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顧紹遠獨寵霍芸萱數日後再次寵幸後宮時,葉雲淺作為第一人已是遭了些許人的嫉妒,這個時候偏偏葉雲淺又這般驕縱自是得罪的人更多了些。不用薛茹冉出手,自然是有那不長腦子的原意出這個頭,薛茹冉倒是樂得輕鬆省的髒了自己的手,還做出一副大度模樣來吩咐了宮婢送去了藥材,又囑咐了華生好生照顧著,倒是叫那些才剛入宮不知薛茹冉底細的後妃心中更加敬佩了起來。


    薛茹冉借刀殺人這一招向來用的極好,霍芸萱早就曉得,如今倒也不驚訝,索性從坤寧宮出來時時間還早,霍芸萱倒也不急著回去,便帶了紫蘇等人去了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又陪著太皇太後說了一會子閑話,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告退


    “宇哥兒才剛去臣妾宮中,怕是小孩子去了陌生的地方害怕,雖有襲香知語她們在,臣妾心中卻總也放心不下,還是要親自去瞧瞧才是。”


    太皇太後原還擔心顧紹遠將顧明宇記在霍芸萱名下霍芸萱會覺委屈,如今瞧著霍芸萱事事替顧明宇著想,又見霍芸萱一副慈母模樣,太皇太後心裏甚是欣慰,連連笑著點頭,笑道:“原哀家還擔心你小小年紀自己還是個孩子能不能照顧好宇哥兒,如今瞧你事事上心,想來該是極穩妥的。”


    霍芸萱笑道:“臣妾都及笄了,算得大人了。”


    “好,好,好,”太皇太後連連說了三個“好”子,笑著點了點頭,擺手道:“快些回去看看宇哥兒,省的小孩子害怕。”


    霍芸萱笑著應是,便屈膝福禮退了下去。


    “婉姐姐。”


    行至太液池處,霍芸萱忽聽有人喚自己,聲音有點熟悉,霍芸萱一時間想不起是誰來,皺眉撇頭看過去,見身後不遠處站了一個身穿鵝黃色宮裝的女子麵若桃花,亭亭站在一處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小臉微微仰起,帶著些許挑釁。


    這人瞧著熟悉,可霍芸萱卻一時間想不起這人是誰來,微微撇頭看了紫蘇一眼,紫蘇立馬會意在霍芸萱耳邊低聲說道:“這便是華陽宮的葉才人。”


    葉雲淺?


    霍芸萱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不遠處的人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來,也不上前,隻站在那兒懶洋洋的看著她,淡淡道:“原來是葉才人,本宮聽聞葉才人身體不適才未去像皇後請安,怎地如今竟是在這湖邊吹風?也不怕傷了風寒。”


    說罷,眼帶責備的看了她身邊兩個宮婢一眼,訓斥道:“你們小主生了病卻還帶你們小主出來吹風!對你們小主照顧這般不經心著實該罰!”


    “姐姐莫要訓斥她們了,”霍芸萱話音剛落,還不待幾個宮婢請罪,葉雲淺卻已是柔柔的出聲替幾人說起了話:“不過是嬪妾覺得有些悶了想要出來走走罷了。”


    這葉雲淺到底是不長腦子還是有什麽坑要挖了來給自己跳?今天是葉雲淺第一次晨昏定省正式給皇後請安的日子,卻偏偏在眾人都到齊了等她時抱病不來,這便也就罷了,你恃寵而驕想給眾人下馬威不來請安便裝的像一點,好好在宮中呆著便是,如今卻還這般出來招搖,就不怕被人看到傳到皇上皇後耳邊治她的罪?


    霍芸萱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葉雲淺一眼,心裏記掛著顧明宇,不欲與她浪費時間,況葉雲淺這般目無遵法恃寵而驕,自是有人會教訓她,自己沒必要出手去落得一個善妒的名聲,逐淡淡點頭,道:“如此葉妹妹便在這兒賞景罷,三皇子年紀小離不開本宮,本宮就不在這兒陪妹妹閑聊了。”


    說罷,便欲帶著紫蘇離開,葉雲淺卻是沒想霍芸萱態度這般平和,心裏便憤懣不平。想起昨日晚上的種種葉雲淺心裏便更是將霍芸萱恨上一層,上前追了一步,喊道:“霍芸萱!”


    “放肆!”


