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蹭得一下從石凳上站起,情緒似是有些失控,她大聲的朝那青衣男子嚷道,“你是不該來,我好不容易狠下了心,我好不容易接受了這不堪的命運,你怎麽還要出現在我麵前,是來看我的笑話?是來憐憫這可憐的昌平公主?”她咽下去一口唾沫,將頭轉向一邊,強忍住情緒,緩緩道,“好了,你也見到了,該走了吧?”


    我眼神好,就在她轉頭的一瞬間,我見著了她杏目裏那泛光的水澤。[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青衣男子愣在桃枝上,身子像是同幽樂山穀中的一切那樣被定了格,許久都沒有絲毫的動靜,我疑心他是不是石化了。


    終於他有了動作,他緩緩的抬起手,像是要抓住什麽東西,可有像是什麽也抓不住,手臂抬在半空中,好久好久。


    他收回了手,反手一揮,身後那定在半空中的三個黑衣人連同手中的彎刀頃刻間化成了血霧,血霧並未散開,依舊定在空中,他收了手,聲音飄渺的好似不該是這個世界該有的,又好像是在嘲笑,是在諷刺,冷冷的,像是有著冰冷的刀子劃過心頭那樣錐心的疼痛,輕輕的,如煙似塵的飄著,飄著,“我的確是不該來,我不信命運,不信什麽緣分,隻是心裏裝了一個人,我一時間拿不掉罷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管彤背對著他,雖然我隻能看到她一張側臉,但也是清晰的看到了他灌滿淚痕的臉頰,以及那起伏不定的細細抽噎,定格住了一切的力量,卻沒能定格住美人的眼淚,她可能是想竭力的忍住,費勁力氣的忍住,可是越忍臉頰趟過的眼淚就越多,終於,她一抹臉上的淚,冷冷的狠心道,“你就當她死了!”


    青衣男子愣了半響,緩緩道,“好,我會當她死了,永遠的,當她死了!”


    他身子一動,飄至穀底,落在一塊青石上,回眸,抬頭,望向半山腰上的木亭,那一襲白衣的絕美女子已是無力的癱軟在地,他收回目光,嘔出一灘鮮血,我心頭一震,卻見著他中指點了點唇角,指尖染了血紅,他定眼望著指尖的鮮血,臉色慢慢的,慢慢的變得蒼白,像是受了不輕的傷,一聲輕咳,抹去唇角的血痕,虛弱的聲音回響的山穀裏,“彤彤,既然你已做了抉擇,我也隻能順著你,我一向都是順著你的,不是麽?我這樣順著你,這樣順著你……”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管彤聽,虛弱的聲音在死靜的山穀裏一遍遍的回響著,卻是越來越輕,他的身形也隨著山穀中的回音慢慢的虛化,最後消失在了山穀,像是這裏他從未來過。(.棉、花‘糖’小‘說’)僅留下一灘鮮血,還存在青石上。


    定格一切的力量兀然消失,那定在空中的血霧忽然散開,血水潑在桃枝上,落在花瓣上,染血的桃花變得更加妖嬈,血色的美,染血的美。


    身後傳來什麽都是破碎的聲音,隨後而來的就是一聲驚訝的呼聲,“姑娘,姑娘……”


    “走!”姬澈一把拉住我的手,眼前一花,猶如移星換鬥一般,等再次看清眼前的事物,這才發現,我已經回到了青居外的回廊。


    剛剛所見到的像極了一場幻境,鏡花水月那樣不真實,不管是那一切被定格成畫的場景,還是那青衣男子,還有那臉頰帶淚的絕世美人管彤,我感覺像是在一場夢裏,夢中有著無盡被定住的桃花,有血色的美,有碎心的疼,有絕望的無奈。


    “剛剛,你看到了什麽?”我呐呐的問身旁的姬澈,但又好像是在問我自己,我分不清現在的我是在那定格的畫裏,還是在流動的時間裏,青衣男子臨走時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著,他說,我一直都這樣順著你,這樣順著你。


    我想他一定很疼愛管彤,一定!!


    姬澈坐在長椅上,翹著腿,將青冥斜靠在紅木木柱上,笑了一聲反問道,“怎麽?你是沒瞧見?”


    “沒,沒……”


    我低低的回應著,腦子裏一直都是那青衣男子臨走時的畫麵,那背影,那心酸到了極致的話語,那漫天靜止的桃花和潑散在桃花上的鮮血。


    姬澈問我,“你覺得那個男子會是誰?”


    我望了他一眼,搖頭,“那人看不清麵貌,再說我平生認識的人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怎會識得?”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對姬澈說,“你覺得,會不會是管彤的心上人?”


    姬澈敲著欄杆的手指一頓,望著山下成片的桃花,眉間微微挑起,似想到了一些什麽,輕輕的說道,“半年前我聽到這樣一個段子,說黎國的文昌公主做成人禮,依黎國的風俗,女子做成人禮需得獨自去尋一見合稱的禮物,送給將自己養育成人的父母,以此報答父母將自己養育成人的辛勞,卻不知為何,出了王城的管彤卻是三兩月不見回宮,黎國公還曾派人尋了數月也沒個蹤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但到後來,管彤卻是安然無恙的回了王城,還給黎國公帶回一件世所罕見的寶貝,聽聞是一方琴,管彤對自己失蹤的數月隻字不提,無人知曉她這數月究竟去了何處。”


    姬澈拿起長椅上我還未吃完的一塊糕點放入嘴中,一邊說著一邊繼續與我說道,“看今日的這個青衣男子,功力極深,魂定這門玄術若是沒有極深的內功作為基礎,極難施展得出來,而且還能維持魂定這般久,不過從他離開之時嘔出的鮮血來看,他來此處之前一定是受了極重的內傷,能夠將他這樣功力深到如此程度的人傷成這樣,那傷他的人一定是個恐怖的角色。”


    我插話問道,“會不會是他闖入風滿樓時被管彤的那些護衛們傷的?”


    姬澈連連搖頭,“守衛管彤的那些人雖然實力是不錯,但還不至於能夠將魂定這門玄術施展道如此境界的青衣人傷成那樣。”


    我點了點頭,腦子裏的疑惑更加的多了,“那你說,那個青衣人會是誰?”


    姬澈又一次搖了腦袋,“猜不到,不過我想,此人應該會和管彤的失蹤有著什麽幹係,說不定管彤的失蹤,就是因為他。”


    心中的迷霧並未因為姬澈的這番推測有所散開,如果說管彤的那次失蹤是因為這個青衣男子,那麽是青衣男子將管彤給綁了去?但腦中將今日管彤與那青衣男子之間的對話過了一遍,覺得沒有多大的可能性,若真是青衣男子將管彤給綁了,那麽他們今日就不該是有那樣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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