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荃也意外的看了葉靜衣一眼,瞳依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背影,這丫頭到底在玩什麽花樣。(.無彈窗廣告)


    葉靜衣不緊不慢的朝擂台下走去,抬眼看到前方正朝自己接近的白子音,她突然回頭笑道:“姐姐,妹妹突然忘了告訴你一句話,煩請姐姐過來。”


    瞳依微微挑眉,勾著嘴角走到葉靜衣的麵前,她倒是要看看葉靜衣究竟想搞什麽鬼。


    葉靜衣的眼底劃過一絲精光,在瞳依走到她麵前後身子一傾,突然腳底一劃朝下摔去,然後,她的手指不經意的勾住琴弦……


    “錚……”琴弦發出一聲悶響,剛剛走到葉靜衣麵前的白子音腳下一頓,原本清明的眼神立刻變得渾濁。


    殺了她……


    一道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白子音緩緩的抬頭,望向近在遲尺的葉瞳依。


    幾乎是在一瞬間,白子音掏出袖中藏著的匕首就朝瞳依刺去。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隻餘下了葉瞳依的臉和一句不斷重複的話:殺了她。


    “依依!”白子音突然的舉動惹來全場一片嘩然,流風驚呼著站了起來,而蘇夜,早在看到白子音掏出匕首的時候,就搶身掠到了擂台上。


    眾人隻覺得有一道紅色身影快如閃電般的從眼前閃過,然後便與白子音的匕首同時到達了瞳依的麵前。


    瞳依遇到白子音突然的襲擊也並非全無反應,隻是她還未來得及出手,蘇夜便快她一步一掌將白子音拍飛,並將瞳衣護在了身後。白子音一口鮮血噴出,然後就跌飛出去了老遠,蘇夜抬手示意,一群侍衛立刻上前,齊刷刷的將手中的兵器架在了白子音的脖子上。


    “子音!”白子安震驚的看著眼前突發的一切,再看看不遠處倒在地上已經昏迷的白子音,不由得怒斥:“你們要對子音做什麽!”


    該死的!子音為何會突然對葉瞳依下手!她的妹妹他非常了解,即便是對葉瞳依心底有嫉恨,她也不可能在這種場合突然發難。(.好看的小說棉花糖畢竟,這完全不利於他們在雁國籌謀的下一步打算,子音從來都是個大局為重的孩子,這一次究竟是怎麽了!


    “做什麽。”蘇夜臉上掛著淺笑,但眼底卻是一片的冰冷,他看著白子安道:“這句話該本王來問西涼國七公主才對。這裏是大雁,眾目睽睽之下刺殺大雁的十三王妃,本王可以將她當場處死!來人,將白子音壓入天牢,待本王親自審問!”


    “蘇夜,你不要太過分,子音是我西涼公主。”白子安的臉色無比陰沉,雙手狠狠的捏成了拳頭,蘇夜卻冷冷一笑,“那又如何,膽敢傷害本王的王妃,今日便是西涼王站在這裏,本王也一定要拿下白子音。”


    “雁王陛下,這就是你們對待他國使者的態度?”白子安怒而轉向蘇漓,“方才之事絕對是誤會,小王的王妹不可能毫無理由的做出那種舉動,還請雁王陛下將子音交給小王,小王一定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給雁王陛下一個交代。”


    白子安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無禮,但他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重傷的子音落在蘇夜的手上。他的妹妹不能受這種屈辱,西涼使者更加不能!若是此事傳回西涼,他在父王心中的地位絕對會一落千丈,他將失去角逐太子之位的所有優勢。


    然而,蘇漓麵對白子安的要求,卻隻回答了冷冰冰的三個字,“壓下去。”


    白子安恨恨的咬牙,蘇夜看著他滿臉的鐵青,再度冷笑著命令,“將西涼王子送回驛館,好生照看。”


    又一批侍衛上前將白子安也圍住,白子安頓時明白,蘇漓和蘇夜這是要公然把他軟禁。


    “好,很好。雁王陛下,十三王爺,今日是小王的妹妹有錯在先,小王就將她先交給你們處理。但葉瞳依並未受傷,子音現在卻生死未卜。[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在一切的真相都沒有大白之前,若是子音出了什麽意外,小王保證,西涼五十萬大軍將即刻攻城!勢必要為我西涼七公主討回公道!”


    一時間,靜軒堂內的氣氛一片劍拔弩張。誰也沒有料到,眾目睽睽之下,選妃大典竟然會出了這種意外。滿座的朝臣除了震驚於白子音的舉動,更加意外蘇夜對瞳依的寵愛程度。


    在座的習武之人皆能看出,蘇夜方才對白子音揮出的那一掌是下了狠手的。白子音即便是偷襲了葉瞳依,卻並沒有得手,但蘇夜對一個嬌俏甜美的少女下手,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憐惜,選妃大典尚未結束,蘇夜便再次宣稱瞳依為十三王妃,看來,對於白子音偷襲葉瞳依一事,蘇夜和蘇漓都動了真怒。


    擂台比試還有四場,但此時顯然已經無法進行,抱著七弦琴靜立在一旁的葉靜衣看著大殿中喧鬧的一幕,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微笑。


