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冬來,望著窗外又是光禿禿的樹枝,霍芸萱托著腮,眨巴著眼睛,心裏頗多感慨。[.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去年她剛來時,身上還帶著孝,就連紅裝都不能上身,如今轉眼的時間,一年孝期已過,原本想要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冤枉也在這一年裏一點點的被現實消耗殆盡。


    稍稍歎氣,轉頭看向知書,淡淡問道:“怎麽樣了?外麵的風聲有沒有消停一些?”


    知書搖頭,一麵幫著霍芸萱整理著一副,一麵歎道:“哪裏會消停下去,清寧剛剛回來回的話,外麵的風聲已是愈演愈烈,怕是不好控製了。”


    霍芸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眼裏看不出一絲情緒來。知書稍稍看了霍芸萱一眼,搖了搖頭,低頭繼續著手上的活兒。霍芸萱這幾天來是愈來愈深沉了些,愈來愈讓人瞧不出她心裏在想什麽了。


    “姑娘,”霍芸萱望著窗外出神,襲香從外麵打簾進來,對霍芸萱微微福了福禮,遞出一份請帖交到霍芸萱手中:“剛剛門房上送來的,說是薛國公府開花會,薛老太太聽說姑娘孝期出了,想要邀請姑娘去參加花會。”


    雖說古時出嫁女兒的孝期是一年,未出嫁的女兒孝期為三年,倒也沒那麽苛刻,隻前一年不許出門,不許穿紅色等亮色衣服,必須替父母戴孝。後兩年便沒這麽嚴了,孝也可摘了,也可出門了,隻要不穿著太過鮮豔就可以了。


    故而這一年一出,霍芸萱便受到了不少的請帖,不過都被霍芸萱以還在為父守孝為由一一推了。霍芸萱知道,上京城盤根錯節,自老侯爺去世後,有的是人家想要瞧他們霍府起內訌,她們姐妹幾個一處孝期,紛紛都收了不少帖子,霍芸亦霍芸絮姐妹兩個還在禁足中無法出門,隻得各自找理由都推了。霍芸萱與霍芸溪姐妹則是不想去,故而都以為父守孝為由全部推了。


    這次卻不想薛國公府這般直接,直說霍芸萱已是出了孝期的,理應去瞧瞧這次花會的。無奈人家把路給堵死了,霍芸萱沒了理由拒絕。


    歎了口氣,霍芸萱將請帖接了過來,意味深長的歎道:“果然,薛家一直在等著這天呢。”


    薛茹倩怎麽得的天花,又怎麽在快要好起來的時候複發,薛家定是查的一清二楚的。況且這次關於淮王私自回京的消息愈演愈烈,到底誰在背後推動霍芸萱心裏更是明清。尤其這一次的花會,估計也是衝著她來的,不然薛家也不會在送請帖時特特加上那樣一句話。所謂長輩賜不敢辭,送信的人說是薛老太太所言,意思便是這請帖是薛老太太賞賜的,你霍芸萱便乖乖收著就是了。


    知書是知道內情的,亦是歎了氣,揮手示意襲香下去後,轉身看向霍芸萱,皺眉問道:“姑娘這次打算怎麽辦?再找理由推了還是......”


    “推什麽?”不待知書說完,霍芸萱便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冷笑一聲,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道:“人家特意為了咱們才舉辦的一次花會,帖子都發下去了,若是咱們再不識抬舉的給拒絕了豈不是要被人說沒禮貌了?你姑娘我向來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可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棉、花‘糖’小‘說’)”


    “姐姐倒也真好意思說!”霍芸萱話音剛落,就見霍芸溪從外麵打簾進來,一麵往裏走,一麵笑道:“姐姐外麵囂張跋扈的名聲可是還沒消呢,這會子竟說起自己知書達理起來。”


    “六姑娘來了也不通報一聲!”霍芸萱先是嗔瞪了一眼給霍芸溪打簾的知語,又笑著嗔瞪了霍芸溪一眼,笑道:“沒大沒小的,怎地想到我這兒來玩了?”


    “閑的沒事,便想著過來瞧瞧姐姐,順便給姐姐瞧樣東西。”一麵說著,霍芸溪一麵將手中請帖遞給霍芸萱,笑道:“薛國公府送來的請帖,說是什麽花會邀妹妹一同去,隻是......”


