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潘小姐早已不見蹤影,四周也被燒得燒得亂七八糟,我忍不住就氣道:“讓你住手你不聽,現在倒好,搞成這副德行。”


    和尚歎道:“我這不是一時間樂昏頭了嘛。再說,誰知道寶函裏麵會藏著那玩意兒。”


    那個潘小姐事先肯定知道那些寶函有問題,就等著和尚引火燒身,然後她再趁亂逃跑。不過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火牆撐不了太久,和尚說我們必須想辦法從這裏出去。


    我環顧四周,突然就發現附近的石壁上,竟然出現了一道之前還沒有的石門!仔細一看,我才發現這道石門是碰巧被和尚撞翻的書架給撞出來的。


    難道這藏經閣內竟然藏有密室?和尚就道,哪還管得了那麽多,眼看火牆就要頂不住了,他急忙招呼我先躲進去再說。


    兩個人迅速朝石門的方向逃去。和尚挪開書架,率先就擠了進去。我剛把包袱塞進去,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長鳴。


    和尚一把拽住我,急道:“快進來!”我借力猛地鑽進密室,和尚則迅速關上石門。兩個人再次有驚無險的逃脫。


    密室內漆黑一片,和尚吹亮最後一根火折子,這是他之前偷偷從潘小姐包袱裏拿的。火折子一亮,密室內的情況就能看個大概。我本以為密室內會堆滿夜郎王的陪葬品,但看清情況之後,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這間密室應該有很多年沒人進來過,到處都落著一層細細的灰塵。密室的規模並不大,但是卻密密麻麻擺著不少東西。我粗略的看了一眼,各類大小佛像占了絕大比例,剩下的都是成堆的佛卷。


    不過這些東西被倉促的放在這裏,給我的感覺倒不像是陪葬品,反而倒像是為了躲避禍亂,才被緊急藏匿在這裏。


    和尚進來之後,在收拾包袱的同時,發現那把烏金弩不見了。除此之外,就連他從獨山地宮裏帶出來的那張佛卷也不見了蹤影。


    我看他愣了很久,才冷不丁吐出來一句話:“他奶奶的,又被那娘們給陰了。”


    兩個人這才明白,為什麽那個潘小姐,一路過來會顯得那麽配合。感情她是在打和尚手裏那張佛卷的主意。而我們甚至沒有察覺,她是什麽時候把佛卷拿走的?


    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女人簡直讓人防不勝防。看著和尚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就勸他:“反正東西已經丟了,現在想什麽都沒用。再說佛卷放在我們手裏也是白搭,讓她拿走,倒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況且,你應該這麽想。她把弩拿走之後,幸虧沒有落井下石,沒有趁亂襲擊咱們。否則,你想想看,你有把握能從她手下活著逃出來嗎?”


    和尚被我氣笑了,沒好氣道:“老子還沒見過你這麽勸人的。東西被偷了,你小子反倒幫小偷說好話。我簡直對你無語了。”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麽也挽回不了。我看著周圍那些落滿灰塵的佛像,問和尚:“你有沒有感覺,這些東西被扔在這裏,有點不合邏輯?”


    和尚靠著石門,揉著肚子喘道:“說實話,我和尚雖然說不上倒鬥無數,但是在道上還是有點名氣的。我盜過的大型墓葬,夠我吹上一輩子。但是今天這種情況,我還真是頭一次碰到。你說,這夜郎王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拿這麽多和尚的東西來做陪葬。是不是這地方,所有的這種小國都有這種習俗?”


    我說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按理說,進入地宮後,圍繞在地宮最外圍的應該是各種陪葬室和耳室,像這種藏經閣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並且,到目前為止,除了各種類型的佛像、佛卷,我們還沒有發現任何常規的陪葬品。


    不過不管怎麽說,我們現在暫時還比較安全。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尋找火源的替代品。但是眼下這裏除了佛像,就是佛卷,我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但這次,就連和尚也有些做難。如果說,密室外麵那些佛卷被燒,是純屬意外。那這次,意義就大不相同了。況且既然這些佛卷沒有被擺在外麵,而是被藏匿在密室裏,那就說明這些佛卷上所記載的要更加珍貴。


    真要燒的話,別說我,就連和尚都下不了手。古籍佛卷畢竟不像是一般的冥物,其本身就有獨特的曆史價值。如果真燒了,我感覺從今往後,我們兩個就成了曆史的罪人。


    沒辦法,我們隻能再尋找其它的替代品。我鑽進佛像堆裏,正來回翻找,突然就聽到和尚驚叫了一聲。我以為他那邊出了什麽岔子,急忙問他怎麽回事?


    和尚似乎被什麽東西嚇了一跳,指著腳下的佛像堆說道:“見鬼了,這兒有具幹屍!”


    他挪開腳下的佛像,借著昏暗的火光,果然我就看到一具瘦如枯柴的中年男性幹屍躺在地上。


    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會被突然冒出來的屍體嚇個半死。但是自從經曆過獨山地宮之後,我發現,這段時間,我對屍體已經有了極高的免疫力。


    而眼前這具幹屍,從屍體幹化程度上看,這人死在這裏至少已有十年時間。屍體已經完全脫水幹化,雖然衣服已經爛成了片狀,但是整具屍體仍舊保存完好。


    和尚顯得有點不自在,畢竟突然突然冒出一具屍體,很可能意味著,這間密室隱藏著一些我們尚未發現的威脅。


    “這人怎麽會死在這裏?死因是什麽?”和尚一邊查看幹屍的情況,一邊問道。


    我大概檢查了一遍,死屍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應該不是死於外傷。和尚懷疑這具屍體也是那種血蟬的寄生體,但是我認為不太可能。首先,我在屍體嘴裏並沒有發現那種蟬蛹,而且最明顯的是,這具屍體沒有出現屍化現象。


    而這具幹屍的死因到底是什麽?我一時間也看不出來。


    但是眼看著手裏的火折子就快殯天了,和尚這時被逼的沒了辦法,幹脆道:“反正老子已經是個罪人了,不在乎罪上加罪。”


    雖然和尚這人平時有點無賴,但他這人其實非常有原則,或者說是個有底線的人。沒了火源,我們就是真正的寸步難行。我心裏清楚,他這是被逼急了,不得已而為之。而如果和尚不在,我絕對也會這麽做。畢竟跟那些虛名比起來,能活下去才是最實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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