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一臉不服氣的想反駁,可轉念一想,貌似自己以前在四方城裏上躥下跳,各處密室暗房全都被他給翻了個底朝天,如果真的有什麽秘密被自己發現,以他那個時候人小力微還缺心眼的狀態,隻怕自己娘親藏在四方城這事還真就被人發現了砦。(.無彈窗廣告)


    於是,流風悻悻的將頭扭到了一旁,拉著瞳依的衣角伸手逗弄著自己的妹妹,懶得搭理那個為老不尊隻會欺負自己的破師父。


    百裏澈帶著幾人在後山密地中七拐八拐,然後便來到了一處流風從未見過的林子,流風瞥了瞥嘴說:“最討厭你們這些會奇門遁甲術的人了,懂的陣法了不起啊!”


    “之前為師也打算教你,是誰偷懶說太傷腦筋,所以毅然告訴為師說堅決不學的?”百裏澈淡淡的看了流風一眼,然後又道:“隨我來。”


    之前在碎鳴坡的時候,瞳依便見識過百裏澈利用陣法並且在陣法中行走的那些特殊的步伐,於是便抱著孩子小心翼翼的跟在百裏澈的後方,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跟著他前行。一路上,即便是已經按照百裏澈的叮囑萬般的注意,但看著身側兩旁那如鏡花水月般光怪陸離的景象,瞳依還是險些走神,錯入那陣法交錯出的幻境中。


    她知道,但凡是幻境,一種用來迷惑眼睛,一種用來迷惑心神。百裏澈這四方城所設下的陣法跟迷心陣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欺騙的卻是他們的眼睛,一個不小心,便會在這樹林裏飄蕩徘徊,但永遠都找不到出口。


    大約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幾人來到了一處石門之前,百裏澈在是牆上按動了幾處機關,待石門打開後,帶著眾人進去,並解釋道:“這裏是四方城的逃生密道,也是四方城的最後一道求生之路,若是哪一日四方城遭遇了破城的危機,城中的百姓便可以從這裏離開,但若是連這裏也被毀去,中皇山上山的道路便隻有那麽一條,那城中的所有人便求生無門,隻剩下困死城中這一條絕路萌娘星紀全文閱讀。”


    瞳依眨了眨眼睛,莫名的覺得百裏澈話中有話,聽上去倒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讓她的心底湧出了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以你的武功和中皇山外圍的機關陷阱,還有中皇上這易守難攻的地勢,隻怕別人想讓你破城倒也不容易。”瞳依淡然的回答。


    “就是就是。”流風立刻抗議道:“師父你何時變得這麽烏鴉嘴了?而且,以前你不總是不可一世,然後覺得老子天下無敵誰也拚鬥不起。就憑你這麽燒包的態度,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打四方城的主意?”


    “世事難料。”百裏澈涼涼的回答:“指不定明日伶九就會離奇出現,和秦逸聯手攻上中皇上,即便山上的機關能阻攔他們片刻,也不代表我們就能全身而退。”百裏澈的話音微微一頓,“別忘了,伶九的手上還握著九州大陸上七成之多人的性命。鰥”


    “師父你們不是已經找到了蠱王毒經麽?不是已經把那東西給父王送去了麽?怎麽沒找到破解食屍蠱的方法麽?”流風撅著小嘴問道。


    百裏澈微微一笑,但並沒有回答,瞳依淡然的打量著他的神色,果然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絲沉重,不由得也隨之握緊了雙拳。


    蠱王毒經……百裏澈精通醫術,在得到它的第一時間定然便已經全部翻看過一遍。但他對食屍蠱一事隻字未提,所以,那書上……應該並沒有記載破解食屍蠱的方法吧。


    百裏澈默不作聲的向前走,心底卻因為流風的詢問而變得無比的沉重。


    蠱王毒經上的確記載的有能破解食屍蠱的方法……然而,那唯一的方法,確實要他們喚醒血殘蠱,以真正的蠱王之力破解食屍蠱之毒,讓所有的食屍蠱因為臣服於血殘蠱的主人,自動脫離伶九的掌控……


    現在,血殘蠱就沉睡在瞳依的體內,他這些日子以來翻遍了藥典醫經,想便了所有能破解食屍蠱的方法,然而他卻一籌莫展。


    百裏澈從未向此刻這般覺得,神醫獨尊這個名號是如此的可笑。身為四方城的城主,連自己最想救的人都束手無策,看著瞳依現在每日都愜意無比的神情,想到此時仍然不知所蹤的蘇夜,百裏澈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死死的握住。(.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難道真的隻有喚醒血殘蠱,讓瞳依成為蠱王這一個方法,才可以破解的了伶九的食屍蠱麽?


