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輝寵溺的親了親他的眼睛,待想看個清楚的時候,懷裏的人突然一顫,整個身體籠罩在黑色的煙幕之中,劇烈的黑暗腐蝕力量就連他都不得不被這力量推動後退了幾步!


    黑色的煙幕從叢墨的發梢開始,一點點的染上詭秘的熒光色火苗,一點點的侵蝕著叢墨的身體,將他的整個身體包裹住!


    叢輝大驚,全身籠罩著暗金灼焰一步步的踏進去,與黑煙一般的黑暗腐蝕之力抗衡,金色的豎瞳緊緊的盯著煙幕中的人,待看清楚裏麵的一幕時,他的心猛然一慟,像是被狠狠的攥捏住一般。


    黑色煙幕籠罩下的叢墨,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他完好的坐在那裏,十七八歲的年紀,絕美的臉,甚至還帶著叢輝輕吻過後的羞赧,但是叢輝看到的那雙眼卻是令他的心狠狠的疼著,那雙眼中滿是哀傷與衰老,帶著一種穿透了歲月的蒼涼!


    “小墨!”叢輝低沉的喚了一聲,叢墨的身子才慢慢的顫動,眼睛慢慢的轉動起來,視線有些茫然的看著叢輝,但是那雙原本該閃亮的墨色眼瞳中什麽都沒有,隻是那麽空蕩蕩的看著叢輝,沒有一絲生氣!


    叢輝心底鈍痛,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想到……”突然那個沉穩的中年人的聲音沉悶的傳來,原本散去的靈魂再度在房間之中聚集。


    叢輝金色的豎瞳危險的眯起,擋住叢墨的身前,冷眼看著那個已經凝不成實體的虛影,除了他,叢輝想不出誰還能在他的防備下傷害他要保護的人!竟然讓他的寶貝受到了傷害,不可饒恕!!


    中年人看著叢墨,視線幾乎不轉開,臉上帶著有些詭譎的表情,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帶著瘋狂。


    叢輝右手抬起,暗金的灼焰猛然襲擊過去,虛影在他的攻擊之下,晃了晃淡的幾乎看不見了!


    中年人笑了,抬眼看叢輝,“你們竟然用的是共生契約?哈哈,沒想到啊,竟然是共生契約!”


    “你什麽意思?”叢輝冷冷的說道。


    中年人轉頭去看那麵九黎天鏡,“上古巫術-歲月,但凡被映射到九黎天鏡中的人,都將會遭受輪回歲月的侵蝕,少則百年多則千年,而每一個通過歲月洗禮而不瘋狂的人將是九黎天鏡的下一任主人。”


    叢輝心下一冷,抱著叢墨的手忍不住更緊。


    “而他,先不管他有沒有瘋狂,你知道他經曆了虛空中多少歲月?”中年人有些惡意的看著叢墨。


    叢輝緊緊的抱著叢墨,低頭仔細的查看他的情況,他的小墨一切都很好,很健康看不出任何的不妥,然而那雙眼睛,卻是那麽的空白帶著蒼涼!讓看著他的叢輝心底揪痛,眼底染上了哀痛。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叢輝咬牙憤恨的瞪視著那個虛影說道!


    中年人看著叢輝,“原本該是你的,”他笑著,又看看叢墨,“隻是你的契約主是他,所以承受歲月洗禮便成倍的體現在了他的身上,你知道他究竟在虛空歲月中度過了多久麽?”中年人再度惡意的笑了。


    “說!”叢輝幾乎咬碎了牙齒,抱著叢墨的手有些顫抖!


    中年人笑得瘋狂,“千年!哈哈!他一個人的靈魂在九黎天鏡的虛空中度過了千年!就算他的外表再正常不過,在那種虛空歲月裏,他也會瘋的!哈哈!一瞬便是千年!哈哈!”


    叢輝怒極,巨大的暗金灼焰在他的手中聚集,毫無保留的全力一擊,將笑得瘋癲的殘餘靈魂震得粉碎,被他的暗金灼焰侵蝕的幹淨!整個房間也在他的暗金灼焰的推動下抖動著消散。


    叢輝喘著粗氣,抱著叢墨跪坐下來,看著懷裏怔愣愣的人,手顫抖著覆了上去,輕輕的摩挲著他的臉頰“都是哥的錯,是哥沒有保護好你!”


    從來沒有如此的痛恨過自己,叢輝抱著叢墨,俯身親吻著叢墨的唇瓣,含在嘴裏輕輕的吸吮著,帶著深切的憐惜,眼底有些灼熱,“小墨,乖,你最聽話!醒過來!”