    紫蘇皺眉,回頭嗬斥道,霍芸萱卻是淡淡搖頭,意味深長的看了葉雲淺一眼,勾了勾嘴角,淡淡道:“紫蘇。”


    語氣中帶了絲警告。紫蘇立馬會意,低下頭不再作聲。


    霍芸萱這才又抬眼看向葉雲淺,眼中帶了笑意:“妹妹一直生活在江南一帶想來規矩方麵不算完善,如此本宮念在你今兒個行為失禮是初犯,便也就不與你計較。今兒個本宮心情好些,便有興致教你一教,本宮即比你位分高,你便不得喊本宮名諱,若然犯了,便是大不敬,往大了說便是誅九族的罪,你可知道了?”


    聲音也極其柔和,聽不出一絲憤怒來卻不知為何,叫葉雲淺背後微微有些發涼。


    “你......你休得在這兒對我危言聳聽!”葉雲淺已是被霍芸萱嚇住,隻不過麵上卻是過不去,不願就此示弱,瞪著大眼看著霍芸萱,不甘示弱。


    “紫蘇,”葉雲淺越是氣的漲紅了臉,霍芸萱反而越是平靜,麵上笑意不減,聲音一如往常一般無二,溫婉動聽:“你與葉才人說說,才剛她又犯了什麽。”


    “是。”紫蘇恭敬應是,抬頭走至葉雲淺跟前兩步遠的的距離,高聲說道:“葉小主不過一屆才人卻與婉修儀直呼‘你、我’,行為失德,實乃大不敬。”


    霍芸萱這才勾了勾嘴角,笑道:“葉才人,本宮才剛教育過你,你難不成就要明知故犯不成?”


    “你胡說!”


    霍芸萱臉上笑意越深,就越顯得葉雲淺如今更像是跳梁小醜一般。


    見葉雲淺這副模樣,霍芸萱眼中便閃過一絲諷刺,這樣的人若想在這後宮中活下去大概是不太可能了。即便自己不出手也自是會有人出手來教訓她,倒免得髒了自己的手了。


    如此想來,霍芸萱嘴角弧度更大了些,麵上笑意不減,眼中卻是沒了一絲笑意:“本宮到底是不是在對你危言聳聽,你便去皇上跟前問問就是了。”


    語氣也沒了一絲溫度。


    說罷,便扶上紫蘇的手轉身離了去,不管葉雲淺在後麵如何喊叫。


    “娘娘就這般放了葉才人?”


    霍芸萱冷笑一聲,路旁一簇簇芍藥花開的還看,隨手捏了一朵花瓣在手上把玩著,淡淡看了紫蘇一眼,冷笑道:“寒山問拾得‘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騙我,如何處置?’紫蘇,你知拾得是如何回的?”


    紫蘇皺眉,念道:“拾得曰‘且忍她、讓她、避她、由她、耐她、敬她、不要理她、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霍芸萱勾了勾嘴角,捏著花瓣的幾根手指力道突地加重了幾分,眼中帶了笑意:“不用過幾年,隻過幾日,你且看她。”


    霍芸萱聲音溫柔輕鬆,就像是與紫蘇說閑話一般,紫蘇卻是聽出了一絲冷意。


    霍芸萱總是這樣,明明聲音模樣都溫柔至極,可周身散發出的氣場,卻總是讓人心升膽怯。


    “娘娘便就這麽忍下了?”紫蘇語氣平和,並未有憤憤不平,似是在求教一般。


    霍芸萱差異轉頭看向紫蘇,眼中帶了一絲驚豔。她著實沒想到紫蘇悟性會這麽高,要知道即便是她親自調教出來的知書,這會子定是也沒有紫蘇這般的悟性,該也是憤憤。


    霍芸萱勾了勾嘴角,這次總算不再是嘲諷與冷笑,而是滿意的笑意,淡淡點頭,與紫蘇說道:“葉才人這般目無遵法恃寵而驕,今兒個早上又鬧出這樣一出,早就是將這後宮眾人大多得罪光了的,有的是人想要收拾她,本宮又何須要髒了自己的手?”


    紫蘇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問道:“難咱們便什麽都不做?”


    “什麽都不做?”霍芸萱眯了眯眼,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若是什麽都不做豈不是都對不起葉才人故意送上來的這些把柄?”