    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流風突然打了個冷戰,搓著自己的雙臂,打破了沉默叫道:“師父,我怎麽覺得越來越冷了?”


    百裏澈微微一笑,“隻這點溫度你便承受不住了?”


    說著,他取出了兩塊玉佩交給了瞳依,“給他們帶上。這密道中會有很長一段距離異常的難熬,若沒有這玉佩,以他們的身體承受不住。”


    瞳依接過玉佩帶到了孩子的身上,流風頓時哇哇大叫,“師父,有這麽好的東西你為什麽不給小爺!”


    “給了你,你讓郡主和世子用什麽?”百裏澈麵不改色的回絕,“雖然你的年紀也小了點,但這點苦楚對你來說應不算什麽,要麽你就轉頭回去,要麽你就乖乖的閉嘴跟我們一起進去。”


    流風氣的


    跳腳,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這能與自己親娘見麵的機會,所以便拉長了一張小臉繼續跟在瞳依的身邊。而很快,他也算是明白,百裏澈為什麽要說這個地方會讓他印象深刻,來過一遍就不想再來第二遍。


    這山洞裏的密道格外的冗長,而且道路崎嶇,溫度詭異。時而冰冷刺骨,時而滾燙如火。冷的時候流風隻覺的又回到了寒冬臘月,而熱的時候他就覺得跳進了岩漿池子。所以,他是一會兒被凍得全身哆嗦,一會兒被惹得臉色通紅麵癱當家的越獄妻。幾番交替下來,又不知道道路的盡頭到底在何處,流風禁不住想,這要是哪個不長眼的小賊流入了密道,隻怕還沒有找到正確的出路便已經被這冷熱交替的煎熬給折騰死了。


    抬頭看了看瞳依懷中睡得一臉平和的世子弟弟,以及他脖子上掛著的能驅寒避熱的玉佩,流風的眼底是滿滿的羨慕。


    一個時辰以後,那種冷熱交替的感覺終於褪去,四周的溫度也恢複了正常,流風頓時送了一口氣,渾身癱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師父,我們還要走多久啊!”


    若不是師父不讓陸餘跟著,他便可以讓陸餘抱著自己走了。


    “前麵就是。”百裏澈熟練的揚手在身旁的石壁上摸索了幾下,原本昏暗的密道頓時多了幾道柔和的亮光,幾顆夜明珠出現在了兩側的山壁上。


    前方,又是一道厚重的石門,流風嗷的一聲便站起,滿心激動的衝了過去,“師父,我娘就在這後麵對麽!”


    百裏澈點了點頭,扳動了手邊的機關,那厚重的石門發出了一聲悶響,在瞳依和流風的麵前緩緩的打開。


    南疆鬼林的龍穴裏,七長老麵色焦急的等在入口處,待一道熟悉的黑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立刻迎了上去道:“如何?”


    大長老搖了搖頭說:“這龍穴裏已經再也找不到任何活著的東西。便是那些事先放入的毒蟲也已經被我們清理幹淨了。海神殿的侍女已經統統送走,我們在裏麵徹底的搜尋了一番,完全沒有發現少主和伶九在何處。”


    “這已經是第五遍了。”二長老歎氣道:“少主不可能在這裏了。”


    “當初密道的入口已經完全被封死,少主若是真的不在這裏,那他到底是如何離開的?”七長老和大長老等人麵麵相覷,隨後又問:“那我們要如何?要到哪裏去尋找少主?”


    “你們幾人都留在這裏,帶著傀樓暗衛在南聿搜尋,我回洛城去向聖上複命。”大長老思索了片刻後說道。


    七長老點頭道:“也好,如果少主真的已經離開了南聿,不可能沿途不留下半點的蛛絲馬跡。既然我們的人半點都沒有發現少主的蹤跡,少主應該還在南聿,很有可能,還在南疆鬼林之中。”


    大長老聞言歎了口氣,“少夫人如今還在四方城裏等著他,希望少主可以快些現身。”


    南疆密林深處的一個陰暗的樹叢裏,一名黑衣女子靠在樹邊,麵無表情的看著身邊另外一個昏迷不醒之人,片刻後,又一道人影出現在她的身後,低聲喚道:“公主。”


    黑衣女子回頭,左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如同一條蜿蜒醜陋的小蛇,破壞了她原本所有的豔美,她冷笑了一聲道:“蘇夜在哪裏?”


