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國盛產各種玉礦,充盈的國庫早已超過了大雁,然而西涼國國土甚小,隻有雁國的三分之一,眼看著大雁王室衰微,沒有後代的蘇漓即將禪位,到時候雁國必將再起內亂,他們怎麽能放過這個侵蝕大雁的絕佳時機。[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賀喜,不過是一個借口,以財力在大雁朝中培植他們的傀儡勢力,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坐在席中的白子音見西涼的財富已經震懾住許多人,於是也大方的離席,來到白子安的身邊。她從木箱中取出一塊豔紅的血玉,笑眯眯的來到蘇夜的麵前。


    “王爺,送給你。”白子音對他甜甜一笑,雙手捧著血玉遞到他麵前,卻沒想到,蘇夜握著手中的酒杯不做反應,那專注的眼神擺明了白子音還沒有杯中的美酒吸引人。


    白子音臉上的笑容一僵,眼神一黯,卻倔強的保持著現有的姿勢,大有蘇夜不收她就一直等下去的架勢。


    “哇……”一聲清脆的哭聲突然從殿外傳來,白子安和白子音都微微一愣,循著哭聲朝殿門口望去,隻見一個粉琢玉砌的孩子跌跌撞撞的衝進大殿,一路狂奔直接撲到了龍座上的蘇漓懷中,“父王,母妃欺負風兒!”


    “啪……”景元睿手中的酒杯頓時被捏碎,祁墨的手掌狠狠的扣住了麵前的桌案,而白子安向來溫雅的臉上也劃過了一抹錯愕。


    父王?


    這孩子在叫誰?


    蘇漓早在十年前就下半身殘疾不能人道,他根本就不可能繁衍子嗣,這小兔崽子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看著兩人相似的容貌,景元睿三人一瞬間隻覺得心涼徹骨。<strong>.</strong>


    要是蘇漓有了繼承人,他就可以穩坐雁王寶座,那他們此番前來的計劃便會全部落空,這……


    白子安同景元睿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飛速的思索著該說些什麽,卻聽蘇夜幽幽的喚道:“風兒。”


    流風聽到蘇夜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嚎叫頓時一停,他淚眼朦朧的抬頭一看,揉揉臉嘟囔了一句,“認錯人了。”


    然後,他慢吞吞的從蘇漓懷中挪出來,轉身又撲進了蘇夜的懷中,繼續哭著控訴,“父王,母妃欺負風兒嗚嗚嗚嗚嗚……”


    什麽……?


    這一回受到驚嚇的不是三位王子,而是換成了三位打著賀喜的旗號實則來搶親的公主們。


    這孩子不是雁王的兒子而是十三王爺的?


    他不是太子而是世子?


    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鬼才相信他是認錯人了……這小兔崽子是故意的吧……他一定的故意的吧!


    六個天之驕子的心中一時間滿是糾結,隻覺得這次的雁國之行真他娘的扯淡,而他們的心情就如同寒風刮過,一會兒飛升到了雲霄,一會兒又跌入了深淵。


    此時,他們的腦海中隻有一個疑問:這突然冒出來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兒子……


    若隻是看他的長相,他跟蘇漓與蘇夜都長的異常相似,若是看他的年齡,怎麽算他都不可能是蘇夜的兒子,可他若是蘇夜的兒子,和親的效果就失了一半,但他要真的是蘇漓的兒子……


    那他們還他娘的來這裏幹啥……


    因為流風的出現,兒子的問題一瞬間在六人的腦袋裏打結,形成了一個斬不斷理還亂的死循環。於是,方才還趾高氣昂的王子公主們這會兒都憋屈的快哭了,一個個風中淩亂在大殿中石化成了木頭人。


    除了被嚇傻的三國來使,大雁朝臣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去。[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蘇漓雖已將流風歸入王籍,世子之名也已昭告天下,但他們也是在此時,才見到了這位傳說中流落在外的小世子。


    當他撲進蘇漓的懷中撒潑,卻沒有被蘇漓治罪時,席中的大臣們便開始了各種猜測,流風的身世頓時成了現今最大的未解之謎。


    “風兒,不得胡鬧!”又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白子安木著臉僵硬的回頭,看到早上剛見過的十三王妃氣勢洶洶的奔來,先是對雁王行了一禮,然後一把將流風從蘇夜的懷中拎起,“母妃告訴你好幾次了,今晚的宴席你不能參加,你怎麽不聽話的偷偷跑過來了。”


    “本世子不管!”流風開始抱著蘇夜的胳膊哀嚎,“父王將本世子扔到外麵九年不管不問,至今才同本世子團聚,本世子一刻也不要離開父王!”


    說著,他委屈的看著蘇漓哭訴:“聖上,風兒要父王陪風兒!母妃欺負風兒,聖上給風兒做主。”


    說著,他一把搶過白子音手中的血玉,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並占有的抱住蘇夜的脖子道:“醜女人,走開!父王是本世子和母妃的!想嫁入十三王府跟本世子搶,做夢!”


