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兵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太確定。我們現在雖然急需調整,但因為這地方不能久留,師父就讓我們休息半個時辰。就這樣,衛兵在門口守著,我們幾個抓緊時間休息。


    由於身體過於疲勞,再加上現在又是後半夜,幾個人都是疲憊不堪,很快就都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非常沉,但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們剛剛入睡,周圍就悄悄起了變化。


    剛開始我睡得非常沉,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渾然不知。但是沒過多久,我迷迷糊糊地聽到四周傳來一種十分奇怪的聲音。那種動靜非常的細微,若有若無。我困得不行,以為是在夢裏,就沒打算理會。但是還沒等那動靜消停下去,我就感覺到鼻子開始陣陣的發癢。


    相信很多人都有這種經曆。當你在睡覺時,如果有人用頭發或者其他東西撓你的鼻子。不論你睡得多死,那種讓人無法忍受的瘙癢會使你立刻清醒。


    我極不情願的動了動鼻子,然而效果並不明顯。鼻子越來越癢,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去撓。結果讓我完全沒有準備的是,我剛一使勁,突然我的鼻子就被什麽東西給狠狠的蟄了一下。頓時我整個人就清醒了,一下子從地上坐起來。


    但是一睜眼,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周圍竟然是一片漆黑,沒有一點火光。我什麽都看不見,心猛地就提到了嗓子眼。一時間,我完全搞不清什麽狀況。衛兵不是在守夜的嗎?我呆坐在原地不敢動彈,提著膽輕喊了一聲,但是沒有任何回聲。


    四周的黑暗讓我忍不住渾身發毛,我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因為連我自己都很清楚,我根本沒睡多久。但是就這樣熬著也不是辦法,我就想撐著地站起來,悄悄地去外麵看看。但是手剛一按下去,我就知道不對勁。有什麽東西在我手下不停地蠕動,而且有些正順著我的指甲和手指間的縫隙往我手背上爬。


    那種毛毛的又稍微發癢的感覺讓我渾身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條件反射般收回手,意識到估計是這回真的出事了,急忙就去推決明。


    決明這時就睡在我旁邊。我推了他幾下,發現他沒有一點反應,而且不知為何竟然滿頭大汗。我急的沒有辦法,怎麽都推不醒,隻能掐他人中。


    這一下,決明終於是醒了。他一下子從地上坐起來,接著就開始大口的喘氣。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他驚魂未定的喘氣道:“真是見鬼了,剛才我夢到有條蛇在我褲襠裏,怎麽都醒不過來。他娘的幸好是個夢。”


    我說你別扯這些亂七八糟的的了,咱們大禍臨頭了!


    決明一聽我這話,喘氣的動作一下也僵住了。


    “大禍臨頭?什麽意思?”


    我說你沒感覺到周圍有東西嗎?決明嘀咕了一聲,雖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下一刻,他一下子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嘴上驚呼:“****的,有東西在咬我的屁股!”他一邊不停地跳,一邊胡亂的拍打著屁股。但是眼前漆黑一片,兩個人都是兩眼一抹黑,就像瞎子一樣,什麽都看不到。


    這時,決明急忙從懷裏掏出一根火折子,一口氣吹著,扔在地上。


    那一瞬間,我就看到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隻見整個耳室的地麵上,竟然密密麻麻的鋪滿了一層金黃的類似於“黃金砂”物體。但眼下,它們明顯是一種活物。火折子一扔下去,它們就迅速的在火折子周圍空出一片空白地段。而它們的移動,乍一看就像是流動的金砂一般,金燦燦的一片。


    決明明顯是一眼就認出了這種東西。此時他的臉色如同見了閻王一般,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而就在火折子點亮之後,我發現四周沒有師父和那個衛兵的身影。不知不覺中,耳室裏竟然隻剩下我和決明兩個人。


    我心裏清楚我們這次應該是在劫難逃了。決明看我愣著不動,急道:“你還愣著幹什麽?再不跑,咱倆都得死在這兒!這種畜生吃人不吐骨頭!”他喊著,又從懷裏摸出兩個火折子,一個扔在腳下,一個扔到了耳室門口。


