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這麽過著,隔一周三天的時間,方逸和小夥伴們一起給石藝的學生上上課,主要是展示一下線性主義的畫法,剩下來的時間方逸都是白天呆在自己畫室裏,晚上回家和父母住。


    白天的時候主要是繼續琢磨著怎麽樣破解垃圾箱的那種接近於征服自然的畫布表現力。至於克希馬四人一休息的時候就四下亂竄,找人了解一下中國藝術,這些天來四人的朋友圈比方逸還要大上不少,時不時的走在畫家村裏,動不動就抬手給路人來個泥嚎之類的,也算是自得其樂。


    當方逸在畫室的時候,朱政和趙捷兩個都會到畫室裏來,一邊看著方逸畫畫一邊問著方逸問題,有的時候是關於技法,更多的時候則是問線性主義的風格的一些問題。對於兩個的問題方逸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日子過的不錯,不過就像是老天準備好了似的,你擔心什麽事,什麽事就發生了。現在方逸遇到了情況就是這樣。一個女學生翻譯和魯德勾搭到了一起。而且還是前麵說好的安德爾斯的翻譯。


    方逸溜了一圈狗回到了畫室的小院子,準備開畫的時候,魯德帶著讓方逸感到有點兒反胃的翻譯走了進來。


    “逸!今天怎麽這麽晚才溜狗?”魯德望著方逸開心的隨口問道。


    方逸掃了一眼挎著魯德胳膊的女人:“今天起的有點兒晚!”。


    “克希馬他們呢?”魯德又問道。


    “都去各自找朋友去了”。


    “那我也去坡下鹿的畫室轉轉去”魯德對著方逸擺了擺手,帶著翻譯兼陪睡的就轉身出了方逸家的大門。魯德明白方逸不喜歡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不光不喜歡而且臉上毫不掩飾這份不喜。作為魯德也知道,身邊的這位和自己討厭的阿爾圖爾現在女朋友伊莉亞沒什麽兩樣,都是看上了自己一些東西。不過魯德並不在意這點兒,因為自己覺得不是阿爾圖爾那樣單純的人。


    方逸望著好友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著自己的畫室走去。現在魯德基本上就在鹿其坤的畫室裏作畫,兩個人邊談藝術邊畫畫,而模特就是這位翻譯。


    剛到了門口聽到車子響。轉頭看到朱政和趙捷兩個一起下了車子,正在和魯德打著招呼,三個聊了兩句,朱政和趙捷兩人就進了院子的小門。


    朱政對著方逸說道:“魯德晚上對出去住酒店了?”。看著剛才兩人的樣子朱政就猜到了兩個一大早一起坐出租車過來的。


    “這是魯德的事情。咱們關心這麽多幹什麽”方逸笑了笑說道,魯德兩個不可能在方逸的畫室裏翻雲覆雨的,別說這是魯德的習慣,出了這事兒方逸還特意的對朋友說了一句別的我的畫室裏幹見不得人的事兒。其實就算是不說魯德也不會在方逸的地方亂搞,這個線性主義畫家不缺那點兒開房錢。


    方逸走到了畫室裏,拿起了畫筆就開始在畫布上畫了起來。現在方逸畫布上沒有什麽形體,看起來就像是抽逸主義作品一樣,一塊塊的色彩和一條條的線條顯得非常的淩亂,看不出是什麽東西,方逸是想一步步的推出垃圾箱這個老東西是怎麽做到的。不過顯然方逸還沒有摸到門道,畫上兩筆就會停下來望著畫布發呆。


    一個多小時過後,等著方逸休息的時候,朱政和趙捷兩人才走到方逸的畫布前麵。


    “方逸,我在畫線性主義溶色的時候老是做不好。前後的色彩相差的太大了”朱政撓著腦袋對著方逸問道。


    方逸聽了走到了朱政的畫布前麵,望了畫布一眼張口說道:“少了一個次輔色”。以朱政和趙捷兩人現在的水準,要想畫好線性主義真的是有點兒強人所難了,方逸和克希馬五人做的到,不代表朱政和趙捷做的到。這幾天來兩個畫布上不是出現這樣的問題就是那樣的問題,總之歸納一下就是基本功不夠紮實,尤其是古典寫實的油畫功底。


    連古典技法中的層層罩染你都做不到。何況線性主義這種更難的東西。


    “你們還是先專注古典技法吧”方逸對著兩個建議說道:“能畫好三四十層的膚色罩染來,再試圖做這個事情!欲速則不達,不可能沒學會走就直接學跑,大至怎麽畫的你們也知道了,剩下的就是多畫多練的事情”。


    和朱正、趙捷兩人提完了自己的建議,方逸這邊就開始給兩人講起了純正的古典主義技法。現在美院之中雖說是注重寫實功夫,不過這種過於純的古典主義別說是國內美院,就連歐洲的美院也教的少了,一方麵是因為古典主義畫法太耗時間,二來現代油畫講究的是風格。是思想,從印逸主義產生之後,對於像不像的問題就己經給畫麵表現力讓路了。