    霍芸溪話未說完,霍芸萱卻也明白。


    霍芸溪不知道霍芸萱與薛府的恩怨,隻是好奇自己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若不是刻意打聽,估計上京城裏的人都忘了平遠侯府出了霍芸萱以外還有一位嫡小姐吧。怎麽薛國公府就想起邀請自己來了?這事出反常即為妖,海氏怎麽也是被禁足了那麽長時間,對於外界的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也是一知半解的,便打發了霍芸溪過來霍芸萱這兒問清楚才是。


    “去罷。”


    霍芸萱淡淡掃了一眼霍芸溪手上的請帖,眼裏冷意更甚,看來薛國公府的人對自己這段時間的調查還是蠻到位的,不然也不會清楚自己與這位嫡妹感情極深。這一次發請帖給霍芸溪,估計是想要提醒自己,自己並不是一無所有,也是有自己所在乎的人,讓自己小心些了。


    “怎麽?”見霍芸萱眼裏愈來愈冷,霍芸溪不由顰眉看向霍芸萱,問道:“可是有什麽事?”


    “沒什麽,”霍芸萱搖了搖頭,對霍芸溪勾了勾嘴角,眼裏帶著冷意說道:“不過是我曾與薛五姑娘結了梁子,這會子去請咱們去的目的並不單純是真的。”


    霍芸溪了然點頭,勾了勾嘴角,不屑道:“我就說她們怎麽就想起我來,原來是借了姐姐的光。”


    說罷,對霍芸萱笑笑,又問道:“姐姐可是與薛五姑娘有何過節?竟值得薛五姑娘特特為了姐姐專門設了花會。”


    “這梁子可大了,”霍芸萱冷哼,眼裏閃過一絲諷刺:“我毀了她的姻緣,你說,這梁子大不大?”


    霍芸溪捂著嘴,兩隻眼睛呆萌的看著霍芸萱,眼裏全是不可思議:“姐姐搶了薛五姑娘的未婚夫?”


    說著,一手拽著霍芸萱的袖子,眼裏全是著急之色:“姐姐,這可是私相授受啊!私定終身是大忌,姐姐莫要犯了糊塗!”


    搶了薛茹倩的未婚夫......霍芸萱眨了眨眼,眼前突然閃現出某人的臉來,臉上黑線多了幾分,抽了抽嘴角,嫌棄的將手抽出來,嗔瞪了霍芸溪一眼,說道:“你給我仔細想想薛五姑娘原本的未婚夫是誰!可是我能搶的?”


    聽霍芸萱這般說,霍芸溪這才稍稍平靜下來,仔細想了想,便想到前些年的傳聞,說是一到薛五姑娘及笄的年紀皇後便要下旨賜婚的,結果今年薛五姑娘今年剛剛到了及笄的年紀,卻好巧不巧的染了天花,又偏偏在皇後娘娘準備以衝喜為名義替她賜婚的時候又感了風寒,越來越嚴重。這一病,就病了個把個月,病好了卻沒了好日子,加上薛茹倩病秧子的名聲是傳了出去,皇後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將一個病秧子賜給顧紹遠,難免會被人說閑話不是。原本是想著過了年,這些關於薛茹倩病秧子的傳言小些的時候再提賜婚一事的,卻不想,這件事還沒過,顧紹遠無詔回京的事卻愈演愈烈。


    雖這些消息是薛家放出去的,皇後卻也並不是很肯定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心裏自然是希望這消息是真的,若真是這樣,自己侄女也不必出嫁就可將這麽強勁的對手扳倒,何樂而不為?故而這幾天皇後沒少在皇上跟前吹枕邊風,全將外麵有關顧紹遠無詔回京的事搬到皇上跟前來,還要一麵裝作慈母的模樣假惺惺的說:“皇上千萬不要被外麵的傳聞所迷惑,遠兒不是那等不知分寸之人。”


    什麽都知道的皇上聽在心裏隻覺諷刺不已,卻麵上配合著皇後做戲,假裝信了外麵有關顧紹遠無詔回京的傳聞,雖未明確下旨,可話裏的意思卻是給了薛國公特權,令其在整個上京大肆搜捕顧紹遠。


    故而霍芸溪一想到顧紹元,就想起了這兩日來愈來愈激烈的傳聞,又想到他們平遠侯府隸屬淮王一派,不由急了起來:“這幾天外麵關於淮王的消息愈傳愈離譜,可我瞧著大哥似是沒事人一般,大哥倒也真沉得住氣。”


    霍芸萱聳肩,眼巴巴的看著霍芸溪,意思是在說:“難道你不覺得我也很沉得住氣麽?”


