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半小時以後,方逸六個人從酒吧裏走了出來。


    被夜間的冷風一吹,方逸感覺到自己的頭腦一陣清醒,從口袋裏摸了煙盒出來,掏出了一根煙點著了,含在了嘴裏剛吸了一口,就被站在旁邊的鄒鶴鳴順手拿了過去。


    “我和你開車?”鄒鶴鳴從方逸的嘴邊搶過了煙,猛吸了一口,然後噴出一圈煙氣問道。


    又從煙盒裏抽了一根點上,方逸放在嘴邊看了一下剩下的四人,魯德己經搖搖晃晃的了,安德爾斯正在摟著阿爾圖爾的肩膀一邊拍著一邊喊著,朋友、兄弟之類的。克希馬正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上,從口袋裏摸著煙盒,手連煙都拿不住,地上己經散落了兩三根,掉了一根克希馬就伸手去拿另一根,剛想放到嘴邊,不過還有一兩公分的距離就放開了手,自然煙又掉在了地上,眼看著原來半盒煙就要都掉光了。


    方逸走到了克希馬的身邊,把口中的煙遞到了克希馬的嘴邊。


    “謝謝你,brother!”克希馬嘟囔了一句,就靠在樹上猛吸起來,暗紅色的煙火在夜色中明快的沿著雪白的煙身向後閃著。


    “那我開著我的車帶著魯德和克希馬,你開魯德的車載著安德爾斯和阿爾圖爾?”方逸望著鄒鶴鳴說道:“但願路上不要遇到警察什麽的!”。


    “f*k!police!”聽到了警察兩個字,魯德下意識的伸出了自己手指,搖搖晃晃的做了個世界通用的手勢,表示著對於巴黎警官的蔑視。


    聽了這話,方逸把煙放到嘴唇邊,然後走到了魯德的身邊半拖著把這個搖搖晃晃的家夥弄上了車後座。


    等著準備去克希馬的時候,發現這人還不錯,自己走到了車子另一側,拉開了車門向著車上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向上爬。爬了上去坐到了後車座上就開始猛抽著煙,雖然此刻煙頭己經沒有火了,隻剩下一個煙蒂,不過一套動作還是下意識的做著,吸一口彈一下煙灰什麽的。


    當方逸想到魯德的車邊幫忙的時候,安德爾斯和阿爾圖爾己經坐到了車上,坐在車裏的安德爾斯還醉熏熏的給方逸來了個飛吻。


    “go!”鄒鶴鳴給方逸打了個響指,扔掉了手中的煙頭,拉開了車門上了車子。然後發動了車子向著小鎮外麵駛去。


    方逸自然是開著車子跟在了後麵。


    出了小鎮,方逸就打開了車上所有的車窗,包括天窗讓吹進來的冷風保持自己頭腦清醒,然後點上了一根煙,把左胳膊肘駕在車窗上單隻手開著車子。


    “逸!”出了小鎮十來分鍾,克希馬突然張口對著坐在駕駛位子上的方逸說道:“我需要一個戒指!”。


    “你明天就可以去買了!”方逸頭也不回的隨口說道。


    話音剛落,克希爾腦袋伸出了門窗外,直接趴在車窗上就哇哇的吐了起來。


    估計是克希馬的話讓魯德聽到了,這人也一下子睜開了眼,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要一輛新車,f*king新車,把我那輛該死的老拋錨的玩意扔進廢品堆裏去!”說完又說了兩句髒話,似乎是與某人或者某幾個人發生了非正當關係之後,順帶著向著前麵的車座猛踹了兩腳,泄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又低著腦袋呼呼的睡了起來。


    方逸現在哪裏能管著別人,時不時的下意識的抽著煙,搖著腦袋看著前麵的路。


    還好一路沒什麽人,兩輛車子搖晃著安全的開到了穀倉的門口,方逸也不管車上的兩個哥們,酒勁兒上來了,推開了車門,下意識的就向著自己的小房子裏走。


    站在自己小房子的門口,方逸搖搖晃晃的掏著鑰匙去開門。找了半天的鑰匙,鑰匙是找到了,但是怎麽也插不進鑰匙孔裏去,小破孔今天在自己眼前老是晃個不停。


    “喔哦!你怎麽喝這麽多!”貝羅尼卡聽到了外麵的動靜打開了門,望著正在門口搖搖晃晃的男友問道。


    方逸看到了貝羅尼卡,手指一鬆,直接把鑰匙掉在了地上,也不管鑰匙一把就把貝羅尼卡抱在了懷裏:“hi!baby!”。


    說完了這一句,方逸就覺得自己的胃中一片翻騰,然後立刻條件反射似的向著衛生間裏跑去,抱著馬桶一陣猛吐。還好吐完了還知道按下抽水的鈕,不過按完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馬桶旁邊的地下,下意識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煙點上。


    而貝羅尼卡這時候走了過來,從方逸的嘴裏抽出了煙,扔進了馬桶裏,把方逸的手搭在自己的肩頭,然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方逸弄回到了小客廳的沙發上,給方逸倒了一杯清水,看著男友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怎麽喝成這樣!”貝羅尼卡坐在方逸的身邊問道。


