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芸萱出宮以後,沐清雅整個晚上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裏一直想著霍芸萱離去時說的那句話――“姐姐表現的那麽明顯,妹妹尚且都能瞧出端倪,何況是皇上?”


    又是一陣歎息,沐清雅又翻了一個身,心裏有些忐忑。(.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娘娘?”


    今兒個正好是文月值班,況且不論如何沐清雅都算是新婚,皇上雖封了她們主子為貴妃卻至今都未在自家主子這兒過過夜――新婚夜當天皇上便因著先皇的事據說在宮裏帶了一夜,後來先皇去世,國喪期間,皇上自然不會宿在哪個妃子那兒,這幾日統統都是宿在皇後宮中。文月幾個怕沐清雅晚上孤獨難過,都是在沐清雅窗前安上一個榻,也算是陪著沐清雅一同入麵了。見沐清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文月隻當沐清雅是因此事傷心,勸道


    “如今日子特殊,娘娘性子好長相又是上等,待出了國喪還怕皇上不寵著娘娘麽?”


    沐清雅歎氣:“本宮不是在擔心這件事......”


    左右是睡不著,沐清雅索性也不躺著了,而是抱著被子坐了起來:“文月......你說本宮明兒個不然去寧壽宮瞧瞧西太後去?”


    文月皺眉,沐清雅向來善良,這次知道東太後要害西太後卻知情不報估計心裏備受煎熬。歎了口氣,文月勸道:“今兒個娘娘也看見了,就連太皇太後都估計著薛家不敢怎麽樣,這個宮裏管事的到底是東太後......東太後向來與西太後不對付......娘娘還是明哲保身罷。”


    “那畢竟是皇上生母......”


    “娘娘糊塗了,皇上若是真的在意,怎麽會任由東太後對西太後如此還依舊不聞不問?”


    “話雖是這個理兒......”沐清雅欲言又止,皺眉看著文月,最終歎氣說道:“罷了罷了,容本宮再想想罷.......”


    “皇上今兒個還是宿在坤寧宮?”


    今兒個西太後中毒一事一出,即便沒有挑明,到底都心知肚明是誰下的毒。若是皇上還宿在坤寧宮,那就說明是自己想多了,皇上對西太後根本就不在乎。


    文月細細想了想,笑道:“今兒個小年夜,皇上自然是宿在皇後娘娘那兒。”


    沐清雅眉頭一皺,確認道:“確定是宿在皇後那兒了?”


    文月點頭:“皇上今兒個早早的就過去陪皇後用膳了呢。”


    今兒個是小年夜,論理皇上確實是該歇在皇後那兒的......萱兒話裏的意思明明是皇上還是很在乎西太後的......


    沐清雅皺眉,再也坐不住,從床上下來,走到書桌前拿起筆寫了一張條子遞給文月:“明兒個將這張紙遞出宮去想辦法遞給寧昕縣主。”


    文月應是,將紙條收好,勸道:“天色不早了,主子早些歇息吧。”


    沐清雅胡亂點了點頭,由文月攙扶著上了床:“文月......你說皇上他......會不會已經看出本宮清楚東太後與西太後之間的恩怨?”


    文月笑著搖頭,安慰道:“娘娘莫要多想了,這件事也不過是小柳提飯時無意得知的,咱們從始至終都沒摻和進去,也從未對別人提起過,不會被皇上發現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可是今兒個霍芸萱就看出來了.......


    沐清雅歎氣,揮了揮手,歎道:“罷了罷了,歇息罷。”


    文月應是,將迎枕放下扶著沐清雅躺下,沐清雅皺眉吩咐道:“明兒一早你去做幾樣皇上愛吃的點心......讓小柳明兒個去荷塘采采荷葉上的露水,皇上一貫愛喝露水泡出來的的大紅袍......”


