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惠被哽得無法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從小到大她從沒受過這種窩囊氣。[.超多好看小說]周嘉惠是周銳的掌上明珠,李璿不敢委屈到她。看到周嘉惠臉色不對,雖然覺得失禮,也不得不先離開:“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我明天下午再過來吧。”


    “用過晚餐再回去吧,親家初次登門,怎麽好不吃飯就走呢。”白玲瓏雖然看不上周嘉惠,但是親家畢竟是親家,畢竟她很喜歡楚笙歌做她的兒媳婦。


    “都是一家人了,咱們來日方長。”李璿知道周嘉惠的脾氣,自然不敢多留。


    “也好。”白玲瓏吩咐司機送李璿跟周嘉惠回去,路塵寰陪著楚笙歌一直將她們送到庭院裏。


    “媽媽明天再來看你。”李璿鬆開楚笙歌的手,上了車。


    “媽媽,再見。”楚笙歌的內心很矛盾,她想多跟媽媽待一會兒。如果她說想要跟媽媽去酒店住,路塵寰應該也不會阻止的。可是,她又怕時間久了,被媽媽發現她是失憶的。


    “回去吧,別在風地裏站著了。”李璿衝個楚笙歌擺擺手。


    載著李璿和周嘉惠的車子走遠了,楚笙歌還呆呆地站在那裏,像是一座小小的雕像。


    “我們進去吧。”路塵寰攬著楚笙歌的腰,他知道楚笙歌心裏難受,隻能小心翼翼地嗬護著。


    “我想回房間休息一下,有點兒累了。”


    “吃完晚餐再睡。”路塵寰揉揉楚笙歌的頭發。


    “我不餓。”楚笙歌搖搖頭,她隻覺得頭沉的厲害,好像裏麵塞滿了鉛塊。


    路塵寰憂心忡忡地看著漸漸陷入沉睡的楚笙歌,見到媽媽和周嘉惠,潛意識裏還是刺激著被她遺忘的過去吧。


    楚笙歌穿過灰色的迷霧,她回到了影園。她的家還是小時候的樣子,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爸爸親手種下的玉蘭樹高大挺拔,一朵一朵的白色的花開在枝頭,空氣裏彌散著淡淡的清香。在鉛灰色的天空下,這些景物都顯得有些壓抑。


    她走進那棟洋房,輕車熟路地來到自己住從出生就住著的房間――淺粉色的牆壁,漂亮的水晶吊燈垂著晶瑩剔透的流蘇,所有的家具都是溫暖的奶油色,勾著淺紫色的邊角。她最喜歡的秋千座椅還在飄窗前擺著,對麵是占據了一整麵牆的書架,書架上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那些各種版本的精裝本的書籍被裝進十幾個整理箱中,摞在牆角,很快就要被送去儲藏室了。還有一隻巨大的整理箱敞開著,裏麵堆滿了大小不同各式各樣的hellokitty公仔。在旁邊放著是兩隻整理好的旅行箱,她的衣服本來是很多的,兩隻箱子根本裝不下。可是能帶去學校的東西很有限,整個假期裏,她將所有華而不實的衣服首飾都放到淘寶上賣掉了,隻剩下平時要穿的衣服,和幾件父親買給她的首飾。她知道自己是被掃地出門的,但是楚笙歌不願意自己的東西像是垃圾一樣被別人扔出去,所有的東西即使是扔掉,她也會親自處理。


    老管家帶著幾個仆人走進來:“小姐,這些箱子現在可以搬嗎?”


    “這些整理箱都搬去儲藏室吧。”看著原本溫馨房間漸漸被搬空,楚笙歌的心似乎也一下子空了,獵獵的冷風在空蕩蕩的胸膛裏呼嘯而過。


    家裏以前的司機恭恭敬敬地敲了敲楚笙歌的房門:“小姐。”


    楚笙歌應了一聲:“請進。”


    司機走進來:“您是要去學校報到了吧,我送您去可以嗎?”


    “好的,吳叔,謝謝你。”楚笙歌點點頭。


    司機拎起兩隻箱子往外走去,周嘉惠站在樓梯口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兩隻行李箱,隨即得意地說:“老吳,我要去假日酒店喝下午茶,馬上備車。”


    楚笙歌的步子頓了一下,輕聲對司機說:“您幫我把箱子搬到門口就行了。”她不想讓司機為難,自己打個車去學校也是一樣。


    司機停下來看了看周嘉惠,朗聲說道:“周小姐,我剛才跟夫人辭職了,您要用車就吩咐您家的司機吧。”


    周嘉惠氣結,哼了一聲:“不是我家的下人就滾遠點兒,周家也是你們這種人能隨便進來的嗎?”


