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押運的隊伍,山穀中的死營戰士們就沒了限製,他們見叢墨沒有打算繼續前行的意思,也都跟著在山穀中安定下來。閑來無事的時候,還可以相互比拚以下,到山上打點獵。對於這些經曆過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事情的死營戰士,這種日子簡直是天堂。


    然而對於叢墨,這幾天裏心情起伏不定,有時他會突然自己鑽進山裏麵,半天不見人影。有時又會在營帳中一整天都不讓任何人接近。


    吸血鬼安德斯這幾天的臉上總帶著神秘的笑意,雖然說主人的情緒不該被他知道,但是叢墨已經起伏不定到完全沒有去控製的程度,所以,安德斯能夠感覺得到,叢墨在擔憂甚至說有些心焦。


    至於因為什麽而心焦,顯而易見,這幾天看不到身影的那個人該是罪魁禍首。


    叢墨原本盤膝修煉,但是心裏的不安定讓他怎麽都無法平心靜氣,索性仰麵躺在鋪的厚厚的獸皮上,看著營帳的頂部發呆。


    那一日那個家夥在打過自己之後竟然一下子就走了!還有那個與自己的名字那麽相近。


    叢墨,叢輝,同一個姓,一個是黑暗一個是光明……


    叢墨翻了個身,摸著叢輝臨走時在他的手腕上留下的一個記號,說是能夠通過這個感應到他。


    叢墨嚐試著輸入力量,但是石沉大海,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叢墨皺皺鼻子,騙人的吧,哼。


    叢墨閉上眼,幹脆什麽都不想,放空大腦。


    就在他皺著眉頭努力不想任何東西的時候,突然猛然一動,他坐起身,快速站起來,扯開營帳的幕簾走了出去。


    外麵死營的眾人的眼睛都奇怪的看著他,叢墨快步走了幾步,仰頭看著北方的天空。


    其他人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一陣豔紅的光劃過天空,一個巨大的華麗大鳥衝著他們的方向飛來,帶著溫熱的氣息,讓南疆這個冰冷的天氣多了絲溫暖。


    叢墨飛身迎上去,他的視線不是在這隻華麗的大鳥身上,而是大鳥背後伏著的那個人。華麗的大鳥在看到叢墨的時候仰頭一陣鳴嘯。


    滑翔著落在地上,華麗的大鳥化作一身紅衣的美豔男子,手裏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


    叢墨伸手扣住他的臂膀,“怎麽回事?”


    蕭南美豔絕倫的臉上帶著痛苦,丹鳳眼中帶著無限悔恨,“我去遲了,他受了重傷!”


    叢墨拉著他進入了營帳,周圍死營的人雖然驚訝,但是都隻是擔憂的看著營帳,而後被安德斯示意,散開了。


    蕭南把人放到獸皮上,“小墨,請你救他。”


    地上的人麵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氣息微弱,時有時無,一雙腿已經扭轉的變了型,正是他的舅舅南宮無影。


    叢墨咬唇點頭,把手覆在南宮無影的額頭上,地上的人麵上顯露痛苦,一聲及其微弱的痛吟傳來,讓蕭南的臉上露出不忍。


    好在蕭南知道將力量輸入到南宮無影的體內,所以南宮無影雖然幾乎全身的骨骼碎裂,生命無憂,但是正因為生命無憂,才會使得南宮無影承受著巨大的疼痛。


    叢墨控製著力量,阻斷了南宮無影的痛覺,收回手,叢墨低沉的聲音道,“是誰做的?”


    蕭南見南宮無影似乎沒有那麽痛苦了,才看向叢墨,那雙上挑著鳳目帶著憤恨,“皇族!”


    叢墨深深的吸口氣,心底忍著憤怒,現在救人要緊,“舅舅的傷我現在的力量不足,除非有精靈樹的生命之力給他做依仗,否則……”


    蕭南輕輕的摸著南宮無影的發,“隻要能救他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叢墨點頭,從空間之中掏出精靈花露,扶著南宮無影的身體讓他慢慢的喝下去,“現在我們最好快點帶他前往精靈之地。”


    蕭南搖頭,“不,我先去,現在你父親佐朗空還在牢獄裏,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這兩天可能要出事,你先去救他。”


    叢墨扯住他的衣服,“到底怎麽回事?”


    他的父親一生戎馬,一直為這皇族守護南疆,如今怎麽落得這般地步!


    蕭南嘲諷的笑了一聲,“佐朗空是護國將軍,是個有遠見的帝王都不會慢待的人,現在這種情況你敢說沒有你的半點責任?”


    “你什麽意思?”


    蕭南看著南宮無影,鳳目之中帶著隱痛,“那天城牆破碎是你的緣故吧?”


    蕭南冷笑著看他,“你知道,拉提斯城是守護帝國的最堅固的防線,被你玩笑一樣的推倒了,你可知道,這兩天獸人幾乎攻擊皇城?!”