    她在洗塵宴上便埋下的隱患,用迷心曲在白子音的腦子裏印下的命令,今日終於收到了成效,神不知鬼不覺的引發了西涼和大雁的衝突。


    原本,他們是想讓白子音在擂台勝出,然後再命令她在大婚之夜刺殺蘇夜的,那樣,不管白子音成功與否,西涼和大雁都必然會開戰,可白子音竟然在第一場就敗下陣來,而且這鬧劇一樣的比試也讓葉文成看出,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撼動瞳依在蘇夜心中的地位,所以他才臨時更改了計劃,讓白子音現在就出手,想逼著瞳依或者蘇夜當眾殺了白子音。


    葉靜衣側身看了席中的葉文成一眼,然後便收到了葉文成讚許的微笑。但跟著,葉文成的眼底再度劃過了一絲冷光。


    眼前發生的一切,雖然和他預想的一樣,但顯然還差了些許的火候。白子音隻是生死未卜,卻並沒有當場斃命,白子安不管多麽生氣,卻還能保持一絲理智。若是蘇夜和蘇漓從中作梗,難保不會破壞了他布置出的局麵,他絕對不允許局勢的走向再產生任何偏差。


    於是,葉文成的目光落在了此刻孤單一人的流風身上。


    陸荃此刻護在蘇漓的身邊,而蘇夜和瞳依站在擂台之上,此刻的流風,獨自一人擔心的望著擂台,身邊無一人守護。


    葉文成手中扣著一枚淬了劇毒的毒針,冷冷一笑彈指朝流風射去。


    細如牛毛的毒針閃著藍色的幽光,一看便是塗上了見血封侯的毒藥。葉文成所處的方向在祁墨的正後方,而他選取的角度,看上去就如同毒針是從祁墨的手中打出去的一樣。


    既然要亂,隻拖著西涼下水怎能成事,要亂就大家一起亂才好。


    葉文成早就看流風萬般的不順眼,覺得他的出現打亂了自己好多的計劃。他才不相信流風是蘇夜的兒子,流風肯定是蘇漓用蘇夜做幌子在十年前偷偷保下來的嫡親血脈,也是大雁國名正言順的太子。隻有除去了流風,才能斷了蘇漓的所有後路,才能讓他順利的除去雁國這兩條僅剩的王族血脈,進而得到整個大雁。


    葉文成嘴角的笑容更加陰冷,滿意的看著那枚毒針朝流風的脖子射去,等待著流風倒在地上那一刹那間的慘叫。


    眼看著流風即將斃命當場,但蘇夜和蘇漓此時的目光全都不在他的身上,就連流風自己都無知無覺的瞪著前方的擂台,直到毒針的寒芒已將觸及流風的肌膚,鼻尖也聞到了一股罕見的劇毒的味道,流風的瞳孔猛然睜大,身體也因為感知到的致命危險在一瞬間僵硬。


    “叮……”一聲細微的輕響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帶著一股清冷的氣勁擊飛了險些穿入流風頸間的毒針,葉文成的臉色瞬間一變咻然轉頭,卻見一道青影翩然而至,帶著一股遺世獨立的清冷出現在了靜軒堂的正中。


    青衣墨發,挺如修竹,一雙淡然幽遠的眸子掃過人群,然後落在了流風的身上。流風大眼睛一瞠,下巴哢的一聲掉了下來,一臉震驚的瞪著來人喚道:“師父?”


    看到突然出現在大殿中的陌生人,四周的侍衛一愣之下就要上前,但陸荃冷冷的目光掃過他們,暗中打了一個手勢,侍衛們便一頭冷汗的退回了原處。青衫男子沒有理會流風,而是緩緩的走到大殿一旁,看著那險些刺入流風頸間的毒針在被他打偏後射進了一旁的梁柱,留下了一片黑色的如同灼燒過一樣的痕跡。


    “墨影砂之毒。”青衫男子瞥了麵無表情的祁墨一眼,“南聿國王室獨有的至寶。”


    他緩步走到流風的麵前,伸手將流風拎到麵前,淡淡的看著他說:“盜了為師的靈藥私自出城,被人暗算尚不自知,如果中毒便會當場斃命,看來這些年教你的東西全都喂進了狗肚子裏了。罰你逐出師門再不準回來。”


    說完,直接將流風對準蘇夜扔了過去,繼續道:“如此笨的兒子還請王爺早日收回。”


    “師父!”流風懸在空中哇哇大叫,但臉上卻還是掛滿了看到青衫男子時的震驚。蘇夜一把接住流風,深邃的黑眸緊鎖在青衫男子的身上。


    流風的師父?


    那不就是蔑視六國享譽九州,可號令江湖勢力萬千四方城城主……百裏澈麽……


    瞳依的目光同樣落在百裏澈的身上,就見眼前的男子眉若遠山,目光淡然,飄逸的墨發以簡單的墨玉簪挽起,一襲青色的長衫仿佛春日的清晨沐浴在陽光下的修竹,當真是君子端方,溫良如玉。


    隻是,為何他竟然會在此時出現在大雁王宮,還及時救下了險些遭到暗算的流風。


    想到方才被百裏澈打偏的毒針,瞳依的神情立刻冷了下來。


    是他們大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青天白日之下,會有人敢在靜軒堂裏當著蘇漓和蘇夜的麵對流風下手。自從她和蘇夜回到王宮,一切的暗湧算計都是衝著蘇夜來的,流風因為身份特殊一直都被人遠遠的觀望,還沒有直接對他下手的先例,畢竟他還隻是個九歲的孩子,遠沒有蘇夜帶來的威脅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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