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時間帶著君十三娘避開白虎的攻擊,巨大的前爪就已經落在了龍炎的背上。<strong>.</strong>


    幾乎整個身體都被踩在了腳下,雙手手臂瞬間陷入地下,同時一口鮮血全噴在了君十三娘滿是飛灰了臉上,雙臂都被壓彎成了拱形,耳邊傳來幾聲骨頭碎裂的輕響。


    君十三娘揚眼看去,身上的龍炎一口血紅的牙齒緊緊的咬著,額頭上更是青筋盡顯,他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生生抗住了巨獸的巨爪。


    “出去!”


    他輕輕的聲音響著,這幾乎是從他牙縫裏擠出來的兩個字,夾渣著從口裏流出的血水,響在她耳邊,滴在她的臉上。


    他堅持不了多久,身體已經在逐漸的下彎,他的鼻梁都已經和她的鼻梁碰到了一起,若不是現在這個情況,這絕對是一個很曖昧的姿勢。


    “你又要呈什麽能?”


    她並沒有責備他,這也不是責備的口氣,反而卻帶著絲絲泣聲,她與他這樣近的距離,卻絲毫感覺不到她說話是嘴裏的那股熱氣,反而是那樣的冰涼。


    他依舊咬著牙關硬抗著,嘴裏艱難的說道:“我要是不逞能,你現在就死了,現在,至少我們兩個還能活一個!”


    “我並不欠你什麽,你沒必要拿自己的命來逞能。”


    “我欠你一條命!”口中的鮮血不停的湧出,她整張臉上全是他的血水:“不僅是我欠了你,姑姑也欠了你。”


    一滴眼淚從君十三娘眼角流出,她當初為他接下那一箭,沒想要他欠自己一條命,更沒想他非得還自己這條命,如果是非得要這樣,那當初救下他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她開始嚐試著從龍炎身下爬出來,這一次她受傷很重,這對於她來說不是什麽易事,況且這下麵還有灌滿了岩漿的溝壑遍布著,她移動起來十分的小心。[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但是龍炎能堅持多久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現在隻有一頭巨獸,如果其它的三頭巨獸過來,結果是每個人都不願去想的。


    一條白綾從鈺磬的袖中飛出,纏在君十三娘的手上,用力一拉將他完全的拉了出來,此時,一道青光從天空之上直射下來,隻聽到一聲劇烈的炸響,壓在龍炎身上的白虎巨獸轟然倒地。


    壓在身上的巨力忽然消失,龍炎也不管現在身體傷勢如何,當即從地上爬起來,一個飛身躍至陣心上空,割開手腕處的血脈,鮮血頓時流了出來,滴到陣心之處。


    隨著龍炎鮮血匯集在陣心之上,散發著金光的大陣正逐漸的變得晦暗下去,而且那些散發著強悍凶獸氣息的四尊巨獸也在逐漸的變得安靜下來。


    身形飄落至陣心,一股蓬勃的真氣像是洪水一般從龍岩體內湧出,匯入陣法之中,在陣法之內形成一個十分奇特的符篆。


    符篆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芒,緩緩的旋轉著,溝壑之中的岩漿急逐漸的退去,四尊巨獸也變得十分的平靜。


    等到溝壑之中的岩漿完全退下,環繞在四尊巨獸身體之上的岩漿也完全消失的時候,整個大陣完全變得漆黑了下來,先前還咆哮著的四尊巨獸也再次變回了石雕的模樣,回到四個陣腳之地。(.無彈窗廣告)


    做完這一切,龍炎癱軟在地上,整個人完全提不起一絲絲的力氣,剛剛凝聚的那個符篆,消耗了他整整十年的功力。


    “炎兒,你感覺如何?”


    問這話的既不是君十三娘也不是鈺磬,而是一個看上去有幾分蒼老的中年男子,他攙扶住幾乎連站直身體的力氣都沒有的龍炎,輕輕問道。


    這是便是龍炎的親叔叔,龍潯。


    “勞叔叔費心了。”他咳嗽一聲,很勉強的笑道:“炎兒還受得住。”


    而在這個時候,從山穀深處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隊人馬,他們跑到龍炎和龍潯身旁,全皆單膝跪下,為首的小隊長惶恐的說道,“屬下失職,看守陣法不力,請莊主,大長老責罰!”


    “請莊主,大長老責罰!”其餘人等也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忽的一陣風響,為首的那個小隊長應聲飛出去,從陣法的一邊直接摔飛到了另一邊。


    “我平時是如何教導你們的?四神殺陣必須時刻有人看守!”


    龍潯攙扶著龍炎,臉上怒火騰騰,說著又要對其餘人等下手,龍炎緩緩抬起手製止道:“算了,好在並未出什麽大岔子,我也不深究了,剝去隊長之職,杖責兩百,廢其內功筋脈,降為仆役,其餘人等,各領杖責一百,減祿錢三年。”


    人群愕然。


    “炎兒的話你們沒有聽到嗎?”龍潯震怒道:“還不快滾!”