    霍芸溪瞪了霍芸萱一眼,霍芸萱卻是哈哈大笑,捏了捏霍芸溪的鼻子,笑道:“有些東西清者自清,薛國公不是已經全城搜捕了麽,屆時什麽都搜捕不出來,那才丟人呢。”


    霍芸溪卻是並未因為這一句話而得到安慰,更是著急道:“姐姐難不成沒聽到消息麽?說是從淮王府傳來的消息,這些日子淮王的寵妾程姨娘這些日子似是懷了身孕一般......若是淮王真的沒有回京,便也罷了,隻說這程姨娘不檢點偷漢子便罷,可若這真的是淮王的孩子,淮王定是不忍心看她們母子受一絲半點的委屈,尤其定是不願意看到他的親生骨肉被人誣陷不是自己親生的,屆時若是一出來澄清,豈不是什麽都完了?”


    “你以為淮王真的會那麽傻?”霍芸萱斜眼看她,並未說顧紹遠到底回沒回京,隻是給霍芸溪吃了一顆定心丸:“若是真的無詔回京會留下這麽大的一個疑點給人詬病?”


    聽了霍芸萱的話,霍芸溪果然是放心了不少,稍稍鬆了一口氣,說道:“這倒也是,淮王不是拿等子不知道分寸的,若真的回京也不會輕易烙下話柄。”


    說罷,歎道:“現在隻但願淮王莫要真的回京了,若是真回了京被搜查出來,又是一場風波。”


    “怕什麽,”霍芸萱一麵閑閑的玩著指甲,一麵漫不經心的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哥不會讓咱們平遠侯府出事的。”


    說罷,抬眼看了看霍芸溪,笑道:“這距離花會還有兩三天的時間,畢竟算得上是第一次登門拜訪,你我二人該好好準備一番才是。尤其薛老太太,比祖母年紀都要大些,更是要好好斟酌著送些作為尊敬她老人家的禮物才是。”


    見霍芸萱眼裏盡是不屑地模樣,霍芸溪便知霍芸萱心裏在打什麽主意,勾了勾嘴角,附和道:“自然是要準備上一份大禮給薛老太太送去的。”


    說罷,看了看霍芸萱,嘴角勾起一絲壞笑來:“姐姐,既然前些日子你毀了人家姑娘的一幢姻緣,不如趁這個機會給人家還回去唄?”


    “我倒是想,不過就是怕人家以德報怨,前些日子我毀了人家姑娘的一幢姻緣,人家便想著給我牽一根紅線,你說,若是真這樣,我可就要羞紅了我這張老臉咯。”


    說著,霍芸萱嘴角諷刺的意味更濃了些,對知書招了招手,冷笑道:“你去打聽打聽,看看薛國公府這次賞花會請了那些人家。”


    知書應是,屈膝退了下去,霍芸溪便接著說道:“姐姐也真是的,你毀了人家姻緣,怎麽好意思還接受人家給姐姐牽的橋搭的線?不若若是人家真準備給姐姐牽橋搭線時,姐姐便謙虛一些,相辦法把這幢姻緣給薛五姑娘罷,也算是姐姐毀人姻緣的補償了。”


    後院那些事,本就那麽多不堪入目的齷齪之事,況且上次霍芸萱毀了薛茹倩與顧紹遠的姻緣,作為報複,薛府的人定然是想要以德報怨送她一幢“好姻緣”的。霍芸萱冷笑一聲,心裏暗暗有了計劃,對外麵喚道


    “清寧,進來。”


    清寧應聲進來,給霍芸萱福禮後,笑道:“姑娘有何吩咐。”


    “這些日子你多瞧瞧薛國公府,尤其是薛老太太跟薛夫人,看看她們最近都跟哪些人接觸。”


    清寧應是,霍芸萱又說道:“再就是薛府的賞花會屆時你也陪同,去後便仔細瞧瞧,有無可疑之人,若是有,務必立馬與我說。”


    清寧再次點頭應是,霍芸萱才揮手笑道:“如此,你這會子便去打探薛老太太與薛夫人這幾日都與誰接觸了罷。”


    清寧屈膝應是,按著吩咐退了下去後,霍芸萱便握著霍芸溪的手,正色道:“那日務必要母親陪同咱們。”


    海氏到底是一家主母,若是霍芸萱兩個在薛府出了什麽事,若是有府內大人在場,也好有個撐腰說話的不是。霍芸溪自是明白霍芸萱的意思,逐鄭重點頭,笑道


    “母親也早就這般提過,不想姐姐與母親又想到一塊兒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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