    正在這個時候,明珠的金鵬畫廊,鄭小鵬和陳升林兩人正在辦公室內商量著舉辦聯展的事情,手下匯聚了周同這些人,那個個都是小金礦,怎麽說也要深挖下去。現在討論的是國內畫展,不過國外展己經在兩人的腦海中有了大致的方案。


    正當兩個討論著展廳方案的時候,秘書推門走了進來,望著兩人說道:“鄭總,陳總!有一個畫家說是和你們約好的,他帶著作品過來了”。


    “哦!”陳升林思索了一下說道:“我還把這個事情給忘了!”。說到了這裏對著秘書說道:“請他去會客室,我們馬上就來!”。


    望著女秘書帶上門離開,陳升林對著一臉迷惑的鄭小鵬解釋了一下,說這人是誰誰推薦過來的,自己磨不開臉就讓他過來談談。


    鄭小鵬聽了略微搖了下頭然後說道:“那就去看看吧!”。


    現在的金鵬畫廊己經在國內有著不小的名氣了,上麵簽著劉鴻碩,現在中層還有整體推出的所謂石城七駿。劉鴻碩就不提了,不過石城七駿現在的名頭被金鵬經營的是越來越響,有了這樣的樣板,很多年輕未出名的畫家對於金鵬畫廊也有了一定的認知,像今天這樣借著點兒小關係的,或者是毛遂自薦來的幾乎一周都是這麽一兩個。不過越是這樣。金鵬簽約就越小心了,因為如果不是風格太出挑的畫家,鄭小鵬和陳升林寧願不簽,免得分散了自己的精力。


    兩人到了會客室的時候。望著坐在沙發旁邊的三十歲剛出頭的年青畫家,自然而然的就望向著這位手邊擺著的作品。


    看到了他的作品,鄭小鵬和陳升林對望了一眼,然後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苦笑:又一個線性主義的!


    坐了下來和這位聊了一會兒,兩人就裝模作樣的看起了人家的作品,其實就是一個麵子問題,生意人嘛,不太想把話說的那麽難聽。


    “我現在風格是根據線性主義發展出來的,我吸收了他們作品中的一些無素,溶匯了我自己的風格……”這位張開嘴就對著看著自己作品的兩人侃侃而談。


    陳升林聽了心裏強忍著笑。你的作品就畫人家阿爾圖爾的樣子,也隻是取了一些相似的形,咋一看確實有點兒這麽個意思,不過仔細一看就差的太遠了。首先線性主義作品第一眼畫布整體望去就是透的,不論是白色還是黑色都像是溶合在了一層透明的油料之中。能看出畫布上的一種深度感出來。尤其是阿爾圖爾的作品帶著一種淡淡的朦朧感,似乎畫布之上迷漫著一絲絲煙氣,你這作品‘煙氣’是有了,不過這不透啊,整體就沒個透勁兒,線性主義就不是這麽畫出來的!


    鄭小鵬聽這位胡說八道也在心裏搖著頭。線性主義技法就不是這麽畫的,你隻取了個形!差著還老遠呢!甚至懷疑這位有沒有真正的麵對麵看過方逸五人的作品。


    看了這位的作品。聽著這位侃完了,鄭小鵬和陳升林就找了個借口,把這位打發了出去。


    望著這位帶著自己的作品出了公司的門,進了電梯。


    “這是咱們遇到的第幾個說是自己借鑒和溶匯了線性主義風格的了?”鄭小鵬噗嗤一聲望著這位進了電梯,笑著對著旁邊的陳升林問道。


    “第六個!”陳升林的嘴角也堆上了笑容:“現在國內的線性主義真是紅火啊,左一個右一個的說自己吸收了線性主義風格。不過一看作品那真是不敢恭維!”。


    想了一下陳升林就說道:“有這本事的不會畫,沒這本事的偏偏往上湊,現在線性主義風格都快成了流行趨勢了”。


    線性主義技法說難也難,不過對於漫**油畫大幾十年的前輩畫家來說也不是太難的東西,很多老一輩畫家就是從拿畫筆就是玩的寫實技法。現在想畫出線性主義風格來說未必不可以。就像是劉鴻碩這個層次的,十有八九看看方逸幾人畫上一幅就能知道了,最多就是欠個顏料的問題。


    不過這樣的人都是五六十歲往上去的國內名家,也不屑於投入線性主義風格裏去,開派的一幫小子最多才三十多歲,自己這麽大年紀了去附人尾驥?而且自己又不是沒名氣!最多也就人為己用,吸收一下線性主義中感興趣的東西。


    有本事投進線性風格的人不會這麽幹,手上沒那份本事的又削尖了腦袋想擠進流行風格之中去。這樣的情況讓鄭小鵬和陳升林不知道怎麽說好。


    方逸可不知道,自己的線性主義風格在國內己經成了一種流行,很多年青的畫家開始學著自己和小夥伴們的風格。風格這種東西開創很難,不過一但完成了,你展示出了這種風格來,別人學起來就相當容易了,即使現在年青的畫家們沒什麽大天份的一時半會兒還做不到,不過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情況就會慢慢的改變。再難的東西隻要你想去做,而且一直努力總能做的到。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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