    或許明兒個卻探探皇上的口風也是好的。


    文月都一一笑著應了,笑道:“娘娘放心,奴婢明兒個一定會準備妥當的。”


    沐清雅點頭,這才安了心。


    第二日一早,沐清雅便帶著食盒去了養心殿。


    “原是貴妃娘娘。”刁進忠見是沐清雅,不卑不亢的給沐清雅做禮:“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刁進忠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沐清雅自然是要給他幾分麵子的,逐點頭承了禮,笑道:“本宮給皇上做了些點心,又想大清早的公公伺候皇上想來也是忙的沒來得及用早膳,順便也給公公做了些。”


    說罷,給文月使了個眼色,文月立馬會意,將小一些的食盒遞給刁進忠,刁進忠立馬眉開眼笑起來,卻還是將食盒微微往前遞了遞,笑道:“得幸貴妃娘娘掛念著,奴才算哪門子的人物,豈敢用貴妃娘娘親手做的點心。”


    文月便笑道:“不過是一些點心罷了,公公便收著罷。”


    刁進忠這才將手收回,眉開眼笑的收了點心。沐清雅這才問道:“皇上可在裏麵?”


    刁進忠點頭:“皇上正在裏麵批閱折子,貴妃娘娘稍等片刻,奴才這就去替娘娘通傳。”


    “有勞公公了。”


    刁進忠做了禮,便打簾進了內室,給皇上行禮道:“皇上,貴妃娘娘求見。”


    沐清雅?顧紹遠及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她怎麽過來了?顧紹遠抬頭,見刁進忠手中提著食盒,眯了眯眼


    入宮以後,後宮不過就這麽幾個人,雖每夜宿在坤寧宮,可抽空,顧紹遠也是會去各宮坐坐的,這沐清雅比起其他人來,雖說不上過分冷淡吧,到底也是不熱情的,怎麽今兒個過來了?還特特準備了兩份食盒,想來是有備而來了。


    “宣。”


    刁進忠這才也送了一口氣,點頭,恭敬地將食盒放在進門處的架子上,打簾出門笑道:“皇上召見貴妃娘娘。”


    沐清雅見刁進忠半晌不出來,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了,這會子才鬆了一口氣,低頭對文月說道:“你在外麵等本宮。”


    文月應是,沐清雅接過文月手中的食盒。刁進忠親自打簾跟著沐清雅進了殿內。


    “臣妾參見皇上。”


    顧紹遠淡淡的嗯了一聲,將筆放好,才堪堪抬起頭來,見沐清雅半屈著身子,才淡淡說道:“免禮罷。”


    說罷,又低頭看起折子,緊皺著眉頭,似是遇上了極大地難事。


    沐清雅心裏呼出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緊張,笑盈盈的起身將食盒遞給顧紹遠:“皇上忙了一個早上想來也是累了吧?臣妾特意用露水泡了大紅袍,皇上嚐嚐,可符合皇上的味道?”


    顧紹遠抬了一下眼皮淡淡看了沐清雅一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沐清雅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給顧紹遠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顧紹遠這才放下折子,端過茶來淡淡呷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一直緊皺的眉頭也舒服的舒展開。


    沐清雅見狀,似是得到鼓勵一般,從食盒中端處幾碟點心來擺到一旁小幾上,笑道:“臣妾剛做了幾樣點心,端過來給皇上嚐嚐鮮。”


    顧紹遠點頭,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朕瞧著你給刁總管一個小的食盒?”


    沐清雅笑著點頭,大方承認道:“刁公公伺候皇上盡心盡力,也算是臣妾替皇上犒勞刁總管了。”


    顧紹遠點頭,嘴角依舊帶著笑意:“端一碟過來,朕也嚐嚐貴妃的手藝。”


    沐清雅笑著應是,將一碟桃酥遞過去,笑道:“什麽手藝不手藝的,皇上慣會嘲笑臣妾。”


    說罷,輕輕咬了咬下唇,又笑道:“臣妾多做了一些點心,想送去給太皇太後跟太後跟前去,隻是不知西太後將將恢複一些,這些食物又不好克化......臣妾失言,請皇上恕罪。”


    見原本還一直在笑著的顧紹遠眼神突然變冷,雖說是刻意試探,可到底是被顧紹遠眼中的冷意嚇得忙跪了下去,刁進忠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顧紹遠卻是恢複了常態,淡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沐清雅,扯了扯嘴角,淡淡說道:“你擔心西太後的身子何錯之有?起來罷。”


    沐清雅抬頭打量了一番顧紹遠的神色,見顧紹遠神色已經恢複往常,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從地上起身,卻是不敢再說什麽。


    對於沐清雅明明知道東太後要對西太後動手卻瞞著自己這件事,顧紹遠心裏多少是有些不滿的,不過明哲保身這件事是人之本性,顧紹遠也不好多說什麽,況且沐清雅身為沐家人又是自己拿著與薛家人相對衡的武器,隻要沐清雅不做出出格的事來,他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她卻打探起西太後的身體情況來......難不成她也存了一份心思想要投靠東太後不成?


