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滿懷希望的從省委趕到榮教授家，結果一進門就愣住了，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客廳裏，趙文淮正在和唐教授有說有笑，相談甚歡，但是李沐卻知道，這個時間趙文淮過來拜訪二老，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
趙文淮看到李沐，嗬嗬一笑，那眼神明顯在說：小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很顯然，這是趙文淮防著李沐找榮教授他們說情，所以他捷足先登，提前來說服二老來了。
一旁坐著的榮教授麵上不好看，看向趙文淮的眼神有些埋怨，但她也沒多言什麽。
見到李沐進來，她起身拉過李沐端詳了一陣，眼淚就掉了下來：“還想你能多陪陪大姨，結果你又要下去了……”
兩位教授膝下沒有子女，是拿李沐當親兒子，想到李沐不久後又要離開合州市到其他縣市去，榮教授心中就不是滋味。
“你這哭什麽。”唐教授說道：“文淮也是為了沐子好，才想辦法鍛煉他呢。”
“我知道……可我這心裏就是不痛快。”榮教授擦了擦眼淚，拉著李沐的手說道：“沐子，這次見到你大姨明顯感覺你和之前不一樣了……這次你下去大姨不攔你，就是你沒事常回來看看我們。”
李沐心中咯噔一下子，連榮教授都不阻攔了，他也沒招使了。
他到二老這裏來，本意就是來打感情牌，讓二老給趙文淮施壓，不要讓他打自己的注意。
萬沒想到，趙文淮搶先一步，把二老給說服了，看來自己再掙紮也沒用了。
見榮教授不是滋味，李沐自然滿口答應：“放心吧大姨，我會常回來看您的。”
“那就好，那就好……”榮教授也擦擦眼淚，準備做飯去了。
“榮教授你也別太傷心，我雖然有這個想法，但是怎麽安排李沐我還沒想好，所以他這一時半會的也還在合州。”趙文淮也不想讓榮教授太傷心，就安慰到。
“還沒安排好？”榮教授也是一愣，她聽趙文淮說要把李沐調到下麵任職，還以為安排好了呢。
“我也是有這個想法，這不就趕緊過來給您二老商量商量嗎。”趙文淮解釋道：“您可有什麽要求？”
“要求？當然是想李沐能留在合州市了。”榮教授沒好氣道：“就這個要求，你能滿足嗎？”
趙文淮聞言有些苦笑：“這也要看運氣，若是有合適的位置，我當然會把他安排在合州市。”
一個羅卜一個坑，他趙文淮隻是省委辦公廳的一個處長，單靠自己的影響力有限，哪裏有那麽大位置任他挑？所以他才說，對李沐還沒安排好，就是想找個合適的位置給他鍛煉。
這旁唐教授卻搖搖頭道：“既然是下去鍛煉，哪裏還能挑三揀四的？那是去享福！能起到鍛煉的效果嗎？”
唐教授又對趙文淮道：“我看啊，你也不要顧忌我們的看法，既然決定要培養，不真正深入到基層去，不會有效果。兩江多少個鄉鎮，隨便給他找一個，讓他去鍛煉好了。”
眾人皆想不到，這唐教授更狠，直接把李沐打到下麵鄉鎮去，一時間都有些愣住了。
“不行，我不同意！”榮教授反對道：“文淮，你若是真敢這樣做了，以後都別進我家門。”
唐教授很不滿榮教授的慈母心態：“有道是慈母多敗兒，小鷹不經過摔打怎麽能翱翔天際？”
“我也不求沐子日後能當什麽大官，隻要他能在開開心心過完一生就好了，機關裏雖然也累，但是總好過去下麵吃苦。”榮教授反駁道。
“哼！你這是婦人之見！”唐教授冷哼一聲：“國家培養他這麽多年，難道就是培養一個機關板凳？不思為國家效力，為人民謀福祉，隻想著逍遙度日？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機關內閑人那麽多，為何不能多咱沐子一個？”
