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的意思是,明日的選妃大典必須讓你和祁郡王滿意?”一直忙著對瞳依眉目傳情的蘇夜終於開口,清涼的嗓音裏含著一絲嘲諷的殺意。<strong>.</strong>


    “滿意倒是不敢,但小王希望陛下和王爺不要獨斷專行,刻意偏袒某個人。”說著,白子安毫不避諱的看了瞳依一眼。


    “嗬嗬,殿下說的似乎挺有道理,可是……”蘇夜的表情突然一變,“本王為何要讓你們滿意。”


    祁墨和白子安聞言一愣,就聽蘇夜繼續道:“這是本王的選妃大典,本王喜歡誰就選誰,做什麽要對你們有所交代。你們滿意不滿意關本王何事,還是說,殿下跟郡王都已經忘了,你們現在踩著的是大雁的土地,而不是能讓你們呼風喚雨的西涼和南聿。”


    陰鷙的眸子冷然掃過祁墨和白子安,蘇夜嘴角的淺笑帶著一絲血色彌漫的殺伐之氣,祁墨和白子安心底一震,蘇夜卻很快又收回了視線,一臉苦惱的看著瞳依道:“依依,本王餓了。”


    祁墨和白子安隻覺得後頸發涼,全身都被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籠罩,蘇夜在那一瞬間爆發的殘冷,竟是比那有惡鬼之名的蘇漓更甚。


    雙拳緊握,祁墨和白子安皆是臉色鐵青。繼北齊太子景元睿之後,蘇夜這是要不知收斂的把西涼和南聿得罪到底麽。


    眼看著祁墨和白子安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蘇漓再次開口,“孤隻有這一個弟弟。”


    清冷的嗓音像是極北之地刮過的寒風,蘇漓一字一句的說道:“選妃大典自然是要依著他的喜好。”


    他的意思是承認,這場選妃大典其實就是耍著他們玩的麽!


    祁墨和白子安牙根緊咬臉色黑沉,袖子一拂就要上前……


    “嘖,大概是殿下和郡王覺得,大雁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是他們的共同附屬國而已,所以連本王娶個王妃也要遂了他們的安排和意思,否則,就是有不臣之心不尊之意,他們就要跟大雁開戰吧。(.好看的小說”


    漫不經心的幾句話像是當頭劈下的一道驚雷,直接劈散了白子安和祁墨縈繞在心頭要爆發的怒火。


    此刻,他們終於明白……他們到底犯了一個多嚴重的錯誤。


    這選妃大典本來就是雁國為人家的十三王爺舉行的,他們打著為十三王爺賀喜的旗號出使大雁,卻是一到王都就拆散了人家夫妻,又眼巴巴的想將自己家的公主塞到十三王府,還對人家的選妃大典指手畫腳。


    他們這邊忙的如火如荼,那也得人家十三王爺心甘情願的接受不是?


    他們仗著有三國同盟就潛意識的真把雁國當做了附屬國,一個不如意就甩臉子去質問雁王,卻沒想過大雁國根本就沒把他們當一回事,答應讓他們的公主郡主參與選妃也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臉麵,不至於讓他們丟人丟的太過難看。此時,若是他們連人家小王爺選誰做妃子也想全權幹涉,無疑等同於癡人說夢。


    蘇漓這廂擺明了是在警告他們,凡事不要太過,否則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而雁國,也並不懼怕和他們任何一國甚至是三國聯軍開戰。


    更何況,有了選妃大典做鋪墊,若是真的和大雁開戰,無理取鬧的就變成了南聿和西涼了……


    自己家的公主上趕著送去給人家和親,好似留在本國沒人要一樣,如今被人嫌棄了沒有選上,就惱羞成怒的要同人家開戰?


    滾……做王子公主的沒有能耐,放低姿態送上門去和親已經夠丟人了,如今再因為這個莫名的理由引起戰火破壞百姓們的和平,民心必失,君心必散……


    白子安和祁墨這才反應過來,蘇漓和蘇夜弄出來個選妃大典的真正意義是什麽。感情他們是在這裏等著他們啊……如今西涼和南聿進退不得,蘇漓倒是巴不得他們會開戰,這樣,先前葉瞳依引起了幾國糾紛的錯處就會被揭過,無理的一方就變成了白子安和祁墨。(.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蘇漓和蘇夜以退為進步步為營,用休棄葉瞳依為誘餌誘他們掉入了陷阱,所以,即便是選妃大典鬧成了今日這樣,他們也沒有任何立場去質問大雁。


    景元睿是提早看清楚了這一切,所以才默不作聲的任景元袖在選妃大典中出醜麽。


    他們真的錯了,錯在不該大局未定就把自己擺在了勝利者的位置……


    靜軒堂內一瞬間變得氣氛詭異,白子安和祁墨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景元睿,則是滿頭冷汗的感歎:幸好他先一步向蘇夜服軟,否則依照著自己衝動的脾氣,肯定已經掉入了蘇漓的陷阱,在今日的選妃大典上和蘇漓爆發了衝突,甚至是下令讓北齊大軍攻打大雁。


