有一項是腦彩超測腦血流。楚笙歌沒有進彩超室,而是去了旁邊的衛生間。從挎包裏拿出那個小袋子,裏麵是一件折好的護士裝。


    楚笙歌換好護士裝,對著鏡子理了理頭上雪白的燕尾帽,然後拿出口罩戴上。她跟著一輛收床單被罩的手推車走著,走到出口時,剛好車子卡了一下,楚笙歌順手幫那個護士扶了一把,兩個人一起將手推車推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她看到路文還忠實地站在放射科門口。楚笙歌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來頭。


    電梯到達一樓,楚笙歌走到事先說好的側門。她剛走出來,一輛白色的保姆車就停下來,車門從裏麵推開。楚笙歌看到葉熙衝她招招手,連忙上了車。


    車子往機場的方向行駛著,楚笙歌將護士裝脫下來。葉熙從旁邊的座位上拿過一個手提袋,遞給楚笙歌:“這個是給你準備的。”


    楚笙歌接過手提袋,裏麵是一件長款的風衣,還有挎包和一副超大的墨鏡:“謝謝。”


    葉熙將一個檔案袋交給楚笙歌:“我給你辦了移民,加入了愛爾蘭國籍。這樣比較方便,這個身份證明在英國還有其他幾個歐盟國家都是通用的,會比較方便一些的。


    “謝謝。”楚笙歌不知道葉熙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是怎麽做到的,但是辦移民都是很難的吧。


    車子停下後,楚笙歌將葉熙給她的墨鏡戴上,小小的臉被遮去了一大半,她將風衣的腰帶打個結,勾勒出纖細的腰線。


    葉熙衝楚笙歌微微一笑:“你戴墨鏡看起來很有明星範兒哦。”


    “你就別取笑我了。”


    葉熙帶著楚笙歌走進貴賓專用的候機廳,費南德爵士派過來的飛機已經在等候著他們了。


    楚笙歌跟著葉熙上了飛機,楚笙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架私人飛機。飛機內部的裝飾很奢華。栗色的織金地毯,黑色的真皮沙發。甚至還配備餐廳、小型的會議室、臥室……


    楚笙歌覺得這架飛機完全可以上演現實版的飛屋環遊記了。她不想要環遊世界,隻要自由就可以了。做人不可以太貪心,她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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