    地上那些東西似乎十分怕火,火折子一著,它們就迅速的散出一個包圍圈。而且這時,我還注意到,原本堆在角落裏的那些陪葬品,在半個時辰不到的工夫,竟然已經被吃的所剩無幾。那個讓決明十分迷戀的四尺蟠龍銅鑒,我更是連它的影子都沒找到。


    “快走!這他娘的是噬金蟻。火折子一滅,倒黴的就是咱倆!”決明拉起我就往外飛奔。


    兩個人趁著火折子,奪門而出。然而回廊裏仍是漆黑一片,那些噬金蟻就如同奪命流沙一般從後麵追了上來!決明吹亮最後一根火折子,兩個人沿著石壁開始瘋狂地逃命。


    一直狂奔到手裏的火折子接近熄滅,我們才敢停下來喘口氣。這一路跑下來,我眼前直冒金星。回頭一看,那些噬金蟻似乎是被我們給甩開了,目前並沒有追上來。兩個人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我也是第一次體會到死裏逃生的感覺。而我停下來之後,才發覺剛才被咬的那個鼻孔,現在疼的不行,整個鼻子都是火辣辣的,感覺就像是被割了一塊肉。手一摸,這才發現,整個鼻子已經腫的不像話了,我現在喘氣隻能靠一個鼻孔,另一個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而且再加上剛才狂奔了那麽久,現在整個腦子都開始有點暈乎乎的。


    決明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隻從外麵就能看出來,他的屁股幾乎被咬的肥了一圈。可想而知,衣服裏麵會是怎樣一副場景。我們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就現在這種情況,兩個人簡直是生不如死。


    我囔著鼻子,不停地在包袱裏翻來翻去,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緩解當下症狀的解藥。決明就勸我別白費力氣了,這時噬金蟻的酸毒,普通的藥物根本不起作用。


    “那怎麽辦?師父現在又不在身邊,我感覺我半張臉都腫了。”


    決明也是一張苦瓜臉,顯然此時兩個人誰也是難受的要命。


    “你怎麽樣?還能不能撐得住?”我看決明難受的人都站不穩了,急忙過去扶他。


    決明小心翼翼的扶著屁股,手剛貼上去,我就看他閉著眼,倒吸了幾口冷氣。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那些畜生遲早會追上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緩解這種酸毒,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麽樣?”


    我一聽,急忙問他什麽辦法?


    決明輕揉著屁股,咧著嘴說:“我曾經聽那些有經驗的人說過,口水對這種酸毒似乎有點效果,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歎了口氣,說這都什麽時候,你能不能說點靠譜的?這明擺這就是忽悠外八行的,這話你也能信?


    決明擺擺手,示意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萬一有效果呢?這個辦法雖說簡單,但我總感覺不是那麽回事,我的情況還好處理,但是一想到決明往屁股上抹口水,我腦子裏立馬就浮現出一副不堪入目的畫麵。


    決明也有點不好意思,兩個人隻好背對著,各自處理了一下。不管有沒有作用,倒是圖個心理安慰。而至於那種噬金蟻的來曆,據決明說,它們是早些年從西域流傳過來的。噬金蟻幾乎沒有天敵,事實上極大多數動物看到它們都會選擇繞道,除了一部分種類的石頭,它們能夠快速吞噬它們看到的任何物體。從它們體內分泌的的酸毒,可以腐蝕包括黃金在內的絕大多數物體。所以隻要是噬金蟻存在的地方,除了石頭,幾乎沒有其他東西存在,更別說生物,它們可以說是帝王級的存在。


    聽到這裏,我想起了耳室裏那堆陪葬品。僅僅半個時辰不到,那些陪葬品就已經被吃的所剩無幾,我不禁慶幸自己竟然還能活著從它們嘴裏逃出來。


    至於噬金蟻為什麽會出現在地宮裏?我認為那應該是一種十分有效的防盜措施,我們兩個就是證明。但是決明卻說,這說不通。因為噬金蟻可以毫不謙虛的說是一切建築的終結者,即使地宮的主體結構是石製,但地宮內的其他東西,包括陪葬品、棺槨、甚至墓主人的屍身都會被噬金蟻破壞,這絕對是毋庸置疑的。墓主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除非這些噬金蟻被有所限製,隻能在某一個地點活動,要不然整個地宮存在的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年。


    我說會不會這些噬金蟻也有天敵?地宮裏有它們忌憚的東西。


    決明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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