    “謝莊主不殺之恩!”人群磕頭謝恩,纏著那小隊長慌忙退下。


    龍炎推開龍潯的攙扶,向君十三娘走過去,將身上有些破爛的黑衫解下披在君十三娘身上。


    她身上的裙衫已被岩漿燒的破破爛爛,在龍炎為君十三娘披上黑衫的時候,我發現他的雙手以一種十分奇怪的形狀扭曲著,剛剛那白虎已經將他雙臂的骨骼壓得碎裂了。


    回到龍炎居住的地方,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莊裏的醫師為龍炎的傷口以及碎裂的骨頭做了治療,扼腕長歎道:“莊主這回傷的也太重了一些,真不知守衛陣法的那些護衛幹什麽去了,為什麽不早些關掉陣法。”


    此時的房間裏忙碌著一大批的仆人,屋子裏氤氳著及其濃重的藥材味道,君十三娘披著一件破爛的黑衫神色晦暗的站在龍炎床前,輕輕的問道:“他這傷有多重?”


    醫師歎氣說道:“五內俱創,雙臂骨碎,即便是醒來,可能,可能……”


    眼角淌下一滴清淚,她的聲音有些低沉,“雙臂可還能保住?”


    醫師連連搖頭:“難,莊主這一生可能,可能再也不能鑄劍了,莊主這一生癡迷鑄劍,如果讓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鑄劍的話,老朽,老朽……”


    他狠狠的握住了拳頭,“真該把那些守陣一個個的抓起來千刀萬剮,這陣法隻要一啟動,守陣的人當即就會發現,他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掉進陣法裏的人是莊主?逼得莊主割腕放血,拚盡十年功力強關陣法,真是該死!”


    君十三娘自然是明白其中端倪,既然有人要借陣法害龍炎性命,又怎會讓陣法輕易關閉?


    可能他也知道陣法害不了龍炎性命,但是關閉陣法須得要龍家血脈,以及耗損十年的功力,即便陣法要不了龍炎的性命,關閉陣法也得耗損龍炎功力,不管如何,他都是贏家。


    君十三娘心裏很是難受,龍炎是為了救自己才落得如今下場的,他在龍炎床前蹲下身子,握住他層層包紮的手腕,對身後的老醫師說道:“先退下吧,至於該如何對莊裏的人交代,你心裏可清楚?”


    老醫師當即明白過來:“老朽自然明白,但是姑娘,這莊裏勾心鬥角,派係林立,老朽擔心紙包不住火啊!”


    君十三娘眸光一冷,“藏得住的自然是要藏,至於那些藏不住的也不需要藏。”


    老醫師皺了皺眉,君十三娘的話有些深奧,他不是很明白,但是他也是在莊裏混跡了這麽久,多少也明白一點。


    龍炎受傷的消息自然是瞞不住所有人,但是對於莊中最底層的人還是可以瞞住的,他要做的就是瞞住這些人。


    送走了老醫師,摒開房中其他閑雜人等,略有空曠的屋子裏飄著重重紗帳。


    老醫師本要為君十三娘處理處理身上的傷痕,被君十三娘拒絕了,她的傷好的很快,擁有鴻蒙之氣的她與我沒有多少分別,身上的傷在極短的時間裏就可以自行愈合,根本不需要上藥。


    她來到龍炎的床前,麵前的龍炎神色慘白,清秀的臉上看上去有些浮腫,且滿是傷痕,身上的疼痛即便是陷入了昏迷也沒令他可以安生多少,雙眉時不時的就要跳一下。


    她坐在龍炎床前,細手搭在龍炎的手腕上,絲絲鴻蒙之氣自指尖流出,竄近龍炎筋脈骨骼,溫潤著他粉碎的筋骨,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要想完全修複龍炎的傷勢,並不容易。


    龍炎不像君十三娘,天生地長,更不像我,天生就有一顆不死的心髒,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修複他的傷勢,十分的繁瑣。


    在這之前,龍潯,鈺磬以及龍家各大管事的人都有人前來探望,都被君十三娘擋在門外,他知道這些人是為何而來,更知道龍炎作為龍家頂梁柱,重傷的消息決不能外泄。


    在這之間,也有過人想要硬闖進來,但是在君十三娘麵前,沒有人能夠踏進龍炎房門半步。


    他們見著在君十三娘這裏探不出什麽消息,就把目標轉移到老醫師那裏,老醫師口風把得很緊,每天即便有大量的龍家人前去探聽龍炎的情況,都被老醫師搪塞了回來。


    他那裏也不比君十三娘這兒輕鬆多少,但從這一點也看得出老醫師對龍炎的忠誠。


    當然,這期間,君十三娘所承受的擔子可想而知,那些要害龍炎性命的人雖然知道龍炎現在的情況,但是卻並沒有把這個消息傳揚出去,他們都在暗中蓄力,看似平靜的禦劍山莊暗地裏卻是風起雲湧,他們都在等著一個時機。


    一個不動則已,一動致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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