    那人影單膝跪地,有些畏懼的回答:“沒有找到。”


    “廢物!”黑衣女子微微彈指,立刻有一隻黑色的蠱蟲落到了那人影的身上,一聲慘叫頓時傳出,黑衣女子回頭,於陰影中的微光中露出了猙獰殘戾的笑臉,正是之前與蘇夜同行,妄圖冒充瞳依去糊弄蘇夜,結果卻被蘇夜識破吃了大虧的葉靜衣。


    “公主……公主……”身後的慘叫聲不停的傳來,葉靜衣皺了皺眉頭,抬手打了個響指道:“癸竹,本宮知道你並非真心聽令於本宮,可你看,你潛心效忠的主子現在都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除了本宮,你還能依附誰呢?”


    那趴在地上喘息的人影抬起頭,果然是之前背叛了瞳依又一直為伶九效命的癸竹,她雙手死死的扣在地上,滿頭冷汗的說道:“屬下……屬下不敢違背公主的命令……以後……定當全心全意為公主效命……”


    “哼重生之商業女帝皇最新章節。你手中還剩下多少人手?”葉靜衣問道。


    “回公主,足以為公主成事。”癸竹回答。


    “最近可有暮瞳依的消息傳來?”葉靜衣繼續問道。


    “這……”癸竹偷偷看了葉靜衣一眼,欲言又止的將話頭咽下,葉靜衣的神色頓時一冷,厲聲斥道:“說!”


    “是……”癸竹底下頭回答:“前些日子,秦逸率領夙衛軍圍捕暮瞳依,卻被她僥幸逃脫。她已經跟著百裏澈回到了四方城,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葉靜衣狠狠的握緊了拳頭。


    該死的暮瞳依,連秦逸和夙衛軍都奈何她不得,她到底是有多麽的幸運,怎的就要一直活在她的麵前礙眼!


    癸竹將心一橫,閉著眼睛道:“她生下了一對雙生子,並且,百裏澈還為她解了體內的***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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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猛然陷入了一片寂靜,然那寂靜中又隱隱的透著一些死寂的殺意。癸竹的後背逐漸被汗水浸濕,然片刻後,卻聽葉靜衣幽幽的道:“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掌控暮瞳依,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威脅鉗製暮瞳依了?”


    “是……”癸竹隻覺得待在葉靜衣麵前的每一刻都是煎熬,這種感覺甚至比之前跟著伶九的時候更加的恐懼。


    在龍穴崩塌之前,她因為完成了伶九交代的任務趕去與伶九匯合,沒想到卻撞見了伶九和海神殿的一眾侍女全都昏迷不醒。她想盡了方法都沒能將伶九叫醒,然後,龍穴正門處便傳來一聲哄然巨響,那據說藏著無數寶藏的地方發生了劇變。


    癸竹來不及多想,帶著伶九就朝外逃竄。途中遇到了和蘇夜正顫抖在一起的葉靜衣,之後又誤觸了機關,造成了所有出口的塌陷。幸而癸竹知道龍穴中潛藏的密道,便帶著葉靜衣從密道中逃離。


    之後,南疆鬼林因為龍穴的崩塌而發生了異變,她們不敢貿然闖出,便藏在了這個地方,直到一個月後,鬼林又恢複了原樣,她才敢偷偷出去與外界聯係,打聽外麵發生的一切,但葉靜衣卻執意要帶著伶九留在這裏,要她派出所有的人手,卻搜尋和他們一起逃出龍穴的蘇夜。


    “嗬嗬嗬……”思緒中,癸竹突然聽到葉靜衣發出了一陣詭異的笑聲,然後又道:“癸竹。”


    “屬下在。”癸竹連忙對葉靜衣行禮,葉靜衣低頭看著她身旁的伶九說:“將那些前去尋找蘇夜的姐妹們全都召回。”


    “嗯?”癸竹不解的抬頭看著葉靜衣,就聽她繼續道:“差人去尋找秦逸,告訴秦逸本宮有辦法能幫她抓到暮瞳依,並且願意將長生殿還給他,問他可否願意與本宮聯手,助本宮向蘇氏王族複仇!”