“簡直不可理喻！”唐教授難得高聲說話，隻見他站起身來，橫眉冷目道：“好歹他李沐也是人大的高材生，也被人讚了聲人才……難道你就由著他混日子，把一身所學都浪費掉？這樣對得起誰？對得起他自己嗎？”
“唐教授，您消消氣。”趙文淮眼看這樣下去不行，急忙勸道：“榮教授不是也同意讓李沐下去了嗎？隻是她心疼孩子，您也理解一下她的心情。”
“我當然理解，就是理解才不能這樣任由她慣著沐子。”唐教授歎了口氣：“這孩子從小沒有爹媽管，好歹他也爭氣，能順利從大學畢業……但是這清冷的性子卻一時半會改不了。”
“若是我們不給他點壓力，就任由他如此，雖然也無妨，但你忍心看著他孩子就這樣一生碌碌無為？”
李沐在旁，也不敢插話，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唐教授發火，印象中的唐教授一直是位溫文爾雅的學者，但是想不到今天為了自己的事情，唐教授會有這麽大的火氣。
他心中明白，唐教授這是為了自己好……李沐心中歎了口氣，明白又如何，他又不能改變他們的決定。
想到這裏，李沐真有些後悔當初踏入官場了，若是最開始選擇留校任教，在象牙塔裏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或許才是正確的選擇。
落子無悔，他也不是那種自哀自憐的人，這念頭閃閃也就過去了。
“都是我不好，讓你們費心了。”李沐上前說道：“姨夫您消消氣，我以後保證不再這樣消極了。”
榮教授眼圈又紅了，心中不由得心疼起來眼前這個懂事的孩子：“沐子，你讓大姨……”
“您不是都說我變了嗎？”李沐笑道：“您應該高興才對。”
“高興，高興。”榮教授白了自家丈夫一眼，意思是你個長輩和小孩較什麽勁，接著對李牧道：“別怪你姨夫……”
“哪能啊。”李沐說道：“姨夫的話讓我也對之前自己的做法感到汗顏，以後我定然奮發上進的，一定給您二老長長臉。”
“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還要你給我們長什麽臉，隻要你過得好就行。”榮教授感到很欣慰，隻是想想李沐還是要離開自己，依舊有些傷感，她說道：“我去做飯去了，今天說話吧。”
李沐笑嘻嘻道：“我幫您吧。”
“別給我添亂就行了……在外麵陪著你們處長，把你的想法也和他說說。”
“我能有什麽想法？”李沐說道。
“他要把你打發到下麵去，你也趁機提點要求，不能便宜了他。”榮教授說的很認真，卻讓趙文淮苦笑不已。
“李沐，有啥要求你提好了，我盡量滿足你。”趙文淮對李沐說道：“做人做到你這份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李沐有些不好意思，他遲疑了片刻道：“我也沒啥要求……主要是我一直在機關中，寫寫文章還行，真要把我放到下麵當個什麽鄉長、鎮長之類得，我真怕幹不好。”
“就是你想當我還不放心呢。”趙文淮嘿了一聲，他也認真的考慮過對李沐的安排。
包括剛剛唐教授說過，讓李沐到鄉鎮一層去，這些他都有想過，但這有些不太現實。
在他們看來鄉長之類的官員，好似很低級，但好歹也管著幾十個莊子，幾萬人口，他怎敢就隨隨便便安排李沐派去當鎮長？
這不止是對李沐的不負責，更是對老百姓的不負責！
最後想了想道：“我有個想法，唐教授參謀參謀。”
“你說。”唐教授現在也消了氣了，也恢複了儒雅的一麵。
“按照您的想法，把他放到鄉鎮去有些不太實際，首先他這級別就是個問題，現在他是副科，在省委不限，到下麵鄉鎮就是副鎮長了。”
