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上前扶著瞳依,臉上的神色是喜悅中夾雜了一絲擔憂,她有些嗔怪道:“你這孩子……身體不適還舟車勞頓,也不怕出什麽問題。[.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瞳依一邊平複著突如其來的不適,一邊默然的笑笑。


    她體內的蠱蟲再度蘇醒,隻剩下兩個月就要毒發。如今才過了一個多月,身體就開始出現反應了麽。


    見到蘇漓之前她還不覺得有什麽異樣,但從地宮回來之後,瞳依就覺得無比的疲憊。隻剩下了兩個月,如今指望著百裏澈和蘇夜拿到西涼國的銀羽晶石回來顯然不太現實,剩下的辦法就隻有從伶九入手,或者……到龍穴裏去找到九鼎,得到血瞳心法剩下的口訣,嚐試能不能壓製毒性…囡…


    陸荃領命去宣太醫,然後也打算差人去將太尉府上的府醫傳過來先為瞳依診治一下,不過,他才剛剛出去,就看到七長老火燒火燎的趕了過來。陸荃神色一喜,“聖上恰好要尋太醫來給王妃診脈,長老竟然就過來了,快隨我去看看王妃。”


    七長老的臉色頓時一沉,“王妃怎麽了。”


    他就是擔心瞳依體內的***蝕骨,所以在將聖上已經歸來的消息告訴了大長老等人後,就急匆匆的趕回了藥廬,取了藥箱又趕來了太尉府。沒想到聖上此刻也在這裏,還要陸公公為瞳依宣召太醫,難道是她在地宮裏受了什麽傷導致毒發了?


    陸荃聞言輕咳了兩聲,“你先隨我去看看吧。鯴”


    如果他們的猜測是真的,那宮裏又要添一樁喜事,隻不過王妃在這個時候長途跋涉……恐怕聖上會發好一頓脾氣。


    七長老奇怪的看著陸荃詭異的神情,也不再多言,飛快的往前廳趕去。


    踏入屋中後,他見蘇漓又坐回了輪椅,頓時明白他雙腿健全的事情還得繼續保密。七長老上前對蘇漓行了一禮,就聽蘇漓沉聲吩咐道:“快些為瞳兒診脈。”


    七長老點頭,目光落在了瞳依的身上,瞳依立刻對七長老搖了搖頭,七長老明白她是不想自己要毒發的事情被蘇漓知道,頓時愁眉苦臉的上前摸上了瞳依的脈門。


    在蘇漓麵前撒謊……七長老心底開始不停的打鼓。


    萬一不小心被蘇漓給發現揭穿了,他今日可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仔細的檢查著瞳依的脈象,七長老順便在心底暗暗的腹誹,然而片刻之後,他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抹古怪的神色,看著瞳依的眼神也出現了一抹凝重。


    瞳依有些奇怪的問:“長老,發生何事了?”


    “王妃稍等片刻,等老夫再確認片刻再說。”七長老微微閉上眼睛,摒除了心底全部的雜念,眉頭緊皺仔細的再度診脈,瞳依的心底頓時咯噔一跳。


    難道***蝕骨又發生了什麽變化?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怕是要瞞不住王兄了吧。


    瞳依有些心虛的看了蘇漓一眼,就聽七長老轉頭對蕭夫人道:“夫人,勞煩您去吩咐廚房,為王妃準備些清單的膳食送過來狂傲總裁,來勢洶洶!最新章節。”


    蕭夫人微微一怔,卻看到七長老麵色凝重的望向了蘇漓,頓時明白他是有什麽事情要對蘇漓稟告,於是了然的一笑,溫和的道:“妾身這就去安排。”


    說罷,轉身便離開了正廳,然後將大門給眾人帶上。[]


    “聖上。”七長老見蕭夫人已經離開,起身走到蘇漓的麵前,“王妃娘娘有喜了。”


    “什麽?!”瞳依愕然一驚,卻聽七長老又道:“剛剛一個多月,但她體內的***蝕骨有發作的跡象,喜脈時有時無,小世子的情況不太好。”


    先前在地宮見到瞳依的時候,七長老為她把脈並未察覺到她已懷了身孕。方才仔細的檢查了片刻,才發現她這身孕懷的是異常的凶險。


    體中帶毒,且毒入血脈,如今還有發作的跡象,以至於胎兒的脈象綿軟無力斷斷續續,這是隨時隨地都會有落胎的征兆啊……


    蘇漓麵色一冷,右手微微使力,手下的扶手頓時便被他捏成了碎片。大廳裏瞬間一靜,陸荃和七長老同時低下了頭。蕭太尉起身走到瞳依的麵前,責怪道:“瞳兒,你太大意了,怎麽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


    從邊境到王都,正常的速度要兩個月才能回來,但她卻足足把這時間縮短了一半。還有,***蝕骨不是已經被百裏澈給壓製住了,怎麽突然又要毒發了?