    “是……”癸竹不敢多言,立刻便領命退下。


    以前,她的性命握在伶九的手中,現在,她的性命就握在葉靜衣的手中。


    這二人是母女,心思一個比一個陰毒,她體內有伶九下的食屍蠱,而葉靜衣又盡得伶九的真傳,手段又比伶九更加的陰狠,她除了聽令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餘光掃過葉靜衣身邊昏迷不醒的伶九,癸竹忍不住猜測,若是伶九突然醒來,看到葉靜衣已然取代了她,或者可以說是變成了她,甚至超越了她,也繼承了她要複仇的心念,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癸竹離開以後,陰影中頓時又剩下了葉靜衣和伶九兩個人。


    葉靜衣抬手撫過自己臉上那道長長的疤痕,然後再看看伶九那張傾國傾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口中溢出了一陣淒愴的笑聲,“師父……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麽淒慘麽?若是你現在醒過來,看到我現在這落魄的模樣,隻怕完全不會有半點的憐惜,隻會罵我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吧劍斬諸天。”


    她眼睛一眯,隨手撿起身邊的一根樹枝,狠狠地朝伶九的腿上戳下,隨著一道血光飛濺,躺在地上的伶九沒有任何的反應,但葉靜衣卻發出了一聲慘叫,腿上傳來了一陣劇痛,趴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嗬嗬嗬……到頭來,唯一一個逃不出你掌控的人隻有我麽。”葉靜衣看著伶九流血的右腿,再看看自己不停抽搐的右腿,身子向後一靠,眼底卻擠不出半點的淚水。


    連心蠱……


    已經不知道試過多少次了……


    怪不得伶九一點都不擔心她成為蠱王後會背叛會逃脫她的掌控,原來,她早就在自己的身上下了連心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若是伶九受傷,她也會感受到和伶九一模一樣的痛苦,如若伶九死亡,那她也會和伶九一樣馬上死去。


    說到底,她這所謂的蠱王簡直可笑。


    伶九說她將成為蠱中至尊,能號令這世間所有的蠱蟲,將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傷害到她,可這個人卻並不包括伶九。


    伶九用自己的鮮血豢養的食屍蠱是蠱中極品,她想盡了辦法都無法操控伶九體內的本命蠱蟲,在她嚐試了數次卻隻能失敗之後,她才知道,真正的蠱王還在伶九的體內,即便是她已經經過了萬蠱池的洗禮,但也隻能活在伶九的陰影之下。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為什麽好運的總是你呢?”葉靜衣抬頭看著暗沉的天空,腦海中出現了另一道朦朧的影子。


    師父早已經將暮瞳依恢複了原貌,現在的暮瞳依變成了什麽模樣?她會比自己以前的那張臉長的漂亮麽?


    葉靜衣撫摸著自己臉的手緩緩地扣進了肉中,眼底迸發出了強烈的恨意。


    不管她變成了什麽模樣,都強過自己現在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吧。


    那日在龍穴地道裏,因為蘇夜的羞辱,她便存了將蘇夜製住,廢去他的武功將他囚禁在自己身邊,讓他永遠不能離開自己的心思。於是,她便馭使了無數的蠱蟲朝蘇夜湧過去,想要用蠱蟲徹底的鉗製住蘇夜。


    誰料,蘇夜根本就沒有受傷,他的武功也高的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自己驅使的那些蠱蟲在他的麵前幾乎不堪一擊,在


    被他的袖風扇回來之後直接反噬到了她的臉上,毀掉了她最引以為傲的花容月貌。


    為何他竟然能對自己下得了如此的狠手,對自己竟然沒有半點的憐惜之情。看著自己與暮瞳依那張曾經一模一樣的臉,他到底為何竟然能下得去手?


    “師父,難怪連你都看不起我,徒兒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失敗。”葉靜衣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神對沉睡中的伶九道。


    身份是假的,拋棄一切追求的東西不過是海市蜃樓。蘇夜從始至終都對她不假辭色,而她以為可以在無敵手的馭蠱之術也起不到震懾的作用。


    到頭來,那個讓她無比羨慕的暮瞳依依然矗立在她仰望的高度,霸占著蘇夜的愛情和兩個屬於蘇夜的孩子,高枕無憂的待在四方城裏,等待著蘇夜的歸來與日後花前月下的幸福……


    “嗬嗬嗬……師父,你說的,為什麽一直不被眷顧的永遠都是我呢?”葉靜衣的眼神變得死寂又陰冷,“師父你說的都對,既然他們所有的人都對不起我,那我便毀了這一切,替師父你達成一直以來的心願,讓他們所有人都對我跪地求饒,懺悔他們對我所犯下的罪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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