    叢墨愣住,看著蕭南有些無措。


    蕭南輕輕的將南宮無影抱起來,“我帶他去精靈族,你去救你父親吧。”。


    蕭南帶著南宮無影快速的離開了。


    叢墨站起身,悔意以及驚怕已經讓他力量不受控製,轟的一聲震塌了營帳,身形急速的往北方掠去。


    “這是?”


    安德斯拍拍這個光明法師的肩膀,“我去看看。”


    然後以肉眼幾不可見的速度追了上去。


    帝都皇城


    目光所及一片血紅,鮮紅的血液四周擴散,濃重地血腥之氣升騰,翻滾於地麵的頭顱,越來越多。叢墨已經殺紅了眼,衝上來的侍衛沒有一個能夠逃離他的絕殺。不論是劍士還是魔法師,血色激化著叢墨的魔性。


    叢墨血紅的眼睛之中帶著瘋狂的殺意,死吧,嗬嗬,都死吧……


    已經沒有了理智,除了殺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不存在一切人類該有的任何情緒。叢墨一直緊緊守護的那點靈台善意被這殺意掩埋,他的眼睛已經不再存在善惡,隻有殺。


    一把漆黑的短劍,無聲無息的刺向叢墨背後。叢墨回身一拳轟於劍尖,劍身在劇烈的震動中又消失於空氣中。


    劍聖,魔武世界劍道的最高境界。


    一道黑光,襲擊向叢墨的胸前,就在即將攻擊上叢墨的時候,一陣玄色的光芒閃過,龍鱗護甲感應到主人的危險自動出現。


    但是叢墨竟然對這次的攻擊沒有產生一點的反應,他血紅色眼睛透著嗜人的光芒。


    黑色的短劍再度出現,不再攻擊叢墨的身上,而是對準了叢墨的眉心。


    血煞之氣升騰,阻斷了攻擊,叢墨的眼睛中魔性的光芒更勝,一下子擊破了黑色斷刃的劍尖,緊接著整個黑色斷刃都碎裂開來。


    叢墨的血紅眼睛看向那個劍聖的時候,突然周圍的環境一白,白色的天地籠罩在叢墨的周圍,眼睛之處都是刺眼的白,沒有任何東西。


    叢墨的力量被禁製,在這個蒼白的空間之中似乎所有的東西都是靜止的。


    劍聖領域之力


    叢墨眼睛急轉,九黎天鏡驟然出現,鏡麵之上帶著血色的光芒,一點點刺破了領域限製,視線猛一改變,叢墨嘴角帶著冷漠的笑意,九黎天鏡脫離他的右手,衝著那個劍聖襲擊而去。


    劍聖眼睛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鏡子,正是最近皇城之中流傳中所說的詭異鏡子,惡魔之鏡。


    在九黎天鏡的籠罩之下,劍聖根本動不得半分,被鏡子狠狠一下子擊中,整個人幾乎被鏡子橫向斬斷,瀕死之際,劍聖發出一道示警衝天而起。


    整個雲渺大陸上的劍聖以及魔導師們瞬間驚懼的站起身,仰頭看著帝都的方向。


    叢墨一身血跡,一步步的走向帝宮。


    原本對戰玄真的叢輝看到天際傳來的那一道示警,眼睛眯了眯,冷冷的看著玄真,瞬間消失蹤影。


    皇城遍地的血色讓叢輝臉色一變,快速的往帝宮裏麵掠去。


    看到叢墨安全的時候,叢輝鬆口氣,也是他太緊張了,既然留在叢墨身上的印記沒有什麽波動,那麽叢墨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就在叢輝想走前幾步將人抱進懷裏的時候,叢墨抬起眼,血紅的眼睛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他。


    叢輝一驚,這次的視線與上一次他剛剛開始修神的時候的視線也還不同,之前隻能算作冷漠,而現在卻是連那冷漠都不見了蹤影,隻剩下嗜血殺意,已經沒有了一丁點的自我意識。


    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叢輝看著那個染血的身影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帶著血光的九黎天鏡在他的周身旋轉著。


    失去了本心,叢墨已經開始魔化,已經被黑暗的心魔控製。


    叢輝不可能與他硬碰硬,閉上眼,神力無限延展,將叢墨納入到自己的神域之中。


    待感知到叢墨的心魔的時候,叢輝心神猛然一震,神域差點難以支撐。


    看著困在心魔之中的人,將神識凝成身體,叢輝一點點的走過去,將那個茫然的靈識納入自己的神識之中。


    那靈識如同稚子一般,輕柔的靠在他的神識之中,帶著眷戀、猶疑、無措。


    “小墨,跟哥走吧。”


    那靈識微微顫動,微帶著躁動不安。


    叢輝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安撫著,“小墨,夠了,這樣就夠了,哥沒有想要逼迫你,有些事情也不應該是你一個人承擔的。城牆破碎不是你的錯,帝都就算淪陷了也不是你的錯。”


    這話說得幾乎無理了,甚至說寵溺過分了,但是叢輝無所覺,他隻知道,安撫這個小小的靈識是自己唯一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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