    原本為迎接三國使者的宴會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場鬧劇,大殿中隻有流風的哭鬧和抽泣聲。


    蘇漓冷峻的眉峰微微一擰,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道:“陸荃,散席。”


    然後,他又掃了一眼麵前楠木箱子吩咐,“送去明月宮,召幾個玉器師傅來打磨成彈珠給風兒。”


    然後,他無視在場的王子公主和朝中大臣,丟出最後三個字,“回寢宮。”


    “噗哈哈哈……咳咳……啊哈……哈哈哈……”明月宮中,上氣不接下氣的笑聲傳出,蘇夜托著下顎望著瞳依,無奈的看著她抱著流風笑個不停,而流風則堵著耳朵皺著臉道:“依依,你已經笑了快一炷香的時間了,再笑你就要斷氣了。”


    真是搞不明白,他這個去搗亂的人都沒笑的這麽誇張,依依這個幫忙的為啥卻笑得不停的捶牆。


    “哈哈,我隻是覺得……流風你果然是個天才……”瞳依拚命的壓抑著不停上湧的笑意,忍不住抱著流風親了一口,“你為什麽能如此可愛,那些王子公主被你嚇的魂都要飛了。”


    這坑爹孩子……蘇夜一開始隻交代了讓他中途去鬧場,想辦法攪黃了洗塵宴抽腫那三國來使的臉,哪知道流風這個寶貝竟然搞了一出真假父王,還煞有其事的揉著臉對蘇漓說認錯人了……


    哈哈……一想到當時靜軒堂中眾人那碎裂的表情,瞳依就笑的連心肝肺都止不住的顫動。


    瞳依嚴重懷疑,就連外表冷若冰霜的蘇漓其實內心也在瘋狂的草泥馬奔騰,不然以他強大的定力,不可能被刺激出蛋碎的表情,她可是清楚的看到他揉太陽穴來著。


    流風受不了的把瞳依推開,趴在蘇漓送來的箱子邊上撥弄著那些價值連城的玉石,嘴裏小聲的嘀咕,“敗家玩意兒,這麽多貴重的東西說送就送,等小爺回了四方城一定向師父告狀,看師父不拆散了你們的骨頭。”


    沒聽清流風小聲的抱怨,瞳依揉了揉笑僵的臉頰,坐到蘇夜身邊問道:“流風已經徹底暴露在人前,大雁諸臣應該全都會懷疑他的身份吧。”


    蘇夜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他的身份總有一天會曝光,遲一天晚一天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如今既有外敵來犯,朝臣們暫時不會找他的麻煩。”


    “嘖,北齊連太子都派了過來,顯然是認為大雁氣數已盡。你王兄何不直接認回流風,沒有了十年禪位的祖訓約束,他們便不會再有可趁之機。”瞳依還是想不明白蘇漓的用意,看蘇漓對待流風的反應,完全不像是對他全無感情。


    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完全確定流風就是蘇漓的兒子,明明跨出一步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蘇漓卻不知為何守著那一步遲遲不肯有所行動。


    “對啊對啊,我真父王為什麽不願意認我。”流風一聽瞳依問到了蘇漓,立刻湊過來趴在了她的懷中。


    “兩個原因。”蘇夜瞥了流風一眼,翹起了二郎腿道:“第一個原因,你真的是王兄的兒子,王兄為了保護你有不能承認你的理由。”


    “那第二個原因呢?”流風皺著眉頭咬著手指問。


    他說的這不是廢話麽,傻瓜都知道父王不與他相認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第二個原因啊……”蘇夜看著流風邪邪的一笑,“你根本不是王兄的兒子,你的出現是有人刻意的安排,王兄隻是利用你故布疑陣,趁著朝中大亂的時機鏟除異己,好一直坐穩雁國的江山。”


    “父王沒有那麽壞,一定是因為第一種原因!”流風氣急敗壞的瞪大了眼睛,拽著蘇夜的袖子說,“父王到底有什麽苦衷,我們要怎麽做才可以幫父王啊。”


    他討厭死麵前的這個假父王了,除了欺負他就隻會奴役他,他要早點認回自己真正的父王。


    “等。”蘇夜拍了怕蘇夜的腦袋,抬頭看著窗外的夜色,“等到所有危機都解除的那一天,王兄自然會告訴我們答案。”


    “哼,說了就跟沒說一樣。”這些道理流風都懂,所以他才沒有著急的去追問真相。


    師父曾說過,萬物自有定數,順其自然方能得償所願,現在的他並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依依和假父王,為了他的認爹之路,他會安心的待在他們身邊與他們共同進退。


    洗塵宴風波已經告一段落,真假父王的猜測也沒什麽進展,蘇夜看夜色已深,站起身來對瞳依道:“明日,王兄應該還會在補辦一場洗塵宴,經過了方才的教訓,他們應該不會再那麽猖狂了,所以,你們便早點休息吧。”


    瞳依點頭答應,抬眼間卻突然見蘇夜的眉間劃過了一絲憂色,不由得也皺了皺眉頭。


    見蘇夜已經轉身離去,瞳依拍了拍流風讓他先行歇息,然後便跟在蘇夜身後追了出去。


    夜色彌漫,蘇夜並沒有回去臥房,而是獨自一人坐在明月宮的池塘邊上,雙手抱膝將自己蜷成了一團,麵無表情的望著宮門的方向。


    瞳依的心底陡然一痛,忍不住上前坐到了他的身邊,“阿夜,怎麽了?”


    蘇夜微微一怔,沒想到瞳依竟然跟了出來,他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了一樣東西遞給瞳依,“這個扳指,還是交給你保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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