    不要帶著這種蒼涼的眼神,你是哥的寶貝,是該快樂的幸福的。


    叢墨的眼睛動了動,依舊茫然的看著叢輝。


    叢輝緊緊的咬著唇,眼睛直視著叢墨茫然蒼涼的眼神,“就算在那個虛空之中,小墨應該有些東西還記得吧?小墨是喜歡哥的對不對,想起來,隻要你想起來就好了!小墨!”


    叢墨沒有反應,隻是那麽呆呆的看著叢輝,帶著全然的漠視。


    這種眼神讓叢輝心沉入穀底,他總是擔心,選擇修魔的笨小孩會在哪天迷失心智,他一直防範著,留意著叢墨的每一次的心情變化,調解著他的心結,避免每一個心魔的產生。可是現在,他的小墨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叢輝緊緊的抱著他,親吻著叢墨的發和臉頰,還有那雙不該屬於他的小墨的蒼涼眼睛,是九黎天鏡的緣故嗎?那哥給你砸了它!


    叢輝揮手從空間中取出柔軟的毛毯攤開在地上,抱著叢墨小心的讓他坐上去。而後轉身,墊著戾氣看著那麵鏡子,發泄一般的幾乎用盡所有的力量攻擊著。但是那麵鏡子絲毫沒有損傷!隻是一次次的將他的力量化為烏有。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背後,叢墨在他攻擊九黎天鏡的時候身子猛然一顫,原本茫然無焦距的蒼涼眼睛慢慢的開始變得清明,待看到叢輝一下下的攻擊著鏡子的身影時,視線從未有過的癡迷看著前方的那個挺拔身形,他的哥哥,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他在那毫無聲息的虛空中唯一可以想念的人!


    但是他的哥哥騙了他,在進入虛空的瞬間他便知道了這個欺騙,上古巫術-歲月,吞噬的是兩個人的時間差,是因為他的哥哥比他在這個世界早出生了千年,才會使得叢墨在虛空中一點點經曆那缺失的千年。那虛空是多麽的令人絕望,沒有任何人,任何物,沒有一絲聲響,隻有自己,慢慢的一點點的孤寂著,沒有任何陪伴。


    他的哥哥是否也是像他一樣,在過去的千年裏那麽的絕望過?那麽的傷痛過?甚至曾有那麽一瞬憤恨過?


    叢墨看著那個一次次攻擊著鏡麵的人,哥,你為什麽要瞞著我呢?


    脫力的叢輝頹敗的後退一步,看著那麵完好無損的鏡子,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龍力,這上古神器九黎天鏡還是沒有一絲損傷。


    他總是給他的弟弟帶來傷害,前世如此,這一世又是如此,為什麽他們不能好好的在一起?為什麽總是他的弟弟來承受後果?明明被挽回的靈魂是自己,就算反噬也該來反噬他,為什麽要讓他的寶貝來承擔?!為什麽他總是無法好好的保護他?!


    叢輝忍著哀慟轉身,正對上叢墨一雙深情而又猶疑的眼睛,叢輝心底一鬆,踉蹌了一步才走到叢墨的身前,半跪著身子,將叢墨緊緊的扣進自己的懷裏,身子忍不住有些顫抖。


    叢墨靠著這個男人那麽堅實溫暖的懷裏,視線落在某處。


    叢輝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金色的豎瞳之中帶著希冀與疼惜看著叢墨的眼睛,“小墨?”


    叢墨的眼睛才慢慢的轉向他,已經變得平淡,沒有深情,沒有任何的情緒。


    叢輝心再度揪緊,聲音溫和柔軟的問道,“小墨,哪裏不舒服?”


    叢墨眨了眨眼,垂目,這就是隔世的感覺麽?他的哥哥是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


    叢輝輕柔的撫著他的後背,用下巴摩擦著他的腦袋,“沒關係,小墨不想說也沒關係。”


    就這樣抱著,叢輝一下下的撫摸著他的後背。


    “為什麽騙我?”叢墨淡漠的聲音毫無任何情緒,隻是那麽平白的問著。


    叢輝一頓,抱著叢墨的手更緊了,“哥怎麽會騙你!”


    現在也還是不想說嗎?叢墨靠著叢輝的心髒,聽著那一聲聲的有力的聲響,抿著唇。哥,你是否一直隻是把我當做一個孩子看待,從未將我放在與你等同的位置上?哥,你是愛我還是僅是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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