    女人懷孕初期本就脆弱無比,她如此的折騰自己,也難怪七長老會說她懷中的孩子不太樂觀。


    瞳依有些怔然的低著頭,出神的望著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似乎完全沒有聽到蕭太尉的話一般。


    她……有了身孕……她的體內竟已經懷了阿夜的骨肉麽。


    離開邊境的時候,她告訴他說要送他一件禮物,然後他在分離的前夜便拉著她荒唐了一個晚上,這就是上天賜給他們的驚喜麽。


    瞳依的眼底突然溢滿了柔光,輕柔的抬手覆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一個多月……


    如果孩子才一個月大,那便的的確確


    是在分離的前一晚到來的。


    她還以為,她是因為***蝕骨要發作才會身體疲憊,才會反胃異常,原來是因為她腹中有了孩子。


    如此想來,她這個月的癸水的確日子不對,但她卻以為是因為連夜趕路導致的氣血不調……


    瞳依的雙手突然一緊,想到七長老方才說過的話。她一臉肅然的抬頭望向七長老,“長老,我要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對她和阿夜的意義如此的特殊,是她答應了要送給阿夜的驚喜,是他們勾畫出的未來裏最美好的藍圖。不管發生什麽事,她一定要竭盡全力的保住這個孩子。


    蘇漓身形一晃來到了瞳依的身邊,伸手撫過瞳依的長發,“是王兄拖累了你。”他轉頭看向七長老和陸荃,“長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世子。陸荃,傳信讓百裏澈馬上回來。”


    若非他一時大意落入了陷阱,陸荃也不會遍尋他不著傳信到邊境,瞳依便也不會急匆匆的從邊境趕回來。


    萬一因為他的緣故導致夜兒和瞳兒失去了這個孩子,那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漓兒,你――”


    “王兄,萬萬不可!”


    瞳依和蕭太尉同時驚呼,蕭太尉自然是震驚蘇漓的雙腿竟已經痊愈,而瞳依則起身拽著蘇漓的廣袖,凝視著蘇漓的眼睛道:“我有孕的消息,不要再讓任何人知曉,尤其是阿夜路人丁的修仙生活最新章節。”


    “胡鬧。”蘇漓不容置疑的按著瞳依的肩膀讓她坐下,“這種消息,怎可瞞著夜兒。若是被夜兒知道你有這種念頭,仔細他拆了你的骨頭!”


    事實上,若不是看她有孕在身,而且情況還不甚樂觀,蘇漓現在就想教訓她一頓。


    當年的紫依是那樣的溫柔貼心,怎麽一脈相承的妹妹卻是個脫韁的野馬?連懷孕這麽大的事情都想著要隱瞞下來,蘇漓不由得有些同情自己那個可憐的弟弟了。


    “六國翻覆,抵不上你和孩子在他心中的分量重要。”蘇漓冷然斥道:“若是你和孩子有了差池,夜兒此生都不會原諒你,更不會原諒孤。計劃被破壞還可重頭再來,但你跟孩子卻是獨一無二的。”


    蘇漓的眼底突然劃過了一絲惆悵,“不要再同孤犯一樣的錯誤。”


    瞳依微微一怔,蘇漓的眼神變得柔和了幾分,“是你讓孤明白,坦白才是最好的尊重與保護。待夜兒回來,孤不會再隱瞞他任何事情,也不會再避著他自己背負一切,更不會替他承擔他本該承擔的責任。你也一樣。夜兒身為孩子的父親,此時應當陪在你的身邊。孤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弟弟,也比任何人都相信自己的弟弟,他如今能智珠在握挑起六國的戰火,來日便也能再度問鼎天下。”


    “王兄!”瞳依緊咬著嘴唇道:“那你可曾想過,若是伶九知道我懷有身孕,她會如何拿這個孩子來對付你和阿夜!”


    背後隱藏著那樣一雙陰毒的眼睛,像是附骨之疽般鎖定著他們的所有弱點。七長老也說這個孩子極度的虛弱,一不小心就會有失去他的危險。如今按兵不動,讓一切維持原狀才是最好的選擇,若是阿夜突然離開邊境回到她的身邊,伶九定能察覺到有什麽不對,那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會變成他們所有人最大的弱點。


    “孤不會讓伶九再傷到你們任何一個。”


    “王兄!”


    “這是聖旨!”蘇漓厲聲斥道,然後看著蕭太尉吩咐:“調集五千禁衛軍看守太尉府,不許王妃踏出太尉府半步。陸荃,回宮。”


    蘇漓拂袖回到了輪椅上,陸荃連忙上前推著他朝外走去。七長老和蕭太尉看著蘇漓遠去的背影,同時歎了口氣。


    “王妃,屬下這邊去研製方子,一定會在百裏城主歸來前保住小世子。”七長老拱手作揖,然後也匆匆的離去。


    蕭太尉走到瞳依的身邊,“瞳兒,你已經知道伶九的身份了?”