    如此一來,蘇漓的陰謀就會得逞,而他會因為犯下大錯被父王活活扒皮。


    想到此,景元睿神色複雜的又看了蘇夜一眼,卻見蘇夜嘴角含笑,同樣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景元睿低下頭又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蘇小王爺向自己表示出的誠意?讓他免於在選妃大典上鑄成大錯成為白子安和祁墨利用的工具?雖然自己的麵子也丟掉了一些,可如今被羞辱的更甚的已換成了白子安和祁墨,景元睿頓時對蘇夜之前說過的話又相信了幾分,並暗暗盤算,要再找個機會和蘇夜深談一次,看看他想如何暗中朝蘇漓捅刀子複仇,並且給他和北齊多少好處。


    於是,景元睿便微微一笑道:“雁王陛下的話真是叫本宮慚愧。沒錯,選妃本就是為了十三王爺,一切都應該以十三王爺的喜好為準,是本宮等人唐突了。隻不過是本宮的妹妹對王爺愛慕已久,本宮不忍心妹妹傷心錯失了侍奉王爺的機會,這才有些著急以致得罪了王爺,還望雁王陛下不要見怪。”


    蘇夜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而白子安和祁墨的仇恨目標一下子便轉移到了景元睿身上,暗罵這個看上去頭腦簡單的太子竟然也有如此深的城府,披著同盟的外皮背地裏狠狠的捅了他們一刀。


    “聖上,該午膳了。”見大殿內潛藏的戰火越燒越熱,很快就有要爆發的趨勢,陸荃連忙低頭湊到蘇漓的耳邊輕聲提醒。


    蘇漓抬頭瞥了臉色黑沉的白子安和祁墨一眼,淡然的說道:“孤已在別處設宴,欲請幾位一起午膳,順便告訴諸位,明日選妃大典的比賽規則。”


    規則?一切不都已經被他算計好了麽,這個時候還需要告訴他們什麽。


    白子安和祁墨冷笑。


    蘇漓若無其事的繼續道:“明日的選妃同今日完全不同,既然幾位覺得今天的選妃有失公允,那明日的考題就由殿下和郡王們來擬定吧,具體的方式和步驟孤會在午膳後告知。”


    “嗬嗬……公允。”蘇夜陰陽怪氣的重複。


    “夜兒休要再胡鬧。”蘇漓看了蘇夜一眼,隨即又對白子安和祁墨搖頭,“王弟年幼無知,諸位莫怪。”


    年幼無知……


    一股心力交瘁的感覺從白子安和祁墨心底升出,他們第一次開始後悔,為何當初要接下這份差事來出使大雁。


    他們就沒見過比蘇家這一脈還不要臉的王族……


    蘇流風戲耍了那麽多千金小姐,最後就用了年幼不懂事的借口來開脫。蘇夜都已經是個九歲孩子的爹了,蘇漓竟然有臉說蘇夜也年幼無知?


    白子安和祁墨覺得身心俱疲,卻又知道,雁王這番話算是給了他們一個台階,讓他們不至於丟人丟的太慘,於是,白子安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道:“讓陛下費心了,先前是小王唐突,小王在這裏向陛下告罪。”


    但他們的心底,又為了蘇漓剛才的話而困惑不已。


    他們沒聽錯吧,蘇漓要讓他們這幾人來擬定考題?


    不僅是白子安和祁墨,就連瞳依的臉上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她眯著眼睛轉頭看向蘇夜,默默的詢問剛才蘇漓說的是什麽鬼。


    她記得她的選妃總綱上並沒有這一出吧,她的目的可是要將那些跟她搶阿夜的女子從頭欺負到尾,讓她們記住這輩子都別想來打她男人的主意的。如今三從四德中的三從篇確實是按照她的構想來運行的,蘇夜和流風也將任務執行的非常完美,隻是這四德……怎麽就跟她設想的不一樣了?


    讓白子安他們出題來刁難自己?蘇漓的腦袋沒壞吧,蘇夜的腦袋也沒壞吧!他們倆這又是搞出了什麽陰謀詭計來坑自己了。


    蘇夜微微一笑,遞給了瞳依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瞳依輕哼了一聲,默默的暗想等他們獨處的時候再跟他算賬。


    冤孽……自己剛從人間煉獄中掙紮著回來,以為終於可以過幾天舒心日子,抱著美男阿夜拳打白子安祁墨,腳踢送上門來的心計花癡女,但老天顯然是在用事實告訴她:她在做夢……


    她家阿夜的屬性永遠離不開一個‘坑’字,而他慣常愛坑的對象一直都是自己……


    白子安和祁墨聽到蘇漓說明日的選妃讓自己等人來出題,心下狐疑的同時,倒是越來越看不明白蘇漓到底在謀劃些什麽。


    這個身為雁王的男人太叫人看不明白,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遮掩在那俊美卻冰冷的麵皮下,讓人看不到情緒波動也根本無從探究。


    蘇漓和蘇夜都聲明了他們對選妃大典的態度了,擺明了不在乎他們到底滿不滿意,此時為什麽又遂著他們的意願更改了選妃的規則?


    “陸荃,擺宴。”蘇漓完全不管他們心底的疑惑,率先向靜軒堂外走去,“請各位跟孤一同去午膳吧。”


    聽到蘇漓的話,景元睿等人隻得跟著他欲走,卻見蘇夜還是沒有離開的打算,側頭看到瞳依也站在蘇夜的身邊,蘇漓也沒有去管他們,顯然他的召喚是要為這兩位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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