“而且按照慣例，省委下放掛職的幹部，都會提上半級，也就是說李沐是要以正科級別下去的。”趙文淮頓了頓，道：“科級幹部在省裏不顯眼，但是在下麵也是一方人物了了……所以我想先讓他到下麵的國營企業鍛煉一段時間，再放到黨政係統中去。”
(未完待續。)
客廳裏，趙文淮正在和唐教授有說有笑，相談甚歡，但是李沐卻知道，這個時間趙文淮過來拜訪二老，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
趙文淮看到李沐，嗬嗬一笑，那眼神明顯在說：小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很顯然，這是趙文淮防著李沐找榮教授他們說情，所以他捷足先登，提前來說服二老來了。
一旁坐著的榮教授麵上不好看，看向趙文淮的眼神有些埋怨，但她也沒多言什麽。
見到李沐進來，她起身拉過李沐端詳了一陣，眼淚就掉了下來：“還想你能多陪陪大姨，結果你又要下去了……”
兩位教授膝下沒有子女，是拿李沐當親兒子，想到李沐不久後又要離開合州市到其他縣市去，榮教授心中就不是滋味。
“你這哭什麽。”唐教授說道：“文淮也是為了沐子好，才想辦法鍛煉他呢。”
“我知道……可我這心裏就是不痛快。”榮教授擦了擦眼淚，拉著李沐的手說道：“沐子，這次見到你大姨明顯感覺你和之前不一樣了……這次你下去大姨不攔你，就是你沒事常回來看看我們。”
李沐心中咯噔一下子，連榮教授都不阻攔了，他也沒招使了。
他到二老這裏來，本意就是來打感情牌，讓二老給趙文淮施壓，不要讓他打自己的注意。
萬沒想到，趙文淮搶先一步，把二老給說服了，看來自己再掙紮也沒用了。
見榮教授不是滋味，李沐自然滿口答應：“放心吧大姨，我會常回來看您的。”
“那就好，那就好……”榮教授也擦擦眼淚，準備做飯去了。
“榮教授你也別太傷心，我雖然有這個想法，但是怎麽安排李沐我還沒想好，所以他這一時半會的也還在合州。”趙文淮也不想讓榮教授太傷心，就安慰到。
“還沒安排好？”榮教授也是一愣，她聽趙文淮說要把李沐調到下麵任職，還以為安排好了呢。
“我也是有這個想法，這不就趕緊過來給您二老商量商量嗎。”趙文淮解釋道：“您可有什麽要求？”
“要求？當然是想李沐能留在合州市了。”榮教授沒好氣道：“就這個要求，你能滿足嗎？”
趙文淮聞言有些苦笑：“這也要看運氣，若是有合適的位置，我當然會把他安排在合州市。”
一個羅卜一個坑，他趙文淮隻是省委辦公廳的一個處長，單靠自己的影響力有限，哪裏有那麽大位置任他挑？所以他才說，對李沐還沒安排好，就是想找個合適的位置給他鍛煉。
這旁唐教授卻搖搖頭道：“既然是下去鍛煉，哪裏還能挑三揀四的？那是去享福！能起到鍛煉的效果嗎？”
唐教授又對趙文淮道：“我看啊，你也不要顧忌我們的看法，既然決定要培養，不真正深入到基層去，不會有效果。兩江多少個鄉鎮，隨便給他找一個，讓他去鍛煉好了。”
眾人皆想不到，這唐教授更狠，直接把李沐打到下麵鄉鎮去，一時間都有些愣住了。
“不行，我不同意！”榮教授反對道：“文淮，你若是真敢這樣做了，以後都別進我家門。”
唐教授很不滿榮教授的慈母心態：“有道是慈母多敗兒，小鷹不經過摔打怎麽能翱翔天際？”
“我也不求沐子日後能當什麽大官，隻要他能在開開心心過完一生就好了，機關裏雖然也累，但是總好過去下麵吃苦。”榮教授反駁道。
“哼！你這是婦人之見！”唐教授冷哼一聲：“國家培養他這麽多年，難道就是培養一個機關板凳？不思為國家效力，為人民謀福祉，隻想著逍遙度日？哪有那麽好的事情？”
“機關內閑人那麽多，為何不能多咱沐子一個？”
“簡直不可理喻！”唐教授難得高聲說話，隻見他站起身來，橫眉冷目道：“好歹他李沐也是人大的高材生，也被人讚了聲人才……難道你就由著他混日子，把一身所學都浪費掉？這樣對得起誰？對得起他自己嗎？”
