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王福立自知安全的停了下來,頓時覺得不爽,因為本來是一個老板,現在相當於是兩個老板了。明明和杜嬌玫同樣是打工的,卻不得不對她另眼相待,至少得罪不起,幫她多幹活是最基本的。


    象這種微妙的關係,員工不知道也就罷了,一但知道,總是會產生小心翼翼的心態,要麽阿諛奉承,要麽敬而遠之,總之很難惹!


    第二天,王福立早早來上班,開始打掃衛生,按理來說應該留一半活給杜嬌玫,可是衝她和老板的那層關係,王福立自歎命苦,隻能自己全包了。


    昨天下班前,徐刊地分配工作任務,王福立負責打福利彩票,杜嬌玫負責打體育彩票。


    八點了,杜橋玫還沒有來,徐刊地也沒有來,王福立一個人獨守彩票站,來的彩民陸陸續續的多起來,忙得他腳打後腦勺,很快一卷彩票紙打沒了,他還不會上紙,急得滿頭大汗,不耐煩的彩民怨聲成片。


    “我來吧,小夥子,新來的呀,我幫你上!”


    大家側目,並發出“噓”的聲音,原來是大家命名的彩票王,穀萬堡!這個王,不是全國的王,不是省的王,不是市的王,也不是區的王,甚至不是一個街道的王,僅僅隻是這個彩票站的王!而且不是一成不變的。


    這個王並非以中獎的單次獎金最多來評定的,而是一年以來中獎的機率及中獎總金額最多,這個男人瘦削、冷酷、機警,眼睛幽黑、深遂,象一潭看不到底的井!


    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還沒有發行各類彩票,他就開始賭博,桌牌類、麻將類、撲克類,無不涉及,逢賭必贏,少有失手,每年都能贏四五萬,那個年代就已經是有錢人,成為名符其實的賭王,所以娶了如花似玉的老婆!


    穀萬堡的好景不長,因為賭博而風光顯耀,最後也因為賭博而鋃鐺入獄。


    出獄之後,穀萬堡已經放棄了賭博,開始種地,他種地竟然也比別人賺得多,但是賺得再多也沒有賭博賺得多,最後老婆也跟人跑了。


    幾年之後,有人慕名而來找穀萬堡幫忙管理遊戲廳,但是他委婉拒絕了。


    自從國家正式發行各類彩票以來,穀萬堡就象久旱的河苗遇到了雨露一樣,一開始隻是默默關注,研究了一段時間,他開始買彩票,很奇怪的是他隻買福彩3d,別的不買,選好了號,做多量投注,每年都能中十多萬,平均每月賺一萬多元。


    穀萬堡從來沒有中過頭獎、大獎,但是經常中獎,幾千、一萬、兩萬……這已經足夠羨慕死這些彩民們!許多彩民都想找機會討教一下經驗,但是很難找到機會。


    他從來不和誰研究什麽,也從來不看牆上的走勢圖,一般買完就走,再來也是如此。


    穀萬堡幫助王福立裝好打印紙,打了一些號,就走了。


    臨近中午,彩民少了,都回家吃飯。有幾個人甚至帶著飯呆在彩票站裏,簡直成了職業彩民,他們高談闊論,交流著彼此的見解。


    王福立透過窗戶看到街心花園,一群孩子在嬉戲、玩耍,還有一群老頭在下象棋,還有一群人交頭接耳的嘮嗑,竟然也是站裏的彩民。


    彩票有那麽大的神奇力量,竟然吸引著這麽多人樂此不疲,甚至廢寢忘食。


    以前王福立幾乎沒買過彩票,他不相信自己會那麽幸運,不想當分母罷了,他認為所有買彩票的人隻不過是抱著僥幸暴富的心態罷了。


    可是僅僅兩天的時間,他覺得有的人簡直把買彩票當成一種事業,他們投資並不索求回報,經常笑而答之:支持國家福利事業!支持國家體育事業!


    果真如此嗎?王福立不那樣認為,他們不過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哪個不想著中500萬?


    彩票就是一種概率與運氣!


    王福立自覺是個腳踏實地的人,隻相信辛苦的勞動,不相信旁門左道,在他的眼裏,彩票不是什麽上九流的行當。不過,公開發行的國家彩票公開、公平、公平,已經不象過去那種黑社會控製的地下賭博,隻能坑人、害人!


    合法彩票是一種公益事業,偶爾買一買,算是奉獻愛心!


    王福立非常瞧不起那些借錢買彩票的彩民,他們就象吸食了**,中了毒,上了癮,沒人能真正救治他們,他們永遠成為了分母,隻能但願好運早日降臨,讓他們早日中獎吧!


    “勞斯萊斯開來了,是彩票王!”


    “怎麽又冒出一個彩票王?”王福立納悶的發出疑問,


    “級別不一樣,這個是全市的王,剛才那個是咱站的王!”


    王福立臉上現出一抹奇怪的笑說:“誰頒的王?”


    “這個圈的彩民唄!”


    “他來這片幹什麽?”


    “踩盤子嗎?也要在這附近開售票站嗎?”


    “太貪心了!”


    王福立再次好奇的望過去,嶄新的勞斯萊斯車子,藍色的,泛著光彩,後座坐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男人,他那樣疲乏,微閉著雙眼,此人正是江子鰻。


    人們背後喊他彩票大王,因為全市百分之六十的彩票站都是他開的,同時雇傭專人為自己選號、投注,經常中獎,一中就是上百萬,當然投入也多,有時候打一次彩票竟然花了幾十萬,還有上百萬的時候。


    江子鰻一家人都從事**及邊緣產業。


    老婆賴毛茹開了一家電子遊戲廳,是全市最大、最先進、最熱鬧的門市店。


    兒子江上艇賣電動麻將桌,同時開了許多家茶吧、麻將館、台球廳,竟然把麻將命名為一種競技體育運動,適時舉行大賽。江子鰻非常支持兒子的創業,他也覺得麻將應該象中國象棋那樣走向世界,最後應該象國際象棋那樣有自己的聯賽、錦標賽。


    女兒江上帆在美國賭城阿拉斯加是位聲名顯赫的撲克牌競技師,同時也是某撲克遊戲高級俱樂部的發牌師,經常接待美國總統、fbi高管。


    江上帆在父親的眼裏非常出色,她總希望一家人移民去美國,可是家裏除了她,誰都是故土難離,尤其江子鰻非常想不明白,為什麽要留在美國?美國哪裏好?哪有中國好?


    在這個地球上最美麗、最富饒的地方就是中國!這也是中國人很少去侵略的原因,任何地方都沒有自己家好,別的地方有什麽可搶的?


    江子鰻希望女兒可以回國發展,可是江上帆早已經西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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