    “開心!”方逸張口說道,不過說出來的話貝羅尼卡就聽不懂了,用的是中文,方逸的母語。


    這一頓小酒兒喝著喝著就轉到了苦哈哈的調子上了,克希馬幾個人講著,方逸開始的時候還聽著,最後就被勾起了回憶。


    回憶什麽呢?回憶自己老師劉鴻碩帶著自己到他畫室貯畫間那時的情景,燈一開,方逸看到了那些本該被出售的作品,一幅幅安靜的掛在自己老師貯畫間的牆上,那種思緒翻動,千般感慨湧上心頭的感覺,更想起了回到自己的畫室,坐在自己畫室的台階上想著的事情,想著自己決心要到歐洲闖出自己的名號,讓自己的老師看到,他對於自己所有的疼愛,所有的包容都是有價值的。


    方逸渴望成名,渴望讓人知道:劉鴻碩先生雖然在世界油畫史上並不出名,但是他培養了一位偉大的學生,他的學生名字叫方逸!


    而這些本來還是有些茫然無序的事情,漸漸的在方逸的眼前變得明晰了起來!當想著想著的時候,其餘幾人己經喝到了快結尾的時候,方逸這時開始猛灌自己了,要不是最後鄒鶴鳴說結帳回家,說不定方逸就能把自己灌趴到桌子底下。


    “我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我的老師的事情,當時他的頭發帶著一點兒花白,嘴角上還留著一個門字胡,然後就這麽背著手向著我的畫架走來,當時我還以為他是石藝的教導主任,來查周同崗的!”說到了這裏,方逸不由的嗬嗬的自己小聲的笑了起來。


    “然後我就知道了他的名字,他也成了我的老師,我成了他唯一的入室弟子!”講到了這裏,方逸轉了一下身體望著貝羅尼卡繼續用中文說道:“他和師母都對我疼愛有加,每次中午吃飯餐桌上總會有我愛吃的東西,但是我一直是他最為驕傲的,我知道……!”。


    貝羅尼卡聽不明白方逸說的是什麽,不過聽著方逸低聲訴說著什麽事情,目光中帶著時而欣喜時而略顯得自得的樣子,不由的靠著方逸,伸手輕輕的撫著男友的頭發,靜靜的聽著方逸娓娓說道。


    方逸輕聲的笑了聲:“不過老師現在喜歡染黑了頭發,己經見不到那星星點點的白發了,門字小胡子也不見的蹤跡”說到了這裏,臉上又流露出了傷感:“也不知道老師的白發是不是多了一點兒。和師母在家吃飯的時候,是不是還像我不在時那樣不說什麽話了。也不知道爸媽在家吃飯的時候,媽媽會不會再對著爸爸嘮叨個不停。還有我的狗,圓頭和扁頭兩個,每次在屏幕上看到它們的時候,都叫的那麽歡實,尾巴搖的和風扇似的!”。


    說到了這裏,方逸自然的把腿卷了起來,弓著腰把自己的腦袋向著貝羅尼卡的懷裏靠了靠,腦袋緊貼在女友的胸前,聞著貝羅尼卡身上傳來的香味兒,然後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天啊!我真是太想他們了!”。


    輕聲的說完了這一句話,方逸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臉上的淚珠己經流滿了臉龐。而這些淚水把貝羅尼卡胸前的衣襟都打濕了這才沉沉的睡去。


    聽著方逸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貝羅尼卡輕輕的把方逸的腦袋放了下來,在方逸的身上聞了一下,立刻扇著手輕聲的說道:“你真是臭死了!今天晚上你睡沙發吧!”說完找了個枕頭墊在方逸的腦袋下,然後拿了個薄薄的毯子蓋到了方逸的身上。


    “晚安!”貝尼尼卡俯下了身子,本來還想給方逸來的睡前之吻的,不過聞著酒味混著一點兒吐的酸味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扇著鼻子關了燈走進了臥室裏。


    方逸這邊睡到了大半夜,被自己給渴醒了,迷迷瞪瞪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走到了水龍頭邊上,擰開了一頓猛灌,然後又覺得自己的**有點兒憋的慌,摸到了衛生間靠在馬桶旁邊的牆上,對著馬桶放起了水。


    啊!頓時一陣的身心舒暢!身體都輕了幾兩。


    一邊撓著頭一邊轉回了沙發,站在沙發旁邊,迷迷糊糊的就感覺著似乎不怎麽對勁,撓著腦袋迷糊著想了一兩分鍾,下意識的轉身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脫著自己的衣服,隨手扔到了地上。


    進了臥室也沒有開燈,直接摸到了**,躺下來的時候感覺到**還有人,貝羅尼卡正側著身體睡著。


    “晚安!親愛的!”方逸在貝羅尼卡的臉上吻了一下,然後貼著女友的後背抱著繼續睡了起來。


    同樣睡的迷迷糊糊的貝羅尼卡也忘了方逸什麽酒臭味了,把男友的一隻胳膊抱到了胸前扭動了兩下身體,在方逸的懷裏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嘴裏輕輕的發出了一聲嗯,又睡著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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