“唐教授，您消消氣。”趙文淮眼看這樣下去不行，急忙勸道：“榮教授不是也同意讓李沐下去了嗎？隻是她心疼孩子，您也理解一下她的心情。”
“我當然理解，就是理解才不能這樣任由她慣著沐子。”唐教授歎了口氣：“這孩子從小沒有爹媽管，好歹他也爭氣，能順利從大學畢業……但是這清冷的性子卻一時半會改不了。”
“若是我們不給他點壓力，就任由他如此，雖然也無妨，但你忍心看著他孩子就這樣一生碌碌無為？”
李沐在旁，也不敢插話，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唐教授發火，印象中的唐教授一直是位溫文爾雅的學者，但是想不到今天為了自己的事情，唐教授會有這麽大的火氣。
他心中明白，唐教授這是為了自己好……李沐心中歎了口氣，明白又如何，他又不能改變他們的決定。
想到這裏，李沐真有些後悔當初踏入官場了，若是最開始選擇留校任教，在象牙塔裏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或許才是正確的選擇。
落子無悔，他也不是那種自哀自憐的人，這念頭閃閃也就過去了。
“都是我不好，讓你們費心了。”李沐上前說道：“姨夫您消消氣，我以後保證不再這樣消極了。”
榮教授眼圈又紅了，心中不由得心疼起來眼前這個懂事的孩子：“沐子，你讓大姨……”
“您不是都說我變了嗎？”李沐笑道：“您應該高興才對。”
“高興，高興。”榮教授白了自家丈夫一眼，意思是你個長輩和小孩較什麽勁，接著對李牧道：“別怪你姨夫……”
“哪能啊。”李沐說道：“姨夫的話讓我也對之前自己的做法感到汗顏，以後我定然奮發上進的，一定給您二老長長臉。”
“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還要你給我們長什麽臉，隻要你過得好就行。”榮教授感到很欣慰，隻是想想李沐還是要離開自己，依舊有些傷感，她說道：“我去做飯去了，今天說話吧。”
李沐笑嘻嘻道：“我幫您吧。”
“別給我添亂就行了……在外麵陪著你們處長，把你的想法也和他說說。”
“我能有什麽想法？”李沐說道。
“他要把你打發到下麵去，你也趁機提點要求，不能便宜了他。”榮教授說的很認真，卻讓趙文淮苦笑不已。
“李沐，有啥要求你提好了，我盡量滿足你。”趙文淮對李沐說道：“做人做到你這份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李沐有些不好意思，他遲疑了片刻道：“我也沒啥要求……主要是我一直在機關中，寫寫文章還行，真要把我放到下麵當個什麽鄉長、鎮長之類得，我真怕幹不好。”
“就是你想當我還不放心呢。”趙文淮嘿了一聲，他也認真的考慮過對李沐的安排。
包括剛剛唐教授說過，讓李沐到鄉鎮一層去，這些他都有想過，但這有些不太現實。
在他們看來鄉長之類的官員，好似很低級，但好歹也管著幾十個莊子，幾萬人口，他怎敢就隨隨便便安排李沐派去當鎮長？
這不止是對李沐的不負責，更是對老百姓的不負責！
最後想了想道：“我有個想法，唐教授參謀參謀。”
“你說。”唐教授現在也消了氣了，也恢複了儒雅的一麵。
“按照您的想法，把他放到鄉鎮去有些不太實際，首先他這級別就是個問題，現在他是副科，在省委不限，到下麵鄉鎮就是副鎮長了。”
“而且按照慣例，省委下放掛職的幹部，都會提上半級，也就是說李沐是要以正科級別下去的。”趙文淮頓了頓，道：“科級幹部在省裏不顯眼，但是在下麵也是一方人物了了……所以我想先讓他到下麵的國營企業鍛煉一段時間，再放到黨政係統中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