    “西太後身體杠杠恢複,不宜食用這些,便莫要去送了。”


    若是她真存了不該有的心思,難保給西太後送去的吃食裏不會出現問題。即便是她沒得那份心思,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在吃食裏做些手腳既廢了沐家又害了西太後,豈不一箭雙雕?


    沐清雅及不可見的眯了眯眼,唯唯諾諾的點頭:“臣妾知道了。”


    到底是親娘,怎麽會不關心。看來皇上是怕了再有人在西太後吃食上做手腳了。斂了心思,沐清雅福禮,說道:“既皇上朝物繁忙,臣妾便不打擾皇上了。臣妾告退。”


    顧紹遠點頭,沐清雅才微微彎腰退至門口,欲要打簾出門時,顧紹遠卻突然開口問道:“朕聽說你與寧郡王胞妹相熟?”


    沐清雅不知顧紹遠作甚突然提起霍芸萱,生怕顧紹遠因為自己的事遷怒了霍芸萱,沐清雅斟酌著說道:“兒時的玩伴,皇上怎地提起寧昕縣主?”


    顧紹遠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無甚,不過是怕你在宮中無聊,閑來無事可宣寧昕縣主入宮來陪你。”


    沐清雅這才想起來,霍芸萱也是給顧紹遠辦事的,皇上這麽吩咐,興許是又有事要吩咐霍芸萱了......


    斂了心思,沐清雅點頭,應道:“臣妾曉得了。”


    顧紹遠這才稍稍點頭,抬手揮了揮說道:“下去罷。”


    沐清雅彎腰福了禮,由著宮女打簾出了養心殿。


    沐清雅一走,顧紹遠便眯了眯眼,轉頭淡淡看了刁進忠一眼,問道:“以你之鑒,覺得沐貴妃這次來意為何?”


    “奴才怎敢猜測主子的心思,”刁進忠也算是伺候顧紹遠多年的,對於顧紹遠的脾氣也算是摸得透徹,這位主子向來不愛別人對自己有過多的猜測,又不喜自己身邊都是蠢貨,故而每次說話,刁進忠都要在心裏揣摩許久:“想是沐貴妃做了點心想要孝敬太後罷。”


    顧紹遠冷笑,笑瞪了刁進忠一眼:“你倒是個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去查查昨兒個沐貴妃與誰接觸過。”


    刁進忠應是,出去找來一直放在景陽宮的人詢問了一番,便又折返回了養心殿。


    “啟稟皇上,昨兒個下午寧昕縣主將沐貴妃送回景陽宮後,沐貴妃便一直再未見其他人。”


    “寧昕縣主將沐貴妃送回?”顧紹遠挑眉,眼裏帶了絲笑意,抬眼看刁進忠:“寧昕縣主回後,沐貴妃心情如何?”


    刁進忠忙道:“沐貴妃回景陽宮後臉色有些蒼白......據說昨兒個夜裏一宿沒睡好。”


    怪不得今兒個突然過來打聽起西太後的事來,看來是過來試探自己的......顧紹遠嘴角勾了勾也看不出是冷笑還是逾越來,眼中卻是帶了些笑意與寵溺:“這丫頭竟連這件事都觀察出來了。”


    雖是嘀咕,語氣卻是帶著些驕傲。而顧紹遠口中的“丫頭”所謂何人,刁進忠自然是知道了。又想剛剛皇上還讓沐貴妃將人接進宮中還美其名曰是陪沐貴妃的,還不是自己想見了?


    麵帶挪諭的看了顧紹遠一眼,刁進忠笑道:“奴才記得威武大將軍似是明日就可進京了,陸家在京城還未有府邸,陸夫人如今還住在母家,想來是打算過了年再搬出去的,明兒個晚上霍家像是要替陸將軍辦一場小小的接風宴了。”


    威武大將軍既陸飛昂,霍嫻芙之夫,陸承嗣之父,霍家的姑爺。


    到底是在自己身邊伺候多年的,顧紹遠笑著搖了搖頭,瞪了刁進忠一眼,嘴角帶了絲笑:“陸將軍一路為國爭光打敗蠻夷也算是功臣,明兒個他的接風宴朕自然是要去捧場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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