    司機沒再說什麽悶頭走出了宅子,將楚笙歌的箱子放進一輛帕薩特的後備箱裏,有些局促地說:“我這車子不好,讓小姐受委屈了。”


    “如果不是您送我,我還得自己打車走。”楚笙歌坐進車子裏:“是我給吳叔添麻煩了,其實您不必辭職的,周家也是需要司機的。”


    “我在楚家開車也有二十多年了,雖然沒什麽大本事,看人還是準的。這家人心地不好,留下做事也順當不了。寧可身體受些累,也要心裏舒坦的。”司機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


    車子緩緩啟動,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搭在車窗上。透過被雨水模糊的車窗,楚笙歌凝視著那座承載了她全部歡樂與溫暖的宅子,從此後影園還是影園,可再也不是她的家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因為離開這裏而哭泣,眼淚安靜無聲地奪眶而出,眼前的宅子更加模糊了……


    路塵寰坐在床邊守著楚笙歌,她睡得並不安穩,娟秀的眉毛一直微微皺著。路塵寰剛想撫平她皺著的眉,楚笙歌合著眼睛,像兩把小扇子似的睫毛抖動了一下,一顆晶瑩的眼淚在金色的燈光下,像是一顆閃著火彩的鑽石,從她微微挑起的眼角滑落下來滾進枕頭裏,在她美麗的側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淚痕。


    路塵寰伸出的手顫動了一下,究竟是夢到了什麽,讓她這麽難過,居然會流下了眼淚呢。


    “笙歌……笙歌……”路塵寰輕聲的喚著楚笙歌的名字。


    楚笙歌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沒有被雨水打濕的車窗,也沒有雨霧裏影園模糊的輪廓。一室溫馨的燈光,還有路塵寰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起來都是那樣舒適。她知道自己是做夢了,可是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她的心此刻仍然像塞進了一顆檸檬,酸澀的,沉重的。直覺告訴她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夢境,而是屬於她的一段記憶,它以夢的形式,像是一塊記憶的拚圖,複原到它原本存在的位置上了。


    楚笙歌側過身,對上路塵寰深邃的眼眸:“可不可以抱抱我?”


    路塵寰也躺下來,伸手將楚笙歌卷進懷裏:“怎麽了?”


    “你以後會不會不要我了?”有路塵寰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可是如果有一天,路塵寰不要她了呢?她又會回到那個暴雨傾城的午後,再一次變成無家可歸的人……


    “不會的。”路塵寰的吻落在她濕漉漉的眼睛上,她的擔心真是多餘,他絕對不會不要她。他現在最害怕的是――如果楚笙歌恢複了記憶,就會是她不要他:“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的。”


    “你這麽說我還是很開心,雖然書上有寫――誓言隻是一時失言,變成食言隻不過是個時間問題。”楚笙歌摟住路塵寰的脖子,將小臉埋進他的頸窩裏,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使她在夢中慌亂的心情,漸漸鎮定下來。


    “我不會食言,時間也改變不了什麽的。”路塵寰篤定地說。


    “我相信你,至少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誠意的。”


    “肚子餓嗎?”路塵寰看了下表,已經將近午夜了,可楚笙歌還沒吃晚餐。


    “有一點兒。”楚笙歌的小臉還埋在路塵寰懷裏,說話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有什麽想吃的嗎?”路塵寰捧著楚笙歌小臉,像是捧著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我喝杯牛奶就好了。”楚笙歌實在不願意大半夜地折騰人。


    路塵寰知道楚笙歌不喜歡喝牛奶,吃早餐的時候,她都不願喝牛奶的:“我去給你煮點兒麵條。”


    “我自己煮。”楚笙歌爬起來理了理頭發。


    “怕我煮的麵是黑暗料理?”路塵寰捏著她挺翹的鼻梁問。


    “嗯。”楚笙歌笑著點點頭。


    “我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路塵寰皺了下眉,“我得讓你見識一下,你老公究竟有多能幹。”


    “等著,我去煮麵了。”路塵寰起身除了臥室。


    楚笙歌盯著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換了件家居服下樓去了。廚房裏亮著燈,吸油煙機發出輕微的嗡嗡聲。路塵寰的背影在一排料理台前,顯得十分高大挺拔。


    他將襯衣的袖子卷到手肘處,露出精壯結實的小臂。從盤子裏抓了一小把切好的青菜放進沸騰的鍋子裏,用筷子稍稍攪拌了一下,關了火。


    路塵寰將麵條盛進碗裏,用托盤端到餐桌上,衝站在門邊的楚笙歌招招手:“過來吃麵。”


    楚笙歌坐下來,擺在麵前的麵條非常漂亮――清清爽爽的湯裏浸著細細的麵條,碧綠的青菜點綴其間,一隻荷包蛋窩在麵條上,荷包蛋的樣子雖然不是漂亮的菱角形,卻胖嘟嘟的很可愛。


    楚笙歌小口地吃著麵條,眼睛卻熱熱的。路塵寰雖然不是第一次煮飯給她吃。或許是剛才的那段記憶記憶太苦澀了,此時的些許溫暖都能讓她脆弱的心髒感到熨帖的嗬護,楚笙歌的眼淚又抑製不住地落了下來。這一次,是甜蜜暖心的。


    “怎麽哭了呢?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路塵寰手忙腳亂的扯過紙巾,給楚笙歌擦著眼淚:“你說出了我才知道怎麽改呀。”


    楚笙歌吸吸鼻子,小聲說:“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楚笙歌跟路塵寰講了她剛才的夢,路塵寰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不開心的事情,就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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