    蘇漓隱瞞了這麽多年的實情,到頭來還是被眼前這個女娃給發現了。聽了蘇漓剛才的那番話,蕭太尉頓時明白,蘇漓已經解開了心結,但若是因此而害的瞳依失去孩子,那付出的代價也未免有些太大了。


    瞳依低頭望著自己地小腹,嘴角勾起一絲苦笑,“或許不知道會更好。”


    人心是最複雜最難理解的東西。當一切都茫然未知的時候,便可以無所畏懼的勇往直前,一心追求自己想要的真相。可當她真的找到了真相,得到了長久以來思慮的答案,反倒變得畏首畏尾優柔寡斷。


    或許,蘇漓正是怕蘇夜也變的如此,當年才會選擇獨自背負一切的吧。


    “漓兒方才說的沒錯,這種事情不能瞞著夜兒,即便是暫時放棄攻伐其他五國,放棄除掉伶九的計劃,也不能讓你有任何的閃失。有夜兒守在你身邊,我們才能更放心一些。”蕭太尉拍了拍她的頭道:“小孩子不要任性,不要盡跟夜兒學一些沒出息的壞毛病山海秘聞錄全文閱讀。當真惹怒了漓兒,等你生下了小世子,他會毫無遺漏的跟你算賬賞你一頓板子。”


    轉頭看了看天色,蕭太尉又道:“你嬸


    嬸應該已經備好了午膳,用過膳食後你便給本太尉好好的待在院子裏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去做。別忘了本太尉不止是你的舅舅,還是你這個安國公主的義父,你就安生一些,讓老頭子我有生之年能好好地抱個孫子吧。”


    邊境洛城,蘇夜坐在城主府東苑院子裏的回廊上,手中握著一本書卷,迎著冬日裏難得的太陽閉目養神。


    豔紅色的披風襯托著他透明的像琉璃一樣的俊臉,使得他看上去便如同一方精致無暇的美玉,若非胸前淺淺的呼吸起伏,任誰看了都要把他當成是一尊完美到極致的雕像。


    “王叔!”一聲清脆的童聲傳來,跟著,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到了他的身邊,蘇夜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看向麵前的流風,就聽他氣呼呼的道:“你還有心情在這裏偷懶,小爺遲早有一天要被你們氣死!”


    蘇夜微微直起了身子,似笑非笑的勾唇一笑,“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又惹怒了我們的太子殿下,讓你跑到本王這裏告狀。”


    “除了你還有誰!”流風氣的來回走動,蘇夜莫名其妙的問:“我?”他隨即輕哼了一聲,“本王豈會跟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兒一般見識!”


    流風又是一怒,“誰說我毛都沒長齊!小陸子今天還誇本宮的個子有長高了!”


    蘇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換了一個更慵懶的姿勢,“嗯,是長高了些許,蘿卜頭的腦袋上生發了一寸蘿卜纓,不錯不錯。”


    “你少跟小爺專業話題!”流風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我問你,依依之前會王都的路上,是不是被癸竹那個混蛋給偷襲了!”


    蘇夜眉峰一揚,“誰告訴你的!”


    “哼,就知道你們凡事都會瞞著小爺!”流風氣呼呼的往蘇夜麵前一坐,雙手抱胸瞪著蘇夜說:“方才我看到師父和小陸子在鬼鬼祟祟的說著些什麽,然後就靠過去偷聽了兩句,剛好聽到陸餘說什麽癸竹背叛,剛離開洛城的時候就刺殺過依依一回。小爺本來想再聽清楚一點的,結果被師父發現把我踢了過來,你告訴小爺,到底是怎麽回事!”


    依依身邊的那個女官竟然是個細作!而且還半路刺殺依依,王叔手下的暗衛是幹什麽吃的,竟然連這種消息都沒有查探出來。依依現在懷著他的弟弟,要是他弟弟有個啥三長兩短,他一定要跟王叔拚命。


    “此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蘇夜握著書卷的手微微一緊,但仍舊是麵不改色的對流風道:“依依剛離開洛城不久,癸竹便忍耐不住對她動手,打算將依依擄走。不過她並沒有得逞,依依此時已經安全抵達王都了。”


    “那你這些日子還裝的像沒事兒的人一樣!你就一點不擔心依依麽!”流風撅著嘴道:“小爺聽到消息的時候嚇得魂都飛了一半。她現在可不比從前,不能輕易跟別人動手,你怎麽不多安排些暗衛和護衛,萬一子拂和穆笙穆鳴護不住依依,小爺看你哭都找不到墳頭。”他話音突然一窒,一臉狐疑的看著蘇夜,“不對……從洛城到王都大概要走兩個多月,怎麽依依才一個多月就抵達王都了。王叔,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啊。”


    蘇夜拎起手中的書冊直接敲上了流風的腦袋,“瞞著你?瞞著你能賺來大把的銀子麽?洛城到王都若是走官道的確要耗費兩個多月的時間,但走小路的話隻需一個月就好,沒事的時候便多做做功課,省的暴露了你的無知徒惹笑話。”


    蘇夜眼神一深,睫毛垂下擋住了眼底的暗光,“外麵天寒地凍,依依自然是能早點抵達王都修養才好。至於那個癸竹,憑她一個女官也想打依依的主意?簡直是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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