    紫蘇驚訝抬頭,看向霍芸萱問道:“娘娘的意思是說葉才人今兒個做的都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本宮還不清楚,不過小心著些總歸沒甚壞處。”霍芸萱低頭,攤開手,見那花瓣已是被自己捏的不成樣子,細微的花汁已染到了自己手上,鮮紅的花汁像極了鮮血沾在自己雪白的手上一般,觸目驚心。


    “在這後宮中最忌諱的,便是輕敵。若然她是故意露出把柄給本宮挖坑,本宮若是不小心真的掉進她挖的坑裏,豈不是如了她的意?”


    說罷,霍芸萱掏出手帕,將手上鮮紅的花汁擦幹淨,嘴邊卻是帶了嗜血的笑意:“一會子你去外麵放一下風聲,說在太液池遇見了葉才人,將葉才人對本宮如何不敬的話都散播一下,本宮倒要看看,誰最先過來與本宮表一表忠心。”


    “娘娘是懷疑......”


    紫蘇驚訝的看著霍芸萱,眼中帶了絲試探,直到見霍芸萱點頭,麵上表情才總算豁然開朗起來。


    原來如此。


    紫蘇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卻是突升了愧疚――自己在後宮中呆的時間比霍芸萱長了兩倍,年紀也比霍芸萱長,如今卻是想的不如霍芸萱久遠。當初太皇太後分派了自己來霍芸萱跟前伺候不過就是念在自己曾是先太後身邊的老人想著自己過來好幫襯著些霍芸萱的,如今自己卻是不如霍芸萱能將其保護好,心裏內疚不已。


    霍芸萱不知紫蘇此時心中所想,腦中還是在一遍遍回想著才剛葉雲淺所說的話與她才剛的行為表現,深皺著眉頭回了昭陽宮,還未等理清思緒,卻聽得一陣幼兒啼哭聲,霍芸萱心中一緊,腳步便加快了幾步,一麵往前疾走,一麵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三皇子哭甚?”


    “娘娘!”見是霍芸萱回來,知語幾人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知語忙上前給霍芸萱福禮急道:“自從寧壽宮將三皇子接來三皇子便一直哭個不停,非要回寧壽宮找西太後.......奴婢......奴婢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知語襲香二人到底都是未生養過的姑娘,又從未有帶過孩子的經驗,這會子顧明宇啼哭不止,二人自然是不知所措。


    顧明宇自小在寧壽宮長大由西太後照顧,這會子舍不得西太後自是在情理之中,隻是如今若是任他這般啼哭讓外人說閑話說自己對這個養子不好是一,他這般哭下去豈不是要將嗓子哭啞了?


    霍芸萱歎氣,鬆了紫蘇攙扶著自己的手給紫蘇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且去辦自己才剛吩咐的事情,自己則是走到顧明宇跟前,從奶娘身上接過顧明宇抱在了懷中。


    先前霍芸萱沒回來,顧明宇卻是除了奶娘外誰都不找,隻是一個勁兒的躲在奶娘懷中哭。如今瞧見霍芸萱,哭聲這才小了些,見霍芸萱過來,便直往霍芸萱懷中鑽,抱著霍芸萱的脖子哭哭啼啼道


    “婉娘娘,宇兒要皇祖母,宇兒要皇祖母。”


    聽顧明宇還喚霍芸萱“婉娘娘”,奶娘嚇了一跳,忙要跪下請罪,卻被霍芸萱眼神製止,霍芸萱對這奶娘印象卻是不壞的,逐倒也算是和顏悅色,笑道:“三皇子還小,一時間改不過口來也是有的,不怨你的。”


    說罷,霍芸萱才又輕輕拍著顧明宇的後背,輕聲哄道:“宇哥兒乖,明天早上母妃帶你去”


    顧明宇聽得霍芸萱的話,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霍芸萱,抽抽泣泣的委屈道:“宇兒以後還會見到皇祖母麽?”


    霍芸萱笑著用額頭碰了顧明宇的小腦袋一下,笑著在顧明宇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溫柔笑道:“自是可以的,日後你想皇祖母了,母妃便帶你過去找皇祖母好不好?”


    “好,”霍芸萱沒入宮前便經常出入皇宮去給西太後請安,也算是看著顧明宇長大的,顧明宇又頗為依賴他,如今聽霍芸萱這般說,便也就收了眼淚,隻不過眼中還帶了一點淚花,乖巧的點頭哽咽著說了好,又抱著霍芸萱的脖子小聲道:“母妃?以後婉娘娘就是宇兒的娘親了麽?以後宇兒是不是都要與娘親一起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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